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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五棋成詩

  • 大秦鐵軍
  • 別沁
  • 4154字
  • 2021-06-28 21: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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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興十九年九月十五日,卯時正,大朝會。

這是當今天子登基后第一次朝會,所以,顯得格外重要。

含光殿。

趙蘇端坐在龍椅上,玉階之下,文武百官三叩九拜山呼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蘇雙手虛扶:“眾位愛卿平身。”

“謝陛下!”

趙蘇拿起龍案上的一份奏折,道:“兵部左侍郎云愛卿于本月十三日上書,請求公審原上將軍、漠北鐵軍團統帥司馬軻羽。諸位愛卿,有何意見?”

鐘湛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陛下,老臣認為,司馬軻羽先是決策失誤,導致血丘關失守;再是于血丘關一路一潰千里,導致胡虜長驅直入直逼京城;京城保衛時,又意圖奪權,其心可誅!老臣認為,司馬軻羽,當將其公審,以謝漠北大戰中陣亡之英魂,及長安之百姓!”李明遠出班啟奏。

只有那些剛剛踏入官場的愣頭青才會以為,云若言這封奏折是在李明遠的授意下上奏的;但是,聰明人才知道,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鐘湛,才是這個團隊的核心!

公孫遙當場出班:“臣附議!”

公孫緒也不會拖哥哥后腿,出班道:“臣附議!”

鐘湛眼望前方,似笑非笑,仿佛老僧入定。

一位老臣,再加三個天子心腹,同時啟奏公審司馬軻羽,莫非,天子真的要對士族下手了?

趙蘇面無表情:“諸卿可有異議?”

左領軍衛大將軍、濮陽侯王鑫出班:“陛下,臣有異議!”

“講。”趙蘇依舊淡淡地。

“啟奏陛下,司馬將軍雖有兵敗之罪,然罪不至死。且司馬將軍乃是皇太后之義弟,于公于私,皆不可將其公審。若如此行之,豈非有損皇家顏面?”王鑫理直氣壯地說道。

趙蘇心中冷笑,又不是他親生母親,他趙蘇連親生父親都能毒殺,何況一個沒有了家族支持的太后?

李明遠出身于隴西李氏,自然明白世家的勾當。不過,公審司馬軻羽并非鐘湛的根本目的,只是先提出公審,再降低要求,也就顯得合情合理了。

李明遠奏道:“陛下,既關乎皇家顏面,將其交付百姓公審自然不合適。司馬軻羽既為大秦官吏,又是皇親國戚,臣啟由宗正寺、大理寺以及軍中將領對其進行三堂會審!”

王鑫松了口氣,三堂會審就好辦多了。

“準奏!”趙蘇道。

一事理畢,趙蘇并沒有立刻處理整飭吏治的奏折。首先,連續對世家進行打壓,恐怕會適得其反;其次,離科舉還有一個來月,一次性清洗太多官吏,空缺太大,只怕朝廷的官僚系統會崩潰。

三堂會審司馬軻羽的時間,定在下午。出面有七人:宗正寺卿趙元朗,宗正寺少卿趙元佩,大理寺卿沈慶林,大理寺少卿包滂,左屯衛上將軍宋哲,左領軍衛大將軍王鑫,墨月軍都尉鐘湛。地點在大理寺的暗房。

鐘湛準時到達了。實際上,如果他沒有一個忠武將軍的散職掛著的話,他不但是在座七個主審官中官職品級最低的,而且可能連朝會都沒資格參加。

司馬軻羽被關了近半個月,雖然算不上容光煥發,但看起來在這里待遇不錯。

司馬軻羽并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現場七人只有宋哲跟他品級齊平,其他人還比他低了三四級。

趙元朗開口了:“怎么能上將軍站著,咱們小官小吏站著呢?來人,拿把椅子給上將軍!”

司馬軻羽毫不客氣地坐下了。案件開始審理。

“上將軍,左屯衛中郎將云絕告你于京城防守時妄圖奪權,并以品級逼迫,可有此事?”宋哲開口問道。

司馬軻羽沉吟片刻,此事許多人都親眼目睹了,隱瞞根本就是欲蓋彌彰,于是他點頭道:“確有此事。”

“那勾結胡人,致使數十萬漢家男兒葬身疆場,可有此事?”宋哲再次問道。

司馬軻羽瞪圓了眼,咆哮道:“宋將軍,您說本將決策失誤致使大敗也好,說本將無能以致慘敗而歸也好,這勾結胡人,本將不認!”作為一個世家大族的子弟,他承認自己的確是以家族利益為重;但是,勾結胡人、坑害漢兒的事情他做不出來,這是軍人的驕傲!

