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大火燒了登基大典所用的一切物品,趙無痕癱在火屋前,滿臉灰塵,衣服破破爛爛的捧著燒的只剩一半的賬冊心在滴血。
這都是他的心血,不眠不休了三個夜晚好不容易統計好的賬冊,好不容易布置好的規劃,全完了。
趙無痕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火光,面色平靜眼神麻木。
羽林軍統領廖易看著趙無痕一陣心虛,這把火是他放的,收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怪就只能怪趙無痕倒霉了,誰讓這個時候偏要跳出來。
廖易一想到堆到自己房間里的那些寶貝就了的合不攏嘴,可也知道,現在不能露出馬腳。
他裝作一臉悲痛的樣子準備去安慰看上去已經傻了的趙無痕卻是沒想到趙無痕直接把面前自己之前來不及銷毀的賬本全扔到了火里。
“趙尚書,這是做什么?萬一到時候東西找不到了,這可是可以做成證據清點的啊!”
趙無痕眼神陰冷的掃過廖易的面龐隨后又定在被火光吞噬的房屋處。
“沒關系,這來的都是您的手下,我相信在宮里你們不會做出什么有違規矩的事兒,銷毀賬本對我們都好,畢竟這一直都是我和羽林軍共同守衛,這事關重要,本官就先不留下來了。”
廖易聽見之后心里樂開了花,眾人總說這個趙無痕是個棒槌,看來傳聞是真的啊,這個時候不想著把羽林軍推出去,竟然還銷毀賬本,眾目睽睽之下,這次趙無痕是插翅難飛了!
銷毀賬本欲蓋彌彰,廖易本來還擔心自己府邸里面的財寶不好轉移,現在可完全沒有了后顧之憂,只要趙棒槌擋在前面把整件事情大事化小,那么他廖易的榮華富貴就指日可待了!安王還真是夠意思,給自己安排了個這么輕松的活計。
離開了廖易視線的趙無痕嚇出一身冷汗,他雖然是個棒槌,自認為在這世界上誰也不怕,可感覺到的殺意卻讓他大腦空白,腿抽筋。
趙無痕的腦袋渾渾噩噩,只剩下一個信念,找到少君!
安王府。
“王爺,您說把這登基大典的東西全都燒掉以后,您以后登基用什么,現在國庫可不豐盈,咱們所剩的銀錢也寥寥無幾。”
王府長史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分到了安王府,當年斗不過凌王,讓人家登了王位,自己被改名改成了安王,意思就是要安分點,可是王爺他偏不,非得要去爭那個位子,爭不過老子現在還跑來跟小子爭!
長史很委屈,這么多年一直被以前的死對頭嘲笑,他不委屈嗎?人家長史跟著自家王爺要不就是升官發財,要不就是綾羅綢緞,最不濟的宮女生的風王,他家長史都得了個清閑自在,天天撲魚遛鳥快活得很,偏偏就他,一把年紀了還要籌劃造反大計。
吃不飽,穿不暖,前天去街上看見風王長史,人家那個小日子過得舒坦的喲。
他有心想要勸安王安分守己不要再做那個蒙了,可是以及付出了這么多,不僅僅是安王,現在就連他都已經生出了執念,不甘心啊。
思緒拉回,安王長史垂下眼瞼“咱們自己的庫房已經沒多少銀子了,小的倒是無所謂,可是各位謀士的俸祿這個月的再發下去,恐怕……”
安王眼神一縮“咱們現在的銀錢還夠支撐多久?”
長史抿了抿嘴,看上去確實憂心忡忡“如果這個月的俸祿再發下去的話,繼續活動,頂多再撐一個月,如果不活動也只有三個月好過了。”
安王煩躁的皺了皺眉頭“確定就這點兒錢了嗎?”
