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建功安靜地聽她傾訴，停留在半空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去，輕輕垂放在腿側。

一股腦宣泄完畢后，鄒玉芬羞赧地脫離他的懷抱，目光無法直視對面的男人。

她的聲音細如蚊蚋：“那個……剛剛那個擁抱只是單純的表示感謝……是我太沖動個了……對不起。”

“沒事兒，”墨建功寬慰一笑，“我明白。”

他也很怕超越界限。

何娟秀是他的妻子，他愛她的賢惠持家。

在他心中，鄒玉芬是猶如紅顏知己的存在，能和她維持現在這種單純的靈魂伴侶關系，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很多不想對妻子開口訴說的苦惱，在鄒玉芬如白月光溫柔皎潔的眼神中，都能被輕易化解。

“那個……我先上去了。”扭捏了兩下，鄒玉芬像害羞的小姑娘，捂著臉跑上了樓。

滿懷馨香。

墨建功駐足了一會兒，轉身回家。

小心地開鎖進屋，他輕手輕腳地走入房間，還沒把外套脫下，側臥在床一邊的何娟秀便不咸不淡地開口：“回來了。”

手上的動作一頓，墨建功有些詫異：“還沒有睡？”

何秀娟向來是熬不住夜的，這都十二點多了，她居然還醒著，確實稀奇。

從床上起身，何娟秀打開燈：“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么？”墨建功毫不在意地脫衣躺下，“現在已經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吧！”

“不行，今天就要解決清楚。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辭職了？”她伸手去拉男人，鼻觸間的香水味令她一怔。

她一向不會用這種東西。

“你……你身上為什么會有女人的香水味？”只覺世界開始晃轉，何娟秀無力地癱坐在床上。

墨建功緊張地起身，眼神中流露出無措：“娟秀，你別誤會！”

何娟秀諷刺地一笑：“證據就擺在面前，我還有什么好誤會的？”

嘆了一口氣，墨建功挫敗地垂下頭：“我也沒想到，干了十年的技工，有一天會淪為服裝店的進貨工。”

“啊？”何娟秀被他的話轉移了注意力，“你是說，你現在在服裝店工作？”

“對啊，就是一打工仔，不過待遇比在廠里的時候要好。”

他握住何娟秀的手：“那家店是我一小學同學開的，剛好缺人手。就開在后河路那邊，進來逛的闊太太多得是，門又是關著的，染上香水味正常得很。”

何娟秀的目光半信半疑：“那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說你換工作的事呢？”

墨建功眼簾低垂，有些自嘲道：“還不是不想讓你和兒子知道，我現在這么窩囊。在廠里工作了十多年，連點出路都看不見……”

何娟秀面露愧色：“對不起，我當初不該那樣說你的……”

窩囊、沒出路，這些都是墨建功落選職稱后，她一時賭氣說的。

墨建功溫和地笑笑：“沒事兒，都過去了，被自家媳婦兒說兩句應該的。”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當時想著，等我的新工作如魚得水了，再和你們說。”

他一手摟住妻子的肩，眼神里滿是憧憬：“哪天帶你去她家店里逛逛，給你買一身好看的衣服。”

何娟秀一口拒絕：“不用，我衣服多著呢，有的洗換。”

畢竟是闊太太經常出入的地方，那衣服得有多貴啊，沒必要花這個冤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