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聞言稍稍松了口氣，接過清目手中的茶飲了個干凈。

隨后醫老退出了房間，領著宮娥去給云燼煎藥了。

房內只剩下天帝、清目、司律以及昏睡著的云燼。

司律瞥了眼天帝和清目，又看了看云燼，自覺的拱手道：“屬下也告退了。”

“慢著。”天帝出聲叫住他，繼而問道：“靈均在哪兒？”

司律心下一緊，靈均散盡修為喚起云燼的記憶，儼然是違抗了天帝的命令。天帝眼下問起，莫不是要治罪？

“回天帝，靈均被天尊殿下帶走了，現下在何處屬下也不知。”

天帝捋著胡子沉思了一下，繼續道：“云燼在凡間歷練時，你是不是就知道尹千繁在他身邊？”

司律聞言趕忙跪下，道：“屬下知錯。”

天帝卻擺了擺手，無奈道：“我不是要問罪。”

“那天帝……”

“你老實跟我說，以你這些日子的觀察，尹千繁接近云燼到底是不是別有居心？”

司律一時有些糾結，不知天帝到底是何意。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云燼，最終心一橫，大不了辭官回老家！

“天帝，天尊殿下在凡間游歷時，奉皇帝之命去招安江湖門派青畫閣，而尹千繁正是青畫閣的創始人，這才偶然相識。所以，尹千繁并不是刻意接近殿下的，而且她當時并不認得殿下。”司律如實說道。

“如此說來……倒是我棒打鴛鴦了……”天帝皺著眉頭喃喃道。

一旁的清目上前提醒道：“天帝，可她的身世的確不清白。”

天帝沒再說話，板著臉走了出去，清目也忙跟著走了。

……

轉眼一年多的光景過去了。

天帝年老，云燼最終沒狠下心離開天都府。但他從未停止過尋找尹千繁。

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幾乎將六界走了個遍。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何處，她也沒有回來過。連她的師父師兄、父親以及詩暵都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她的身邊，只有司幻。

云燼偶爾會去九凰山看看，但大都得不到好臉色，去微生谷也一樣。

……

在靈界的一座小山里，一處木屋被茂密的樹林藏得嚴嚴實實。

木屋后面是一處新墳，一名身著素衣的女子正跪在墳前，懷里抱著個嬰孩。

“對不起，最終也沒讓你死在故鄉。”尹千繁蒼白的臉沒有一絲兒血色。

她沒能留住司幻，司幻在陪了她一年多后終于還是走了。

她一邊止不住的難過，一邊又替司幻開心。這一年多來，他一直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許早就不想茍延殘喘的活著了。如今終于輕松了。

尹千繁還記得他去世時對她說的話，他說：“不要再難為自己了。”

司幻直到生命的盡頭，還在替她擔心。她漸漸感覺到，司幻對她的感情不止是摯友那么簡單。

在這一年多相伴的時間里，她也想過嫁給他。但被他拒絕了，他說：“你想嫁給我，只是因為覺得虧欠。千繁，你我之間，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