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因躲了過去,那攻擊自然是落到了他腳下的死水大王身上,凱因被天蓬拉著,還未落地的時候,在半空中扭頭看了一眼,但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看的心臟幾乎都要停頓了。
只見死水大王那巨大的身軀,在一道紫色的光暈砸上去之后,便是破了一個傷口,緊跟著,死水大王的身軀便好似陽春白雪遇上了烈日炎炎一般,傷口迅速擴大,短短兩個呼吸之間,便露出了半個身體的森森白骨。
啪嗒!
天蓬帶著他落在了地面上,凱因還沒從震撼中反應過來,還呆呆的看著那死水大王,而此刻,那死水大王卻好似沒了生息,他的整個身軀也已經化作了一架巨大的白骨架子,隨著本身的重力,緩緩地沉入水底。
這……
我的天……
這到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死水大王也算是不弱,縱使被天蓬吊打,凱因也不會懷疑死水大王的能力,可就是這樣一個算得上是強的存在,居然在呼吸之間便沒了生息,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好精純的死氣。”
天蓬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一臉凝重的表情,更讓凱因覺得心情壓抑,連天蓬都覺得強大的對手,又該有多強?
“坐落死水河畔,不好好看家護院,反而放人通往禁地,既是如此,本座要你何用?”
淡然的聲音響起,那有些朦朧的河對岸,此刻卻是突然緩緩走過來一道身影,凱因看不太真切,但隱約可見一人身披黑色斗篷,全身包裹在內,看不清楚面容,就這么一步步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爾等不屬陰間之人,何故來此陰陽地界?看你身具仙佛靈光,想來該是與天佛兩界有所牽連,也罷,爾等就此離去,本座便不予追究。”
“呦,好大的架子!”
仙佛靈光?那說的便是他天蓬了,漫長歲月的天蓬元帥,外加之后的佛界凈壇使者,確實是與天佛兩界都有關系。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又怎會被人一句話就給嚇到?
“藏頭露尾,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也不知是何方鼠輩,也敢跟你爺爺這般說話?”
想他位居天官之時,何等風光,四方來朝,八方來賀,多少仙官與修士為了和他搭上關系而費盡心機,也算是風光無限,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會被一人幾句話就給嚇到?就算是西天佛祖,也沒說把他當做下人奴仆一般,這黑袍人又算哪根蔥?值得他在乎嗎?
“你們要搞清楚,本座不是在與你們商量。”
那黑袍人淡淡的搖了搖頭,天蓬的怒罵好像也沒有值得他上心,表情依舊不變,“本座只是奉勸你們早些離去,天庭雖然勢大,卻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顧及的到的,本座雖然不知道你在天庭當中身居何位,但能修煉到如今這般境界的,想來也是不易。勸你最好別意氣用事,免得丟了性命,那可就不太好了。”
黑袍人雖然沒說什么難聽的話,但字里行間卻是洋溢著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天蓬聽的發笑,卻是不爽的笑。不過這也正常,任誰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還瞧不起自己,想必都會有些不痛快的吧?天蓬自然也不例外。
“偌大一個地府,老子只知地藏王菩薩和九層極獄中的九大冥圣,你卻是哪一個?如此出言不遜,你可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天蓬冷哼一聲,他自認不算天下無敵,這三界之中能打敗他的也算是不少,但他的實力,怎么說也能排到上層的末流位置,就算是那些比他強的,想要打敗他也并非易事。所以他自然有他自傲的依仗,地府隸屬天庭,明面上的掌控者便是閻王,但眾所周知,地府中實力強橫的另有他人。譬如地藏王菩薩,譬如專門用來安置仙魔魂靈的九層極獄,里面每一層都有鎮守的高手,那些人才是地府實力真正強橫的人。但彼岸花處陰陽界,實不相瞞,從來都沒聽說過有什么強大的存在,眼前這家伙是誰?不好意思,他真不知道。
“唉。”
那黑袍人輕輕一嘆,似是在自言自語,“為什么非要冥頑不靈呢?也罷,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留在這里吧。”
也不見他怎么動作,緩慢前行的步伐也不曾停頓過,便有七八顆人腦袋大小的黑球飛了過來,整體呈一個大的品字形,將鎧因和天蓬雙雙包裹在內。
“果然是死氣,而且如此精純,怕不是有數十萬年吧?”
天蓬此刻也是看清了那攻擊,不免有些驚訝,方才落在那死水大王身上的攻擊想來便是這東西吧?果然厲害,如此精純的死氣,便是自己也是不敢接著的,難怪那死水大王那般不堪一擊,只一招便被奪去了生機。
“你小子還愣著做什么?跑啊。”
見鎧因還皺著眉頭留在原地,天蓬翻了翻白眼兒,沒好氣的說道。然后也不征求凱因的意見,拉著他便躲了過去。
刷刷刷……
那些黑色的球體貼著地面飛過去,地面上的彼岸花,凡是離得近的,都一瞬間變得干黃枯萎,直接被奪去了生機。偌大一片彼岸花遍布的山丘,短短時間之內,便多了四五條枯萎花朵的道路。
“好可怕!”
凱因倒吸一口涼氣,此刻他才算是見到這所謂“死氣”的威力,果然是強的駭人,怪不得天蓬也有些畏懼呢。
“你到底是誰?”
天蓬表情變得凝重,“我從未聽過冥府有人專攻死氣,冥府雖然是死亡之地,但多半充斥冥力,未曾聽聞有能掌控死氣之人,說,你到底是誰?”
“本座是誰,你縱使知道了,又有什么意義?”
那黑袍人此刻已經一只腳踏上了那座獨木橋,腳步依然不停,而更為駭人的是,那座橋方才還是褐黃色的外表,轉眼之間便成了一片漆黑,那黑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這邊延伸,看起來實在可怕。
“本座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好好把握,那就別怪本座不客氣了。”
黑袍人緩緩地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片漆黑流動,眼看著就要使出攻擊,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停了一下,黑色流光轉瞬之間便消失的一干二凈,甚至腳步都停了下來,雖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凱因卻隱約覺得,他好像抬起了頭,然后在看著什么。
“阿彌陀佛。”
一聲空靈悠遠的佛號,在這寂靜的氛圍下,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