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塵陰沉的眼神里出現了那么一瞬間細碎的裂痕，轉瞬即逝，原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顯蒼白。

他就這么狠狠的看著玉傾顏，抿著唇沒有說話。

玉傾顏靜了半響，忽然笑了，之后又恢復了之前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不好意思一時沒控制住，我今日來其實是替人傳個話。天帝幾次派人去了幽冥魔獄，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既然我話已帶到，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玉傾顏說完轉身就準備走，言塵在這時卻突然出聲，“她……還好么？”

言塵轉過頭看向遠方，眼神卻一片空寂，神色不明，聲音有些飄渺。

玉傾顏卻仿佛不察，聞言只嘴角帶著諷刺的笑，對言塵毫不避諱的嘲諷道：“我不覺得，去了那種地方，還會好。”

玉傾顏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抬腳走了，走了幾步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沒有轉身直接說道。

“你以為你對她做的那些事，僅僅是拿你的后半生囚禁在這九幽山，就能夠償還的嗎？”

玉傾顏說完就化成一道白煙消失在空中。

言塵的一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掩在寬大的廣袖下，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玉傾顏走后，他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傷感的神情。

是啊，不能，哪怕是拿他的命，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孽！

他的阿晚……

他的阿晚，已經死了……

……

“師父，你會永遠保護我的對嗎？”

“師父，等我也修煉成了上神，我也跟你一樣拯救天下蒼生好不好？”

“師父，阿晚永遠都不要和你分開！阿晚永遠都要和師父在一起！”

“師父……

言塵一雙眸子帶著沉痛，他深深的閉上了眼，在閉眼的那一瞬間，一滴眼淚從眼角幽然落下。

……

此時凡間

司瀾有很久，都沒有來凡間好好逛過了。只是偶爾無聊，會去茶樓聽書，聽他們講些凡間的故事。

她從離天境出來，就又來到了凡間，偶爾流連世俗風景，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凡間的人，也有好有壞。

就像三界，也分魔與仙一樣。

可是誰說魔就一定是壞的，仙就一定是好的呢？

是好是壞，從每個人的角度，其實都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現在，司瀾站立的不遠處，正在發生著一件難以言說的事件！

前面一群人堵在路中央，隱隱約約還看見幾個身穿凡間衙門官服的人，一道極其猙獰刺耳的聲音飄進了司瀾的耳朵。

“都給我滾開！我讓你們滾開聽見沒有？你們為什么要抓我？為什么要抓我？我沒有做錯你們為什么要抓我？”一男子雙手不停的揮著劍阻止周圍的人靠近。

“劉炎，你大逆不道弒殺自己的師父，你還說你沒有錯！”一衙門的人指著那名叫劉炎的人，一臉憤怒的指責道。

“我沒有錯，是他不仁不義在先，我只不過是替天行道！”劉炎有些崩潰的喊道。

這時人群中也有人陸續說了話，“劉炎的師父啊，我認識，就是城南的那家打鐵鋪的那個老頭，好像是叫楊富。”

“楊福？那個色兮兮的老頭？”

“對啊，對啊，就是那個老頭！這個劉炎好像是在他那里學藝的，是他師父沒錯。”

“那剛剛李捕頭說他大逆不道殺了他師父？這是怎么回事兒啊？”

“還不就是那回事兒嗎？那個楊老頭一大把年紀了見到個漂亮的姑娘那個眼睛就跟放了光似的，一大把年紀了也不害臊沒個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