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洲人權法律保護機制研究
- 朱曉青
- 5字
- 2019-10-18 17:35:19
第一編 導論
第一章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的歐洲
歐洲是資本主義文明的發源地。發端于歐洲的工業革命和科技革命在歐洲歷史以至世界歷史的發展與變革中留下了濃重的一筆。歐洲也是近代人權的起源地。格勞秀斯、洛克、盧梭、伏爾泰對近代人權理論的貢獻,啟蒙運動、文藝復興對人權思想的啟迪,《權利請愿書》(1628)、《人身保護令》(1679)、《權利法案》(1689)及《人權與公民權宣言》(1789)對近代人權的確立,或其形成的推動,均在人權發展史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跡。但世人不會忘記,歐洲還是戰爭的策源地。兩次世界大戰對人類社會毀滅性的破壞,對人類生命極度的摧殘,留給歐洲和世界的是警鐘長鳴。歐洲的歷史就是在這種文明與邪惡的廝扭中寫就的。
歐洲的反思是深刻的,因此,才有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煥然一新的歐洲。
第一節 重建歐洲
一 歐洲新觀念的產生
縱觀歐洲的歷史,充滿著因領土、宗教、民族、王權……而致的沖突、戰爭和仇恨,即使有合并或聯合,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和約”總是被重新分割和長久的分裂所取代。分裂與對抗一度成為歐洲歷史的主流。
但如果說,1914年以前歐洲大陸的分裂與對抗導致的多是域內的頻仍戰亂,那么,1914年以后肇始于這塊大陸的內亂,則引發了超越歐洲大陸的兩次世界大戰。這兩次戰爭使歐洲的分裂與對抗達到極致,阻斷了歐洲的發展進程,使歐洲處于毀滅的邊緣。落日不再如火。歐洲失去了它作為世界經濟、貿易、科技和軍事中心的地位,走向沒落。
這是對自己的成就充滿了自豪感和優越感的歐洲人所不能也不愿接受的。而戰爭尤其是慘絕人寰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造成的生靈涂炭,更促使歐洲人深刻反思。
在歐洲的反思中,對民族主義的認識于新的歐洲觀念的建立至關重要。一般認為,民族主義與自由主義同是1789年法國大革命留下的原則。法國大革命誕生了近代民族國家。此后,由于民族主義的激勵和影響,統一國家,擺脫外國統治的民族運動在歐洲如火如荼地展開。自19世紀下半葉起,一個個民族國家在與專制君主統治的斗爭中出現于歐洲大地。然而,民族運動也打造了走向極端而褊狹的民族主義的兩個國家——意大利和德國。后者更是將這種民族主義發展到頂點。[1]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和戰爭期間,德國民族主義達至登峰造極。它導致了災難性后果:納粹獨裁統治;希特勒及納粹黨為突破德國人“過于狹窄的生存空間”,[2]而將獨裁統治擴及其疆域之外的行為;對猶太人的殘酷暴行;由狂熱的民族主義情結生成的怨恨和民眾良心的迷失。對于民族主義,圭多·德·拉吉羅[3]曾作過深刻的剖析。他說:
這種民族主義的概念,在其邏輯發展里,正包含著一個民族對其他所有民族的霸權,這是通過否定臣服民族與被征服民族——這些民族勢必因同化異族而消亡——的民族性,而形成對民族原則的雙重否定。結果,民族主義的概念被更合用的帝國主義概念所取代,后者才準確表達著超民族的國家觀念。[4]
圭多·德·拉吉羅對民族主義的危險也作了分析。他指出:
為崇拜民族性而貶抑所有價值,并不惜犧牲所有價值的傾向,其危險性在于,人民的精神將失去其方向意識……這種民族主義形式的另一種危險,在于通過將民族轉變成侵略與征服的武器,它威脅到摧毀民族觀念賴以建立的基礎,因而摧毀不同民族并存之可能性的基礎。[5]
狂熱民族主義的危險,已為第二次世界大戰所充分揭示。這次戰爭在歐洲造成5000萬人傷亡。其中,因希特勒種族政策——一種與狂熱民族主義有著緊密關系的政策[6]——而被殺害的猶太人有500萬~600萬。[7]這種毀滅一個種族的行為在歷史上絕無僅有。希特勒和納粹的反人類罪行昭然若揭。戰后,人們不禁會問:光明還能在歐洲點燃嗎?
