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藝》與《論崇高》
賀拉斯(公元前65年~公元前8年)是古羅馬的詩人和評論家。賀拉斯的父親原來是奴隸,但是在賀拉斯出生以前獲得了自由,他意志堅定,寧愿自己忍受生活的痛苦,而讓賀拉斯去讀書,使得賀拉斯在羅馬受到了當時最好的教育,不僅獲得知識上的訓練,而且在品德上也得到了砥礪。18歲那年,賀拉斯到雅典求學,在柏拉圖學園所在地阿卡德美的園林中尋求真理,專修希臘語言文學和希臘哲學。

▲賀拉斯曾參加了反抗愷撒的軍隊,但他真正的事業(yè)不是戰(zhàn)場,而是在文藝理論和美學方面。
公元前44年,賀拉斯參加了反抗愷撒的軍隊,最后戰(zhàn)敗而從戰(zhàn)場上逃走。他趁奧古斯都大赦之機回到了羅馬。但是,他在國內(nèi)的財產(chǎn)都被沒收了。從此,他從戰(zhàn)場走向了詩壇。
他的詩歌氣勢雄偉,流行于當時的詩壇,受到當時羅馬著名詩人維吉爾和瓦利烏斯的賞識,被介紹給奧古斯都的主要政治顧問麥克那斯。當賀拉斯的《諷刺詩集》出版不久,麥克那斯贈給賀拉斯一所莊園。從此后,賀拉斯就作為麥克那斯庇護的文學團體的一名成員,安度寧靜安逸的田園生活,生活優(yōu)裕起來的他就和維吉爾、李維一樣,用自己的作品來歌頌那個時代,成為當政者的歌手,一個“匍匐在奧古斯都跟前的正直的人”。
在公元前20年左右,賀拉斯成為當時羅馬帝國最偉大的詩人。
為詩人們制定的法典
在古羅馬由于受亞歷山大里亞的影響,開始出現(xiàn)了長久統(tǒng)治西方的崇拜古典的風氣。羅馬人把古希臘人的成就看作是不可逾越的高峰。希臘人強調(diào)藝術是模仿自然,羅馬人也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主義的基本原則,強調(diào)模仿希臘人。但是,不免有“取法乎上,僅得其中”之嫌。
另一方面,古羅馬帝國無比龐大,由于現(xiàn)實需要的影響,最艱巨的任務是維持統(tǒng)一的政權。這就迫使他們從事軍事、交通、水利、建筑之類的實際工作。他們沒有余力,也沒有需要,在哲學和文藝方面獨自開辟一個新天地。因為羅馬帝國和古希臘一樣,幾乎由同樣的社會成分構成,順理成章地接受古希臘的古典遺產(chǎn)就能滿足現(xiàn)實的需要了。

希臘文藝落到羅馬人手里,文雅化了,精致化了,但是也膚淺化了,甚至于公式化了。但是,賀拉斯確是拉丁古典理想的奠基者,對文藝復興和新古典主義時代起到深刻的影響。
羅馬詩人大半都是從模仿希臘古典詩歌入手的。賀拉斯認為詩有教益和娛樂兩種功能。他認為:“詩人的目的在于給人以教益,或供人娛樂,或是把愉快的和有益的東西結(jié)合在一起。”
賀拉斯的最大貢獻是《詩藝》。《詩藝》本是給羅馬貴族皮索父子的一封論詩的詩體信。內(nèi)容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泛論詩的題材、布局、風格、語言和音律以及其他技巧問題;第二部分討論詩的種類,主要講戲劇體詩,特別是悲劇;第三部分討論詩人的天才和藝術以及批判和修改的重要性。