“宋將軍,末將有話要說。”鐘湛起身向宋哲行禮道。

宋哲點點頭:“說吧。”虎關之戰,他見過識鐘湛的能力。

鐘湛扭頭看向司馬軻羽:“司馬上將軍,血丘關失守之后,胡人四十萬大軍駐扎于血丘關廢墟之上,您手掌六十萬雄兵,為何不當即北上收復血丘關?”

司馬軻羽眼神復雜,道:“本將以為,胡人尚有后軍未到,恐怕其切斷后路。”

鐘湛點頭,轉身向宋哲拱手道:“宋上將軍,依大秦律令,戰敗且傷亡慘重者,當斬!”

宋哲看向其他主審官:“各位以為如何?”

趙元朗問道:“不能寬松一二么?”

沈慶林問司馬軻羽道:“司馬上將軍可愿以錢財贖罪?”以家財贖罪,可改判廢為庶人。

司馬軻羽嘆了口氣,點頭。人命尚且不定,何須憐惜家財?

宋哲道:“既如此,便廢為庶人。”

王鑫松了口氣,總算保住司馬軻羽一條命。

鐘湛拱手道:“宋將軍,奪權之罪,尚未處置!”

包滂道:“鐘將軍,奪權當貶官三級,司馬上將軍已是罪當廢為庶人,如何再貶?”

鐘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便流放嶺南!”嶺南,蠻荒之地,多生瘴氣,入嶺南,九死一生。

宋哲開口道:“將司馬軻羽流放嶺南,誰有異議?”

王鑫立刻喊道:“宋將軍,末將有異議!”

“其他人呢?”

趙元朗、趙元佩默然,他們和司馬軻羽又沒有什么血緣關系,自家兒孫沒事就好。外戚少一個,他們宗親的力量就強一分。

沈慶林也沒問題,他在朝中保持中立,只管履行自己的職責。正是因為如此,他雖然無法位極人臣,但也不至于顛沛流離。

包滂就不一樣了,他是司馬軻羽的父親司馬句舉薦的,屬于司馬門生,必須幫司馬軻羽說話。于是,他也說道:“下官有異議!”

宋哲嘆了口氣,他們七個都是主審官,并非其他六人聽審,就算他想保住司馬軻羽,四對三,司馬軻羽依舊會被流放。他雖然瞧不起司馬軻羽借義姐之位為將,更痛恨他大敗于胡人之手,但是畢竟同殿為臣共事數十年,要說沒點感情,那絕對不可能。

不過,具體如何處置司馬軻羽,就是趙蘇的事情了。

鐘湛走出大理寺衙門,公孫遙、公孫緒、云若言、云絕和李明遠五人已經在等待了。

“子玄,結果如何?”云絕問道,對于司馬軻羽,他可是深惡痛絕的。這個家伙不僅在關鍵時刻意圖奪權,更是害死了盧宇,還導致數十萬漢家男兒葬身沙場。

鐘湛道:“初步決定將其罷官去爵、流放嶺南,具體看陛下批示。”

李明遠點頭,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到老夫府上詳談。”

李府,書房。

公孫遙和公孫緒一進門,眼睛就亮了起來,因為李明遠的藏書簡直可以用壯觀來形容,三面大書架上滿滿的都是書籍,就連古籍孤本都有,寒門出身的他們哪里見過這么多的書?連詢問一下都不肯,就如狼似虎地各自抽出一卷書,如饑似渴又小心翼翼地閱讀起來。

鐘湛打十四歲起就不知道來了這里多少次,這些書他早就讀完了。要知道,鐘湛剛到長安城時,是暫住李府的。

李明遠取出棋盤,在桌上擺好,笑道:“子玄,你我師徒二人也有一年沒下棋了吧?”

鐘湛微微一笑,在他對面坐下,道:“是啊。”

依慣例,李明遠執白先行,鐘湛執黑后走。

兩人有條不紊地下了幾子,云若言和云絕在一邊饒有興致地觀看。棋盤有如戰場,棋子有如士卒,棋手有如將領。對弈,就是一種戰爭,比的是勇氣,拼的是謀略!

“子玄,你雖有官職在身,但也還掛這個解元的頭銜,是有機會參加會試的。”李明遠道,作為一個老師,他不忍心自己的得意門生拋棄政治而去沙場上征戰!

