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了。
很有可能,呂大爺這個兒媳婦就是一個很重要的目擊證人。
但為什么只是推到了湖里,并沒有趕盡殺絕呢?
提起這事,呂大爺還心有余悸,輕輕拍了拍馮夕顏,馮夕顏也會意,不再打聽。
吃過混沌,菡萏放下銀子,便跟上趙戚月和馮夕顏的步伐。
“主子,我們要不要現在去找呂大爺家兒媳婦?”
馮夕顏回身,看著菡萏,頗有一種,明明很聰明的啊,怎么變得跟芙蕖一樣笨了的感慨。
菡萏解讀出來了,并且完全正確,一頭黑線。
她莽撞了。
確實,現在去呂大爺兒媳婦那兒,肯定是會驚動不必要的人。
趙戚月拉了拉馮夕顏,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瞧,那兒是什么?”
馮夕顏順著趙戚月的手指看過去,就看到前面有一艘四面垂著白簾的花船,依稀可以看出里面有妙齡少女在跳舞。
曼妙身姿透過曖昧的白簾,影影綽綽,勾人心神。
趙戚月不由得感嘆,這勾人勁,她是一個女的都恨不得一擲千金。
岸邊集結了不少看客,一邊看一邊發出評價,還有不少人默不作聲。
馮夕顏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這是游湖,現在重頭戲還沒來,可有的等。”然后看趙戚月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決定給她科普科普。
“游湖,是花燈節瀾湖的重要儀式。”
“首先,由瀾湖培養的舞娘開舞助興,就是像現在這樣。”
“然后,就是瀾湖今日從各大場合里請來的頭牌們了。”
“每一個姑娘,都會乘坐這個花船劃過,若有男子放出的花燈符合姑娘的心意,姑娘便會劃過花船撿回來,這樣,該男子今日就是春風一度。”
“若是姑娘沒有挑選花燈,便會留下號碼牌,夜里的時候,在最大的花船上,價高者得。”
“這游湖其實也就是吸引一下周邊逛花燈會的人,你瞧好了,待會兒等姑娘游湖時,你再瞧,那叫一個香艷。”
馮夕顏有些不齒,拉著趙戚月就要往后邊走。
卻突然覺得趙戚月卸了力,回頭看去,就看到趙戚月看著前面一個人發呆。
“怎么了你?傻了?”
趙戚月猛然回神,看著馮夕顏:“啊?沒有,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馮夕顏聞言也湊過去看,沒看出個什么所以然來:“什么熟人啊?我認識嗎?”
直到背影都消失不見,趙戚月才回過頭來,阻止了馮夕顏繼續看的腦袋:“你不認識啦。”
馮夕顏心里盤算著,我不認識,還是熟人?聽著語氣也不像是敵人,馮夕顏緩了神色。
“北越的?”
趙戚月默然點頭,馮夕顏了然。
菡萏吩咐暗處的清水去跟上剛才那個背影。
趙戚月還在沉思,想著那人怎么可能會出現在現在的盛京城。
如今離國內亂一團糟,離國王上都在考慮要問北越國借兵一事。
而且孟國現在囂張不起來,還在謀劃著過接下來的春宴能和云寧國聯姻呢!
總之現在的北越國,她不可能應該出現在這兒。
甩了甩腦袋:管她呢,反正也認不出來自己。
定了定心,趙戚月才跟著馮夕顏往前走。
前面有一個涼亭,正在辦詩會,有少女捏著手絹含情脈脈,更有少年搖著折扇壯志酬酬。
“這個天,還拿著扇子,佩服,佩服。”馮夕顏看著這情景,沒忍住吐槽。
這話,偷偷說也就罷了,偏偏馮夕顏大大咧咧慣了,說話聲音有些大,那群人聽到了,都轉過來盯著馮夕顏。
有一個公子認出了馮夕顏,嗤笑一聲:“我道是誰那般沒規矩,口出狂言,原來是馮小姐。”
其他人聽到馮小姐三字,就知道了馮夕顏的身份。
畢竟云寧國是以武立國,武將身份都挺高的,馮老將軍又是三朝元老,雖不曾像定北侯那般封侯,但其地位也是不輸大多數大臣的。
紛紛起身,叫著:“馮小姐。”
雖行了禮,但臉色始終不太好看。
馮夕顏起了心思,拉著趙戚月進了涼亭。
“我說的就是你們,怎么了?”
剛才說話那公子,是禮部侍郎的兒子馬先成,頗有些文采,平日里也在宮里編撰史書。
今兒約了一些朋友在瀾湖開詩會,卻沒想到被馮夕顏冷嘲熱諷,心里當然不高興。
馬先成不悅,看著馮夕顏:“馮夕顏,你也別在這兒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我們這兒是詩會,你個大老粗,只知道舞刀弄槍的,就別來添亂了,行嗎?”
馮夕顏搖頭:“非也,我瞧著你們在這兒半天了,也沒對出個什么詩對來,還說是什么文人墨客,哎喲,真是笑人。”
“你……”馬先成伸出手指指著馮夕顏,一張臉漲的通紅。
馮夕顏更樂了。
拍著手笑:“果然是有文化啊,罵人都不會,還自己先紅了臉。”
一句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哄堂一笑。
馬先成覺得自己受了屈辱,臉更紅了。
一旁有幾位小姐,應該也是官家小姐,其中一個珉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開口:“馮小姐,想必你的文采定是斐然,不如來對一對,對上下聯,就算你贏如何?”
女子說著,下巴向前臺,示意是放在桌上的對聯。
菡萏在身后暗忖這是誰家的小姐,居然不怕得罪了馮夕顏。
欣賞你。
沒等菡萏自個兒想,身邊的女子給了她答案。
女子以手帕掩面,低低笑了兩聲,做主了姿態,才開口:“朱小姐這是對自己出的上聯很自信啊!”
一句話,突出了朱小姐,又突出了桌上的上聯出自朱小姐之手。
高。
其實不怪朱小姐和剛才那位小姐說話夾槍帶棒得了。
馮夕顏長相雖不算驚艷,但比起她們這些以才女自居的女子,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畢竟誰能以容貌冠絕盛京城卻還要來這兒立什么才女地位以出名嘛。
馮夕顏一個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個趙戚月。
一身鵝黃色衣衫,襯的皮膚鮮亮有有了血色,外面套了一個紅色的狐裘,大兜帽挎著,一頭青絲散下來,兩側調皮的微微挽起,顯得有了幾分活力,手里抱著一個湯婆子,什么話也不說,就嘴角帶著笑意立在那兒,都是一副絕美風景。
兩人一進了涼亭,所有公子哥的目光都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