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家莊村口。
常年游走于各村之間賣貨的商販,被一根綁在兩側電線桿上,不足0.3毫米的鋼絲嵌入喉嚨,當場喪命!
鮮血將灰色衣服的前襟染紅了一大片,車頭部分和腳下也是狼藉一片。
現場有一名目擊者!
名叫費鵬飛。
當時正在費家莊村口給自家下蘋果,也是他報的警。
林家琪被鋼絲割喉的事情他早上在村里就聽說了,當時只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就給忘了。
當時賣百貨的商販來的時候他正在梯子上站著。
誰知道剛打完招呼就目睹了極為血腥的一幕。
嚇得這費鵬飛當時就從梯子上給摔下來了!
李巖到的時候,死的商販跟前已經圍了不少人。
鎮派出所的民警趕緊拉了隔離帶,讓吳老和老楚開戰工作。
李巖拉著費正鵬蹲在他家果樹地里頭,嘮家常一樣問道:“你早上幾點來地里干活的?”
費鵬飛苦著臉揉了揉脖子,“我六點多就來了,從后往前卸蘋果。剛卸到地頭就看見馬聯朝過來了,昨個兒我媳婦兒說要買些粘老鼠的粘板,我就喊了他一聲!誰知道我剛喊完,他就出事兒了……”
李巖眉毛一挑,原來這賣貨的叫馬聯朝。
要是按照費鵬飛說的,那他早上六點來的時候這條路上肯定是沒有這根鐵絲的。
兇手只能是在六點到九點之間布置的作案現場。
李巖:“從你來地里到馬聯朝過來這段時間里,你有沒有看見什么人從這兒過?”
費鵬飛蹙著眉頭想了想,“我是從后頭往地頭卸的,要是有什么人從這兒過,那還真看不見!”
得,這也沒什么有用的線索。
李巖拍了拍費鵬飛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就離開了地頭。
臨走時從樹上摘了一個蘋果,用衣服胡亂一擦就大口的嚼了起來。
和林家琪的案子一樣。
能夠提取到的線索,只有電線桿上的一串無名指紋,和電線桿底下凌亂的布鞋腳印。
很顯然,兩起案件的兇手是一個人。
馬林鎮總共有十六個村。
按照兇手這個速度,一個村死一個,那用不了多久,馬林鎮這起連環殺人案件在整個市里就出名了!
警方人力非常有限,就算把每一個人安排在這十六個村子里巡邏,那也不夠。
這十六個村子大小不一。
有的就兩條平行村道,有的五六條都不止,更別提一些小路什么的。
如果真的要巡邏,也只能讓各個村子里的人自行組織人日夜巡邏,不給兇手犯案的機會,這樣比單靠警察預防性要高出很多!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兇手連續兩次都將地點選在村口的電線桿上,布控的重點倒是可以放在各村的村口。
李巖大口的嚼著蘋果繞著費家莊村口走了一圈。
和林家村不同的是。
費家莊處在十字路口,坐南朝北。
對面是北村,坐北朝南。
兩個村子之間隔著鄉鎮公路,公路兩旁都是新移栽過來的柳樹,四周依舊沒有監控設施。
李巖大致看了一圈,回到現場時,老楚和吳老這邊進程也差不多了。
馬聯朝的家就在馬林鎮上,距離派出所的距離還挺近。
這邊工作收尾后,鎮上的民警立馬去了馬聯朝的家里報信。
馬聯朝家里父母都在,早就結了婚,現在兒子上大學,女兒上高中。
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兒,會是一個十分幸福的家庭。
李巖收隊回到派出所。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正和武城對著馬林鎮的地圖小聲的比劃著。
男人很面生,李巖在局里沒見過。
馬林鎮的派出所里更不可能有這號人!
李巖再瞧瞧武城認真聆聽,還時不時點頭認同的樣子,心里立馬就明白了!
怪不得早上出現場頭兒不去,原來是在等救兵啊!
見兩人聊得正投入,李巖干脆退了出去,去老楚和吳老那轉了一圈。
中午吃飯,派出所請了鎮上的阿姨給做了大鍋飯。
一群人就圍在派出所后面的院子里拼了幾張桌子,一人端一碗大雜燴,撒上點芝麻再舀一勺辣子油,就著饅頭吃的那叫一個得勁!
西裝男還在會議室,武城給端了飯進去,李巖終于忍不住問道。
“頭兒!您請來那人什么來頭啊?”
武城剛吃了兩大碗和一個饅頭,覺得有些撐,見李巖問,大家也是個個都好奇,干脆嘮會兒!
武城:“他叫陳征!是我從省廳借來的犯罪心理專家,可以通過案發現場條件和兇手行兇習慣,以及現場遺留下來的線索進行人物側寫,幫助我們鎖定嫌疑人范圍!”
李巖一聽,立馬明白了,“頭兒,你是不是也會這個人物側寫?”
武城哈哈一笑,“我會那點純屬皮毛!陳征可是真真正正的犯罪心理學專家,這些年在省廳憑著他那一套,可是辦了許多咱們傳統刑偵解決不了的案子!等著吧,下午估計就會有嫌疑人的側寫結果了!”
李巖:“這么神奇,那咱們局里要不要也組織組織一起去學學?您看老張這段時間又被派去外省學習去了,咱也不能不進步是吧?”
李巖這番話倒是提醒了武城。
陳征這次被借調也沒什么具體時日。
等案子了結了,倒是可以拉回局里給上上課!
武城:“放心,機會多得是,保準你有學習的機會!”
話音剛落。
派出所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哭嚎,一群人霍地站起來就沖了出去!
就看見一對老人攙著一個中年女人站在殮房門口,哭的凄厲卻怎么都不肯進去!
一旁的民警見武城幾人過來,忍不住抹了一把濕潤的眼角。
“明明死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還得裝的堅強安慰兒媳婦,哎……沒法說……”
那對老人眼角濕潤卻不敢向兒媳婦一樣大哭,畢竟他們是長輩,
一旦他們也崩潰了,那這個家也就散了。
兒媳婦哭的眼淚鼻涕都分不清,跪坐在殮房門口。
兩個老人拉不動,干脆一個留著,一個進去看。
和林家琪的尸體狀況相比,王朝陽脖頸的傷口更深,面容更扭曲慘烈。
老人只看了一眼,就默默的蓋上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