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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這四個東廠侍衛見楊長城如此說,便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去睡覺了,楊長城邁步來至巴豆樹下,看了看那樹,新長出的嫩葉剛才雞蛋那么大,樹上沒有一個巴豆莢,楊長城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他不甘心,趕忙往屋里跑,推開大門,進來在父母的臥室里仔細翻看了,沒找到,又走到廚房來看,見廚房的墻根處堆著一堆巴豆莢,楊長城喜歡的了不得,原來年前楊中義摘了這些巴豆莢,本來打算拿去鎮子上賣給藥鋪,可是這幾天腿腳上關節有些不活動,所以沒去,楊長城將那些巴豆莢,剝了殼,從里邊將巴豆用一個碗裝了,剝了一碗巴豆,廚房里就有一個石磨,便將這些巴豆在石磨里磨成粉,然后將這些巴豆粉全都裝進衣服口袋里,一切弄好以后,就往村子里來,走到村子里,此時剛才三更時候,正是馬公公守衛下半夜,楊長城到劉瘸子家廚房,然后將些米在灶上做起一大鍋米飯來,又炒了些臘肉,有專門負責做飯的侍衛起來問道:“這大半夜的你做飯干嘛呢。”

“哎,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會兒馬公公守下半夜,先前吃晚飯又吃得早,此時早就餓的前胸貼了后背,所以讓我做些飯拿到曬谷場上去給他們吃。”

這幾個做飯的侍衛聽了,都過來幫忙,楊長城笑道:“你們快去睡覺吧,這里我一個人就行了!”

“那就辛苦你了哦!”幾個侍衛正瞌睡的很,見他這么說,也就各自去睡下了。楊長城將飯菜做好了,然后從后邊院子里拉出兩匹馬來,將其中一匹套好了板板馬車,這馬車沒有頂棚,只有兩個車轱轆和一個木板,這板板車原來是劉瘸子家的,有時候套了牛,能拉些東西。楊長城這時候將這板板車套在馬上,然后將這些飯菜用兩只籮筐裝著放在馬車上,又將那另一匹馬的韁繩拴在板板車后邊的木棒上,自己坐在車頭,駕著馬車直往曬谷場上來,不多一會兒就到了曬谷場上,這些守衛的侍衛都看著楊長城。

“各位都餓了吧,馬公公,您也餓了吧,奴才做了些飯菜,給各位充饑,晚上站在這外邊露氣重,冷的慌,都來吃點喝點。”

眾侍衛一個個都不敢動,馬公公還真有些餓了,從椅子里站起來,往這邊走:“恩,你還真有心!眾弟兄們就過來吃點吧。”

這些人得了馬公公言語,方才都圍到馬車這里來,拿了碗筷添飯添菜來吃,楊長城先給馬公公盛了一碗,又將幾碟子小菜擺在板板車上,從旁邊端了一把椅子來給馬公公坐著慢慢吃。

這時候楊中義抬起頭來看著這些飯菜,不住的吞口水。他已經一整天水米未進了,楊長城看得真是心酸。

這十幾個侍衛和馬公公,將這一鍋米飯和一盤子菜吃了個精光,個個都打著飽嗝,馬公公也吃飽了,站起身向后邊的椅子走去,剛沒走上三五步:“哎喲!怎么這肚子好痛,你這飯菜是不是不干凈啊。”

眾侍衛都疼得蹲了下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楊長城歘的一聲抽出佩刀,一個纏頭式,接著一個裹腦式,將兩個東廠侍衛已經砍死在地,接著抄起刀左右砍殺,眾東廠侍衛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經被殺死五六個,剩余的人抽出兵器來對敵,才剛邁步,就聽見噗呲噗呲,早就噴了一褲襠的屎。楊長城一點沒客氣,歘歘歘!如砍瓜切菜一般將這些個東廠侍衛全部砍死在曬谷場上,主要是這些侍衛吃了那楊長城混入了巴豆粉的飯菜,肚子疼得手足無力,這時候馬公公,綽了一把刀就來砍楊長城,剛才將步子往起一邁,在也憋不住了,就聽得噗呲一聲,一股子臭味就飄了出來,馬公公站在哪里不動了,楊長城揮刀上前便剁,馬公公因為肚子疼,手中無力,和楊長城交手不上三合,楊長城救人心切,這手中的刀更是猛砍猛砸,手起一刀力劈華山,馬公公,挺手中刀往上一架,由于這么一用力,又是噗呲一聲,噴的褲子里全是屎。

這時候楊長城手中刀一招白蛇吐信,歘的一聲,在看馬公公已經身首異處,楊長城趕忙走去柱子上把繩子砍斷,從上面把父母解救下來,楊中義奇怪的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救我?”

