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卿平鎮(zhèn)已經(jīng)幾天了,在這幾天里,封祁昱和當(dāng)?shù)氐漠a(chǎn)業(yè)負(fù)責(zé)人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以后,便趁著閑暇時間四處逛逛。
不知道是因?yàn)槭裁矗@幾天封祁昱看起來總覺得沒有什么精神,有些時候一發(fā)呆就是好久。
雖然以前封祁昱也經(jīng)常發(fā)呆一言不發(fā),可是和現(xiàn)在這樣相比,莫玄總覺得有些不一樣。
這天晚上,封祁昱正準(zhǔn)備休息,莫玄在外面敲了敲房門。“公子。”
封祁昱:“何事?”
“飛仙酒樓的掌柜來了,說有要事相商。”
飛仙酒樓是半月山莊在卿平鎮(zhèn)的產(chǎn)業(yè),算得上這里的大塊頭。
聞言封祁昱穿起外衫,開門道:“去看看。”
大堂正坐著一個身穿褐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看到封祁昱來后,那男子立馬起身,對著封祁昱行禮。“少主。”
擺擺手,封祁昱坐下后淡淡道:“不知李掌柜這么晚前來,有什么事?”
被叫做李掌柜的人抬頭,四下看了看,似是有些不放心。
見此,封祁昱叫退了在這里的下人,只剩下莫玄一人守在外面。
“現(xiàn)在李掌柜可以說了。”
點(diǎn)點(diǎn)頭,李掌柜從袖里掏出一本賬簿,遞給封祁昱。
封祁昱在接到賬簿以后,微挑了挑眉,有些不解道:“這是何意?”
“少主,不瞞你說,這里是飛仙酒樓的賬簿。”李掌柜如實(shí)道。
聽到賬簿兩個字,封祁昱面上沒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也沒有說話,等著李掌柜繼續(xù)說下去。
“少主是知道的,我是前年才從其他地方調(diào)到這里來的,飛仙酒樓之前是不歸我管的。自從我接下飛仙酒樓以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前飛仙酒樓的管事有做假賬的嫌疑。”李掌柜說到這里,抬眼觀察了一下封祁昱的表情,見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便又接著道。
“起初我沒有證據(jù),也不好給少主說,可是就在這段時間,我終于找到了證據(jù),這本賬簿就是邵華留下的唯一證據(jù)。”
邵華就是飛仙酒樓前一任管事,之前是由封辰皓推薦來的。
聽完了這些,封祁昱終是微抬了抬眼簾,緊接著便叫外面的莫玄叫了進(jìn)來。“莫玄。”
莫玄進(jìn)來以后,照著封祁昱的指示將那賬簿翻開來看了看,隨即將賬簿合上,對封祁昱道:“公子,這本賬簿確實(shí)有很大的問題。”
聞言,封祁昱黯淡的眸子突然閃過一絲精光,緊接著恢復(fù)如常。“李掌柜,你說的這些我會讓人著手去查,若是屬實(shí),你也算是立了一功。”
李掌柜趕緊行禮,一臉恭敬的道:“這些都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
送走了李掌柜以后,封祁昱那雙眸子不知什么時候恢復(fù)了正常,深邃的眸子溢滿了冷意。
將賬簿拿在手里翻了翻,在看到那些巨大的數(shù)額時,他拿著賬簿的手都在不自覺的收緊。
好一個邵華,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思。
“莫玄,將這件事好好的查查。”
莫玄點(diǎn)頭,從封祁昱的手里將那賬簿接過。
這一晚,封祁昱久久沒有入睡。
等到了第二天,封祁昱等人此行也就結(jié)束了。
離開的時候,李掌柜還給封祁昱做了點(diǎn)路上吃的糕點(diǎn)讓他帶上,對于這點(diǎn),封祁昱沒有拒絕。
“莫玄,讓你安排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車?yán)铮馄铌诺穆曇魝鱽怼?