史學家們曾記下這樣一幕:當第一次世界大戰使歐洲變成了血腥斗爭的戰場時,當時的英國外交大臣說道:“光明在全歐洲熄滅。我們這一生將再看不見它重新點燃。”[8]這種悲觀的預見幾乎被證實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并未使民族主義狂熱平息,第二次世界大戰不可遏制地爆發。人們又一次陷入悲觀之中,感到“建立一個團結一致、權利平等的歐洲的理想從此完全破滅”。[9]但是,戰后對狂熱民族主義危害及二戰的深刻反思,以及對戰爭罪行和反人類罪行的揭露,又使光明在歐洲點燃。
歐洲的反思在溫斯頓·丘吉爾1946年9月19日的著名演說——《歐洲的悲劇》——中得到體現。他說:
這個神圣的大陸,總體上包括地球上最美麗和最富饒的地區,有著溫和而穩定的氣候,是西方世界一切偉大民族的故鄉……然而,正是在歐洲,出現了由條頓民族引起的一系列可怕的民族主義的爭端。甚至在今天的20世紀,我們始終也認為這些爭端破壞了和平,阻礙了所有人類的進步。
…… ……
然而,始終存在著一個拯救方法……它就是創造一個歐洲大家庭或盡量創造它的一部分,使之具有一個容納和平、安全和自由的結構。我們必須創建一種歐洲合眾國。只有這樣,幾億辛勞的人民才能重新獲得使生活具有價值的快樂和希望。這個過程非常簡單,所需要的一切只是幾億人民的決心:行為端正,杜絕錯誤,從而得到上帝的保佑而不是詛咒。
…… ……
我們必須把目光從過去的恐怖轉向未來,我們沒有精力把因過去受到傷害而產生的仇恨和復仇情緒帶向未來的時代。如果我們想把歐洲從無限的悲哀中拯救出來,確實把它從末日中拯救出來,就必須有一個信仰歐洲家庭的行動,有一個忘記以往的罪行和愚蠢的行動。[10]
丘吉爾在其演說中表述了歐洲聯合的基本構想,即以宿敵法國和德國間建立伙伴關系為創造歐洲大家庭的第一步,并且以一個可被稱為歐洲合眾國的區域機構來建立歐洲大家庭。丘吉爾設想,這種區域機構的第一步,就是建立歐洲理事會(Council of Europe)。[11]丘吉爾的演說對戰后歐洲的聯合及重建產生了深遠影響。
伴隨著深刻地反思,歐洲新觀念產生。這種新觀念的核心就是摒棄狹隘的民族主義,消除國家間的敵對情緒,尋求歐洲的共同利益目標,走新型的合作之路,在歐洲建立永久和平。
在這種新觀念的支配下,歐洲拉開了重建的序幕。
二 從對立到合作
第二次世界大戰使歐洲四分五裂,滿目瘡痍。這次戰爭還使歐洲經濟遭到重創;政治上則出現了東西歐對峙格局;軍事上,“第三帝國”雖已覆沒,但蘇聯軍事力量使西歐感到恐懼,宿敵間的前嫌尚未消除,同盟國間的敵對情緒便已開始產生,以及希特勒民族主義意識形態的影響尚須滌清。戰后的歐洲百廢待興。在這樣的境況下,重建歐洲被提上了歐洲的議事日程,并且,歐洲的重建將是包括政治、經濟、軍事和意識形態在內的全面重建。
歐洲的重建是以合作的方式展開的。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戰爭帶來的恐懼使人們厭惡戰爭,痛恨對立與分裂,向往合作。另一方面,事實上,在歐洲長久的分裂中,早已孕育著歐洲聯合的思想。也就是說,歐洲聯合的思想是在經歷了漫長的積淀過程,于二戰后熾烈起來,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效。
