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分鐘后，車子拐進了一條街。

從街邊的陳設可以看出，這里以前也曾繁華熱鬧，只是時過境遷，如今的景況已經遠不及當年了。

街道兩旁大多是一些地方小吃店，靠近街末則有許多家文具店，不過基本上都已經關門，或是貼上了出租轉讓的告示。

再往前走幾步，是A市一中的老校址，只是現在已經拆掉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閑置著。

可能是因為現在A市的繁華地帶已經轉到了新區，曾經位于市中心的老區，現在的充其量甚至和郊區沒什么區別，學校拆了，空出了地，卻沒有發展的空間，自然也不會有投資商來收購。

街道很破很窄，程亦杭的車自然是開不進去的，于是，他將車停在了路口，便和于蘇然一起下車步行。

自從車開到老區的那一刻開始，于蘇然就一直很沉默，如今看到眼前的一片蕭條之景，心中更是有幾分五味雜陳。

程亦杭此刻也沒有說話，輕輕拉起于蘇然的手，朝老街里走去。

原本這兩旁的許多小吃店現下都已經關門了，只有破桌子破椅還歪七扭八地被丟棄在街的兩旁。整條街上少數還開著的幾家店都沒有客人，有的甚至連老板也不看店，只剩大門敞開著，形同虛設。

“蘇然，”程亦杭忽然開口了，“你還記得嗎？這里，我們高中的時候每天都要經過的地方。”

于蘇然沉默了一會兒：“記得。”

“雖然這里現在的光景已經不行了，但我還是想帶你來看看……”

程亦杭說著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了街末，一家舊小的早餐店里，似乎還有人在生著火，陣陣香味縷縷飄來。

程亦杭朝里面喊了一聲：“張姨！”

緊接著，一聲應答從店里傳出，伴隨著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一個身著圍裙，頭發半白的老人從里面走出來。

她看到程亦杭，憨笑一下：“小程啊，你來啦？這是女朋友吧？真標志！”張姨笑呵呵地說。

“張姨，她是蘇然啊！以前我們幾個常來您店里的。”程亦杭道。

張姨瞇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于蘇然一會兒，才一拍腦門道：“蘇然啊！誒喲，真的是越張越漂亮了！那個時候你還天天來，有好多男孩子偷偷幫你買單，還讓我給你遞紙片兒哩！”

于蘇然笑了，那個時候，似乎確實有這么回事，程亦杭似乎還因此吃過醋那種東西。

她望了望程亦杭，只見他的臉上青了一陣，隨即又哈哈笑出來。

她忽然覺得，他好久沒有這樣快樂過了。

“張姨，您這幾年一直開店嗎？”于蘇然看了看周邊都蕭條不堪的場景，忍不住問。

張姨答道：“人老啦，沒那么多精力了，除了開店也沒啥別的事做。現在客人越來越少啦，有時候我就自個兒一整天地守著店，不舍得關，好在還有小程、小顧他們幾個還常來，我也有事情可做……”

張姨說著，便不說了，于蘇然也沒有再問。

張姨將他們招呼到店里，給他們各自上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那是于蘇然高中時候最喜歡點的，不知道是程亦杭特地囑咐的，還是張姨本就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