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般就問問她忙不忙,現在做什么之類的話。
他電話進來的時候,游戲也就自動結束了。
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史林花就舉得有些煩躁。
張戴明是知道這樣的酒店的情況的,就像酒店大廳的電視機里經常放的那些歌里唱的:摟摟又抱抱,人格早已酒中泡……
都這個年紀了,那些逢場作戲的事情怎么能當真呢?
有幾次,才過了晌午,張戴明就來了。
翔子用異樣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在店里,張戴明在大廳里坐著,就這么坐著,不再喝酒。
有時候史林花問他飯吃了沒,他說他吃了。他就是為了等史林花的下班,然后帶著她一起回到他們的巢穴。
在他們的巢穴里,他會不斷地要求開始他的彈奏。
他那么的著急,有時候甚至還沒做好準備動作就要急著開始演奏。
他那么有耐心,調動起所有的手段,非要等到這雙重奏的第二人也達到了最佳狀態,一起達到高潮才罷休。
史林花渾身濕淋淋的,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下午的陽光懶懶的,照在房間的門上,有一束細小的光透過窗簾的一角照在床頭,她看著這光點,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樣的情況久了,史林花心里就想:他應該是知道自己的情況的,怎么就這么不放心呢。
她嘴上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在她說好了要回大障村的那些天里,他總是有舍不得她去的意思。
等她的電瓶車開出了很遠,他還跟在后面。有幾次都已經進入村子了。
她想就這樣帶他回家總是不大妥當的,就要他回去吧,天又不是不會亮了。
他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史林花到了家,一股東西涌上了心頭,她說不出是感動還是什么。
史林花因為張戴明而請的第一次假發生在一天上午的時候。
那個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酒店里來了一撥客人。何葉和史林花都忙著。
張戴明來了,他沒像以往那樣坐在那里,而是徑直找到了史林花,要她向店里請個假。
史林花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張戴明說是的。
史林花說,什么事這么重要?
張戴明說,這里怎么能說呢?你請個假吧,很快你會知道的。
史林花想了想,就和翔子說了。翔子張大了眼睛看了她一眼,說,去吧,阿姐。
她隨張戴明到了屬于他們的巢穴。
張戴明說,我們喝點酒吧。
史林花不想喝。她在酒店吃過飯了,吃飯的時候就覺得胃不舒服。
張戴明說,今天一定要喝的。
說著他就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瓶葡萄酒。
張戴明問史林花:你知道為什么要喝酒嗎?
史林花說,為什么?
張戴明湊過來,將臉對著史林花的臉說,因為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史林花腦子里想了一會兒,覺得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張戴明就對史林花說:因為今天——我離婚了。我什么都不要,我走出一個人就可以了。這叫作凈身出戶。做了她們家十年的上門女婿,我不虧欠她們什么。
聽了張戴明的話,史林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