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杭似乎還在因為剛才于蘇然的舉動生著悶氣，一路上沉默不語，只一直保持著將于蘇然半摟在懷里的姿勢，直到走到車前，他伸手為于蘇然打開了車門，然后才繞到駕駛座上坐定，發動了汽車。

接下來的一路上，程亦杭一直沒有說話，由于夜里燈光很暗，于蘇然也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所以車里的氣氛一度沉默著。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車子便開到了于蘇然新入住的小區里。

“到了。”

幾乎伴著于蘇然的提醒聲，程亦杭將車子準確無誤地停在了于蘇然住的那棟樓樓下。

“那個……我先走了。”于蘇然只覺得應該要有一句告別的話，但又有些尷尬，一時間語無倫次了，“今天的晚宴真不好意思，沒有提前打招呼，給你帶來麻煩了吧……”

程亦杭沒有回答，依舊沉默著，也沒有轉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

“謝謝你來醫院接我。”于蘇然說著，拉開了車門，“那……再見。”

說完，她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正準備邁下車門。程亦杭卻突然伸手，猛地將她拉了回來，另一只手很快地將她剛剛打開的門又重新關上。

于蘇然還沒來得及反應，程亦杭卻已經覆上了她的唇。

于蘇然有些說不清這個吻到底是什么感覺，只覺得帶著一點賭氣，還有一點心疼……

一瞬間，時間好像是靜止了，又好似過了許久一般漫長。

感覺到嘴上的力道終于消失的時候，于蘇然撲閃了一下睫毛，睜開眼，正對上程亦杭略有些深沉的眼睛，在黑暗中有點點星光。

“下次別再勉強自己了。”程亦杭的話說得很輕很低，帶著微微的心疼。

于蘇然愣了一下，淺笑道：“這怎么算勉強，我是醫生，不讓我上手術臺才叫折磨呢。”

她的語氣很輕松，很真誠，卻透露著深深的疲倦。

程亦杭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的傷還沒好吧？”

于蘇然不在意地搖搖頭答道：“可能還沒好全吧，不過已經沒事了。”

程亦杭點了點頭，于蘇然又問：“今天的宴會沒去，沒給你添麻煩吧？合作談得順利嗎？”

“我沒有去參加。”程亦杭簡略地答道，“讓顧佑辰去了。”

于蘇然聽了他的回答，似乎有些驚訝，下意識地問道：“啊，為什么啊？”

程亦杭抬眸，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望著她。

于蘇然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領會了他的意思，臉上有些微微發燙，道：“那個，我真沒想到是這樣，不好意思啊……”

她的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抬眸時，卻看見程亦杭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一時間忽然有些尷尬，只好道：“那個，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時間不早了，我就先上去了……”

她看看程亦杭，只見他沉默了一會兒后，點點頭，隨后將身子移開，給于蘇然騰了一個空間。

于蘇然拎起包，不能說迫不及待，但也有些如釋重負地下了車。

關上車門的一剎那，她聽見程亦杭在背后對她說：“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她愣了一愣，隨后轉頭，對程亦杭笑了笑也道：“你也是，早點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