楊長城將臉上的易容面具扯下來,楊沖義借著場上的大火把,看了看,認出是兒子楊長城:“你這死小子,還不快走,你怎么來了,快走,別管我們。”

楊長城一下就跪在地上道:“孩兒救你們來遲,害你們受苦了!”楊中義和李氏將其扶起,楊長城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快走!”說著話把父母扶著上了板板車,楊中義駕著馬車,楊長城騎著后邊的馬,跟著,楊長城催促道:“快,不然一會兒被海公公他們追上來就完了。”

楊中義奮力的用樹枝抽了幾鞭子,馬兒加快速度往前奔走。

話說海公公,一大早起來,吃過了早飯,這時候劉公公來請安,吃過了早飯,劉公公便來曬谷場上交接班,剛一來到曬谷場,就傻眼了,柱子上綁著的楊中義兩口子不見了,馬公公和眾侍衛都被殺死在場子上,氣得劉公公暴跳如雷,趕緊就回來稟告海公公,海公公可是氣壞了,立即下令追,這高坡村就兩條大路,一條往東,一條往西,然后就是一條上山的小路,海公公親自來曬谷場上看了看,然后走出曬谷場來,曬谷場外卻是泥土路面,楊中義所乘坐的馬車,兩個車輪在泥地上壓出深深的兩道車轍印。

海公公看著車轍印:“給我追,順著這車轍印給我追!”海公公吩咐眾東廠侍衛騎著馬,順著車撤往東邊就追了下來,海公公親自帶隊,后邊跟著劉公公和五十多個東廠侍衛。

楊中義和楊長城以及李氏,在路行了半夜,早上的時候已經離了高坡村四十里地,此時走得人困馬乏,楊中義道:“我實在餓得不行了,咱們先找個村酒館吃點飯吧,也給馬喂喂草料和水,這都跑了大半夜了。”

楊長城擔心海公公從后邊追上來,有些顧慮,見父親如此說只得下了馬,就這路邊的村酒館里叫了幾樣菜蔬,又叮囑店小二快將他們的兩匹馬喂些草料和水,店小二答應著,將了酒菜搬出來放子桌子上,楊中義和李氏,楊長城三人吃過了早飯,讓店小二給馬喂了些草料和水,養得精神頭足了,楊長城將店錢算還了,催促父母上了馬車,自己騎著馬跟在后邊,三人行到中午時分,前面正是鐵峰山地界,這鐵峰山卻是山高林密,道路蹣跚,馬車向上走,行不快,楊長城越發焦急,正在焦急呢,就聽見后邊馬蹄聲起,激起一大陣塵土,楊長城心中暗道不好,多半是海公公帶著人追了上來,如何是好,如果還坐在馬車上繼續前行,立刻就會被海公公擒住,楊長城道:“眼看后邊追上來了,咋們棄了馬車進樹林里邊躲避躲避!”

楊中義嘆氣道:“看來此次是在劫難逃,你別管我們了,快逃命去吧!”

楊長城哪里肯走,從馬上下來,攙扶二老往樹林深處走。

話說海公公帶著眾人快馬加鞭往這邊沖了過來,見路上有一匹馬丟棄在一邊,路中間有一輛馬車,看那兩匹馬,正是東廠的馬,昨天晚上被楊長城偷走了,如今卻被丟棄在此,海公公嘿嘿嘿冷笑道:“那姓楊的就在這附近,必定是剛才聽見我們從后追來,所以棄了馬匹車輛,逃進了這樹林中,快給我進林子搜!不信找不見他們!”

眾侍衛都下了馬,手里各捧著刀往林子里搜了進來,不到一刻鐘,前面的一個侍衛大喊道:“看見他們了,就在前邊的松樹林里。”眾人發聲喊奔著松樹林就追了上來,楊中義和李氏卻是行動遲緩,根本就走不動道,眾多東廠侍衛已經圍攏了過來,楊中義道:“兒子你快跑,別管我們了,反正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幾天,你快走啊,還管我們這些老家伙做什么。”

楊長城一把抽出佩刀:“要死就死在一塊兒!”

