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藍濤收拾了兩大箱瓷碗、瓷罐放進車里，他執意要保留幾個瓷盤子…

到樓下，昭君聞聲來接替我費力抬著的箱子，放在畫廊暖暖的色調下，那里已經空出了一面墻的位置，原來她早知道了，成熟的女人做的事，是很有效果的…

在這樣黃金的地段只賣新的字畫，是一種商業浪費。從今天開始，最好的展示區域將被瓷器代替。

凌晨，陶來尋我一起下班，可瓷碗的標簽才擺了一半，我難為情的不好挪步。正在此時昭君開口道：“酒廊打烊了？你們一對小閨蜜要一起睡覺了！”

藍濤應付到：“顧妍，去休息吧，別耽誤明天上班。”

“好的。”我飛快起身和陶溜了。

到了宿舍，陶忍不住說：“你可真行，缺了點腦子，為什么不叫他們一起下班？”

“一個老板，一個老板的會計，有我說話的份？”

“嗯，我看你在那里都多余。不是…藍濤喜歡你，在追求你嘛？”

“他沒有明說:在追求！目前是:在好感！”

“好吧，你不想留在杭州了？你不想通過嫁給本地的藍濤遷戶口留下來？”

“你都替我想那么遠了？”

“對呀，我想你留下來，我們還一起玩。包括丹姐也是這么想你的。”

“婚姻啊，哪里就那樣能決定了？”

“顧妍，這不很正常嘛。你的朋友，秋燕不就是這樣，外來女孩等不起，趁年輕漂亮，別耽誤了…”

“是，我是外來女孩，你是本地女孩……我想把戶口遷到你家。”

“那我們結婚吧，閨蜜拉拉…”

“胡說…”

夜深人靜時，我也忍不住偷偷揚起上半身，透過黑暗的窗戶望向對面…暖光依舊……不多久，我的困意來襲，不去煩，灰姑娘的幸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反觀那個默默做事情的昭君在努力向幸運奔赴。

一覺到八點五十，急忙穿戴整齊下樓做營業準備，開門，一個文職模樣的姑娘等在門口，她笑著問：“我找顧妍。”

“我就是！”

“那太好了。”說完從手里遞過來一份綁好的檔案袋，接著道：“孟浩要我送過來給你的。”

我接過道：“謝謝！”

“不客氣，那我先走了。有什么問題可以打里面名片上的電話給我。”

“好的。”

拆開，是一本拓印版的宋徽宗的字，還有幾張單獨的仿制畫…名片是某個編輯社。

不很意外，他是個攝影記者。

不多久手機傳來他的信息，一句“彌補你”便說明了用意…

下午換崗位至二樓，我才遲遲翻開那本字帖，在最末尾夾了一張我熟睡的小黑白照片，耳邊碎發胡亂的吹貼在臉上，看不清五官，卻知道那是我。

后邊，一小行字：默數三百秒。

原來是他手工沖印成影的，可以想象他在暗房里，就著微弱的燈光，調和藥水，放進片紙，孤獨的，耐心默數……也許一次不成……也許因為瑕疵廢了很多張相紙……

好巧我有影樓手工洗片工作的經歷，能懂得他十分的用心。

發呆時，店長忽然喚我去一樓，原來是品牌廠家有人來看庫存，一個季度過了，要結貨款。文殊姐估計一會要來。

出庫、結存單填好時，王經理已經等在財務室，文彥不在，她自婚后便很少來，店長進來核實后，只等老板過來…

“我去二樓給您泡杯龍井茶端下來？”

“好呀，辛苦你了，小顧。”

“不辛苦，應該的，耐心坐一會，我們老板很快就來。”

“我們派過來的住店老師在忙嗎？”

“是這樣，她今日休息，可能出去逛街游玩了。我們這里每周每人都可以休息一天。不因為她是廠家老師就不安排她休息的。”

“是這樣啊，我知道了。”

“領導很嚴厲呀！”我故意調侃。

“哪里，我怕她在這里的工作不用心對待。”

“不會，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