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瑾來過遇安堂后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葉安胥心里著急,好幾次都想要去醉花軒親自找人,但是都被攔了下來。
葉安胥的父親葉成鶴聽到葉安胥為了一個煙花女子不惜傾家蕩產也要籌借巨款,一氣之下將他關進了柴房,不讓他出去。
對此,葉安胥苦苦哀求。“父親,我求你放我出去!”
葉安胥從小就死了母親,是葉成鶴一手將他撫養長大,如今看到他被一個煙花女子迷了心智,恨他不爭氣。“想讓我放你出去,門都沒有!這幾天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什么時候想清楚了我再放你出去!”
說完,葉成鶴就氣沖沖的離開了,留了兩個下人守在外面。
見葉成鶴不放自己出去,葉安胥心急如焚,使勁的敲打著房門,讓下人放了自己。
葉安胥平時待人不錯,那兩個下人聽到葉安胥如此,心里也是十分不忍,可老爺的命令他們又不能違背,只得道:“少爺,你還是先在里面多待兩天,等老爺氣消了,說不定就會把你給放出來了。”
葉安胥一刻也等不了了,更別說這一兩天。“小安小全,我平日待你們不薄,今日你們就當還我這個人情,把我放了,如何?”
聞言,小安小全兩人面面相覷,心中都十分的猶豫。
過了一會兒,只聽小安道:“公子,我們不能把你給放了,不過你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事,盡管吩咐。”
無論葉安胥怎么懇求,他們始終不會答應放了他,葉安胥此刻心如死灰,整個人順著門跌坐在了地上。
見里面沒有聲音傳來,外面兩人也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葉安胥有些沙啞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幫我去打聽一下,她現在……是否安好。”
說到后面幾個字時,葉安胥眼睛里不自覺的蒙上了一層霧,緊接著咬唇閉上了眼睛。
淚混合著汗水流下。
跟了葉安胥這么久,小安小全也知道他口中所說之人是誰,點點頭道:“公子放心,我這就去打聽。”
葉安胥沒有回答,只是在心里一個勁的道:時瑾,對不起。
在酒樓住了兩天后,唐時瑾決定今天去找葉安胥。
她在路上買了一盒糕點提過去,準備一會兒給葉安胥。
可是她才剛一出現在遇安堂的那條街上,還沒有走到遇安堂門口,就見里面小林一臉驚恐的看著她,隨即對著她瘋狂的搖手。
有些不明白小林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么,可是唐時瑾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畢竟平時小林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現在一樣。
故而沒有理會小林的警告,過了一會兒人就已經在了遇安堂里。
看到唐時瑾走進來的時候,小林一臉生無可戀,緊接著又對著唐時瑾道:“這位姑娘,你是來抓藥的嗎?”
唐時瑾視線在店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葉安胥的身影,就連一個看診的病人也沒有,不免有些奇怪。
這時又聽到小林這么問她,唐時瑾微一皺眉,“抓什么藥,我又沒病。”
被唐時瑾這么一懟,小林有些無奈,不過又道:“姑娘若是看診,那就過兩天再來吧!”
說完,小林拼命的給她使眼色。
雖然小林平時是有些奇怪,可是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奇怪過,唐時瑾不免開始猜測他是不是想要給自己說些什么。
剛準備問小林時,只見從布簾后面走出來一人,是個看起來不茍言笑的中年大叔。
一看到那人出來,小林整個人立馬變得拘謹起來。“掌柜的。”
葉成鶴沒有理會小林,而是將視線移到了唐時瑾身上。
“姑娘是來買藥的嗎?”葉成鶴說著,渾厚的聲音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感覺。
唐時瑾先是看了看一旁小林糾結的表情,隨即淡笑道:“我只是來看看這里有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不過并沒有,先走了。”
唐時瑾說完就離開了,頭也沒回。
不過她始終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身后有雙眼睛一直在緊緊的盯著自己,盯得她后背一陣冷汗。
提著糕點盒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唐時瑾一臉疑惑。
這葉安胥平時都在醫館里面,怎么今天就不在了,而且小林的表現也怪怪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還有小林剛剛叫那個大叔掌柜的,難不成他是葉安胥的父親?