這些東廠侍衛揮舞佩刀就砍殺了上來,楊長城舉著手中刀左右格擋,眼見得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就聽見后邊有人喊:“且慢動手,我要親自送他上路。”眾侍衛聽見是海公公的聲音,都退開在一邊,將楊長城父子三人圍住在垓心。

海公公踱步來到面前,對著楊長城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可真行,能在東廠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也算是個人才了,你若是愿意投靠我東廠,便饒你一家性命。楊大人,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楊長城嘴角微微冷笑道:“你休想,要我做貪官,想都別想,動手吧!”

海公公嘿嘿冷笑道:“有骨氣,行啊,我就成全你,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海公公說完,雙掌一晃,身法快如閃電,雙掌奔著楊長城前胸可就打了過來,這雙掌打來的正是火云掌,這要是打上非死不可,以楊長城現在的功夫,根本連海公公的身法都看不清楚,只覺得眼前一花,這海公公的雙掌可就到了面前,已經挨著衣服了。可是讓海公公沒想到的是,這雙掌打上去,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整個人被彈出去一丈開外。

海公公吃了一驚,定睛一看在楊長城身子前面擋著一個牛鼻子老道,楊長城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看見出現一個道長,歪著頭上前一看,原來是劉士元,正要興奮的說話,劉士元一把抓住他的左手,然后又把李氏和楊中義拉過來,嘴里念念有詞,嗖的一聲,駕著土遁,徑直回了三星觀。

眨眼之間楊長城父子三人已經站在三星觀大殿之上了,劉士元隨即吩咐大徒弟趙良:“你先把楊施主和李施主帶到后院客房中安歇下,每日飯菜不可或缺。”

趙良上前領命,然后對楊中義和李氏道:“兩位請跟我來。”

楊中義和李氏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楊長城,楊長城道:“你們跟他去吧。沒事的。”

楊中義夫妻兩這才跟著趙良去了后院客房中,每日自有趙良送了飯菜去伺候著。

楊長城一躬到地:“多謝劉道長救我全家性命!”

“哈哈哈,還叫我劉道長啊,今日到了這個地方,你難道還不肯拜我為師嗎?”劉士元笑著看向楊長城,楊長城見如此,便道:“罷了,此乃是天意,我就拜你為師吧。”楊長城說完跪倒在地行了拜師禮,劉士元雙手扶起,對楊長城道:“收你入了道門,也是我完成一了件大的使命。”

話說剛才劉士元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呢,原來劉士元正在禪床上打坐,忽然心血來潮,趕緊掐指一算,原來是楊長城有大災,慌忙使出個土遁之法,來至面前,這才救了楊長城一家三口性命。

話說海公公,見突然沒了楊長城,楞了半晌,可是畢竟也沒奈何不是,怎么就突然沒了人,只得帶著眾人先回了高坡村,海公公抓不到楊長城,就把高坡村的百姓全部抓了,用囚車一路押著往京城走,有幾個老人因為不堪顛簸,在路上就被折磨死了。

海公公將眾高坡村的百姓拿到京城,然后進去見周公公,周督公問道:“姓楊的人頭呢?”

海公公道:“當日奴才趕著姓楊的一家三口至鐵峰山樹林中,突然出來個陌生道長,他一句不說,帶著姓楊的三口人,嗖的一聲就從地下鉆不見了。”

周督公嘿嘿冷笑道:“海公公,你把我當三歲小孩糊弄是吧,你說姓楊的一家三口被一個道長帶著從地上鉆下去了,你現在就給我鉆一個看看,若是鉆不出來,我就要你命!”

海公公嚇得直發抖:“奴才真不敢欺瞞公公,當日還有一同去的諸多侍衛看見,您要是不信,可以問他們啊。”

“哦,是嘛,不過當日我怎么給你說來著,殺不了姓楊的,你也不用來見我了,可是你真是不爭氣,居然還敢回來。”

周公公說著話,雙眼看著手上新做的指甲。

就在這時候突然門外一侍衛來報:“胡公公到!”

這胡公公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正是周督公的頂頭上司,此時胡公公已經走到了門口,周督公慌忙從座位起來,上前去迎接,周公公雙膝跪地叩頭,后邊這些所有的人全都跪在后邊。

周公公一邊叩頭一面說道:“奴才該死,不知公公大駕光臨,有失迎謁!還請公公恕罪。”

胡公公道:“起來吧,恕你無罪!”