歐洲聯合的思想可追溯至圣皮埃爾、盧梭、康德、圣西門等。法國政論家、牧師圣皮埃爾在《永久和平規劃》(1713年)一書中提出,建立“歐洲邦聯”以實現歐洲的永久和平。盧梭抨擊了圣皮埃爾的空想主義,主張以實行共和制為歐洲統一的路徑。康德在其《永久和平論》(1795年)一書中提出了構筑歐洲和平的制度框架。他倡導建立以法治為先決條件的歐洲聯邦。圣西門則在《關于歐洲社會的重新統一》(1814年)中運用歐洲統一的思想闡述了和平秩序論。[12]這些思想對歐洲聯合的實踐產生了積極影響。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戰爭引起的深重災難促使人們思考,因此,歐洲聯合的思想在戰后獲得發展。1926年10月建立的“泛歐洲聯盟”就是對歐洲聯合思想的積極實踐。[13]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在納粹暴力統治和蹂躪下的歐洲人民不分國家、不分民族,展開反法西斯抵抗運動。抵抗運動中,“消滅法西斯,自由屬于人民”的口號便明顯體現著歐洲聯合的思想。毋庸置疑,18世紀以來歐洲聯合的思想和實踐,為戰后歐洲的合作奠定了基礎。
可以說,正是戰爭使歐洲人普遍接受了歐洲聯合和歐洲統一的觀念。二戰的結束,恰給反思中的歐洲提供了合作的契機。人們不再漠視他國利益,而是認識并尋求超越國界的歐洲共同利益。歐洲聯合成為人心所向,大勢所趨。
但應指出的是,戰后歐洲的合作只可能是以東、西歐各自為政作為開端的。眾所周知,戰后,美蘇兩大陣營形成。這成為戰后國際關系兩極格局的表征。這也推動了西歐緊鑼密鼓合作的步伐。而且,這種合作的目的非常明顯。其一,如前所述,是為了防止二戰悲劇的重演。其二,是基于根深蒂固并相互沖突的意識形態的原因,為了抵制蘇聯的擴張。事實上,自1922年蘇聯成立起,即是希望者有之,恐懼者也有之。二戰期間,也有許多人將“第三帝國”當作遏制蘇聯的最好壁壘,不可回避地說,納粹的甚囂塵上與這種放任不無關系。其三,是為了西歐經濟的復蘇。
戰后的西歐理所當然成為第一個建立區域性國際組織體系的“地緣政治學區域”(Geopolitical Area)。[14]該體系的目的在于促進歐洲各國在現代生活各個領域的合作。據此,種種合作行動在歐洲開展起來。
1948年5月,歐洲統一運動國際委員會(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the Movements for European Unity)在海牙召開歐洲大會。大會通過了若干決議,倡導建立歐洲政治和經濟聯盟。這些決議滿含人權與民主概念。大會指出聯盟的基礎是民主及放棄民族對抗。
1948年4月16日,“歐洲經濟合作組織”成立。[15]歐洲人從此走上了合作之路。
1949年5月5日,《歐洲理事會規約》簽署,歐洲理事會(Council of Europe)建立。歐洲理事會是歐洲的第一個政治組織。它是由戰爭本身的經歷所強化的“道德決定”(Moral Decision)的產物。[16]它與聯合國均體現了人類那種戰禍絕不應再發生的目標和希望。歐洲理事會是歐洲聯合或歐洲統一思想的典范性結果,并成為戰后歐洲一系列組織的“淵源機構”(Parent Institution)。[17]
隨后,集體防御的要求被1949年8月建立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所滿足,而經濟重建的進程,為1951年建立的歐洲煤鋼共同體所開啟,接著,歐洲經濟共同體和歐洲原子能共同體于1957年建立。歐洲從對立走向合作。
第二節 建立歐洲人權法律保護機制的愿望
一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警示
基于前述分析,對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警示也就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這就是,納粹德國的殘忍暴行絕不能再重演。這種警示不僅來自映入人們眼簾的物質破壞和震驚人寰的一組組傷亡數字,還來自更深層的引發這場災難的獨裁統治意識形態。完全可以說,與目的在于重新分配歐洲權力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不同,第二次世界大戰是一場意識形態之戰,即獨裁與民主之戰。