長史恭敬地垂下眼瞼“是的。”
嗯安王煩躁的走來走去,內心頗為不安,不活動是不可能的,撐了這么久的人脈,只要一兩個月冷落了以后,再想聯系起來就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情了,這一條肯定pass。
不發謀士們的俸祿,那也是不可能的,不發他們的俸祿,一個二個都跑了,誰來給自己干活?
這么多年王府該省的都省了,就連他吃飯都是小菜青粥,平時一周吃上一次肉都是因為應酬,為何安王在外素有賢明,就是因為它不鋪張浪費,可事實上安王是想鋪張浪費擺擺自己王爺的架子呀,但是錢從哪來呢?
想來想去,節流是沒有什么辦法了,就只有開源了。
“柳家那你問問能不能再拉幾個官員下馬,還有廖易那里你也要穩住,登記大典的那些東西,可千萬不能在短時間之內跑到人前。”
“是。”
且不說柳家是如何的動作,就只說廖易,他已經覺得事情十有八九就成了,自然而然的就放松警惕,就連自己的手下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偷東西都沒有發現。
左右四下無人,解開自己腰間的袋子就對嘴喝了起來,瞬間,一股酒味就飄散出來。
羽林軍里個個都是好手,平時少不得好酒助興,可現在皇宮當中辦事,自然是要收斂點,可酒味太誘人了,還是有個膽大不怕死的站出來當出頭鳥了。
“師傅,香啊,我也想喝。”站出來的是廖易一手帶出來的徒弟,蘇武,是今年的武狀元,初生牛犢不怕虎,再加上廖易一向對他和顏悅色把他當徒弟看待,所以他并沒有其他人該有的拘束。
“喲,你小子也想喝酒?毛都沒長齊喝個屁,等你啥時候成年了再說吧,否則你娘非得掐死我。”
說完頓時也沒有了喝酒的心思,收拾收拾就準備起來,當圍觀的好事者驅散以后,就看見蘇七一臉陰沉的帶著御前侍衛將他們包圍。
“都給我拿下,一個都不許落!”
“是!”
廖易看著面前的情景腿都軟了,御前侍衛都是最信任的侍衛,那可都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和他們這種在宮中巡守的侍衛可是有著天大的差別,他廖易當初就是想托門路走進這御前侍衛的隊伍,可終究是失敗了。
金威面色平靜的看著廖易,這讓廖易更加絕望。
宮外的謝三爺接到消息以后,馬不停蹄的就跑到了謝老爺子身邊“爹,我跟你說你就瞧著吧,這安王肯定得倒霉,他就不該沒有把趙棒槌給做掉,這一次趙棒槌有功,這禮部尚書的位置估計是坐著死挪都挪不動了,你要想讓趙棒槌讓位估計沒戲。”
說完謝三爺還笑瞇瞇的往自己嘴里扔顆橘子。
謝老爺子看見謝三爺就氣不打一出來,回回都是這個逆子,非得把他給氣死,好不容易定上了禮部尚書的位置,還被他活生生的拱手讓給了別人,若不是這謝三在蘇七面前吹妖風,說什么大義滅親的話,這禮部尚書的位置怎么可能在他和王洛旗的爭斗下還便宜了趙無痕。
“你給我滾,今天不要給我回來!咳咳咳……”
謝三爺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角“走就走,你以為我樂意在這家里待著?”
謝三爺出門以后就直奔廖府。
“這可是我大侄女兒干的事情,我得過去把把關,要不然這一個二個的都做些幺蛾子,順走那些東西怎么辦?可都是登基大典要的東西。”
乾清宮當中趙無痕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自己的心酸,總歸就是說還好登基大典用的東西都還在,然后順便罵姓廖的不是個東西。
“殿下,老臣苦哇!干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上位,這姓廖的忒不是個東西,我第一次辦這么大的事情,他就在后邊兒給臣拖后腿啊!這姓廖的負了我沒啥,可是負了殿下令他就該千刀萬剮呀!”
蘇七被他哭的腦殼疼,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怎么辦“行了,這件事情本宮自有主張,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