眾人這才起來,低著頭站在兩邊,胡公公邁步走到上首坐了,周公公和海公公,還有這些個下邊同是千戶的汪公公,等眾頭目也都侍立兩邊。

周公公問道:“不知今日胡公公怎么來了。”

胡公公用手指把鼻子抽了抽:“戶部尚書楊大人的案子怎么樣了,皇帝聽說他貪贓枉法,畏罪潛逃,十分震怒!”

周公公趕忙回稟道:“奴才正在緝拿此人!只因他十分狡猾,幾次都被他僥幸逃脫。”

“這么說你們是沒抓到了,真是一群飯桶!”胡公公尖著嗓子道。

接著海公公便將這抓捕的過程說了一遍,胡公公聽說以后,便笑道:“行了,海公公,你得抓緊搜查,什么鉆了地這些話不能在說了,我也不追究你欺誑之罪。”

海公公趕緊跪在地上叩頭謝恩,胡公公又說了幾句閑話,站起身來,帶著幾個從人回宮去了,周公公帶著眾人一直送胡公公上了轎子方才回來。

且說海公公,下來以后將眾村民一一拷問,沒有一個能說出楊長城的去向,及至問起那道長,這些村民都說那道長姓劉,原來曾經在村里呆過,只是后來不知道去了哪里,海公公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將這些村民全都秘密的處決了。

卻說楊長城自此每日只在三星觀中修煉道法,先練的是內丹功,因為他是童男子之身,元陽一向沒有走泄,所以練起來也很快,又加之盡得了劉士元的真傳,不上三年,鼎中結下了內丹,逆黃河而上行,通玉枕穴,然后下十二重樓,回絳宮,心脈通,引氣入昆侖十二峰,如此又三年,金丹大道成,接著又修煉各種道術,五行遁術,駕霧騰云之術,障眼法等。

劉士元見楊長城已經練得道法精熟,便又出外云游了,一方面他是三千功德還未曾圓滿,二來,楊長城如今已入了道門,自己的使命也完成了,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劉士元前腳出門,楊長城后腳便來和三個師兄告辭,接著又去后邊見了父母,說是要出門去云游。

趙良道:“師弟,路上多加小心!你天賦高,不過才區區幾年,就修煉成了金丹大道,我等跟隨師父數十年,如今還未成功。”

“師兄過謙了,想來是機緣未到!”楊長城和眾師兄別過了,便出了三星觀,一路走一路閑看風景,此時節出來,卻好正是四月份的天氣,楊長城往西而行,一路上卻是以行醫治病為主,只因為他對于算命這些卻不是十分通曉,劉士元教是教過,可是他總是學不進去。

楊長城在路上夜住曉行饑餐渴飲,行了五七日,到了來源縣地界,當日天晚卻在縣城里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從客棧里出來,在城里轉了兩轉,看了幾個病人,開了幾張方子趁得了幾文錢鈔,從西門出來奔著大路就走,行了半日,卻好看見前邊一大片梨園,這不禁讓他想起四年前,被搶的事情來了,就是這梨園的主人,兩兄弟把我搶了個精光,越想越氣,此時節梨子還沒成熟,一個個青青的有拳頭大小,楊長城走去摘了兩個,啃了一口,卻是酸澀,便將其丟了,徑往前邊村子里來,剛走到村口,就看見偌大的一座宅院,周回高高的圍墻,里邊亭臺樓閣殿宇巍峨,兩扇朱紅色大門。

楊長城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莊客把門開了:“你這道長,敲門打戶的做什么,要知道我們家二位老爺,從不待見出家人的,你還是快快滾蛋!”

楊長城肚里尋思,以前從這村子里路過,并不曾見有這么大的宅子,想來就是那兄弟搶了我銀子,所以才建起了這宅院來!看我如何擺布他!見他如此說便也不強往里走,叫了聲相擾,便往村里走,行不上幾步,看見前邊一排著三間土屋,門口一個老媽媽,穿著身青布破衫,上邊補丁挨著補丁,正在摘野菜,楊長城幾步上前,單掌打問訊道聲:“無量天尊!”

這老媽媽抬起頭來:“哦,道長!”

楊長城道:“看您這樣子腿腳可是不怎么方便呢!”

