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哲學讓人擁有智慧
- 我的第一本哲學書
- 東淵編著
- 12001字
- 2019-08-23 17:15:14
熟知并非真知
美國當代著名哲學家懷特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族人特別崇拜一個名叫“戈爾肖克”(Golshok)的東西。他們相信,“戈爾肖克”孕育著生命和智慧,就像源遠流長的密西西比河和一瀉千里的亞馬孫河,它是稱量善惡的天平,是佑護人們幸福的萬應符咒。由于這個詞實在重要,每一代智者都投入畢生精力,青燈黃卷,面壁冥想,企圖破譯它的真諦。他們的言論匯集成典籍,流傳于民間,成為人們世代信守的金科玉律。
終于有一天,一個對此感到厭倦的人問道:什么是“戈爾肖克”?這個詞究竟指什么?這么簡單的問題一下子驚醒了所有被“戈爾肖克”催眠的人。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一向以為最熟悉的詞竟然一無所知。
這個故事印證了哲學家黑格爾的一個說法:熟知并非真知。
在日常生活中,對一些事物的熟知形成了我們的常識。常識是負載人生的海洋,人們成長的過程譬如學游泳,學會常識才能生活。會水的人能讓水托舉著不至沉溺,同樣,想游得快也會遇到水的強大阻力。健康的常識能指引人獲得平安,走向光明,如冷了穿衣,餓了吃飯,不懂就學,不會就問。這些姑且不論,有意義的問題是怎樣才能克服水的阻力游得快些。這就需要檢視探討一下哪些常識于我們不利,以及如何克服。
孔子教育我們凡事“三思而后行”。然而常識往往不在“思”的范圍內。因為某些常識化為人們心中不可動搖的精神權威,獲得了不受思維審視的豁免權。大家都見過東西往下掉,譬如蘋果落地,而不去思考什么是地球的吸引力;一般人說話都合乎語法而許多人并不懂得語法。正所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時常識不再是人們思考的對象,而成了人們思考的支點。常識是大多數(shù)人熟知的,而熟知的東西更加潛伏著危險,因為“熟知并非真知”。
常識,是相對于專門知識而言的一般的普通的知識,是一些人們習以為常的教條,人們不能離開它,但又不能停留在這個范圍內。歷史一再啟示我們,人類思想的進步,都是在突破常識中實現(xiàn)的。
對蘋果為什么落地的追問是產生智慧、產生巨人的起點。哲學就是對智慧的熱愛和追求,是對“為什么”的無窮無盡的解答嘗試。哲學是科學之母,是“科學之科學”。
哲學高于常識的地方,就在于它用懷疑和批判的目光洞穿了常識中的壁障,使一切聯(lián)系起來,流動起來,變得亦此亦彼。因此,確立哲學的理性精神和辯證的思維方式,將使人敏思銳目,不斷擺脫蒙昧無知,走向精神自覺。既不墨守成規(guī),也不隨波逐流,而是在精神上獨立不倚地站立起來,運用理性精神或批判精神思考和審視生活和自身,決不精神癱瘓。在目前改革的時代,面對五光十色的生活,思想觀念良莠混雜,如果沒有哲學的批判精神和超越精神,是很難駕馭和挺立自身的。只有按照哲學思想的指引,才能免于沉淪;自覺行動,才能超越常識的局限,完成健全理想的人生。
學習哲學,最重要的是錘煉一種冷靜的理性品格,培養(yǎng)一種超卓的思想力量,確立一種批判精神,提高發(fā)現(xiàn)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理論思維能力。
對一切都無動于衷
皮浪是懷疑論的創(chuàng)始人,最初是畫家,他曾隨亞歷山大大帝的軍隊到亞洲戰(zhàn)斗、旅行、作畫。一日,他面對一座山,在作畫時陷入了沉思:一座山從遠處看,是紫的;從近處看是綠的。山其實不紫也不綠。由此,觸發(fā)了他對事物的懷疑。