何謂獨裁?《辭海》如是解釋:由統治者個人獨攬國家最高權力,以專制殘暴的手段實行統治的方式。[18]如果以此為據,對希特勒言論和所作所為進行剖析,不難看出,其獨裁就是極端民族主義加政治專制。
獨裁制度是自1933年納粹掌握政權后在德國迅速建立起來的。在獨裁制度下,任何反抗均被暴力所鎮壓。為實施獨裁統治,一個個集中營建立,在那里,不計其數的反對派被施以酷刑,甚至被謀殺,而被視為“劣等人”的猶太人,以及波蘭人、吉卜賽人及其他希特勒希望滅絕的種族和團體成員被殘酷殺害,人民處于嚴苛的管制之下,基本自由完全消失,人權遭到野蠻踐踏。這無不暴露出納粹獨裁政權的極權主義面目。顯然,它與民主和自由相悖。
戰后,建立一個納粹德國的殘暴罪行絕不再重演的世界成了歐洲人的普遍愿望。歐洲人也從戰爭與對抗中意識到歐洲各國和各民族間存在著的共性。這種共性不僅包含著源自希臘文化的文化共性,還包含著被歐洲史學家稱為“歐洲精神”的民主、公正和自由的價值觀,以及與自由相關的、深植于歐洲人思想中的人權觀。[19]這種共性超越民族主義,是建立民主歐洲的基礎。
二 共同的理念
民主、人權與法治是戰后歐洲人的共同理念。事實上,這三者也是被視為歐洲國家共同遺產的理想和原則。三者密切相連,在蕩滌納粹意識形態和防止獨裁統治的形成上缺一不可。同時,民主、人權與法治理念始終貫穿于戰后歐洲一些機構的目標及法律文件當中,成為歐洲建設與發展的基本價值觀。
民主作為一種政治體制,它與獨裁制度根本對立。因此,民主的結果完全不同于獨裁。羅伯特·達爾[20]對民主的結果作了歸納性的論述。他認為,民主有助于避免獨裁者暴虐、邪惡的統治;民主保證它的公民享有許多基本權利;民主較之其他可行的選擇,可以保證公民擁有更為廣泛的個人自由;民主有助于人們維護自身的根本利益;只有民主政府能夠為個人提供最大的機會,使他們能夠運用自我決定的自由,也就是在自己選定的規則下生活的自由;只有民主的政府才為履行道德責任提供了最大的機會;民主較之其他可能的選擇,能夠使人性獲得更充分的發展;只有民主政府才能造就相對較高的政治平等;現代代議制民主國家彼此沒有戰事;擁有民主政府的國家,一般會比非民主政府的國家更為繁榮。他指出,盡管民主有種種缺點,但并不妨礙它的各種長處。[21]因此,民主成為一種可取的政治制度。建立一個民主的歐洲自然成為歐洲人的選擇。而且,在歐洲,民主與國家的合法性聯系在了一起。《歐洲人權公約》(全稱《歐洲保護人權和基本自由公約》)明顯體現了這種聯系。歐洲理事會還將對民主的承諾作為歐洲理事會成員身份的一項條件。今天,歐洲理事會實際已成為體現8億歐洲人民民主愿望的組織。此外,是否批準《歐洲人權公約》而成為民主國家,也是加入歐洲聯盟(European Union)的必備條件。
有學者指出,存在著一個深深根植于某些法律文件中的觀點,即一個合法的國家必須是一個民主的國家,遵從某些共同的價值。而在這方面一個最顯著的領域是人權法和人權體制。[22]可以說,從歐洲合作初始,人權就是民主歐洲的核心。二戰的殘酷現實使歐洲人強烈地意識到,歐洲絕不能在人權遭到如此公然侵犯的環境中生存下去。改變這種狀況并將人權置于民主歐洲的無可爭辯的中心,是歐洲重建的一項積極目標。自二戰結束至今,人權在歐洲始終是作為衡量一國是否為民主國家的標準。這可從將批準《歐洲人權公約》與否作為判定一國是否為民主國家的標準中,充分感受到歐洲人的人權理念和人權價值。
然而,“人權不是自動發生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它們就應該總是處于安全和完好的狀態,并且不需要討論如何促進它們”。[23]這就意味著,要充分保障人權,就必須有作為人權保障的法治。也就是說,必須用法律對政府權力予以限制,以防止其對個人權利的任意干涉。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即使最文明和民主的國家有時也會不那么高度地尊重個人權利,因此,必須制定一些措施,以使個人能夠依其尋求恢復他們的權利,或為他們的損失尋求賠償。[24]這也成為制定《歐洲人權公約》的動因或目的之一。