《詩藝》對后來發(fā)生的最重大影響在于古典主義的建立,它指出了古希臘文學是藝術的典范,從而奠定了古典主義美學理論的基礎。賀拉斯說:“神把天才,把完美的表達能力賜給了希臘人。”而詩人用詩篇來傳達神旨,給人指出生活的道路。因此,賀拉斯語重心長地對皮索父子說:“你們須勤學希臘典范,日夜不墜。”這句勸告也成為日后新古典主義運動中一個鮮明的口號。
那么,我們要向希臘人學習什么呢?賀拉斯認為,詩所必不可少的品質(zhì)就是合適(decorum)或者說是得體。也就是說,一切都要做到恰如其分,叫人感到它的完美,沒有什么不當之處。
在這里,我們看到賀拉斯和古希臘人一樣,強調(diào)藝術對自然的模仿。這種模仿要抓住事物的本質(zhì),也就是要得體,強調(diào)整一性。既要有形式美,又要有思想美。形式的得體在于具有整一性;作品要得體,首先要求首尾一致,成為一個有機整體,這個提法在亞里士多德那里我們也看到了。
美學辭典
古典主義:古典主義(classicism),在藝術中指以古希臘和羅馬藝術為基礎的歷史傳統(tǒng)或美學觀點。古典主義用于說明美學觀點時通常指與古代藝術相聯(lián)系的一些特點,如和諧、明晰、嚴謹、普遍性和理想主義。嚴謹、雄偉、明晰、和諧、精細以及清晰的形式與崇高的內(nèi)容的完全一致,這一切是古典主義的要素。古典主義強調(diào)形式和理性控制。
就賀拉斯的《詩藝》說來,概括起來,合適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一部作品應當是有機統(tǒng)一的整體;不論做什么,至少要做到統(tǒng)一、一致。
第二,性格描寫要合適。性格的合適分兩種情況,一是遵循傳統(tǒng)(定型化),一是獨創(chuàng)(類型化)。前者指選取傳統(tǒng)題材時必須依照傳統(tǒng)上已“定型”的性格,如必須把曹操描寫成奸詐,黛玉是凄美;后者指選取現(xiàn)實題材時必須依照現(xiàn)實生活中人物的年齡、身世、身份、地位、職業(yè)和民族等類型特點去描寫,并保持首尾一致。他說:“如果你想觀眾靜聽終場,鼓掌叫好,你就必須根據(jù)每個年齡的特征,把隨著年齡變化的性格寫得妥帖得體……不要把老年人寫成青年人,也不要把小孩子寫成老年人。”
第三,選擇題材和語言表述要合適,即作者應當選擇本人能夠勝任和駕馭的題材,只有這樣才能游刃有余,以便使文辭流暢、條理分明。這就要求精益求精,創(chuàng)造出完美的作品。正如他自己舉例所說:“如果畫家作了這樣一幅畫像:上面是個美女的頭,長在馬頸上,四肢由各種動物的肢體拼湊起來的,四肢上覆蓋著各色羽毛,下面長出了一條又黑又丑的魚尾巴。朋友們,如果你們有緣看到這幅圖畫,能不捧腹大笑嗎?”“如果為了追求變化多彩而改動自然中本是融貫整一的題材,那就會像在樹林里畫條海豚、在海浪里畫條野豬,令人感到不自然。”
第四,情節(jié)展開的方式要恰當。適合在舞臺上演出的情節(jié)就在舞臺上演出,將形象直接呈現(xiàn)在觀眾面前;否則,便不在舞臺上演出,讓演員在觀眾面前“敘述”。為了便于情節(jié)的展開,一出戲最好分五幕,劇情沖突應自然而然,盡量避免求助神力來收拾或結(jié)局,歌隊在幕與幕之間所唱的詩歌必須能夠推動情節(jié),并和情節(jié)配合得恰到好處。