“是啊,這腰也疼,腿腳又不靈便!”老媽媽,一面說一面摘菜,絲毫沒有要請楊長城進屋去坐的意思,這時候從門里出來一個老頭子,一副龍鐘老態:“啊,道長,快進屋坐!”

那老媽媽,白了老頭子一眼,老頭子只做沒看見,楊長城卻是看見了得,邁步就進了正中的堂屋里,里邊擺設很簡陋,正中間一張桌子,旁邊有幾根條凳,除此之外別無什么家伙了。

“敢問老仗,那大宅子是誰家?”楊長城問道。

老頭咳嗽了兩聲道:“那宅子是方紅利,方紅勝哥兩修的,也不知道這哥兩是發了什么財!”

楊長城繼續問道:“哦,他們有些什么生意經營嗎?怎么就在這村里這么闊綽!”

“先前還是個窮光蛋,前二年,突然就把后邊的山林買了下來,然后在山林里種起了黃蓮,接著便修了這座大宅子!”

楊長城打聽得了實信,看看時近中午,他邁步出來,告辭了老仗,徑往后邊山林里來,行不多遠就看見前邊也有個漢子,四十多歲模樣身長七尺,長著一幅馬臉,鼻子很長,嘴角比較闊,背上打著一個包袱,手里提著一條白木短棍,楊長城打稽首道了聲無量天尊,那漢子回頭來看了看楊長城笑道:“道長這是要去哪里。”

楊長城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真是巧了,我去前邊,方家的藥材場,想要收購些藥材。”那漢子笑道,楊長城也笑了笑,問了他的姓名,這漢子原來姓賈名道元。

楊長城跟著這賈道元徑來山邊,只見山角下,一排十數間青磚瓦房,幾個莊客正在門口的場地上曬藥材,有杜仲、當歸、黃蓮、貝母、百合、白術等。

楊長城和這賈道元來至門前的大壩子上,賈道元伸手去地上抓了幾根黃蓮拿到鼻子處聞了聞,旁邊正在干活的莊客道:“賈員外,你來得還真快,上次收了幾百斤黃蓮,都賣完了嗎。”

“還好,還好!方大爺可在!”賈道元問道。

莊客一面將地上的黃蓮用一個耙子翻著,一面道:“在屋里呢。”

賈道元叫了聲相擾,就往第三間屋子里來,走到門口抱拳施禮道:“方總管,許久不見!”

“喲是賈員外,快請里邊坐!”這位方爺是方紅利的堂哥,名叫方世木,方紅利哥兩很信任他,就委他在此管理藥材的買賣。

方世木剛把這位賈員外讓進屋里,卻看見后邊跟著位道爺,便抱拳施禮道:“這位道爺,您這是?”

楊長城打稽首道:“無量天尊!貧道久聞說,你這里藥材好,所以也來此處購買點藥材。”

“購買藥材自是可以,若是化緣的,還是勸你快走,我們家方爺最恨這些和尚道士,說他們一天吃飽了飯不干正事,就知道平白的去化人錢財!白吃白喝不算,還要白拿。”

楊長城被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中暗道:這方家兄弟果然是可惡!

這時候方世木問道:“二位吃過了飯沒有,我去廚房給你二人下兩碗面條吧。”

楊長城笑道:“正有些肚饑呢。”

方世木平時也不做飯,這藥材場上有工人這些,所以平時都是這些莊客輪流做飯,為因此時已經過了飯點,所以方世木只能自己去做飯了。

當夜這些莊客各自歸寢睡了,方世木陪著賈道元和楊長城三人在屋子里喝酒,直喝到三更天時分,賈道元趁著方世木酒醉試問道:“老哥,上次在里這里喝酒了出旁邊屋子睡覺,剛一進門,猛的見床前一個人影晃動,及至定睛看時卻有沒了,當時我也沒太在意,以為是眼睛看花了,便走去床上躺下了,剛才躺下卻聽見耳邊有人說話,嘰嘰咕咕的,聽不清,等我起身來看,屋子里卻又沒人。那屋子里是不是死過人。”

方世木聽了,把眼睛看了看楊長城,楊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又去提起酒壺來給方世木和賈道元斟酒。

方世木沉吟良久道:“本來這事情,我是不能對你們講的,你二位可千萬不要出去說啊!”