皮浪的懷疑主義是從愛利亞學派先驅色諾芬那里的“萬物一致而不可分”這一命題出發(fā)的。他認為,“存在與不存在”“這樣與那樣”“美與丑”“生與死”等這些概念之間并無區(qū)別,人們想要認識它們,分別它們是不可能的。人們只能按照風俗習慣對事物的現(xiàn)象做出相對的肯定或否定的判斷,而事物本身不是這樣,這種判斷只能帶來困擾和無謂的爭論,因此,皮浪主張對一切都要無動于衷,不做任何反應,不做任何判斷。他說:“最高的善就是不做任何判斷,隨著這種態(tài)度而來的便是靈魂的安寧,就像影子隨著形體一樣。”
據(jù)說,皮浪有一次外出,在船上遭到暴風雨,船在浪谷中顛簸,船上的人都很驚慌,只有船中的一只豬若無其事,仍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那里繼續(xù)吃食。皮浪便指著豬對大家說:聰明人也應該像豬那樣不動心。
西方著名哲學家羅素這樣評價皮浪的懷疑主義:“懷疑主義是懶人的一種安慰,因為它證明了愚昧無知的蠢材和有名的學者一樣是有智慧的。”是呀,對一切都要無動于衷,不做任何反應,不做任何判斷,因為一切都是值得懷疑的,所以何不做一個無知的懶人呢?這樣能讓事物的真實面貌自己呈現(xiàn),而人自身也成為一個應付自如的勇者、智者。或許正因為這些原因,懷疑主義在一般人中就相當?shù)某晒Γ闪艘环N很實用的哲學。
有知識的人不一定有智慧
法國偉大的哲學家、數(shù)學家笛卡爾曾這樣說過,越是知識淵博的人越是深感自己知識不足。有人對此大惑不解,問他:“您具有如此淵博的知識,為什么總是感嘆自己無知呢?”他答道:“哲學家芝諾用圓圈來表示知識的范圍,圓圈里是已知的知識,圓圈外是未知的知識,圓圈越大,圓周也越長,圓圈的邊沿與外界空白的接觸面也就越大,因而未知部分當然也就更多了。”
西方哲學家們一再強調知識與智慧的區(qū)別。知識是人類對有限認識的理解與掌握,智慧是一種悟,是對無限和永恒的理解和推論。因此,博學家與智者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智者掌握的知識不一定勝過博學家,但智者對世界的理解一定深刻得多。兩者比較就如一個知識女性和一個聰慧女性的比較,后者令人心儀的不是其掌握知識的多少而是在其靈性。有知識的人不一定有智慧,而有智慧的人也不一定很有知識,但有智慧的人往往不以為自己擁有知識,因為智者會不斷地學習、思考、追問和反思。他們總是朝未知世界的縱深發(fā)展。蘇格拉底就以為自己沒有知識,所以不斷地向人請教,同時對別人的觀點進行強力的反駁,結果成為最有智慧的人。
知識是有限的,再博學的知識在無限面前也會黯然失色。智慧是富于創(chuàng)造性的,其不被有限所困,面對無限反而顯得生機勃勃。
智慧比知識更重要
知識使人知道了許多事,使人更聰明,人們能獲得豐富的知識固然很好,但智慧更為重要,智慧表現(xiàn)在人如何正確地運用所掌握的知識。所以人僅僅有知識,還是遠遠不夠的,人有了知識,還應該明白如何正確地將所掌握的知識在實踐中加以應用,知識積存得再多,若沒有智慧地加以應用,這些知識就失掉了價值。所以智慧包含了知識和聰明,它是頭腦的智能,是洞察人生和實踐道德的才能,是豐盛生命美好人生所需要的,成功的人生在于不斷地把擁有的知識,有智慧地應用于實際生活中。
一個人有知識,不一定有智慧,在這樣一個知識豐富的時代,我們需要不斷地追求、學習,要竭力追求智慧。
科學與宗教
在西方,有一個非常有趣卻又耐人尋味的現(xiàn)象:偉大的科學家同時又是虔誠的宗教徒。牛頓是,愛因斯坦是,羅素和萊布尼茨也是。科學象征著理性之劍,力求把所有巫術、迷信等非理性的東西掃除得一干二凈;而信仰在于人內心的確信,是一種信念,理性在這里沒有絲毫位置。正如克爾凱郭爾所言:“正因為荒謬,我才相信。”
其實不然。科學與宗教其實在最初的時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關于“科學”本身就是哲學討論的一個命題。我們可以對科學作工具主義的解釋,但是,對于站在已知與未知世界之間的科學家來說,科學是一種價值理性的表達,否則我們就不能理解愛因斯坦堅持說,上帝不玩骰子。雖然愛因斯坦本人一生都在從事科學的探險活動,但這種活動卻給予他一種特殊的情感,使他比平常人更透徹地了解所謂“科學與宗教”之間的關系,并在人文學科與自然科學之間找到結合點。
