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警車疾馳而來停在秋暉小區門口，兩個民警同志下車，為首的老民警問道：“剛才誰報的警。”

身穿巡邏服裝的保安大叔從門衛室一路小跑到車前，指著不遠處還在打架的兩人：“是我報的，那邊有倆人在打架，我們小區門口的監控剛好能看到，我在監控里瞅他倆半天了。”

年長的警官回過頭對同來的民警說道：“小劉你去看看。”

“好的魏哥。”

這邊柯藍和精神小伙雙雙倒在地上，柯藍雙臂死死鎖住小伙雙腿，小伙揮動著胳膊亂錘，誰也不讓誰。

“哎！你們兩個起來！”

劉警官看著地上的兩個人一陣無言，這是有多大仇啊，錘成這樣了還不撒手。

聽見聲音，柯藍抬頭一看是身穿制服的警察蜀黍，立刻松手起身站好。

躺在地上的小伙瞬間感覺雙腿一松，恢復了久違的自由后迅速起身，直到看見警察蜀黍才立正站好。

“說說吧，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啊？還有地上這些小廣告是誰的啊？”

柯藍和不太精神的小伙對視一眼，迅速分開目光，柯藍搶先說道：“哈哈，民警同志您誤會了，我們兩個是傳統武術愛好者，之前約好在秋暉路相互切磋交流，彼此印證練武心得，至于地上這些小廣告，我們也不知道，來的時候就有了。”

小伙子也馬上附和：“對對對，是這樣的。”

“行了，能切磋到鼻子流血滿地打滾，你們這樣切磋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先跟我回所里冷靜冷靜吧。”

后面走來的老民警揮手示意小劉，不由分說一人拽著一個把柯藍和年輕小伙按進車里。

……

青陽鎮派出所

留置室內，一個中年協警照例詢問。

“叫什么名字，性別，多大了！”

“毛栗，男，23歲。”

“家里都有什么人，都叫什么名字。”

“我爸我媽，四個姐姐，還有我。”

“嘭！”中年協警一拍桌子眉毛上挑：“別在這跟我搗糨糊！問你什么就說什么！”

精神小伙徹底萎靡了：“我爸叫毛志國，我媽周愛蓮，大姐毛曉梅，二姐毛曉竹，三姐毛曉菊，四姐毛曉蘭。”

“現在做什么工作。”

毛栗張開的嘴巴微合，過了十幾秒才說道：“廣告宣傳。”

坐在一旁長凳上等待詢問的柯藍聽毛栗這么說，不禁暗暗點頭，沒毛病，確實是廣告宣傳。

“行了，把手機交了，皮帶，指甲鉗，金屬物品放這個袋子里，再簽個字。”

毛栗做完這一切才回到長凳上坐下。

中年協警拍拍桌子，又把柯藍叫過去同樣的流程走了一遍，褲子沒有皮帶束縛，變得松松垮垮，五分鐘后柯藍提著褲子重新坐回長凳上。

“喂！你們兩個別坐一塊！那個毛栗你去隔壁呆著！”中年協警拍著桌子大聲說道。

留置室內沉悶壓抑使人昏昏欲睡，房間只有兩個很小的窗戶口，窗戶玻璃也許是磨砂的，完全看不到外面，頭頂是明亮刺眼的燈泡。柯藍感覺自己在這里呆了很久，可能是半天，可能是一天。

就在柯藍快要睡著的時候，吱呀一聲，留置室的門禁被打開，隨著一陣嗆鼻的劣質香水的味道涌入，一連六個年輕漂亮身穿各種制服的小姐姐和兩個樣貌猥瑣的中年大叔被送了進來。

其中一個大叔扯著脖子喊到：“冤枉啊，我還什么都沒做呢就被抓這來了！你們這是釣魚執法，是仙人跳！”

“對呀，我們就是陪兩個大叔嘮嘮嗑打打牌，抓我們干嘛。”

“就是，我們小姐妹又沒做什么違法的事。”

“我們還沒吃晚飯呢，快要餓死了。”

空曠安靜的房間里突然熱鬧起來。

這幾個進來的女人濃妝艷抹，穿著暴露，指甲五顏六色，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水手，學生，老師，護士？還有一個頭戴兔子耳朵發箍的，這都是什么奇特造型，她們為什么穿這種制服？和那兩個猥瑣大叔又是什么關系？柯藍靠著墻壁的身體慢慢坐直，瞬間來了精神，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們。