楊長城和賈道元都表示絕對不會出去亂說的。方世木又叮囑道:“這話我在這里說了,你們就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

賈道元催促道:“老哥,你就說吧,咱們兄弟你還不放心嗎!”

這時候方世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楊長城又趕緊給他倒上酒,方世木道:“那得從兩年前說起,當初方紅利哥兩也不知道發了什么財,去縣里,從趙大財主手上將這一片山林買了下來,然后開始種植藥材,這種藥材本來是要好幾年才能見到錢的,可是這哥兩腦子靈,當年冬天就種出些一年生的藥材,主要是些龍膽草,海金沙,原來這山上本來就有不少野生的藥材,話說那是臘月十五,來了一個收購藥材的商人,這商人聽說姓催,方家哥兩用酒把這催姓客人灌醉了,謀了他的銀子,將其害了性命,當時那催姓客商就是住的旁邊這客房。我估摸著是他的冤魂!”

賈道元害怕得不得了:“我說怎么鬧鬼呢,原來是這么回事,那催姓客商的尸體埋在哪里的呢?”

方世木初時不肯說,被賈道元幾次三番追問不過,方世木斜著醉眼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去告訴別人!”

“哥子你放心,我們怎么會去告訴別人呢!兄弟我,你還有什么信不過的。”賈道元說道。

這方世木慢慢的舉起筷子夾了一塊豬耳朵放進嘴里,一邊品嘗著,一面神秘的說道:“那催姓客人就埋在隔壁屋子里的床底下!”

賈道元做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道:“老哥,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呢,怎么就敢把死人埋在床底下。”

“你還不信,我告訴你吧,當時,他哥兩親自動的手,我在旁邊幫忙舉著燈!”方世木爭辯道。

賈道元忽然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口里只叫饒命,方世木慌忙將其扶起道:“賢弟你這是做什么?”

賈道元哭著道:“你們可不要把我也殺了!”

方世木道:“賢弟說哪里話,這是以前的事情,自從那以后,方家兄弟就很少來這場上了,老哥我怎么會害你呢。”

賈道元堅持要和這方世木結拜成兄弟,楊長城在一邊竄綽道:“既然賈兄有這心,方老伯就成全了他,你二人結拜了兄弟,彼此也有個照應。”

方世木聽楊長城這么一勸,在加上自己又把秘密都說了出來,和這賈道元結拜了也是好事。當時就在門前焚起一爐子好香,兩人跪著磕頭拜了把子。

是夜方世木和賈道元,楊長城三人就在這屋子里睡了。第二天早起,賈道元又收了幾百斤黃蓮,杜仲。把錢銀交接完了,方世木吩咐莊客套了馬車將這些藥材放在車上,賈道元坐著在馬車后邊徑直向城里去了。

當天晚上,駕馬車的伙計回來,說是賈員外帶信來,叫方大爺去城里玩。方世木又問道:“那他住在何處?”

莊客道:“賈員外就住在城里的八仙樓客棧。”

方世木點了點頭,第二天方世木早起,對楊長城道:“道長,我準備去城里和賈兄盤桓兩日,你也一起去吧,不然你住在這場上,怕有那多口的去告訴了方紅利哥兩,做出什么事情來,那我可就對不住你了。”

楊長城笑道:“哥哥你自穩便,我也去村子里轉轉便是。”

二人出了場子,方世木駕著馬車奔城里去了,楊長城只在村里走家串戶的瞧病不提。

卻說方世木駕著馬車到城里時已經是中午了,來到八仙樓客棧,店小二出來招呼道:“客官里邊請!”小二就勢把馬車拉去后院馬廄里,方世木邁步就往里邊走,店小二將馬車交給了后院喂馬打雜的小廝,從后院門進來上前招呼:“客官吃點什么。要不要住店。”

方世木道:“敢問你這店里可住著一位藥材商人,賈員外。”

店小二道:“哦,您是來找賈爺的啊,賈爺早就吩咐過,說是這幾天可能有人來找他,他就在樓上天字二號房,我領你去。”

店小二在前帶著路把方世木領到賈道元的房門口:“賈爺,有人找您!”