正如愛因斯坦的那句名言:“沒有宗教的科學是跛子,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瞎子。”
愛因斯坦這樣解釋他的這句話:
科學只能由那些徹頭徹尾浸潤了對真理的理解和追求的人們來創(chuàng)造。然而,這種感情的源泉卻來自宗教的領域。對于一種可能性的堅信也屬于這種領域;這種可能性就是,適用于存在世界的那些規(guī)律是理性的,即可以用理性來概括的。我不能設想一個沒有這種深刻信念的真正科學家。
是什么原因促使人們去追求科學呢?多數(shù)人會以為是出于對鐵路、飛機一類東西的需要導致了對科學的追求。實際卻并非如此。當前所謂進步的一些人為了鐵路、飛機去追求科學,他們永遠也無法懂得科學的真諦。在歐洲歷史上,那些真正獻身科學、為科學進步而努力的人們,那些使修筑鐵路、制造飛機成為可能的人們,他們最初根本就沒有想過鐵路和飛機。他們獻身科學并為科學進步做出貢獻,是因為他們的心靈渴望探求這廣袤宇宙的神秘。事實上,正是為了探索“這廣袤宇宙那可怕的神秘”,才使得歐洲歷史上的畢達哥拉斯們幾乎將自己的全部身心奉獻給這一在其產生之時并無實際效用的事業(yè);事實上,也正是由于這種超越現(xiàn)實功利的科學追求,才使得西方人一開始就十分重視純理論的研究,善于使用演繹的方法,追求范疇的嚴密和體系的完整,而非簡單地進行經(jīng)驗歸納,零打碎敲。這樣一來,宗教與科學的結合便同時提供了動機的超越性和方法的邏輯性兩方面的條件,而這兩個條件的出現(xiàn),也正是西方科學得以長足發(fā)展的必要前提。
由于有了超越性的動機,使得西方人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中很自然地將對宗教的殉道精神逐漸轉化為對科學的獻身精神,從而造就了無數(shù)阿基米德、哥白尼、布魯諾式的科學家。而他們所留下的故事,不僅使人震撼,而且令人深思。當羅馬大軍攻陷敘利亞城的時候,阿基米德正在沙地上演算著幾何題。面對著敵人明晃晃的兵器,這位日神般的數(shù)學家鎮(zhèn)定自若地提出了人生的最后一次請求:稍等一下,讓我先解完這道題……為了確立“日心說”這一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科學理論,哥白尼幾乎耗盡了自己后半生的精力,在其生命的彌留之際終于使《天體運行論》一書公之于世……而為了堅持這一科學結論,布魯諾曾不斷遭受處分、監(jiān)禁,被開除教籍,直至被綁在火刑柱上燒死……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安徒生在其童話《光榮的荊棘路》中斷言:“除非這個世界本身遭到毀滅,這個行列是永遠沒有窮盡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力量支配著這個行列的人們將自己的感性生命置之度外,義無反顧地為科學而獻身呢?文化的發(fā)展真可謂是一種極其復雜的現(xiàn)象,過去,我們只知道宗教是科學的大敵,卻從來沒有想到,從某種意義上講,宗教同時又可以是科學的前身和動力。燒死布魯諾的,固然是一群可惡的宗教徒;然而支配著布魯諾去進行科學研究的,卻同樣是一種由忘我的宗教熱情轉化而來的無私的科學精神。唯其如此,布魯諾才能夠視感性生命于不顧,而在科學的探索中達到一種超越自我的境界。
科學與宗教都肇始于人類探索宇宙及自身的沖動,但隨著科學取得愈來愈大的進展,在一些人的心中,它也成了一種宗教似的信仰,但科學精神的實質是懷疑精神,它本身反對任何形式的崇拜,在科學面前,任何真理都是短暫的。人們曾一度以為牛頓發(fā)現(xiàn)了宇宙的終極奧秘,但愛因斯坦又拓展了人類認識的疆界。其實,20世紀科學最大的發(fā)現(xiàn),就在于發(fā)現(xiàn)了科學的近乎無限的擴展性,這宣告了19世紀機械宇宙觀的終結,但作為人類認識能力之一的科學也自有其界限,對界限的認識應讓人反思宗教退后的歷程,對知識的追求與對道德的探究同樣應成為人類智慧的雙翼,這也是愛因斯坦這句話讓人掩卷深思的地方。