此外,戰后歐洲人尤其是歐洲的領導人們意識到,要預防納粹暴行或類似事件的再發生,應設計一種有效機制,即一種人權國際監督機制,以便能夠盡早發現任何成員國的極權主義傾向,并允許其他國家采取措施制止之。人們相信,人權國際監督機制的建立將使得極權主義統治難以形成。
由此,建立歐洲人權法律保護機制成為歐洲人的共同愿望,并且民主、人權與法治不僅作為理念而深深植根于歐洲人權法律保護機制之中,而且是這一機制所遵循的始終不渝的原則。
[1]1920年2月《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納粹黨)根本綱領》(一譯《民族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根本綱領》)寫道“只有本民族同志才能成為公民。無論職業如何,只有日耳曼血統的人才能成為本民族的同志。因此,任何猶太人不能成為本民族同志。……阻止任何非德意志人遷入境內,我們要求迫使自1914年8月2日以來遷入德國的非德意志人立即離開我國……為能創建德國的新聞事業,我們要求:德文報紙的編輯和撰稿人都必須是本民族的同志”。(“根本綱領”第4、8和23條。轉引自杜美《歐洲法西斯史》,學林出版社,2000,第284~286頁。)希特勒1928年的一次演說,也對德國民族主義作了充分表述:“首先,我國人民必須從既無希望又無秩序的國際主義中解放出來,接受一種有意識、有步驟的狂熱民族主義的教育……其次,應該使我國人民擺脫荒謬的議會主義,教導他們與民主的瘋狂性斗爭并認識到權威與領導的必要性。第三,應該使人民擺脫對外援的可憐的信心,即所謂相信民族和解、世界和平、國際聯盟與國際團結,我們將摧毀這些思想。世上只有一種法律,即自身力量的法律。”(霍費等:《國家社會主義》,資料1933~1945,法蘭克福1957年版。轉引自德尼茲·加亞爾、貝爾納代特·德尚等《歐洲史》,蔡鴻濱、桂裕芳譯,海南出版社,2000,第544頁)。
[2]德尼茲·加亞爾、貝爾納代特·德尚等:《歐洲史》,蔡鴻濱、桂裕芳譯,海南出版社,2000,第544頁。
[3]Guido de Ruggiero,意大利學者。
[4]圭多·德·拉吉羅:《歐洲自由主義史》,楊軍譯,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第388頁。《歐洲自由主義史》一書出版于1924年,當時正值意大利法西斯主義甚囂塵上。圭多·德·拉吉羅認為,民族主義是建立于國家觀念之上,而不是建立于民族觀念之上。見第386~389頁。
[5]圭多·德·拉吉羅:《歐洲自由主義史》,第232~233頁。
[6]有的學者認為,德國納粹主義以意大利法西斯主義為模式,但有所不同。墨索里尼的民族法西斯主義是以民族主義派的思想為基礎,而希特勒的民族社會主義在強調民族主義方面卻是以19世紀種族主義理論家的種族理論為背景,也就是說,希特勒把種族主義理論視為民族社會主義的重要思想基礎之一。參見杜美《歐洲法西斯史》,學林出版社,2000,第159~169頁。
[7]德尼茲·加亞爾、貝爾納代特·德尚等:《歐洲史》,第557、563~564頁。
[8]德尼茲·加亞爾、貝爾納代特·德尚等:《歐洲史》,第524頁。
[9]德尼茲·加亞爾、貝爾納代特·德尚等:《歐洲史》,第549頁。
[10]李巍、王學玉編《歐洲一體化理論與歷史文獻選讀》,山東人民出版社,2001,第4~6頁。
[11]“Council of Europe”一譯為“歐洲委員會”。
