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物。

一塊黃色的玉牌。

顏色比琥珀稍淺一些，成人半個巴掌大。

玉牌四個角繪制著奇異的紋路，乃是封魂咒轉化的禁法，中央處雕刻著一柄戒刀，左上角書著一個篆文：“刀”。

刀字牌！

玉牌樣式和式神居出售的玉牌有九成相似，但式神居封印戰魂用的玉牌向來是青玉。

靈靈子往黃玉注入一道法力，解開玉牌的封印。

刀鳴劍泣。

一柄虛幻的青銅刀影浮現，散發著無比凌厲的刀氣。

刀的一側書：斬業非斬人。另一側書：殺生即救生。

從未見過的刀靈。

陳無歲皺了皺眉，問道：“系統，這不是式神居出品對吧？”

系統機械化的聲音響起，說道：“宿主，圖鑒中沒有這柄刀的記錄，玉牌上只刻著一個簡單的“刀”字，這顯然不是我的風格。”

系統靈光籠罩刀影，過了片刻后道：“宿主，這塊玉牌很有意思，它的戰斗力很弱，大約在一百到五百之間，不過這份戰力可以加持于其他戰魂。”

陳無歲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如此說來，這是一張……裝備卡。”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認同道：“簡單的說，是這樣沒錯，這是它的資料。”

裝備：刀。

星級：三星。

天賦：止殺。

止殺：以殺止殺，對犯下重大殺業者，傷害翻倍。

技法：無。

戰力：100—500.

傳記：這是一柄刀。

同樣的封禁法，還是無主的戰魂。

陳無歲想了想，開口問道：“這禁法和式神居如出一轍，這玉牌你是從何而來？”

靈靈子說道：“這一點并不奇怪，封魂禁法仿制并不難，并且早在千年前就出現了，公子創出新的禁法精簡了九道咒文，在南域已經徹底取代了老禁法。”

封魂禁法是祭壇系統根據封魂咒推演而出。

說是陳無歲創造也不算說錯。

畢竟器靈并沒有創新能力，所做的也只是單純的推演，封魂禁法是將陳無歲的記憶作為素材，演算之后所得到的結果。

“這塊玉牌來自修道院，上面說是要送給一城之主，但澹臺城并沒有主人，貧道就借花獻佛了。”靈靈子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修道院也能制作無主戰魂？”陳無歲問道。

“其實和封魂禁法一樣，無主戰魂千年前也有，只是擁有者都秘而不宣，像公子這般明碼標價的售賣，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靈靈子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刀”字牌的來歷，和其他戰魂都不一樣，它屬于神的一部分。”

神的一部分！

陳無歲撇了撇嘴，那位神我不認識。

系統機械化聲音響起，說道：“宿主，這張卡真有一種熟悉的氣息，不過氣息似而非，辨認不出來自那位大神。”

陳無歲眼神一凝，冷道：“氣息？大神？”

系統用陰沉的聲音說道：“嗯，沒有錯，又是一個記錄在小本本上的神。”

夜晚，月明星稀。

第二峰山崖下百鬼聚集。

最初購買了四名奴隸，加上礦區囚禁的一百人，總計為一百零四人。

吊死鬼碰了一下無頭鬼的胳膊，低聲道：“喂……無頭，外面的人都看衰吾主，你認為誰會贏？”

無頭鬼陰笑一聲，說道：“不知道，但我倒希望那些流言成真，這樣……我們不就自由了！”

吊死鬼回以一聲冷笑，道：“呵呵……提前祝你心愿成真。”

無頭鬼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們的心愿。”

百鬼紛亂。

這些人皆是奴隸出生。

若將人族劃分為陰陽兩面，那么奴隸所生存的地方，即為最極致的陰暗面。

百鬼中心性扭曲只是尋常，鮮有能保持本心者，也穿上一層帶刺的甲胄，以最惡的思想度人。

正如他們的名號一樣，這是行于人間的惡鬼。

周炳全深吸一口氣，說道：“哎……這群家伙心惡多疑，恐怕不會乖乖聽話。”

辰龍揮了揮鐵劍，冷道：“從未指望過他們忠誠，你既然帶著十二元辰，不是一切皆如預料嗎？”

周炳全沒有否認，說道：“話雖如此，少流一些血也是好的。”

山風習習。

周炳全站在山崖之巔，俯視著百鬼道：“老夫奉東家之令，赦令百鬼歸還玉牌，待戰魂完成第一次儀式，諸位再來此地領取玉牌。”

什么？

居然要收回玉牌。

剎那間，空氣安靜的宛如凝結。

百鬼沉默不言，不知在思考著什么，雙目不時閃爍著冷光，宛如地獄厲鬼的凝視。

人們常說只是取錯的姓名，沒有取錯的外號。

這百人周炳全稱之為百鬼，其恐怖可見一般。

周炳全手心浸出汗珠，若是群情激憤反倒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死寂般的沉默。

青面鬼看了一眼十二元辰，嘆了口氣說道：“周老，我等白日打探情報不說，夜晚轉化的靈氣也要上交七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卸磨殺驢是否太過分了一點。”

周炳全松了口氣，說道：“老夫說的很清楚，玉牌只是暫時收回，完成儀式后便會奉還。”

獠牙鬼不屑的冷笑一聲，譏諷道：“周老，你真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十二元辰的戰魂也不過一儀，大家的戰魂都是兇級資質，還給我們？憑這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還能壓得住咱們？”

“我們有一百人，不如反……”

獠牙鬼反字剛出口，劍影銀光，一柄鐵劍便已刺入他的咽喉。

鮮血噴涌。

獠牙鬼化作一具尸體。

辰龍時用衣袖擦拭著血液，臉上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哎……”

青面鬼嘆了一口氣。

這一劍很快，快到斬滅了百鬼反抗的萌芽。

百鬼的性格自私自利，沒人能避開這一劍，不會再有出頭鳥了。

青面鬼說道：“周老，我愿意交出玉牌。好奇的問一下，若百鬼拒不交出玉牌，結果會怎么樣？”

周炳全沉默了一下，一旁的子鼠卻毫無顧忌，翻了一個白眼冷笑道：“還能怎樣？自然是全殺了換一批，爾等毫無自知之明，殊不知百鬼指的是玉牌而不是你們。”

無頭鬼不動聲色的退后，吊死鬼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