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你們給我記好了，現在不是演練，不是演練，馬上就要踏上戰場了，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命是你自己的，也只有一條，死了就沒了。如果你自己都不對自己負責，那么我只能說，你死了也是活該。”

……

大軍開撥，在路上趕路的時候，負責動員的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綿延不斷的隊伍，此刻卻是意外的安靜，除了每一截隊伍旁邊動員的人在說著些什么之外，竟是再沒有任何聲音。

“陸大哥。”

上官明睿到底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場面，那黑壓壓的人流宛若天空中的烏云一樣，只是看著，便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何況他現在身處其中，整個隊伍里都彌漫著一股沉悶的壓力，若是意志不堅的人來到此處，怕是被壓迫的瘋掉也不是沒有可能。

“緊張嗎？”

凱因倒是沒感覺什么，別的不說，就單單是他的實力底蘊，就足以讓他消化掉那些不相干的壓力，整個軍隊里，明面上的最強者應該是古仁杰，但實際上他心中卻很清楚，不說大話，若是雙方都全力出手，他有信心在兩個呼吸之內就將古仁杰拿下。

“有……有點。”

上官明睿短暫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而表情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畢竟是心性一夕之間發生大變，并非日積月累的沉淀，有些東西雖然看似變了，卻變得并不徹底。若是以前的他見到這種場面，多半會直接暈過去，現在的他已經好多了，能夠堅持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但距離無視這些東西的程度，他還是差了不少。

“這是你心性的磨練，我沒辦法幫你什么，只能由你自己克服。”

凱因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以他現在的修為再翻上一倍，也做不到改變人心的地步的。

“想想你的堅持吧，你想守護的，想要改變的，想想你的初衷，這些東西能給你帶來壓力，但也能給你帶來動力，具體看你自己的心性轉化，如果你不想看到某些事情的發生，就好好調整自己。爭取把那些東西變成你動力的源泉。”

以寄托為動力，是調整內心的一種很好的途徑，貧苦子弟想要翻身，想要做人上人，那么金錢與權勢就是他的動力，兩個相思之人想要長相廝守，但卻面臨著現實的阻隔，他們若不放棄，彼此便是對方的動力。

上官明睿也一樣，凱因雖然不問，但他知道上官明睿發生這么大的變化是有原因的，而那些原因，就是他堅持的動力。

“大家都注意了，前面沒多遠就是兩極坡，那里有我們搭建的臨時根據地，而兩極坡外就是兩極谷，也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所在，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黃昏之前我們就要開始第一波試探性的攻勢，千萬別因為沒調整好心情而喪命于此。”

飛沙城距離兩極谷又不遠，并非長途跋涉的趕路過來，所以就沒有休息整頓一說，至多也就是喘口氣的功夫罷了，之后便要開始正式進入狀態。

好不容易漸漸恢復平靜的氣氛，因為領軍的幾句話又變得凝重了幾分，但好在這些軍人并非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差不多都是上過戰場的，他們并非不敢作戰，而只是擔憂妖奴和魔兵的實力罷了，害怕雙方實力差距太大，故而憂慮。

“古大人，您看……”

兩極坡上，高名揚沒有親自監軍，派的是他手下的兩員大將之一，凱因記得好像也姓高，叫什么高博洋的好像。

作為高名揚的心腹之一，高博洋雖然不至于和高名揚一樣知道所有，但也是有所耳聞的，來之前高名揚曾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誡他不要得罪古仁杰一行人。高博洋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對于高名揚的話還是聽了進去的，執行的也很好，來的一路上比不多都是畢恭畢敬，一點架子都不敢擺。

“高將軍，此處仍隸屬于飛沙城，相比較于你們來說，我們只不過是初來乍到，很多事情自然沒有你們了解的多。所以，接下來的行程還是由你們來安排最為合適了。”

古仁杰是挺傲氣的，可也是分人的，而且根據情況不同，他也會適當的改變自己的態度。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給他們以刁難，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讓他看著不爽。在沒有影響到他心情的人或物之前，他的情緒還是控制的很好的。

“這樣啊。”

高博洋沒有拒絕，同時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氣，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也不過就是客套客套的意思而已，他們生活在飛沙城附近這么多年，差不多已經是熟悉了這里的一土一木，整個朝廷上上下下，能比他們更了解此處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再加上他們也是軍人，行軍作戰，制定作戰方案，本就是他們的強項，如果可以，他們當然不希望把這些東西也交給別人，畢竟之后他們也是要按照制定的方案進行活動的，如果作戰方案有問題，他們又豈會沒影響？

在自己擅長的領域中，把決定權交在別人的手里，想想都覺得讓人不爽，高博洋也是在說完那幾句話之后就想給自己狠狠來幾巴掌，好在古仁杰并沒有傻乎乎的應承，這才讓他們松了一口氣。

“雖說算不得長途跋涉，但大家趕了這么長的路，想來也該休息休息了。”

高博洋等幾個將領，招呼著眾將士在兩極坡安營扎寨，隨后休。而這兩極坡倒也是不辜負兩極二字，他們站的這一面，只有起伏很小的一面斜坡，近乎于是一片平地。

而站到兩極坡盡頭，往兩極坡的另外一面看去，你就會發現什么是截然不同。因為另外一面居然是一個起伏極大的滑坡，坡長不過數十米，坡頂和下面的平地卻差了近百米的高度，這樣的險峻地勢，平常人只是上下一個來回都覺得難如登天，只一個坡度，就將兩極坡變成了一個易守難攻的絕妙戰爭之地。

不過好在此地并非人間戰場，而是人與妖魔之間的攻守之地，所以在坡面上，他們已經鑿出了很多可容兩腳并踏的“階梯”，常人雙腿并攏，兩只腳剛剛好可以踩在上面，一只腳的話就更是容易。

而這樣的空間，也只能容納人類，妖奴和魔兵體型龐大，這樣的空間怕是連它們半只腳都裝不下，所以此“階梯”只對人類有效，對妖奴和魔兵卻是等同虛設。

“你們且看！”

安排著做了簡易的營寨，高博洋就把百夫長以上的將士全都叫上了坡頂，遠處的峽谷在飛沙城的時候凱因就能看見，此刻離的近了，自然是看的越發清楚，但那些普通人卻沒有他這般好的眼力，此刻均是瞇著眼睛，極力向著遠處眺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那里便是兩極谷，那些妖奴和魔兵每次進攻的時候都是從那個地方而來，我們當中沒人能到那個地方仔細查探，但也不難猜測，兩極谷，或者兩極谷的后面，應該有一個它們的巢穴。”

他們只是一群普通人，縱然有些悍將，可人終究只是人，怎能與妖魔相提并論？兩極谷妖魔橫生，還不知道有多少數量，縱然有些身手好的可以與妖魔周旋甚至斬殺那么一兩個，可面對幾十甚至上百妖奴之時，下場還是死路一條。更不用說那里的妖奴和魔兵可能會有上千上萬，畢竟他們的判斷可是那里有一處巢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