第五,詩格、韻律和字詞句的安排要考究、要小心、要巧妙,絢爛的辭藻要適得其所,家喻戶曉的字句要有新意。在安排字句的時候要考究,要小心,如果你安排得巧妙,家喻戶曉的字便會取得新意,表達就能盡善盡美。總之,表達當盡善盡美。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看到,正如賀拉斯自己所說:“從生活和習俗里去找真正的范本,并且從那里吸收忠實于生活的語言。”
《詩藝》對于西方文藝影響之大,僅次于亞里士多德的《詩學》,有時甚至超過了它。因為他奠定了古典主義的理想,把古典主義作品中最好的品質(zhì)和經(jīng)驗教訓總結(jié)出來,用最簡短而雋永的語言把他的總結(jié)銘刻在四百幾十行的短詩里,替后來歐洲文藝指出一條調(diào)子雖不高卻平易近人、通達可行的道路。
《詩藝》正如賀拉斯自己所說:“值得涂上松脂,放在柏木錦匣里珍藏起來。”
古羅馬審美理想的最高體現(xiàn)——崇高
除《詩藝》以外,古羅馬時代的文藝理論著作對后代影響最大的就是《論崇高》。朗吉努斯在《論崇高》中,第一次明確地將“崇高”作為一個審美范疇提出來,而且取代“美”為最高的范疇提出來。
公元10世紀,西方學者發(fā)現(xiàn)一本名為“PeriHupsous”(希臘語原意是指高或者是上升至某種高度。)的古羅馬著作抄本,內(nèi)容是論崇高、雄偉的問題,于是把它譯成“論崇高”。它敘述了與古希臘以來和諧、靜穆的美完全不同的另一種美——崇高。這本書的作者就是朗吉努斯。
朗吉努斯(公元213年~273年)被稱為自亞里士多德以來的最偉大的文藝批評家。出生在幼發(fā)拉底河西岸的帕爾米拉城。曾任帕爾米拉攝政王吉諾比亞的諫議大臣。公元273年,古羅馬消滅了帕爾米拉爭取獨立的民族運動。朗吉努斯被處死。
公元1世紀的羅馬帝國,羅馬文學已經(jīng)走向衰退。他慨嘆道:“當今這個時代固然頗有些天才,他們極有說服力和政治才能,聰明而又多能,尤其富于文學的感染力,可是為什么真正崇高的和極其偉大的天才,除了絕少的例外,如今卻沒有出現(xiàn)呢?舉世茫茫,眾生蕓蕓,唯獨無偉大的文學。”
“天之生人,不是要我們做卑鄙下流的動物;它帶我們到生活中來,到包羅萬象的宇宙中來,仿佛引我們?nèi)⒓邮覀冏鲈旎f物的觀光者,做追求榮譽的競賽者,所以它一開始便在我們的心靈中植下一種不可抵抗的熱情——對一切偉大的、比我們更神圣的事物的渴望。所以,對于人類的觀照和思想所及的范圍,整個宇宙也不夠?qū)拸V,我們的思想也往往超過周圍的界限。”
他說:“在本能的指導下,我們決不會贊嘆小小的溪流,哪怕它們是多么清澈而且有用,我們要贊嘆尼羅河、多瑙河、萊茵河,甚或海洋。我們自己點燃的爝火雖然永遠保持它明亮的光輝,我們卻不會驚嘆它甚于驚嘆天上的星光,盡管它們常常是黯然無光的;我們也不會認為它比埃特納火山口更值得贊嘆,火山在爆發(fā)時從地底拋出巨石和整個山丘,有時候還流下大地所產(chǎn)生的凈火的河流。關于這一切,我只需說,有用的和必需的東西在人看來并非難得,唯有非常的事物才往往引起我們的驚嘆。”
在西方美學史上,崇高范疇的最早提出,是和文章的風格聯(lián)系在一起的。塔塔凱維茲認為:“崇高概念形成于古代修辭學……崇高風格被認為是三種修辭風格中最高級的一種。”

▲亞歷山大的威武戰(zhàn)馬布斯法魯斯的雕像,布斯法魯斯曾帶著主人安全地經(jīng)歷了數(shù)十次戰(zhàn)役。這個戰(zhàn)馬雕像給人以崇高的審美體驗。
