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真有病吧！誰讓我來的？我自己來的唄，我有手有腳。看上你？我又沒有受虐傾向，成天擠兌我，我還看上你。”

韓成俞被她一推，順勢往相反方向挪了挪，與她保持著距離。

車宋河坐直了身體，拿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還有，我告訴你，不許在我跟前再提徐朗星，我們分手了！！”

“嚯，還真是稀奇。”他的聲音很平靜。

“稀奇？你這不是稀奇的模樣吧。”她看看他說。

“稀奇應該什么樣，你舉個例子，我來表演給你看。你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至少不是現在。一個是執念，一個半推半就。”

“什么執念啊，你說我執念啊。他半推半就？他不是挺喜歡我的嗎？”

車宋河扭捏地動了動。

“我們坐前面去吧，這樣好奇怪啊。”她說。

“坐前面？”他驚奇地看她。“你自己沒車？”

“哎呀不是啊！”她煩躁地大叫道，“我以為你還有事要說啊！”

“有事啊。”

“什么事？”

“你有什么沒實現的愿望嗎？”他頓了頓，“心愿，想要的東西什么的？”

“問這干嘛？今天不是我生日。”

“當成你的遺囑，你不是非要來嗎。”

“……”

很多人都不看好這段感情。

站在銀西區警署門口時她這樣想。

不僅僅是韓成俞，連腦子跟她一樣不怎么靈光的姜美娜，也覺得像是在逗著玩。

“感情是游戲嗎？”

之前在韓成俞的車里，他問。

“不是啊。”

“可你表現得就像一場游戲。像言情小說一樣浪漫的邂逅，電光火石的熱戀，然后呢。你肯定沒想過，否則你不會這么開始。”

“你又不是我爸，你怎么老說教！”她煩道。

“因為你傻。”

她不了解徐朗星。她對他的認識只是中學時期寫了一封給她的信，被韓成俞半路截了去。現在再讓她回憶，跟他有過什么對話，她一句都想不起來。只記得不經意對視過兩回，他會害羞。害羞代表什么嗎，沒有，不代表。

再有就是在他家菜鋪時，他姐姐與他母親細數他小時候的一些經歷。這些東西說有用也有用，說沒用也沒用。就像一本名人傳記，記錄得極其細致。可讀者會因為一本傳記愛上名人嗎？正常點的也都不會。

“那他也是一時興起？”她問。

“他？他不太會是。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你就別管他了，男人，只要長得好看，性格好一些，其它都是可以將就將就的。你自己想清楚得了。”

“你對我還挺關心的。”

“你要這么想太好了，別來上班了。”

“那不可能！”

“你下車吧！”

“……”

周奈和黃慶洙又在值班了。天色還不是太晚，八點多鐘，可周奈已經把腿擱在凳子上朝路面上看了。

有個女的走了進來。眼熟，真眼熟。

黃慶洙迎了上去，“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嗎？”

車宋河張了張嘴要開口，周奈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把黃慶洙往她身后一拉。

“啊…啊…”車宋河看到周奈，認出她來了，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就一直“啊”了半天。

“他在樓上呢，樓上。查案剛回來。”周奈嘿嘿干笑了兩聲。

“哦，好的。”車宋河甜美的回應著。

她本來想說，她這次不是來找徐朗星的。但是既然暢通無阻連通報都省了，她就領情直接上樓吧，省得麻煩。

巧不巧，樓梯口就碰上了金終究組長。

“噢……”他對她的出現同樣有些意想不到，他直接指了指搜查3組大廳。

“不是不是。”她擺擺手，“我不是來找他的。”

有個年輕姑娘跟著組長進辦公室了。組里的警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徐朗星也看見了。

他站了起來想跟著一同進辦公室。隨后一想好像沒什么立場，于是又坐了回去。

他穿著黑色制服襯衫，黑色長褲，好看得不行。

車宋河進門第一眼就能找到他。往角落里找準錯不了。他不喜歡張揚，總挑最不顯眼的地方。他那時在低頭寫著什么，沒留意到她。

等他發現她跟著組長進辦公室時，她早就目不斜視地只看著金組長了。

“組長，我想問問，前兩天下雨那晚，你們來找我，讓我提供什么消息？我知道了才好去搜集啊。今天坐了一天辦公室，光坐著發呆，這對案件沒有什么用的吧。”

“哎呀。”金終究組長苦惱地撓了下黑白相間的頭發。“我這個人，就是有個毛病，對案子太上心，太急于破案了。總覺得這案犯一天在外面沒歸案，市民的財產和安全就得不到保障。

這不是，也沒深思熟慮就找過去了。后來想想，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不該把無關人員牽扯進來。所以，你就當沒這回事吧。這事挺危險，你一個小姑娘，不要參與。”

“哦，行。”車宋河想都沒想爽快的答應。

“恩恩。”金組長點著頭。心想這姑娘真乖巧，說什么聽什么。

“行，那我就回去了。”她準備告辭。

“那個，我讓人送你。”

“不用了，我開車來的。”她沖金組長揮了揮手。

車在出了警署門，前面一點的路口。沒走幾步，就聽得背后一陣追趕的腳步聲。接著她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很快又放開了。

“我送你。”徐朗星說。

她木木地看他。

心臟像認人一般開始加速跳動。

把韓成俞說的什么執念啊，半推半就啊，全都拋到腦后了。

這樣還不叫愛嗎？難道愛一定要有步驟嗎？

你看我怎么樣，要不要相愛？好啊。那來先走個程序吧！這樣？

“你想什么呢？”他問。“我送你回去。”

理智的她應該這么說，不用了，她開車來的。但是實際上，她說的是，“我開車來的也能送嗎？”

他溫柔一笑。“能，我坐公交車回來，現在還不晚。走吧。”

一路上，沒話。

兩人各想各的心事。

顏值高到哪兒都引人注目，又難得在街上走，幾位在小廣場跳舞的大媽邊夸贊邊沖她們看過來。

他在想什么，她不知道。

她在想的是，按照老情節老套路，她這時候不是應該冷冰冰，不理睬他，報復他，火力全開氣場十足，讓他后悔，痛苦萬分，接著謝他不娶之恩什么的嗎。

怎么好像，沒按劇本走。她一見他就恨不起來，也討厭不起來。他做了奇怪的離譜的事情，會認為他是神經搭錯了，想不開。

至于更嚴重的事，她認為他不會做，她無比堅定的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