[12]參見浦野起央《國際關系理論導論》,劉甦朝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第39~41頁;王哲《西方政治法律學說史》,北京大學出版社,1988,第347~350頁;郭華榕、徐天新主編《歐洲的分與合》,京華出版社,1999,第164~173頁。
[13]德國政治家庫登霍夫-卡勒吉(Richard,Coudenhove-Kalergi)1923年出版《泛歐洲》一書。他分析了歐洲分裂的原因,設想建立包括歐洲議會、歐洲理事會和歐洲法院等機構的“泛歐洲”組織。他為“泛歐洲聯盟”的建立付出大量心血。1926年10月在維也納召開的泛歐大會建立了“泛歐洲聯盟”。曾任法國總理和外長,也是歐洲合作倡導者的阿里斯戴德·白里安(Aristide Briand)出任名譽主席。參見郭華榕、徐天新主編《歐洲的分與合》,第299~303頁;以及丘吉爾《歐洲的悲劇》,載李巍、王學玉編《歐洲一體化理論與歷史文獻選讀》。
[14]Donna Gomien,David Harrisand and Leo Zwaak,Lawand Practice of the Europe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 and the European Social Charter ,Council of Europe Publishing,1996,p.11.
[15]歐洲經濟合作組織(OEEC)由歐洲16個國家組成。旨在通過成員國的合作,協調“馬歇爾計劃”,復興歐洲經濟。該組織于1960年12月14日與美國、加拿大簽署《關于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公約》,據此,歐洲經濟合作組織改組為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
[16]John Coleman,ed.,The Conscience of Europe ,Council of Europe Publishing,1999,p.13.
[17]John Coleman,ed.,The Conscience of Europe ,p.22.
[18]《辭海》(縮印本),上海辭書出版社,1999,第990頁。
[19]德尼茲·加亞爾等對“歐洲精神”的論述即源自古希臘的民主理想,由羅馬法律和成文法思想發展而產生的受法律制約的公正理想,以及個人自由理想。見《歐洲史》,第10~12頁。圭多·德·拉吉羅在《歐洲自由主義史》一書中指出,自由與權利是相關的概念,從某種意義上說,一個表現了生存內容的直接擴張,另一個表現了生存內容的形式,并強調《人權與公民權宣言》的條款已經“概括了現代自由主義的憲章”。見《歐洲自由主義史》,第22~68頁。
[20]Robert A.Dahl,美國耶魯大學教授。
[21]羅伯特·達爾:《論民主》,李柏光、林猛譯,商務印書館,1999,第51~68頁。
[22]戴維·赫爾德(D.Held)等:《全球大變革》,楊雪冬等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1,第94頁。
[23]Kurt Eichenberger,“The Rule of Lawasa Guarantee of Human Rights,”in Josef Thesing,ed.,The Rule of Law ,Published by Konrad-Adenauer-Stiftung,1997,p.108.
[24]Clovis C.Morrisson,Jr.,The Developing European Law of Human Rights ,A.W.Sijthoff-Leyden,1967,p.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