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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馬洛城中

特蕾莎獨自步行在馬洛城中心.

往日人流如織的街道上,如今行人寥寥、空曠冷落。

一路行來,只有少數幾個行色匆匆的平民,遠遠看到她,便急忙往街道兩旁的小巷中閃躲;而距離太近眼看躲不過的,皆靜立道旁,戰戰兢兢的低頭行禮。等她一走過去,便如獲大赦、瞬間跑得不見蹤影。

這些平民的舉動明顯透露著恐懼、懷疑與警戒,她不時能從對方偶爾抬起的目光中,看到厭惡,甚至憎恨。

實話說,特蕾莎并不習慣這樣的眼神,以往她所過之處,人們多是帶著崇敬、感激、仰慕等正面情感。

但是她對馬洛城中此景并不感意外,也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

馬洛是一座大城,在他們到來前,至少有八萬多常住人口。這其中,至少六成是屬于‘貧民’階級,靠著粗工累活艱難度日;他們稅務負擔最重,一般占收入六成以上,一但交不上,那便喪失了唯一不被強征勞役的權益,淪為無名者。

這些人,最有可能聆聽教會傳播的圣言,接受圣禮,并走上光耀之路。他們如今對教會的一切不滿情緒,盡皆來自于戰爭的創傷,以及議會多年來的謊言;前者可以靠積極采取懷柔措施來緩和,而后者,自會在時間的沖刷中被清掃一空。

與之相比,其余的四成,那些或乘船、或駕車出逃者中,三成是‘平民’,他們通常從事各種商業活動:店主、房東、船東、農場主等等,也包括市政廳人員、乃至近衛軍中的成員,這些人,才是七星盟的真正‘公民’,享有議會賦予的一切權力;而剩下的近一成,則是由‘議會家族’以及和他們關系密切者所組成,也就是所謂的‘貴族’。

這些‘富貴階級’,在城中擁有非常大的影響力,也最不可能接受節約樸素的生活。

特蕾莎覺得他們留下來,只會給教會的事業添亂,所以還是讓他們滾蛋的好。

走過了幾條街,來到城中心一處廣場上,只見長長的人龍正排著隊,輪流從幾個施粥點領取每日的糧食。

由于大部分店鋪的關閉,馬洛城的居民正面臨著饑荒的威脅。

如今城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重新恢復秩序,和糧食的復產與流通。

特蕾莎來到一個站點,看著幾名工作人員施粥、派面包;不時有神術師伸出手來,往身上帶傷者撒下一道白光,而驟然痊愈者或目瞪口呆、或感激涕零。

旁邊的工作人員則不失時機的呼吁,讓家里有傷者的可以帶來接受免費治療,實在傷勢嚴重、難以動彈者,可安排神術師前往治療。

聽聞這等好事,許多人難掩激動,紛紛擠上去,七嘴八舌的詢問個不停,場面差點失控。還好周圍有晨曦軍步兵維持秩序,類似情況早已面對過數次,已是駕輕就熟。

等到這批貧民散去,特蕾莎才走上前去,向一個剛剛坐下歇息的老者問好。

“日安,拉爾斯主教。”

“日安,特蕾莎團長。”老者伸手拉過一張圓椅,示意特蕾莎坐下。

“謝謝您!”特蕾莎也不推辭,直接坐下后問道:“這里情況如何,儲糧可夠用到下一輪收成?”

“哦,是的,實際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好!”拉爾斯攤了攤手:“塔哥將軍讓人搬來的糧食夠這些人吃一年的。”

特蕾莎點頭解釋道:“他們撤退的很匆忙,留下了很多物資在城內和碼頭上的倉庫,店鋪中的各種囤積物資也來不及處理。”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傳播圣言吧,他們已經等待了太久了!”特蕾莎看向廣場上排隊的人龍,面帶喜悅的道。

拉爾斯看著站點上一份份的粥水、面包被派發出去,臉上微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問道:“你這是要走了吧?”

“是的,我馬上就要啟程,去西南了。”特蕾莎頓了一頓:“所以本地教堂的建設就交給您了。”

“你就安心的去吧,孩子!別擔心這里,這把老骨頭還是很頂用的。”老神術師笑呵呵地道。

辭別過拉爾斯主教,特蕾莎穿過一條街,來到了原市政廳大樓,現在已被征用做教會和晨曦的聯合辦公處。

已踏入大廳,便看到里面有兩個人在等著她。

一個身高兩米半的大漢,正是副手白卡。

另一人年過半百,面容普通,身著晨曦一貫的白袍,上邊灰撲撲地,看起來就像田間的老農。

“團長!”白卡一見自家領導駕到,便握拳貼胸、立正行禮,洪亮的嗓門在空曠的大廳里回響著。

他因為身材過于高大,而被團長勒令留在室內,免得給城內居民造成驚嚇。

“我的女士。”中年人此時也走上前來,向特蕾莎微微鞠躬。

“塔哥將軍。”特蕾莎回禮道:“您都安排好了?”

“是的,戰士們都已在城外等著。我留下了一個營,用來防守,還有維持城中秩序。”

塔哥指向街對面的一棟三層建筑道:“我還讓他們幫忙神師們修教堂。”

透過洞開的大門和窗戶,可以看到對面大樓中,正在忙碌著的晨曦士兵與教會工作人員。

特蕾莎帶著快意的欣賞著這幅景象,她不久前才搜查過那棟樓,自然記得那是原魔法協會馬洛分會所在,只可惜那幫家伙收拾的太干凈,什么都沒留下。

“團長,騎士們都整裝待發,隨時等候您的指令!”白卡大聲道。

然后又以不確定的語氣說:“可是團長,我們真要靠這么點人去打黑堡嗎?那里和這兒可不一樣,沒數量優勢,怕是拿不下來。”

塔哥將軍也認可的點頭:“白卡騎士說的沒錯,黑堡和馬洛完全不同,不可能這么容易就能攻下。。。或許可以在本地招募一些志愿兵?”

特蕾莎自然明白他們在擔心什么。黑堡被譽為是整個大陸上,最堅不可摧的城堡之一,排名僅在西方的‘耐克堡’之下,花費了七星盟二十年的時間來建成,期間征發勞役十余萬,死者不知凡幾。

“別擔心,我可沒打算白白犧牲戰士們的性命。”特蕾莎擺手道。

“不過,我們還是邊走邊談吧,大家都在等著!”

三人隨即出了門,跨上戰馬,向城外原野上,已集結完畢的軍隊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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