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笑回:“這沒什么,我也是跟在文殊姐屁股后學的。以前影樓從禮服、相機、交卷、儀器…哪樣不是嘴皮子磨出來的?那時候我就像你這樣,跟著她記錄每個產品、功能、價格、品種、特色。和各色銷售談優惠談加盟政策…”
“你會舍不得影樓的工作嗎?”
“沒有什么舍不得的,論感情文殊姐都能放棄,何況我呢。最難得是你愿意和我們一起走。”
“對了,我們目前產品庫存不多了,下周很多品種都會賣缺貨。林麗很是著急,問了我幾次怎么不補貨的事情…”
“她怎么不來問我?這人真是奇怪?!?
“她不知道我們要換品牌的事嗎?”我很不解。
“估計沒有告訴她,只說聘用她來做店長,整合店務,提高服務品質…”
此時一個身材高高的,穿著潔白襯衣的男士端了兩杯酒水走過來對我們說道:“你們怎么不去冷餐區拿些吃的?晚宴要七點開始,先喝點橙汁可以嗎?我想和你們聊聊,我姓王,是公司市場部經理…”接著他拿出名片遞出…
我不好多聽,便起身要去看看文殊到了沒有,文彥點頭同意。
出了宴會廳,看電梯走廊里服務員已經開始引導賓客排序,人很多,好在只有三樓,我走向另一邊直下大廳的旋轉扶梯,有種不知名的單一味道熏香充盈在空氣里,特別好聞,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
有情侶相互挽著上來,要到二樓的西餐自助區,遠遠望去見各色酒水,擺滿了通道酒柜,門口的等候臺,買劵服務排起了長隊…
原來二樓只有半層,另外一半是整個一樓大廳的頂,掛墜燈炫彩奪目,無數的水晶球折射出的暖光,分不清形狀。
上午我們進來時走的地下停車場,現在才看清大廳區域,一會一定要告訴文彥,想著快步下到一樓,左右找尋,才在咖啡廳里看見文殊,她在打電話。
我走過去見她刻意戴了頂英式蓓蕾黑白紅紋路格子貌,長發壓著耳后披肩,寬羊羔毛斗篷罩著連衣裙,顯得不知粉黛的臉頰透著貴氣。任誰也看不出她還是個未出月子的媽媽。
“文殊姐,你來了多久?”
“小姸,過來坐會。我好久沒有這樣愜意的坐下來喝杯咖啡,聽著音樂,想多留一刻。悄悄告訴你,咖啡我沒有動,你喝吧,我只聞味道,喝檸檬水?!?
我有些好笑:“就只為了聞味道點的?”
“嗯,自從懷孕,戒了很多之前的愛好,以為生產完就可以放開自己,沒想到還有個月子期…”
“會過去的,你別急。文琮多可愛呀,為了他值得?!?
“當然,每一個孩子都屬于媽媽。受那么多苦只為了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我懂得,不會有心里落差。”
“嗯,對了,文彥現在正和大區經理談加盟方案的事,具體的我不知道,要不要我去拿一份先給你看看?”
“沒事,她知道分寸。我們預算是三十萬左右,連配送和后期半年的不間斷服務。”
“這次希望派一個會日語的顧問來我們會所就好了?!?
“一個日本進口品牌會日語的肯定不少,怎么了,小姸你要學日語呀。”
“今天看說明書,很多日文,如果有人教我一下那些名字的意思就好了,再說日本護膚品做的很不錯,知道了點專業用語也是一種學習嘛?!?
“也對,以后有了老師我們一起學習。對了,之前法國品牌的剩余貨品還多不多?我想你給我留一套身體系列…”
“有的,祛妊娠紋系列和全能緊致SPA系列都有,留兩套吧?!?
“好,現在總覺得腰腹部松松垮垮,之前長起來的脂肪也多…下午想著要出門,尋了很多衣服,幾乎不敢穿緊身的,只有寬松的連衣裙勉強能套上?!?
“你的樣子挺好的,很貴氣。至于那些緊身衣我想做幾個療程的身體管理再穿上也不遲的。”
“顧姸,我是不是有點產后抑郁?”
“沒有,你的心態是我見過的女性里最好的…你不可以抑郁,沒有什么可以為難你?!?
“你對我評價這么高的?想想也是,過往像翻篇了。想起二十歲遇見前夫,憧憬婚姻,美化事業,以為一輩子可以那樣美好…因為兩次生理流產,親人意外,一切都變了。過去的愛人成為背叛者,長輩惡言嘲諷,那幾年像活在冰窟窿里…就那樣十年…”
“所以,你不再期待婚姻了?和孫總…”
“他是個不錯的人,出于愛他我可以走近他…但是不代表我必須要擁有他。正真的愛是彼此成全,我需要一個孩子,他需要合作伙伴…過去相處的很好,但是一起走入婚姻,總有一天會變得一地雞毛…以后他要打聽我的事或者文琮的事你們都不必隱瞞,我承認他是孩子的父親,但是再陪一個男人一起創業我要說不…”
“他的公司你不參與?”
“是的,今后我要用心經營會所,養育文琮,報答父母,其它的不重要了?!?
此時文彥電話來了,說談的差不多了,準備付款,文殊起身上樓,囑咐我喝完咖啡,吃完蛋糕,一會有樂隊表演會在八點開始。
是呀,忙碌了一天,此刻可以放松下。
燈光暗下去時音樂漸起,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站在鋼琴邊,搖逸著草綠色波西米亞風格長裙唱著輕快的歌,一首接一首…她的禮貌黑黑大大的看不清臉孔,但聲音卻格外好,和平日里見過的小姐太太們不同,她有客人們沒有的隨性和灑脫。也許是我的聆聽太過專注,她時時朝我微笑,不一會吧臺服務員端來一杯現打的啤酒贈予我,我天生和酒吧咖啡廳有緣,總能得到免費的贈飲。
五首歌唱完,進入鋼琴獨奏,她退場后脫下禮貌,披了件男式的外套向我走來問:“我可不可以陪你坐會?”
“當然?!蔽液軜s幸,起身替她拉椅子說道:“還要謝謝你送的啤酒呢?!?
“那是我用來感謝你捧場的?!?
“你喝點什么?”
“演出還沒結束,我只能喝水?!彼芙^了我要給她點飲品的想法,可我依然很開心她能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