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在茶室養神，到傍晚時分，小陶邀我去酒廊晚餐，我拖拖拉拉搽著身體，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才去，連續兩個晚上睡臥鋪的體味真有些厚重。

到了酒廊操作間，人員意外的都在，包括昭君。可能是今日份晚餐很豐富吧，有我愛吃的壽司日燒和披薩…娜拉提議喝點清酒，曉丹喊李偉去樓上倉庫擁抱一瓶特大號的酒下來，藍濤默默落坐在我旁邊，娜拉、順子和經紀人擁著昭君而坐，圍了整個吧臺。新來的男服務生似曉丹姐的迷弟般立在她身后等待差遣。大概因為藍濤的歸來，才有的聚會。

小陶去選放歐美藍調音樂，李偉立刻調解著燈光，未等客人到訪，內里氛圍已經升起。

多好，白日的一本正經到夜晚的慵懶，可我沒有多貪戀，吃了幾口便悄悄去了畫廊。不多日前因為留戀，在那里充當曉丹姐的臨時公關陪著孟浩跳舞，再有我大概率不會去了…

昭君對畫廊的整理很是用心，幾乎不用我動手，盡可閑身漫步，扇汗，倚窗呆望…

“在想什么？”

我回頭是藍濤。

“沒什么，本來要理畫的，不過昭君姐都弄好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提前回來嗎？”

“是事情辦完了？”

“做了個不好的夢，是關于你的：在夢里見你要遠行，大聲喊你你沒回應…”

“夢和現實是相反的…現實生活中遠行的是你?！?

“我知道我有些不合格…所以回來了?！?

“不再去了嗎？”

“嗯?！?

還是那樣，淡然＋有恃無恐?？晌矣钟惺裁促Y格去要求一個社會階層在我之上的人對我言聽計從？或者無視對方的階層會更好些？

今晚有些疲憊，而昭君遲遲不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早點離開。

藍濤在倉庫看庫存和流水賬目，很安靜…

“顧妍，你對瓷器感興趣嗎？”

“讀書時只了解過將軍罐、糖罐那類型的。我看曉丹姐那里有很多，我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小庵堂那里很多，要不一會帶你去看看？”

“現在？”

“嗯，你有其他事？”

“我想你長途跋涉，需要早點休息。”

“你知道的，我只回寺院小庵堂休息，那里安靜…”

“你們快去吧，我守著好了?！闭丫蝗贿^來說道，不知道她回來聽了多久。

“好！辛苦你了。”藍濤會意。

我只好起身跟著他從后門到停車處。上了車小憩，不多久便到了他母親獨守的小庵院內。

她母親帶著阿姨在做功課，我們簡單招呼了一下，轉折出了門，向右是便是庫房，在靠近院墻的位置，打開兩扇門，便可見很多箱子。

“你確定要把它們都拿出來展示？”我有些疑惑。

“怎么了？覺得頭大？”

“看它們有些年代了，不再保留？”

“放在畫廊賣了吧，東西太多不好保存。”籃濤笑著說。

“你很缺錢嗎？”我實話問。

“看出來了？有想做的事情，所以…”

“畫廊的收入不夠？”

“昭君和你說了？”

“她不大和我說你們商會的事，但看她很閑…”

“是的，商會要解散了，步行街街將正式進入自由市場?！?

“你的父親會同意嗎？”

“這也是他的提議，我弟弟的死對他影響很大，這此后他和新夫人、女兒有其它的安排…可能不多久要離開杭州了?！?

“所以你在新加坡才不順利？”

“是的，不過沒關系，今后也不打算倚靠他。”

“聽你說，像失去一個至親一樣…”

“很貼切?！?

“好吧，我承認，我又說到你心里面…”

“呵呵哈……”他總算開懷笑了。

“你怎么會有這么多瓷杯、瓷罐、瓷盤子？”

“因為執念太深，在大學里，幾乎所有的錢財都用來收集它們。還有就是藍湑收集給我的…”

“我以為你喜歡字畫的?！?

“字畫是我曾經生活的全部。”

“如果不做商人你會是個好的人民教師?！?

“可惜，你沒有成為我的學生?！?

“我從小就很懼怕老師，因我總是敷衍老師布置的作業，我以前認為課余時間應該屬于我自己，我要去看小說，去玩…”

“嗯，同意，你都看誰的小說？”

“很多，臺灣的，外國，古代的，都看。”

“呵呵哈…就是不說誰?！?

“不說，要保密?！?

“好吧，保密。”他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