鐘湛笑了:“的確。如果湛去參加,絕對可以中舉。但是,我大秦律法規定,殿試不罷黜考生。那么,最起碼也有個同進士,但是授官如何呢?湛難道要拋下墨月軍,去一個小縣城當執筆小吏么?文武殊途,湛是不可能身兼文武兩職的,除非是在兵部,但兵部的官吏,非有戰功者不授啊!”

李明遠聞言,愈加煩躁,連著被鐘湛殺了幾子,道:“那就去兵部啊,墨月軍交給云絕就行了。”

鐘湛大笑:“那可不行,墨月軍不會聽阿絕的。而且兵部官吏只負責發布軍令和管理后勤,還要被戶部、工部、吏部限制,繁瑣得不行,這可不是湛的志向!”

棋盤上,白子已經岌岌可危,但李明遠的心思卻已經不在棋盤上,他很想知道,這個得意門生的志向到底是什么。鐘湛在他門下五六年,從沒表露過他的志向。

鐘湛從棋盒里撿起五顆棋子,遞給云絕,笑道:“阿絕,往桌上一顆一顆放棋子,五顆棋子放完,不成,湛就去參加會試!”

云絕翻個白眼:“誰知道你有什么壞心思?”但還是接了過來。

“準備好啦,開始!”云絕一聲喊,取一顆棋子放在桌上,發出“叩”的一聲。

鐘湛應聲開口:“揮毫潑墨非本意,吟風頌雅無可傾。”

“叩!”第二顆棋子!

“仗劍任俠我所愿,橫刀天涯是真心。”

“叩!”第三顆棋子!

“弄權結黨僅腐儒,構罪運筆更埋釘。”

“叩!”第四顆棋子!

鐘湛念道:“捐軀赴難方男兒。”

“叩!”最后一顆棋子!

鐘湛起身,對李明遠拱手施禮,脫口而出:“請纓系虜觀卒兵!”

李明遠嘆了口氣,他看向鐘湛的眼神極其復雜,三分惋惜,五分欣慰,還有兩分擔心。既惋惜鐘湛放棄以前的功名,選擇了戰場;也欣慰他有自己的決定,能夠獨當一面;還擔心他會被群臣攻擊,最后不能實現志向。

“唉!”李明遠搖搖頭,起身,留下一盤殘局走了出去。

“以后,你們兩個小家伙可以隨便來老夫府上讀書。”這是他留下的話,對公孫兄弟說的。

云絕撇撇嘴:“子玄,你念什么詩啊?再下一子,李公的白子就全軍覆沒了。”

還沒走出幾步的李明遠老臉一黑,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云若言過來攬著鐘湛的肩膀道:“子玄,你都二十歲了,也該成親了。別人在你這么大時孩子都遍地跑了。”

鐘湛嬉笑道:“誰家姑娘瞧得上我?”

云絕往他肩上砸了一拳,笑罵道:“誰家?鐘將軍,你現在可是長安城里的金龜婿啊!”

鐘湛搖頭:“他們想得美呢!我才二十歲,大好青春不去征戰沙場建功立業,蹲在家里虛度光陰啊?”

“你不為自個兒著想,也要為小魚著想啊!人家等了你多少年了?三年前你說要考中進士再說,去年你說要闖蕩一番再說,現在你說還要建功立業再說……”云絕翻著白眼道。

提到余小魚,鐘湛難得慌亂了一下,扭過頭去不說話。

的確,在這個女孩子普遍十四五歲就成親的年代,余小魚已經算是個老姑娘了。余小魚還比鐘湛大一歲,今年二十有一。還虧得大秦已經不太缺人口了,換作五國時期,二十一歲不結婚,不知道要被罰多少錢財呢!

云若言哈哈地笑道:“子玄,跟哥們說實在話,你喜歡小魚嗎?”

鐘湛耳根有些發紅,一腳一個把他們踹了出去。

鐘湛回軍營了,不過,可憐的云若言多了一個任務:找余小魚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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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詠志》

(秦)鐘湛

【丙午九月十五日,師李公問志,故詠此詩】

揮毫潑墨非本意,吟風頌雅無可傾。

仗劍任俠我所愿,橫刀天涯是真心。

弄權結黨僅腐儒,構罪運筆更埋釘。

捐軀赴難方男兒,請纓系虜觀卒兵!

(選自鐘湛《墨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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