朗吉努斯所講的“崇高”,其含義比近代以來的崇高概念更為廣泛,其中包括“偉大”、“莊嚴”、“雄偉”、“壯麗”、“尊嚴”、“高雅”、“古雅”、“遒勁”、“風雅”等。基本來看,朗吉努斯所認為的崇高風格應該具有以下特征:高雅、深沉、不同凡響的意味,激昂、磅礴、如火如荼的熱情,曠達、豪放、宛若浩海的氣概,剛勁、雄健、炮擊弩發(fā)的勁勢,以及高超、絕妙、光芒四射的文采。他反對的是因標新立異而產(chǎn)生的浮夸、幼稚、矯情,具體包括:無病呻吟、言不由衷的“浮夸”,瑣碎無聊、想入非非的“幼稚”,誤用感情、矯揉造作的“矯情”。
總之,朗吉努斯認為,真正的崇高的風格能使人充滿昂揚、豪邁、豁達、振奮之情,崇高的風格是文藝作品之所以經(jīng)久不衰的內(nèi)在特質(zhì)。
朗吉努斯認為崇高風格有五個真正的源泉,它們是:“第一而且首要的是具有莊嚴偉大的思想。第二是具有慷慨激昂的熱情。這兩個崇高因素主要是依賴天賦。其余三者則來自技巧。第三是構想辭格的藻飾,藻飾有兩種:思想的藻飾和語言的藻飾。第四是使用高雅的措辭,這又可以分為用詞的選擇,像喻的詞采和聲喻的詞采。第五個崇高因素包括上述四者,就是尊嚴和高雅的結(jié)構。”首要的是要有莊嚴偉大的思想。一個崇高的思想,在恰到好處時出現(xiàn),便宛若電光一閃,照徹長空,顯出雄辯家的全部威力。
朗吉努斯直接指出:“崇高的風格是一顆偉大心靈的回聲。”他指出:“一個真正的演講家絕不應有卑鄙齷齪的心靈。因為,一個終生墨守著狹隘的、奴從的思想和習慣的人,絕不可能說出令人稱賞和永垂不朽的言辭。是的,雄偉的風格乃是重大的思想之自然結(jié)果,崇高的談吐往往出自胸襟曠達志氣遠大的人。”這種偉大的心靈的首要決定因素是“莊嚴偉大的思想”。這種崇高的思想是一種天才或靈感,它較之其余的因素更為重要。

羅馬的強勁對手——一位高盧人在殺死妻子后,寧可自殺也不愿向敵人投降。雕像表現(xiàn)了一種剛健、悲壯的崇高風格。
《論崇高》主張和天才相聯(lián)系的是慷慨激昂的熱情。崇高的意境和熱烈的感情對于預防辭格引起懷疑大有幫助,妙不可言。熱情而且崇高的話更接近我們的心靈。他說:“文章,它既是語言的諧律,而這種語言是天賦予人的,不但能達到人的耳朵,而且能打動人的心靈,激發(fā)了各式各樣的辭藻、思想、行為、美飾、曲調(diào),這一切都是我們生而具有的或培養(yǎng)而成的。同時,憑借其聲音的混合與變化,把說者的感情灌輸?shù)脚月犝叩男闹校鹇牨姷耐校覒{借詞句的組織,建立起了一個雄偉的結(jié)構——憑借這些方法,它不僅能把我們迷住,往往立刻驅(qū)使我們向往一切壯麗的、尊嚴的、崇高的事物和它們所包羅的萬象,從而完全支配著我們的心情嗎?”只有作者自身具備了慷慨激昂的感情,通過一定的作品的形式傳達出來,這樣才能引起欣賞者的情感,因為這是以情動人,使聽眾著迷于其中,共同引向?qū)邀悺⒆饑馈⒊绺呤挛锏南蛲K穸四欠N卑微的和崇高相悖的熱情,如憐憫、煩惱、恐懼等,這些感情在崇高的風格里是不需要的,所以,他特別推崇恰到好處的真情。“我大膽地說:有助于風格之雄渾者,莫過于恰到好處的真情。它仿佛呼出迷狂的氣息和神圣的靈感,而感發(fā)了你的語言。”