智慧始于懷疑和思考
2300多年前一個秋日的下午,蘇格拉底穿著他那件常年不換、皺皺巴巴的短袍,悠閑地穿過雅典城中心的廣場。他對于動蕩不安的時局充耳不聞,對于當局的作為也不評論,他在廣場一角坐下來。這個時候,有很多青年人圍攏到他的身邊來,有柏拉圖和亞西比德那樣的闊少,有安提西尼那樣的清貧和淡泊之士,也有亞里斯卜提那樣的無政府主義者。他們每天都到這里來,他們都虔誠地拜蘇格拉底為自己的導師,他們喜歡聽老師對雅典民主制度所做的分析,也羨慕老師這自由自在的生活。
很多時候,蘇格拉底給他們出題目,他們當中也有不少人回答出來,但是蘇格拉底并不滿意。他發(fā)現(xiàn)他的這些學生太依賴他的思想,太依賴他的學說,太沒有自己的主見了。所以,有一次當他的學生們都圍攏過來以后,蘇格拉底從他皺皺巴巴的短袍里面掏出了一個蘋果。他站起來,目光深沉地對青年們說:這是我剛剛從果園里摘下的一個蘋果,你們聞聞它有什么特別的味道。他拿著蘋果走到每一個學生面前讓他們聞。最后,他問靠他最近的學生聞到了什么味道。這個學生回答:聞到了蘋果的香味。他又問第二個學生,這個學生同樣回答:聞到了蘋果的香味。
柏拉圖今天坐在距離老師最遠的地方,到了他回答的時候,前面的幾十個人都回答完了,而且答案是一致的,都是聞到了蘋果的香味。老師示意他站起來回答。他站起來,看了看同學們,然后慢慢地對老師說:老師,我什么味道也沒有聞到。同學們都萬分詫異:怎么可能呢?我們明明是聞到了蘋果的香味,一個熟透的蘋果怎么會什么味道都沒有呢?一向聰明善辯的柏拉圖今天怎么了?
蘇格拉底把柏拉圖拉到自己的身邊,然后告訴所有的學生:只有柏拉圖是對的。
其他的學生都十分疑惑。蘇格拉底這個時候把那只蘋果交給學生傳看。學生們一個個都如墜五里霧中,這竟然是一個蠟做的蘋果!可是,他們都問自己:自己剛才怎么聞到了蘋果的香味呢?
蘇格拉底用贊許的目光看著柏拉圖,他對他的學生們說:“永遠不要用成見下結論,要相信自己的直覺,更不要人云亦云。我拿來一個蘋果,你們?yōu)槭裁床幌葢岩商O果的真?zhèn)文兀坎灰嘈潘^的經(jīng)驗,只有懷疑開始的時候,哲學和思想才會產生。”
蘇格拉底的學生明白了,他們知道了老師的用意。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這些學生學會了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一直到他們幫助蘇格拉底創(chuàng)造了偉大的歐洲哲學!也正因為柏拉圖的與眾不同,他才成為蘇格拉底最有成就的門徒。
蘇格拉底的這個故事不僅讓人們看到經(jīng)驗和成見的副作用,更挖掘人性的弱點,那就是迷信權威,懶于思考。這樣不但會錯失很多親身認識事物真相的機會,甚至會歪曲事物的真相。哲學教人懷疑,教人思考,哲學開始于人們對于事物的驚訝!
泰勒斯的智慧
在伊奧尼亞海岸的邊上,有一座叫作米利都的城市。這座不起眼的古城,看起來和別的城市并無多少差別。平時,這種多少有些溫馨的小城的居民,一直習慣于用一種獨有的穩(wěn)重消磨時光。不過,這座城市里發(fā)生的一件新鮮事卻引起了居民們一陣轟動,徹底打破了小城特有的寧靜。
清晨,溫暖的陽光懶懶地照在米利都城的大街上。但是,居民們議論紛紛,相互傳遞著一則小道消息:有人在收購榨油機。
“你知道嗎?有人要把咱們城里的榨油機全部租去呢!”一位口齒伶俐的年輕人,眉飛色舞地告訴他周圍的人。
“誰?他要干什么?”聽眾中,不知是哪位好事者提出了這樣的疑問。大家覺得這說出了大家想問的問題,也就隨聲附和,想讓年輕人解釋。
“就是那個掉進土坑的人。聽說他和一個商人打賭,可以用自己的知識,讓自己富起來。”年輕人解釋說。
聽者都大笑起來,因為這個年輕人提到的這個人,以及與這個人有關的故事,大家都太熟悉了。據(jù)說,這位老先生,是一位知識淵博的學者。他經(jīng)常獨自對著天空,目不轉睛地凝視,有時則自言自語,說一些大家都摸不著頭腦的話。有一次,他又在凝視天空,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了一個土坑的邊上,結果一下子掉進去了。