莫玄如實(shí)道:“公子放心,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安排好了,就等魚親自上鉤。”
封祁昱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便開始假寐。
唐時瑾在徐婆婆那里住了兩天后,終于找到了她可以做的事情。
因?yàn)樘茣r瑾擅長的東西不多,所以葉安胥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教唐時瑾一些醫(yī)學(xué)上的知識。
他并沒有讓唐時瑾跟他一樣給人看病,且不說他想,就算唐時瑾學(xué)個十年估計(jì)也不會有那樣的水平。
想來想去,葉安胥便教唐時瑾學(xué)認(rèn)起了草藥。
葉安胥教唐時瑾認(rèn)了幾天的草藥以后,唐時瑾便覺得自己已經(jīng)學(xué)的差不多了,直嚷嚷著可以自己上山采藥去了。
葉安胥不放心她,對她道:“我陪你一起去。”
王清清在醫(yī)館里看著兩個人如此的親密,不免嫉妒的兩眼發(fā)紅,巴不得唐時瑾趕快離開。
聽到葉安胥這樣說,她趕緊在葉安胥的耳邊道:“表哥,她那么聰明的一個人,肯定沒有問題的,你就讓她一個人去吧。”
唐時瑾不喜歡王清清,現(xiàn)在卻也沒有反對她說的話。
唐時瑾就想自己一個人去。
最后,葉安胥還是尊重了唐時瑾的想法,臨走前對著她道:“路上小心,有什么不對的就馬上回來。”
唐時瑾點(diǎn)頭,背著背簍拿著一把鋤刀就往南邊的山上去了。
見此,王清清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想著唐時瑾最好在山上遇到毒蛇猛獸,出了事永遠(yuǎn)別回來。
唐時瑾來到山上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了,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山里,空氣中都是植物清香的味道。
一進(jìn)山林,唐時瑾就四處看著,憑著這兩天學(xué)到的知識弄了很多的草藥,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唐時瑾就背著滿滿的背簍回去了。
唐時瑾將那背簍放在葉安胥的面前,頗有些得意的道:“怎么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彼時王清清已經(jīng)回去了,醫(yī)館里就只剩下葉安胥和小林兩個人。
葉安胥先是看了看背簍里面的草藥,然后對唐時瑾道:“嗯,很不錯。”
說完,他走到柜臺前,拿出一些銀兩給唐時瑾,“這是今天的草藥錢。”
銀子不多,只有幾十文,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唐時瑾來說,已經(jīng)可以了。
“葉大哥,謝謝你。”唐時瑾拿過錢,對著葉安胥道。
看著唐時瑾,葉安胥眼里浮現(xiàn)出一抹柔和,下一秒他就伸出手去,將唐時瑾臉上的污漬給抹去。
他的這一動作,讓唐時瑾微微愣了愣,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輕咳了兩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匆匆離開,葉安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噙著淺笑。
這時,一旁歸置草藥的小林卻道:“公子,這唐姑娘采的草藥,有一半都不能用,你剛剛為什么不說啊?”
葉安胥走過來,隨手拿起一株不是草藥的雜物,淺淺笑道:“我不想讓她失望。”
聞言小林默默地不說話,心想:你這樣難道不會讓掌柜的失望嗎?
不過這些小林都不敢說出來。
這樣的事情一連幾天以后,連門外漢的王清清都看出了端倪,在唐時瑾一次外出的時候,王清清便跟著她一起出來了。
“唐時瑾。”離開醫(yī)館沒有多遠(yuǎn),王清清就將唐時瑾給叫住了。
聽到王清清的聲音,唐時瑾本不想理會,卻被她給攔住了去路。
見此,唐時瑾抬眼看她,表情淡漠。“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來就是告訴你一聲,你采的那些草藥大部分都沒有用,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去了。”雖然王清清很想唐時瑾在采藥的時候發(fā)生意外,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唐時瑾也還是好好的,王清清便不再抱有幻想。
眼下她只希望葉安胥不能因?yàn)橄胍獛椭茣r瑾就這樣任由她胡來,這對醫(yī)館很不利。
聞言,唐時瑾微微靠近她兩步,從內(nèi)心讓王清清覺得懼怕。“你怎么知道我采的藥沒有用?”
王清清看不慣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些唐時瑾都很清楚,所以王清清說的話唐時瑾沒有太相信。
許是早就知道唐時瑾不會相信她的話,王清清道:“你要是不相信,那一會兒可以親眼看看,表哥到底都是怎么幫你的!”
說完,王清清就離開了,剩下唐時瑾一個人在那里鎖眉深思。
晚上,唐時瑾回來的時候,背簍依舊被各種植物填滿,而葉安胥也像往常一樣隨便看了看,便給了唐時瑾錢。
這次唐時瑾并沒有那么的高興,她只是看著葉安胥,一言不發(fā)。
而葉安胥在注意到了唐時瑾的異樣以后,有些關(guān)心的問道:“時瑾,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撇過臉,唐時瑾淡淡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葉安胥的話還沒有說完,唐時瑾就彎腰從背簍里拿起一株植物,看著葉安胥道:“葉大哥,這是什么草藥?”
聞言,葉安胥看了看唐時瑾手里拿著的那株植物,其實(shí)它不是什么草藥,只是唐時瑾為了驗(yàn)證王清清的話,特意放的一株簡單的野草。
葉安胥先是愣了愣,隨后道:“這是一種能夠清熱解毒的草藥,名字叫夏枯草。”
聽了葉安胥的話,唐時瑾抿了抿唇,“葉大哥,這其實(shí)是一株很普通的野草,根本就不是你說的什么夏枯草。”
起初唐時瑾還不相信,可現(xiàn)在看來,王清清說的沒錯,葉安胥一直都在騙她。
“時瑾,我……”看到唐時瑾有些受傷的模樣,葉安胥不忍道。
“我沒事,既然我采的藥大部分都沒用,那么這錢我也不會要,葉大哥,謝謝你這么幫我。”唐時瑾說著,將剛剛?cè)~安胥給她的錢放在了柜臺上,之后便離開了。
葉安胥很想追上去,可是追上了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知道唐時瑾是個很要強(qiáng)的人,絕對不會接受別人善意的施舍,所以他才會想出這么一個辦法來。
可是現(xiàn)在,被唐時瑾給識破了,她現(xiàn)在心里一定很難過。
葉安胥猜的沒錯,唐時瑾現(xiàn)在的確是有些難過的,不過卻沒有他想的那么嚴(yán)重。
唐時瑾坐在以前常常坐的地方,看著夜幕發(fā)呆,良久有些垂頭喪氣的道:“我還真是笨的可以,這么明顯的漏洞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要靠王清清提醒,那么多年的蜜蜂都白當(dāng)了!”
說著,唐時瑾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