有了這一猜測,唐時瑾微微有些驚訝,現在細細想來也覺得剛剛那個人長相和葉安胥是有點相似。
只是小林為什么要在葉安胥父親面前裝作不認識自己,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一連串的問題攪得唐時瑾一個頭兩個大,也沒有急著回客棧,反倒是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冥思苦想。
想著想著,唐時瑾覺得這糕點一時也拿不到葉安胥的手里面了,便將盒子打開,自己吃了起來。
不得不說,有了美食,她煩躁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正在這個時候,前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好多的人都圍在了那里,唐時瑾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馬上走過去湊熱鬧。
等吃完了手里的一塊糕點以后,她才慢悠悠的關上糕點盒,走了過去。
還沒走近,便聽到一男子不耐煩的聲音,“不就拿了你幾個破錢,放手!”
唐時瑾透過人群看到有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面相兇狠的瞪著拽著他手臂的老婆婆,然后狠狠一揮手,將那老婆婆弄倒在地。
沒了束縛,那人本想離去,誰知老婆婆伸出一只手來,將他的腳給抓住,一臉凄慘的道:“這已經是你這個月拿的第五回了,總共也沒賣幾個錢,你就別再拿去賭了!”
老婆婆說著,看著那男子的眼神是那么的失望。
唐時瑾站在一旁,聽到旁邊有人在感嘆,“哎,徐婆婆也是可憐,老來得子不說,這兒子還是個沒出息的,整天就知道從家里拿錢去賭,攤上這么一個兒子真是倒霉。”
有人小聲附和:“是啊,有這樣的兒子還不如沒有!”
聞言,唐時瑾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雖說這兩人是母子關系,可是看到這樣的一幕發生,她心里多少還是會覺得不爽。
這樣欺負一個老人,這人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喂,把錢還給她。”說話時,唐時瑾就已經站了出去,一臉冷漠的看著那人。
聞言,男子將視線移到唐時瑾身上,在看到她那張驚艷的臉時,男子眼神微變,渾身流露出痞氣。
緊接著,男子將老婆婆徹底甩開,幾個大步就走到了唐時瑾面前,“姑娘,這是我們家的家事,我勸你還是別管。當然,你要是想管的話,當我媳婦還是可以的。”
那男子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一只咸豬手蠢蠢欲動,想要去摸唐時瑾的臉,被她靈敏躲過。
“你娘有你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兒子,還真是倒霉。”在醉花軒里待了那么久,唐時瑾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好色之人。
所以在看到這個人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時候,她心里就恨不得給他兩拳。
聞言,那男子皺著眉頭,有些生氣的道:“你說誰不知廉恥,你這臭丫頭,我看你是欠收拾!”
說著,那男子就想給唐時瑾一點顏色瞧瞧。
唐時瑾見這人除了會一點蠻力以外,也不像是會武功的人,便也沒有害怕,心里還想著一會兒替他娘好好教訓教訓他。
那人一出手就是一拳,唐時瑾微挑眉梢,找準時機側身躲過,隨即擒住他的手。
沒有想到唐時瑾居然躲過了他這一招,那人明顯一愣,唐時瑾就趁著這個空檔借著他的手臂將他整個人往前面一拉,然后借力將他甩翻在地。
只聽那人一聲慘叫,灰塵四起。
唐時瑾拍了拍手,一臉不屑的看向那人,“連女人都打,你還真是禽獸不如。”
說完,唐時瑾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從他身上將剛剛的錢袋拿出來,然后又走到一旁老婆婆的面前,將錢袋遞給她。“給。”
那老婆婆一臉感激的接過錢袋,淚眼婆娑。“姑娘,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唐時瑾說著,將視線移到正從地上爬起的男子,對老婆婆補充道:“下次他要是再來搶你的錢袋,我一定把他打得屁滾尿流。”
說完,唐時瑾犀利的眼神狠狠地射向他,嚇得那人錢也不敢要了,直接就跑了。
見此,周圍人一片叫好聲。
解決完了這件事以后,唐時瑾和老婆婆簡單的說了兩句以后,就離開了。
附近的二樓,有人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到唐時瑾消失,莫玄回過頭對著封祁昱道:“公子,這唐姑娘看起來還算有點本事,人也挺善良的。”
以前莫玄總覺得唐時瑾是個貪圖錢財的粗俗女子,可是看到今天這一幕,他心里倒還有些佩服唐時瑾了。
封祁昱此刻正在沏茶,修長的手慵懶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放置嘴邊輕抿了一口,這才緩緩道:“有些時候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本質。”
聞言,莫玄有些不解。“公子,你的意思是說,唐姑娘并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
封祁昱沒有多加解釋,只是將茶杯放下,便起身離開了。
莫玄心里一陣疑惑,不過封祁昱沒說他也就沒有再問,默默地跟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