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早上十點，孟曉夜從廚房出來，坐回沙發繼續看初三的歷史教科書。

不用睡覺的感覺很棒，就像把睡眠給戒掉了，平時不會特別困倦，每天都比別人多出許多的時間和精力。

這世界的王朝古代史很長，整個初中歷史都是一帶而過的講一下各個王朝以及大事件，不過這種籠統掃盲似的教材倒正適合孟曉夜。

雖然里面肯定有許多官方的春秋筆法。

沒有和記憶中完全一樣的歷史，但總能看到部分相似，很有既視感的人和事，有時看著心里不免會吐槽道，這不就是某某嘛，只是換了名字和時間地點而已。

太陽底下無新事，片面的看還是有點道理。

咔擦，房門打開。

頭發亂糟糟的唐嵐抹了抹眼角，走入客廳。

“早……”她還是穿著短褲露臍的睡衣，體態清瘦，鎖骨如同兩只翅膀，有超越年齡的誘惑。

“不早了，荷包蛋在廚房鍋里，覺得不夠甜的話自己加糖。”孟曉夜狠狠看了兩眼，當放松視覺。

“謝謝哈。”她轉身恍恍惚惚地摸進浴室。

早上六點多時，唐嵐的生物鐘讓她醒過一次，錯以為還要上學，空著急一場。孟曉夜借此和她溝通過，幫她做一份早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少女洗漱后邊吃早飯邊摸手機，很快徹底清醒，堅持自己收拾完廚房后，她換上一身寬松休閑的衣褲，在十一點剛過時出門。

努力上班的少女。

合上書本，關上手機，孟曉夜躺回沙發準備入夢。

并不是他不想出門到處轉轉，全因為沒錢寸步難行……他到現在還是身無分文的赤貧狀態。

閉目沉靜，周圍被忽略的細微聲音清晰幾分，很快這些聲音也遠去，意識進入睡眠。

從夢境中轉一下，他再次來到里世界。

地點仍是唐嵐的房間。

上次從里世界離開時，明明是在城市西北邊的爛尾樓，還有上上次在霧中巨蟒熱情關注下離開時，也不是沙發上，但醒來仍在客廳沙發。

可以推斷離開里世界后，再進入時的地點是和現實地點密切相關。

坐起身，稍微觀察一下周圍。

沒有其它活物，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少了很多，被沖撞位移的家具移動了些位置，最明顯的是完全破開的窗戶竟然恢復了不少。

如果非要比喻，就像傷口隨時間在自動愈合。

孟曉夜目光多了疑惑，抬手召喚出曉曦和暮夜。

曉曦懶懶的坐下，對比了下記憶說道：“上次來時沒有這么明顯，但其實已經有自動復原的跡象了。”

“我們之前俯瞰過里世界這座城市，發現的都是新近的破壞痕跡，是鏡像世界的原因么？或許這邊建筑、土地甚至動植物都能自動復原？”暮夜一屁股坐到曉曦旁邊，抱著她。

“里世界和現實是想通的吧，那要是在這邊開采資源，不賺翻了？”曉曦并不相信。

“你們看地面，玻璃水泥碎片和墻上缺少的正好能對上。”曉曦又說道：“應該是地面吸收丟失的部分然后‘長’回去。”

“這種情況能科學解釋嗎？”孟曉夜看向曉曦。

女孩誠實的搖了搖頭。

“要不我們往量子力學方面考慮？”暮夜笑了笑說道。

孟曉夜也失笑道：“不懂就不懂，別強行解釋，準備下我們去逛一逛這‘免費’的新海市。”

“好的曉夜！”倆蘿莉同時發聲。

幾分鐘后，隱形人孟曉夜走出小區，踏上空無一人的大街。

反正四下無人，自己又是光學隱形，孟曉夜索性變身飛翔，沿著公路中央行進。

雖然天空仍是陰沉微光，但也就只能少許影響心情。換個角度走馬觀花般欣賞這座城市，孟曉夜有股格外的興奮感。

周圍建筑大都保持完好，高低錯落，有些細微處略顯頹敗。

剛進入一個十字路口，暮夜就在心里大喊。

“曉夜！左前方花壇里有異常！”

匆匆落到地面，孟曉夜幾步踉蹌差點沒跌倒，快速降落還待練習。

靠近花壇，花壇中間立著一個快兩層樓高的暗金色圓盤狀雕像。

孟曉夜定身瞧去，金色大圓盤上刻有一塊鱗甲、一塊毛發、一根尖牙、一根羽毛和一片樹葉，連成環狀，用意應該是呼吁保護環境。

然后下面花叢里伏倒著一具殘破的人類尸體。

花壇本身有一米高，如果不是從天上看，很可能會忽略。

尸體看背影是女性，一身破損的紫藍色修身戰斗服，身上有多處外傷，手里還握著一把略顯熟悉的斷劍。

“她在逃跑，但是被追上從背后刺穿了心臟，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天。”曉曦僅看了幾眼便診斷道：“另外她的武器跟昨晚支援姬桾的那兩個冷酷男人一樣，而且這里好像不是死亡現場，她沒穿鞋，但腳底很干凈。”

“她身上少了些東西，那種過濾式呼吸器和靴子，造成這些傷口的更像是動物的利爪或者巨型昆蟲。”暮夜補充道。

“也就是說有人將尸體拋棄在這里，拿走了尸體身上有使用價值的東西，而那個人可能就是兇手，是個非人類。”孟曉夜略作總結。

“挺有意思的，但好像與我們無關。”暮夜冷漠道。

“不，至少有件事我們可以做。”孟曉夜蹲下身，將尸體翻轉過來仰面朝上。

坦率說無論是視覺還是嗅覺都不舒服。

雙手摟過尸體肩膀和腿彎，直身抱起，跳下花臺。

輕放到地面。

丹夏山河局的人如果經過這里，應該能很容易見到同伴的尸體。

“曉夜……我關掉嗅覺和觸覺了。”曉曦不適道。

“你倆老實翻翻我以前的記憶，就會習慣了。”孟曉夜站起身，用花臺邊的觀賞植物擦了擦手。

觸覺有些不對，有些刮手。

“這觸感好像不是真正的植物，好硬。”暮夜哼了聲道：“那些痛苦黑色的記憶誰愿意去看啊，你自己也很少回想。”

“……這個里世界真的有生命嗎？”孟曉夜低頭看了眼尸體，又皺眉環顧四周，“植物不是植物，那些邪魔似乎也并不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