在隔壁呆坐無聊的毛栗也探過頭偷看。

咚！咚！咚！

“都給我安靜！都到這里了還不消停！”中年協警錘著桌子站起身怒視剛進來的這幾個人。

剛才吵鬧的幾人瞬間噤聲，室內空氣仿佛凝結了，見眾人不再吵鬧，中年協警重新坐下繼續玩手機。

“美女，現在幾點了。”柯藍看向坐在長凳對面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護士”悄聲詢問。

見對面的帥氣男子叫自己美女，身穿護士制服的女人掩面偷笑，上身輕微抖動，肩膀的起伏帶動著鎖骨下方鼓囊囊的位置上下跳動。

看到這一幕，柯藍目不斜視，不為所動，任她美艷動人，風情萬種，在他眼里也不過是紅粉骷髏。當然，主要是現在身處的環境不太合適。咳咳……

“我們被抓…不是，我們進來的時候大概九點多吧。”護士制服女人小聲回應。

九點多？柯藍記得當時八點半左右進來的，合著這么半天才過去半個小時。

“什么？我剛才在隔壁都睡了一覺還做了個夢，居然才九點啊。”聽到聲音，柯藍才發覺毛栗坐在他旁邊，不知什么時候過來的。

柯藍不禁感到郁悶：“你在這種地方都能睡著？還有空做夢？”

毛栗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看著柯藍：“前輩，之前是我態度不好，我跟您道歉，咱倆趕緊和警察叔叔解釋一下，這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呆了，呆久了我可能會抑郁。”

砰！桌子后的中年協警，將手機扣在桌面，起身走了過來。

“都老實點！別交頭接耳！”

“你叫毛栗對吧！誰讓你跑這來的！剛才在哪呆著還回哪去！”

毛栗雙手提著寬松的休閑褲，低著頭灰溜溜的返回隔壁長凳上躺下。

中年協警掃視一眼眾人，原來空曠的置留室現在略顯擁擠，這種場面他早已習慣。回身朝著剛才進來的那幾個男女擺擺手：“你們幾個過來，去那邊。”

在置留室靠近協警座位的對面，有兩間被鐵柵欄關著的小屋，屋里有寬大的木板床，兩個中年猥瑣大叔被安排在靠里面的一間，其它六個制服女在外面一間。

柯藍看著她們被關進了大床房，不知道她們犯的什么事，看樣子要在這里長期住宿。。

就在柯藍胡思亂想的時候，門禁再一次被人打開，這次進來的正是帶他們來這的老民警。

“哎，老魏你今天值夜班？”中年協警笑著遞上一根煙。

老魏接過煙，“今天小劉的班，我一會兒回家。”又指著柯藍說道：“這倆小子沒在這鬧吧？”

中年協警給老魏點燃了煙，把打火機揣回兜里說道：“在這鬧？怎么可能，您還不知道我的能力嘛，他們都老實的很。”

“那就好。”

毛栗聽到說話聲，從隔壁探出頭：“魏警官，我們互相取得了諒解，并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能不能放我們出去。”

說著不忘給柯藍使個眼色，柯藍眨眼會意，也順勢說道：“是啊，魏警官，我們出去肯定不會再打了。”

老魏看著兩人笑道：“這么快就知道打架斗毆不對了？那之前為什么打？我看啊，你們還是再冷靜冷靜吧。”

老魏掐滅煙頭，走到門口輸入門禁密碼，半個身子都快出去的時候又回頭說了一句：“等我明天過來開完早會放你們走。”

這句話讓柯藍吃了顆定心丸，他忽然覺得置留室里也沒那么壓抑了。

躺在長板凳上，柯藍緊繃的神經緩緩舒展，微微閉目，打算睡到天亮。

“藍哥，藍哥。”

聽到毛栗叫自己，柯藍剛合上的雙眼又張開，側頭看見他從隔壁走過來躺在之前那個“護士”坐過的地方。

這次那個中年協警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睡吧，明天就能出去了。”

柯藍側身避開頭頂的燈光，將胳膊墊在腦袋下。

“藍哥，雖然咱們沒有一起扛過槍，但這次也算是一起坐過牢了吧？”

“坐牢？你快閉嘴吧，話癆！”

“別啊，藍哥，我的意思是咱們現在也是有差點坐過牢的交情了，咱這都是緣分啊。”

“以前是廣告貼友，現在是牢中獄友，這話沒毛病吧？藍哥？”

等了半天，見柯藍不再理會他，嘴里嘟嘟囔囔著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