就是這位老先生,經(jīng)常口出驚人之語,卻過著清苦的生活,以至于一位商人實在看不慣他的窮困樣子,甚至對“有學問到底有什么用處”提出了疑問,并教育他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學習經(jīng)商的本領,警告孩子“如果不努力學習經(jīng)商的技巧,就會淪落到老先生的地步,成天過連咱們家的狗都趕不上”的苦日子。老先生氣不過商人的態(tài)度,就和商人打賭,他要在一年之內,用自己的知識賺一筆錢,并承諾如果自己真的輸了,就自愿給商人做奴隸,聽任商人的擺布。
可是,租這么多榨油機能賺到什么錢呢?何況那么多榨油機,用到什么地方呢?就算租金比較便宜,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呢!大家都以為這位老先生是在胡鬧。
半年之后,到了收獲季節(jié),居民們才發(fā)現(xiàn),老先生不是胡鬧,簡直就是“先知五百年”的“神仙”。原來,這一年雨水充足,橄欖獲得豐收。等到大家需要使用榨油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城里所有的榨油機,都被老先生租去了。大家只好花高價從老先生那里租用榨油機。結果,自然是老先生賺到了一筆可觀的錢,贏得了他與商人的打賭。老先生和這座小城的名聲,也就隨著這件事情,傳播開了。
這位老先生,就是哲學史上赫赫有名的泰勒斯。他的“水是萬物的始基”的論斷,被認為是西方哲學史上的第一個命題。正是因為如此,他被尊為哲學的“鼻祖”,受到后來者的敬重和崇拜。
泰勒斯的聰明與灑脫,對于哲學作為一門品質學和智慧學,做出了十分經(jīng)典的詮釋。但是,僅僅依靠這個故事,我們還是不能說明哲學對于人們的用處在哪里。其實,答案很簡單:如果從具體的技術操作角度來看,哲學很難讓人富有。哲學不是賺錢的機器,不會讓學哲學的人學會很多獲得滾滾財源的技巧。如果有人奢望可以通過學習哲學獲得生產或者經(jīng)營的具體經(jīng)驗,就是過于苛求哲學了。可以說,不是哲學本身讓泰勒斯具有了預見氣候的能力,那些宣稱自己可以利用某種學說預知未來、左右乾坤的人,不是騙子,就是賭徒,并不是真正有學問的人。哲學是這樣,其他學問也是如此。
但如果從這一點出發(fā),得出“哲學無用”的結論,就未免過于武斷了。那些學習哲學的人,都不是從哲學那里獲得了財富,但他們的財富與知識,都不是離開哲學獨立存在的。可以說,哲學對于他們的用處,不是給了他們一個金礦,而是給予了他們點石成金的“金手指”。
哲學的用處,首先在于它提供了一種生活態(tài)度和生存智慧。哲學給予我們的,不是生活的具體內容,而是如何過一種有意義的生活。一位哲人說過,未經(jīng)省察的人生沒有價值。這種說法只有在經(jīng)過了生活的磨礪之后,才能成為切身的體會。而哲學則讓我們先行進入到這種“體悟”之中,從與哲學的交往中了解人生的真實意義,學會生活的智慧。泰勒斯并不是因為哲學的知識才取得勝利的。要知道橄欖是否豐收,他首先需要的是天文學方面的知識,要預見橄欖豐收所帶來的商機,他需要具備農學、經(jīng)濟學等方面的知識。這些都是不容否定的。而泰勒斯的過人之處,就是他敢于接受挑戰(zhàn)用以證明:知識是可以帶來財富的。哲學家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于關注財富的獲取。可以說,這種豁達的態(tài)度,正是哲學給予的。這種達觀,不是超脫俗世的自命不凡,也不是看破紅塵的清心寡欲,而是一種源自對世界和對人生的洞見“態(tài)度”和“智慧”。擁有這種態(tài)度和智慧,正是哲學給予我們的寶貴財富。
從無知到有知
在我國古人的字典中,“智”與“知”本來是同一個字,可以互相通用。故知識與智慧也就成為一個問題的兩面,兩者之間存在著天然的親和關系。那么,是否無知不可能有智慧,而大智慧必然也就與豐富的知識聯(lián)系在一起?在“希圣”導向下的歷史傳統(tǒng)中,墨家學派創(chuàng)始人墨子(翟)提出了一個后來通行的標準來判定,那就是看它與古代圣人(王)的事跡是否相符。在中國哲人看來,無知最終是可以導向智慧的。而儒家的觀點是從無知走向有知。