“哦,誰呀?”賈道元一邊來開門,一面在里面問道。

“喲!哥哥,快里邊請,哥哥還沒吃飯呢吧。”賈道元開門出來見是方世木,上前一把抱住,就往屋里讓,又吩咐店小二快去將了酒菜到房里來,要和方世木一同吃酒。店小二答應著下去了,不一時端著托盤把酒菜來在房里的桌子上擺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道元站起身道:“哥哥難道來城里一趟,兄弟我帶你去逛逛!也給家里的嫂子,侄兒添置幾件衣服帶回去。”

方世木道:“那怎么好讓你破費,哈哈哈。”這哥兩個從樓上下來出了客棧,賈道元在一邊用手攀著方世木的肩膀,一轉就轉到了縣衙門口,方世木有些醉熏熏的道:“兄弟怎么把我領道縣衙門口來了,哈哈哈。”這時候賈道元也笑道:“我和知縣相公關系最好,正想給你引薦一二,哥哥就隨我進去坐坐吧。”

方世木似乎覺察到了什么,頓時酒也醒了,欲待不去,被賈道元不由分說,推著就往里邊走,門口的兵丁也不攔阻,二人徑自來至大堂上,知縣道:“賈都頭,辛苦你了。”

這時候方世木如木雕泥塑般說不出話來。這是怎么回事呢。

話說那去方紅利家收購藥材的催姓客人叫催虎,是杭州人,催虎從家里出來的時候告訴妻子和兒子說是要來這來源縣收購藥材,催虎到了來源縣聽說方紅利莊子上有藥材要賣,所以就去了,沒想到被方紅利哥兩害了性命,催虎的妻子在家望丈夫一年不回,忽然一這天晚上做了個噩夢,夢見催虎滿頭是血站在床前,欲言又止,然后就出門走了,催虎的妻子醒來感覺可能是丈夫遭了什么不測,便把兒子叫進來,對他這么一講,催虎的兒子,便徑往來源縣來尋找父親,催公子到了來源縣以后去了幾個藥材種植場,都說沒見過催虎這個人,這一日在客棧里住得心煩了,催公子難免少年心性,就去那花街柳巷里逛,正在東張西望,突然被一女子叫住:“你可是姓催?”

催公子十分詫異,自己是杭州人從未來過此地,緣何這女子像是認識自己的,便上前去作揖問道:“姐姐怎么知道我姓氏?”

女子將催公子讓進屋里坐了,又叫老媽子上了茶,這才緩緩道來:“說是一年前有位杭州來的催姓客人,和公子相貌酷似,那催姓客人來這里耍過,臨走的時候說要去什么鎮子上收藥材,等回城后在來相聚,還把些行李寄放在此處。”

女子說完,又吩咐老媽子從里邊屋子里提出兩個箱子,將箱子打開來給催公子看,催公子看了,卻認得是父親的衣物。是以就敢肯定父親催虎必然是在這來源縣了,便走去縣衙里遞了狀子,知縣老爺接了這狀子以后,卻是為難,這么大個來源縣,知道他父親在哪個藥材場里。旁邊刑名師爺獻計道:“想來那催虎是被人謀財害了命,只用派個眼明手快的,去縣城周邊幾個大藥材種植場,細細查訪,必有音信。”

知縣打發催公子出去,然后叫來手下幾個都頭這么一說,當時這賈都頭便說他愿意去,知縣道:“賈都頭愿意去最好,若是你破了此案,我定重重的賞你!”

就這么著賈都頭扮做一個做藥材買賣的商人,先去幾個藥材場都試探過了,唯獨發現這方紅利的藥材場有問題,主要是打聽到這兩個人名聲不好,一慣的橫行鄉里,而先前又是兩個窮光蛋,突然這兩年就爆發了,是以十分蹊蹺,這不就是巨額財產來路不明嗎。

話說賈道元將方世木帶至知縣相公堂前,知縣對方世木道:“你如果配合我們將那方紅利弟兄抓住,把催虎的骸骨起出來,本府念你是從犯,不追究你的罪責。”

方世木一看,如今都到了這個田地,不配合也不行了,便將了事情的經過全盤托出,賈道元帶著三五十個做公的衙役,同著方世木徑來,藥材場,先在房中挖出了催虎的遺骸,仵作,寫了檢驗單,催虎的頭骨被鈍器擊打,導致破裂。

就在衙役兵丁在藥材場去挖催虎的尸體時,早有莊客進來報:“大爺,二爺,剛才表老爺,帶著一伙衙役往藥材場去了。”

方紅利哥兩一聽,心里咯噔一下,猜著是昔年的事情發了,慌忙進屋收拾起包袱,開了后門騎著馬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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