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里……”

姓蔡的口齒不清，哆哆嗦嗦的指著凱因，卻怎么也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而周圍的人本來就是看熱鬧的人居多，哪里會有人多管閑事？何況軍營里這種糾紛還少了嗎？不說天天有吧，三天兩頭卻也是少不了的。大家早已經習以為常。

“陸大人。”

王貴成陰沉著臉，往前走了兩步，他身后幾個跟班見狀，也紛紛湊了過來。

“你對我的人下如此狠手，未免有些過分了吧？我王貴成在這軍營里，也是有許多人賣我王某幾分面子的，你如此肆意妄為，是要置王某的臉面于不顧嗎？”

“臉面？”

凱因嗤笑一聲，看著王貴成說道，“不好意思，你算什么東西？我為什么要給你臉？今日你我算是第一次見面，你上來就找我的麻煩，我可曾說過什么？而且還是你的人辱人在先，我依軍法處置，有何不妥？”

頓了頓，他重新轉過頭，目光在那姓蔡的和王貴成身上轉了轉，繼續說道。

“剛才那個問題你們還沒回答呢，到底是選哪個？如果你不方便的話。”

凱因看了看王貴成，“你代他決定也不是不行。”

“欺人太甚！”

王貴成冷哼一聲，將腰間佩刀取下來遞給旁邊的人，再往前一步，與凱因只相距不到兩米。

“你不是說一切都按軍營里的規矩行事嗎？好，那我就跟你按規矩來。我們軍中一向崇尚武力，即使有人犯了錯，只要不是殺頭之罪，都可以用武力解決。戰場不比朝政，拳頭就是硬道理。我王貴成在此向你挑戰，你若能勝我，今日之事便都由你決斷。甚至讓我王貴成跪下來向你磕頭認錯都沒關系。但如果是我不小心勝了你。”

王貴成哼哼兩聲，“我也不讓你做什么，當著在場諸位兄弟，大喊三聲王爺爺，日后若在軍中見了我，你我不必相見，繞著我走就是。如何？你可敢接戰？”

他王貴成五歲踏入習武行列，當然，那個年齡段最多也就是鍛煉身體以及塑骨罷了，十歲跟著家鄉的老師傅學招式，十七歲參軍入伍，如今也差不多過了十年。十年間沒有太大的戰事，所以他無處積累功勛，但別人同樣如此，可他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爬到了千夫長的位置。如果不論走關系這條路，整個大唐國境內，軍中沒有幾個比他升得快的。

而他憑的是什么？憑的就是這兩只拳頭。

以他的武力來算，其實做個將軍都不為過，可他沒有那么顯赫的功勛，所以現在只能還在這個位置上。但他心里早就把自己當做了將軍一樣。眼前這家伙樣貌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做先鋒？憑什么？多半還不是靠關系。京城來的了不起嗎？他就是看不起這些靠關系混進來的人。也痛恨，憑什么他王貴成有能力卻升不上去，這些沒能力的卻要騎在他的頭上？既然軍中可以用武力解決問題，那他為什么還要怕這些家伙？

“瞧瞧，瞧瞧，這王千夫長又開始整這一出了。”

“可不是嘛，他在這軍營里都多少年了，而且他的實力確實不錯，有多少新來的都被他整過。還記得上次那個京城來的偏將不？來的時候多趾高氣揚的？最后還不是被王千夫長給打走了。”

“要說這王千夫長也是，仗著他有一手武藝到處橫行霸道，自他以后來到軍中的人，可有不少都被他欺負過，軍中對他的怨言可不少。”

“噓，你可別說他了，小心被他聽見，回頭找你麻煩可咋就不好辦了。”

……

周圍的人小聲的議論，但內容卻逃不過凱因的耳朵，他笑了笑，看來這王貴成在軍中還是頗有幾分威名的，只是到底是美名還是罵名……或許各自都有吧。他無意招惹這些，只是今日既然雙方起了爭執，他又不是愛受氣的人，自然要與他好好斗上一斗。

“若你要打，那便來吧。”

凱因雙手放在身后，一副隨意的姿態，不是他自大，只是對付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他若是還認真起來的話，那也太過分了些。

“王某倒是欣賞你的勇氣。”

王貴成揚了揚嘴角，冷聲說道，“比武之中除卻生死，其他都在合理范圍之內。希望待會兒你不要中途求饒喊停才好。”

“自然不會。”

他會求饒喊停？哈……真是好笑……

“陸大人！”

王貴成摩拳擦掌，正要準備動手，上官明睿卻是突然站了出來。

“陸大人，對付此人何須您親自動手，還是讓我來吧。”

你？

凱因詫異的看他一眼，雖說上官明睿這些日子鍛煉的頗有成效，可他才剛剛起步沒多久，自己也沒耗費靈力幫他鍛體。按理說他現在也就只是身體強壯了許多而已，至于什么對敵經驗，對敵招式之類，他應該不太懂才是。

“你……確定？沒開玩笑？”

所以凱因問了他一句，講道理，凱因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

“先前沐公子曾讓我練過幾天，雖然沒什么顯著進步，可與常人過幾招應該沒什么問題。”

上官明睿還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赤尻也沒當回事兒，那次的事情剛發生之后，他曾請求赤尻讓他再在“幻境”中待一段時間，時間不長，也就“半年”左右。半年時光里，他是一個弒殺的瘋子，把以前所有跟他有大仇的人都殺了個精光。后來朝廷派人追捕，在追捕的過程中，他經歷了許多次生死。但幻境之中他卻是不死之身。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砍死，后來死的多了……保命的本能與招式也就無師自通了一些。

之前因為現實與幻境之中的身體素質有些差異，導致他的身體反應速度略慢于大腦運行速度，那些所謂的戰斗經驗也就等同于零。這幾日加強鍛煉，在凱因的幫助下，他感覺自己的身子輕便了許多。每次洗澡的時候脫下衣服，他都感覺好似重生了一樣。身體變化的明顯，現在的他，才有幾分幻境之中的感覺，而他的自信，便也是來源于此。

“原來是這樣。”

若是赤尻參與，那自然就說的通了，像他們這個境界的修士，莫說上官明睿一個少年，便是來個八歲孩童，只要他們想，隨時都能讓這個八歲孩童打敗一個成年人。凡人的限度里，這種事情并不難。

“你們兩個，這是在看不起我嗎？”

眼看著凱因真的后退兩步讓開位置，王貴成臉都青了，好歹也是一場比較重要的比試，居然派個小娃娃來跟自己打？簡直是欺人太甚！

“你想打，好，老子陪你打。一會兒把你四肢打斷了，你可別給老子哭鼻子。”

不是要打嗎？好啊，別說他王貴成欺負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