孔子曾說過:“我有知識嗎?沒有呀!有一莊稼人向我求教(他所需要的知識),我卻什么也不知道。然而,我通過一種對他所提問題的兩端反復追問的辦法,最終明白了他需要什么并實際上解答了他的問題。”
這樣看來,儒家的無知其實只是一種手段,是一種虛心聽取和吸收他人意見的心理狀態(tài)。后來荀子采擷道家思想而提出的“虛一而靜(虛心、專心和靜心)”,則是對這一狀態(tài)的進一步的表述。虛心也就是無知。儒家的大智實際上包含了從無知到有知的認識過程,故智慧與知識的獲取并不是矛盾的選擇。可見,“無知”也是一種獲取知識的智慧。雖然智慧并不就是知識,但它卻為知識的獲取準備了良好的前提。
無知也可以導向智慧
道家同儒家一樣,也是認為無知最終是可以導向智慧的。但道家如老莊對待無知與儒家截然不同。老莊認為智慧的境界就是與道合一的境界,對無知本身給予了贊揚。老子的基本觀點是“為學日益,為道日損”,道“不可道”,所以它不能夠通過學習的途徑為人所把握。人只能夠以“無為”的態(tài)度去對待道。故無知與無為之間,在老子是一種直接的聯(lián)系。所謂“大巧若拙,大辯若訥”也。日常聰明才智與道是不相干的。道之為道,正在于你不知“道”,知“道”也就不是道了。
所以他倡導無知和“去智”,緣于智慧的效果不好。所謂“智慧出,有大偽”,智慧都被用于干壞事去了。所以,統(tǒng)治者如能做到使人民沒有知識和欲望,使智慧之人不敢有意作為,就不會再有機巧、奸詐和爭斗,那這個社會就會很美滿了。后來,莊子的寓言故事講:
群缺向王倪求教,四次提問王倪四次都不能作答。群缺于是跳了起來高興極了,去蒲衣子處把上述情況告訴給他。
蒲衣子說:“你如今知道了這種情況嗎?虞舜比不上伏羲氏。虞舜他心懷仁義以籠絡人心,獲得了百姓的擁戴,不過他還是不曾超脫出人為的物我兩分的困境。伏羲氏睡臥時寬緩安適,覺醒時悠然自得;他聽任有的人把自己看作馬,聽任有的人把自己看作牛;他的才思實在真實無偽,他的德行確實純真可信,而且從不曾進入物我兩分的困境。”
當王倪以“四不知”對答群缺的四問時,群缺歡呼雀躍,因為他從中悟出了以無知為知的圣人之道。如此的無知可以說是人的最為舒適愜意的狀態(tài)。它已經(jīng)遠離了常人的“聰明”和“形智”,甚至連自己是人、是牛還是馬都分不清楚了。莊子便為自己究竟是人還是蝴蝶感到糊涂。如此無知之知是最為真實之知,最值得信賴和推崇。無疑,莊子所推崇的,其實不是無知本身,而是無知者所達到的與道渾然合一的境界。其實,可以說,老莊是叫人們放棄機巧、奸詐和爭斗,這樣自然的狀態(tài)才能與道合一,成為大智者。
掃除心中的塵垢
看似愚笨、白癡的人,也許不具有很多的知識,但是他也能通過內心的修煉而得道,打開智慧的心靈。
教主釋迦牟尼佛的弟子當中,有一位名叫周利盤陀伽的尊者,又名盤特。盤特從小就是一個很愚笨的人,對于事理一點不懂,就好像和現(xiàn)在說的白癡一樣。但后來他遇見了佛陀,出家學道。由于根性愚鈍,佛陀教他誦念四句偈,他無論如何也念不會。佛陀為了教化這位特別愚笨的弟子,大開方便之門,看到盤特在掃地就告訴他:“盤特!以后你打掃精舍,每天邊掃邊念‘掃塵除垢’,如果能一心地持念,自然會有所收獲。”
盤特每天不停地掃除邸園精舍,口中一直唱誦著世尊所教的那句話。盤特雖然愚笨,可是他有堅毅的恒心,經(jīng)過6年的時間,專誦“掃塵除垢”,常受人家譏笑,但是他不灰心,把那些譏諷嘲笑當為替他消災一般。后來他頭腦慢慢地清醒,心慢慢地不再散亂。有一天,他看著破爛的掃帚忽然開悟了:“啊,我知道了,世尊是叫我掃內心的塵垢。我的心充滿了欲望,充滿了不滿,世尊叫我掃的就是這個內心的塵垢。欲望消失吧!憤怒消失吧!不滿消失吧!我每天不斷地揮動著掃把來掃,可是再怎么掃,塵還是掃不完,一直地飛揚上來,我內心的塵與垢也一樣地一直飛揚上來,那要怎么辦才好呢?即使塵垢掃不完還是要掃,就是因為掃不完才要不停地掃。掃塵除垢!掃塵除垢!掃塵除垢!”