朗吉努斯認為,思想和激情這兩個崇高因素是依賴天賦的。而崇高,哪怕不是始終一貫,則有賴于崇高天才。他所說的這種慷慨激昂的熱情是一種崇高的、豪邁的激情,只有依賴于天才才能產(chǎn)生這種感染人的激情。崇高的風格,可以說,有五個真正的源泉,而天賦的文藝才能仿佛是這五者的共同基礎,沒有它就一事無成。崇高的天才,較其余的因素更為重要。

▲圣羅倫左教堂附屬小教堂,佛羅倫薩建筑,其宏偉的結(jié)構使觀者產(chǎn)生一種莊嚴、肅穆之情。
“天才不僅在于能說服聽眾,且亦在于使人心蕩神馳。凡是使人驚嘆的篇章總是有感染力的,往往勝于說服和動聽。因為信與不信,天才不僅在于能說服聽眾,且亦在于使人心蕩神馳。凡是使人驚嘆的篇章總是有感染力的,往往勝于說服和動聽。因為信與不信,在于我,而此等篇章卻有不可抗拒的魅力,能征服聽眾的心靈。”他認為只有天才的崇高風格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除了思想和熱情之外,崇高的形成,還要借助藻飾、措辭和結(jié)構。這些是技巧的因素。辭格乃是崇高風格的自然盟友,反過來又從這個盟友取得驚人的助力。選擇恰當和壯麗的辭藻可以有驚人的效果,既能吸引又能感染聽眾,而這是所有雄辯家和散文家的主要目的,因為它本身能使風格雄渾、絢麗、古雅、莊嚴、勁健、有力,授給它一種魅力,猶若最美的銅像上的古色古香,仿佛賦予這些作品一顆能解語的心靈……真心,華麗的辭藻就是思想的光輝。但是辭藻的雄偉不是在任何場合都合適的:一個瑣屑的問題用富麗堂皇的辭藻來裝飾,不啻給幼稚的小孩帶上悲劇的面具。朗吉努斯強調(diào),修辭技巧最主要的就是“自然”。他指出:“技巧唯有在似乎是自然時才臻于完美,而自然唯有在含有不露痕跡的技巧時才得到成功。”
至于結(jié)構,他說:“在使文章達到崇高的諸因素中,最主要的因素莫如各部分彼此配合的結(jié)構。正如人體,沒有一個部分可以離開其他部分而獨自有其價值的。同樣,假如雄偉的成分彼此分離,崇高感也就煙消云散了……在一切事物里總有某些成分是其本質(zhì)所固有的,所以,在我們看來,崇高的原因之一在于能夠選擇最適當?shù)谋举|(zhì)成分,而使之組成一個有機的整體。”
朗吉努斯的《論崇高》是西方美學發(fā)展史上的一部很重要的論著。它在古希臘羅馬和文藝復興美學之間,起到了承前啟后的作用。
《論崇高》直到1674年由法國新古典主義者布瓦洛翻譯出版以后才引起人們的高度重視,成為美學家和文藝家們案頭必備之書。“朗吉努斯的所謂‘崇高’,不是演說家的所謂‘崇高修辭’,他指的是文章中的異常成分,奇特成分,驚人成分,能使一篇文章高昂、沉迷、感化。崇高的‘風格’需要高貴的語言;但崇高本身,則可能存在于單一的思想、一個語象、一個語片……宇宙萬物主宰以一句話創(chuàng)造了光明;這就是崇高的‘風格’。上帝說:要有光就有了光。這是出奇的表達……這是真正的崇高,它本身就有些神性。”(布瓦洛)
“《論崇高》同亞里士多德的《詩學》一起奠定了把文學藝術看作是人的精神和審美活動的結(jié)果這種看法的基礎。”《論崇高》之所以在湮沒千年后,成了新古典主義者的圣經(jīng),就因為它在當時的古典主義藝術的土壤中,播下了浪漫主義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