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走，”柴木可忍著痛道，這鐵塔般的漢子，有鐵打的精神，章小芹現在相信秦志高說他可以拉動三頭騾子的事。

“為什么趕緊走，是他們砸了我們場子，折了吉他，搶募捐箱，還刺傷了你。”陳燕妮為剛才柴木可救她，既感動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就是，等警察來了，將他們都抓起來，他們跑不掉的。”章小芹氣憤填膺，他心愛的吉他已經伴了他十個春秋了，今天卻離他而去，真是歌聲未名樂先死，他還希望它能跟自己一起出名呢。

柴木可忍痛站了起來，陳燕妮扶住他，“不要意氣用事，這幾個人我認識，他們是流浪歌手，他們嫉恨我們搶了他們的生活。我們募捐的是‘大手牽小手’，可是如果我們把他們送進牢里，那不就成了拯救一批，害一批，我們這樣就算是做無用功，他們也是一時的沖動，‘咳，咳……”柴木可傷口的疼痛讓他氣虛，“如果被抓，有可能傳達熱愛藝術的人就會變成失足之人，讓他們以后有了放縱的理由，從此，踏上不歸路。他們心不壞，他們也都被嚇跑了，我腿上的傷只是小傷而已，回去，上點云南白藥就可以了。”

“就這么便宜了他們。”章小芹還在怒發沖冠。

“還有，如果警察問詢，學校必然知道我們的事，募捐活動就會取消，那樣，我們這‘大手牽小手’的歌唱就完結了。以后我們看他們在這里唱，我們就到別處去募捐演唱，說不定哪天我們還可以交流唱法，同臺合唱。柴木可說完，就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陳燕妮感動跟過去，個子矮只能攙扶著他腰身。

“孩子，你是XZ人吧？”圍觀中有人問道，他去過XZ，見過這高原紅的皮膚。

“這孩子心地如此善良，真是高原上的雪山孕育了如此心胸博大的人，有時間一定去XZ感受一下。”圍觀人有人贊賞。

陳燕妮終究不放心柴木可這么流著血沿馬路向前走。忙打了個的士，的士司機把他們帶到附近的衛生所進行了消毒、包扎處理，看到滿條血跡的褲子，陳燕妮再次忍不住落淚，他的心有些動搖，是繼續聽媽媽的話找個有錢的男生，還是找個真心守護自己一輩子的男生，不管有錢沒錢，人好就好。可是媽媽說跟父親戀愛時，也把她當一塊寶，婚后的日子就像一根草了。拼命掙錢養家、洗衣、做飯、下藕田挖藕。當父親都變成一棵草的時候，他還會有一顆愛寶的心嗎？兩人就像風中搖擺的草，經不起大風大雨的肆虐，愛情白話筑起的象牙塔，終究抵不過現實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消磨，生活的陋習就慢慢顯露出來，酗酒、打牌、不求上進，母親比同齡女人看上去老了很多……，陳燕妮坐在柴木可身邊的座位瞎想。

“哎，哎，看那不是胖子宋遠方嗎？”章小芹坐在的士的副駕上，看到兩輛婚車停在了教堂的門口，胖子一身西裝，紅光滿面和另一個女孩攙扶著穿禮服、婚紗的新郎、新娘下車，走進了教堂。

“怎么回事？胖子這是給誰當伴郎呢？靠邊停車，停車。”坐后排的柴木可也看見了，忘了腿上的傷疼，忙喊道，“走，去看看，難怪胖子最近總是看不到人影。”

車在教堂門口停下來，幾個人下了車，“聽說現在上大學也可以結婚，不會真有這事吧！你說那如花似玉的女生，剛有一男生遞一紙條，不一會兒，就有一男孩跑過來喊女生媽媽，那不把那男生郁悶死才怪。你們還還記得那個啞巴小楊晨嗎？女生把他帶過去玩，徐玉葉膽大上課把他帶旁邊，老師稱呼她都改為徐女士，把徐玉葉臉羞得跟柿子一樣紅得都透了。”郭襄帶頭往教堂里走，想看看究竟是咋回事，邊走邊說那熱鬧的事。

“聽徐玉葉說胖子宋遠方故意和她姐疏遠了，兩個人以前多好，不就一洗衣房嗎？沒了就沒了，怎么感情也沒了。”陳燕妮攙扶著柴木可跟在后面，郁悶道。

“這胖子也能怨人，洗衣房那點破事估計就他攛掇的，還好意思疏遠左娟，回去定要開他的批斗會，”章小芹臉色也變綠了。

“人家女生都沒慫，他卻慫了，還是個爺們嗎？。”柴木可也替左娟鳴不平，罵胖子。

教堂里神父正在讓情侶對神宣誓，才能幸福美滿。胖子現在的世界觀已經改變，他不再信這一套。幸福，那廟里為啥都是窮人去得多，富人沒人去，因為富人只信錢，有錢有私人醫生保健，有錢有美女相擁，有錢可以趾高氣揚，沒錢，那和尚、道士都不吊你，神跟他們就是一伙的，就想騙你兜里的錢。錢比神可管用多了。

“愿神保佑你們一生幸福。”神父昂頭對教堂上方念叨，胖子都覺得可笑，神看不見摸不著，還不如說人民幣保佑你，有錢多開心，沒錢才嘔心。不給你神父禮物，估計大門都不讓你們進，神也干瞪眼。錢夠花就行了，我看錢永遠都不夠花，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情，一眼之間父母沒了，一眼之間爺爺沒了，一眼之間無家可歸了，一眼之間左娟也淡了，一眼之間存折上三萬元錢也變成零了……，胖子現在不是對神祈福，而是對神抱怨，媽的，神是不是撿越好欺負的越欺負。胖子一甩頭發，就想揮去這倒霉的憂傷。

這正胡思亂想，忽見教堂門口有幾個人影晃動，他定睛一看，那高如水泥桿，瘸著腿的不正是柴木可嗎？他們怎么來了，他們不是“大手牽小手”嗎？怎么搞得現在大手牽大手了，還是陳燕妮牽著他，那喜歡徐峰的妞竟然看上了這高原上的栓馬樁了。柴木可這小子身高八尺，平常里只有人躲著他走的，看樣子今天是被更高的人給打了吧。

胖子見他們快到近前，連忙迎上去，看幾個人狼狽樣，笑道，“你們不會是被人追殺到教堂來避難的吧！搞得跟上海灘許文強似的，一會兒別機關槍把這婚禮也給突突了。”“去你的，我們還許文強，我們哪都不強。”章小芹自嘲。

“胖子，你怎么跑這兒給人當伴郎來了，這新郎、新娘是誰啊？”郭襄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