知道盤特悟懂了“掃塵除垢”后,世尊對一直瞧不起盤特的弟子們說:“在那之上的掃塵除垢已經(jīng)不是人的力量可及,所以才要靠佛的智慧、佛的拯救。大家也應該注意悟道不一定要學習很多東西,即使只是一句話,如果能正確了解它的深意,那么一樣可以步上正道,就因為遇上盤特,我才有機會以別于常人的方法教導他真理。每個人都有他自己應走的道路,大家說是不是啊?”一直瞧不起盤特的弟子們深感慚愧。盤特終于開悟了,從此以后,智慧的心靈開了,他能夠懂得微妙的道理,能夠領會佛陀深奧的法語。過去看不起他的人,現(xiàn)在都很尊敬他,不再有人嘲笑他了。
聰明和博大的知識并不是得道的唯一條件,其實,人只要堅毅有恒心,不斷地修煉自己的內心,如掃塵垢般掃除內心的欲念,同樣也能擁有智慧。
懷寶行乞
人類的智慧是心思的發(fā)展,知識的擴展,也是對生命的意義和生活方式的理解,有著強有力的道德內涵。在猶太人看來,一個人有智慧,不僅僅是個知識分子,而在于這人明事理,能忍耐,勤勞,可靠,自律,謙遜,德性好,才是一個智慧的人。
其實上天給了每個人智慧,只是要人們自己去發(fā)現(xiàn)和利用罷了。
從前,一個窮漢去拜訪親戚,受到熱情的款待,以至于喝得酩酊大醉,在座位上酣酣睡去。
剛巧,那位親戚因為公事,必須立即外出。眼看著那個窮親戚醉得人事不省,就把價值非常昂貴的寶珠縫在他的衣服里,匆匆離去。
這個窮漢已經(jīng)爛醉如泥,哪里知道這件事情。酒醒之后,他也起身到外地去了。他仍然一貧如洗,生活潦倒,僅能糊口。
這時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衣服里藏有價值連城的寶珠。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又碰見那位親戚,對方目睹他衣衫襤褸的樣子,不禁嘆息道:“你真是個傻瓜,為了衣食費盡心機,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以前,我還以為你生活得很舒適,因為那年你來我家里時,我曾把一枚價值連城的寶珠縫在你的衣服里。本想著你會從此富有起來,可是你卻毫不知情,一直為衣食奔波勞碌!”
曾幾何時,上天將一切智慧送給世人,可惜大家卻不知不覺地忘掉一切昂貴的智慧寶珠,仍然勞勞碌碌、稀里糊涂地奔波在人生的旅途。
另一則真實的故事更讓我們醍醐灌頂:
1960年,哈佛大學的羅森塔爾博士曾在加州一所學校做過一個著名的實驗。
新學年開始時,羅森塔爾博士讓校長把三位教師叫進辦公室,對他們說:“根據(jù)你們過去的教學表現(xiàn),你們是本校最優(yōu)秀的老師。因此,我們特意挑選了100名全校最聰明的學生組成三個班讓你們教。這些學生的智商比其他孩子都高,希望你們能讓他們取得更好的成績。”
三位老師都高興地表示一定盡力。校長又叮囑他們,對待這些孩子,要像平常一樣,不要讓孩子或孩子的家長知道他們是被特意挑選出來的,老師們都答應了。
一年之后,這三個班的學生成績果然排在整個學區(qū)的前列。這時,校長告訴了老師們真相:這些學生并不是刻意選出的最優(yōu)秀的學生,只不過是隨機抽調的最普通的學生。老師們沒想到會是這樣,都認為自己的教學水平確實高。這時校長又告訴了他們另一個真相,那就是,他們也不是被特意挑選出的全校最優(yōu)秀的教師,也不過是隨機抽調的普通老師罷了。
這個結果正是博士所料到的:這三位教師都認為自己是最優(yōu)秀的,并且學生又都是高智商的,因此對教學充滿了信心,工作自然非常賣力,結果肯定非常好了。
可見,勤勞、敬業(yè)、自信就是通達智慧之路的墊腳石。
聰明、勤奮、知識
知識的積累往往不僅靠聰明,而是靠勤奮,而聰明、勤奮加知識是保證一個人的人生道路的方向正確的條件。只有方向正確才能成功,才能成為真正有智慧的人。
曾國藩是中國歷史上很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然而他小時候的天賦并不高。有一天在家讀書,一篇文章重復不知道多少遍了,還沒有背下來。這時候他家來了一個賊,潛伏在他的屋檐下,希望等讀書人睡覺之后撈點好處。可是等啊等,就是不見他睡覺,還是翻來覆去地讀那篇文章。賊人大怒,跳出來說,“這種水平讀什么書?”然后將那文章背誦一遍,揚長而去!
