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終生監禁。”

細雪霓裳完全沒打算解釋，氣勢卻越來越澎湃，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看著淚水未干的妹妹，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薔薇打了個哆嗦，憋住情緒，害怕的看著她。

成小玉緊皺眉頭，云妮洛普也不再啃螃蟹，細雪霓裳這個樣子，很不對勁。

“第二條，你留在別墅，強迫自己愛上李望舒，哪怕不愛也好，但要發誓永生永世忠心于他，你有一根手指碰了別的男人，我就剁你一根手指。”

語氣猶如從地獄鉆出的修羅惡鬼，細雪霓裳的表情是認真的。

“你瘋了！”

薔薇恐懼的看著她。

李望舒一臉懵逼。

“細雪霓裳，你真瘋了？”

細雪霓裳沒有說話，冷冰冰的拿起桌子上的餐刀，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扎穿了自己左手的手心。

僅一剎那，細雪霓裳手起刀落，薔薇同時臉色突然一片煞白，捂著左手手心，冷汗直冒。

“啊啊！！！”

細雪霓裳咬著嘴唇，冷漠的將餐刀拔出來，薔薇緊皺眉頭張大嘴巴，又是倒吸幾口涼氣，死死的握住青筋暴起的左手，這一次，她連聲音都沒喊出來。

“細雪……霓裳……”

看著她嘩嘩流血的手心，李望舒嘴唇諾諾，心疼之意剛起，又被理智壓了下去。

成小玉緊緊抱住云妮洛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這是細雪霓裳和薔薇的事情，哪怕李望舒身為當事人也不能摻和。

細雪霓裳冰冷著表情，疼痛在手里，更疼的卻在心里，看著妹妹挺過疼痛，想明白了事情第一時間的面若死灰中，情緒再也沒法壓抑，憤怒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愧疚，細雪霓裳淚水流淌而下。

“夏薔薇，你是我妹妹，我可以給你最好的，你想要什么都行，你怎樣任性都好，可是……我也是自私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活著的意義就是他，我這一生，活的就是李望舒，我不奢求你去理解，也不奢求你去原諒。

所以，就這樣選擇吧，求你了。”

薔薇茫然的看著她，手心的疼痛依舊存在。

她明白了，細雪霓裳為何突然變了態度，真有趣，她這是在為了我，還是她自己而哭呢。

“給我出選擇題，夏茉莉，你真行啊。到了如今，你能給我什么？”

“我有150億個人資產，你想用來做什么都行。你想做的任何事，任何夢想，我都可以幫你完成了。”

細雪霓裳只想她能點頭。

“150億……開玩笑吧，真是恐怖的數字。”

薔薇竟然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搞不太明白，姐姐作為一個特工，怎么來的這些錢。

李望舒默默地別過頭去，他才不會想，當初年少輕狂，自己贏來的錢，怎么處理的。

“如果我想讓你跪下求我呢？”

薔薇心跳突然加速。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那個印象中完美的如同女神，無所不能總是一臉冷漠的姐姐毫不猶豫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如鯁在喉，心中一片冰冷，左手的疼痛仿佛都忘卻了，她終于有些理解成小玉說的細雪霓裳對李望舒的愛意了。

薔薇呆呆的看著她。

“如果，我不愿意選擇呢？”

細雪霓裳身子一僵，滿臉淚水的看著薔薇，似乎要將與自己長相一樣的妹妹烙印在心里。

“我不會殺你。”

“哈……”

薔薇開始笑了起來，笑的淚水肆虐無法停下，然后聲音漸漸越來越苦痛。

她帶著無與倫比的恨意死死看著李望舒。

“這個男人，真的就值得嗎？”

“值得。哪怕下一秒死去，遭受無間地獄，也值得。”

哪怕是李望舒，也從來都不懂細雪霓裳到底愛他愛到什么地步。

“為什么會這樣？”

薔薇呆呆的看著毫發無傷卻不斷疼痛的左手心。

“你已經看見了很多不和常規的事情，這個別墅可以說是起源點，前不久，我發現它會放大擁有才能的人超凡之力，比如莫芷夕很快的超越了人體極限，感受到現實中不存在的氣。

你來的太湊巧，我們僅僅應是雙胞胎之間的微弱心靈感應，但被這座別墅無限放大，吃東西時，可以感受到互相嘗出的味道，我以為只是巧合，直到你疼痛，我才確定了，我們通感了。”

異常帶來的自然是異常。

“通感……你想的真遠，真臟啊。”

薔薇感慨道，她當然知道細雪霓裳為何求她，她們之間的通感，是完完全全感受對方感受的，甚至，這份疼痛都開始提醒著，她們的身體，內臟正在以一種奇妙的方式進化，變成兩個不同卻感受相同的個體。

“你知道我喜歡女人的吧。”

薔薇找出最后的理由。

“你是喜歡我。”

細雪薔薇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不敢放她走。

薔薇看著李望舒，看了許久許久。

“是啊，我喜歡的是你，我的親姐姐，真難受我他媽竟然是個女的，要不哪輪得到這丑八怪享齊人之福。”

薔薇咬著嘴唇流眼淚，突然粲然一笑。

“其實，誘惑力挺大的，跟你用一個男人，也差不多等于得到你了。從小我們就喜歡一樣的東西，怎么就在喜歡的人上，你喜歡了這么個玩楞。自己的女人跪在地上，他連個臉色都不變。”

薔薇給李望舒豎了個中指。

李望舒能怎樣，他也很絕望啊。

成小玉來了這么久，他們都明白，天賦和魔法是不同的，它是就那么存在，而無法抹消的。

在細雪霓裳本以為沒得談的灰暗心情中，薔薇突然大大咧咧靠在椅子上。

“我同意了。”

細雪霓裳瞪大眼睛，臉上露出釋然，喜上眉梢，心花怒放。

“薔薇，謝謝你。”

“你做到如此地步，表示著自己有多愛這個男人，那我也可以用我的后半生來證明，我對你的感情，我才不會放棄。還有我不喜歡男人，女人也不是非你不可，學校里好多小姐姐都很漂亮。”

薔薇捏著手腕，明明很疼，還是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細雪霓裳一下子就緊張了。

“女人也不行。”

薔薇嘴角抖動……

“好吧，女人也不行，真該死，我得孤獨終老了。”

“李望舒可以……”

細雪霓裳小聲的說道，一點都沒有之前高高在上姐姐大人的樣子。

“跟他睡？你在逗我。”

薔薇對此不屑一顧。

“我們通感，不過是我能感受他對你做的，又不是他感受到我，我就當和狗爽了。”

“我覺得你妹妹歧視我。”

李望舒揉著太陽穴。

他沒敢說自己還不同意。

“薔薇對不起，我會用此生一切來補償你。”

細雪霓裳再次行大禮，這是她欠的。

對不起有什么用。

本來是質問姐姐，結果把自己搭里面了，薔薇失神的看著豪華的天花板。

真諷刺，她以為的都不是她以為的。

未來……真是不可捉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