賊人是很聰明,至少比曾國藩要聰明,但是他只能成為賊,而曾國藩卻成為毛澤東都欽佩的人:“近代最有大本大源的人。”
“勤能補拙是良訓,一分辛苦一分才。”那個賊聽過幾遍的文章都能背下來,記憶力很好是無可置疑的。但是遺憾的是,他名不見經(jīng)傳,或許一輩子只是個賊,他的人生道理和曾國藩相去甚遠。這就提示我們,聰明對獲取知識有益,但勤奮也是獲取知識的重要條件,而更重要的是要善于運用聰明、勤奮、知識引導自己的人生,走向成智成圣的道路。
達到學習的最高境界
孔子作為儒家創(chuàng)始人,他不僅是一位偉大的教育家,而且也是一位出色的音樂家,既會唱歌,又會彈琴作曲,并具有高超的音樂鑒賞評判能力。
孔子從小喜好彈琴,并勤于思考,善于鉆研,因此在年輕的時候便有較高的造詣。但是孔子并不滿足,他認識到,單憑自己的努力很難有更大的進步了。于是在29歲的時候,孔子師從當時著名的音樂家?guī)熛鍖W琴。
一天,師襄交給孔子一首曲子,讓他自己練習。孔子拿著這首曲子,廢寢忘食,日夜彈唱,足足練了10來天,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第11天早上,師襄一起床,便聽到從庭院中傳來的練琴聲,孔子彈的還是那首曲子,師襄忍不住了,走出屋外,和藹地對孔子說:“你已經(jīng)彈了很久了,現(xiàn)在可以換個曲子練練。”誰知孔子認真地回答道:“我雖然已熟悉它的曲調,但還沒有摸到它的規(guī)律,還需要繼續(xù)練。”說完便又彈了起來,師襄也沒有加以阻攔。
過了一段時間,師襄覺得孔子彈琴的水平大有長進,于是對他說:“你已經(jīng)摸到這首曲子的規(guī)律了,可以換個曲子練了。”不料孔子停下琴,禮貌而恭敬地回答道:“老師,我雖然摸到了它的規(guī)律,但是還沒有領悟到它的音樂形象哩,還需要再練。”師襄以前教過許多學生,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但是從沒有碰到一個像孔子這么執(zhí)著而好學的學生,心中暗暗高興:此人以后必成大器。
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師襄發(fā)現(xiàn)孔子神情莊重,四體通泰,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一次,孔子正在庭院中練琴,師襄悄悄地走到他身邊,凝神傾聽孔子彈唱,深深地陶醉于孔子的優(yōu)美琴聲中。一曲彈罷,聚精會神的孔子轉過身來,驚奇地發(fā)現(xiàn)老師站在自己身后,于是便作揖行禮,對師襄說道:“老師,我已經(jīng)體會到音樂的形象了,它黑黝黝的,個兒高高的,目光深遠,似有王者氣概,此人非文王莫屬也。”師襄聽罷,大吃一驚,因為此曲名就叫《文王操》,而他事先并未對孔子講過。
師襄對孔子說:“你說得很好!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孔子不慌不忙地答道:“施行仁政的人推崇偉岸,鼓吹和平的人愛好粉飾,充滿智慧的人喜歡彈唱,殷勤鉆營的人追求艷麗,該首曲子剛健有力,高亢激昂,學生于是能夠推斷出該首曲子是文王創(chuàng)作的。”師襄聽后,大為欽佩,連連點頭贊許。
由于孔子刻苦學習和勤于鉆研,再加上師襄的高明點撥,他的琴技很快就爐火純青了。在后來的教學中,孔子把彈琴納入到學習范圍之中,所謂“禮、樂、射、御、書、數(shù)”中的“樂”指的就是彈琴唱歌及跳舞等技藝,一直影響到后代,這不僅促成了文人與琴之間的聯(lián)系,也促進了中國音樂向前發(fā)展。
孔子學琴,在學習中循序漸進,由曲調到演奏技巧,由技巧到曲子的志趣神韻,由志趣神韻進而體會作曲者的人格風貌,最終登堂入室,臻于化境。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在學習中,要勤于思考,勇于鉆研,不僅要知其然,而且要知其所以然,這樣才能窮究事物的原理以求得知識的極致,達到學習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