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被繩之以法,扣押一年后執(zhí)行死刑。
這一年里,等待她的將會是漫長的寂寞與煎熬。
十五個月大的孩子,終于也可以入土為安。
小男孩的葬禮鋪天蓋地,其中哭的最為傷心的當屬岳老三。
象征著一切,代表著一切的寶貝離他遠去,原本以為可以信任的翠兒,也終于兇相畢露。
土狼站在街邊,看著浩浩蕩蕩送喪的人,心中唏噓不已。
雖說罪惡得到懲罰,但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休沐日在忙忙碌碌中度過,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
土狼帶著曲火處理完岳老三家的嬰孩事件,接下來的文檔整理交給了一向心細如發(fā)的邢水。
井然有序的分工,讓忙碌的事務(wù)稍微有喘息的間歇。
土狼望著庭院里的樹木,不知不覺就會想到柳砂歌。
天高氣爽,像柳砂歌那般豪放不羈的人,也不知這個時刻在做什么。
螞蟻在樹干下方一個接著一個的不停爬行,從春天到夏天,再到落葉金黃滿地的秋天,早已經(jīng)習慣,所以察覺不到疲倦。
還剩下一天的休沐日,不知道柳砂歌會不會來找自己。
不如,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找柳砂歌好了。
土狼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脾胃肝腎都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思念的感覺。
土狼收拾好桌面,起身離開大廳,往門外走去。
由于回家看親,邢水并沒有參與到緊張的審訊與調(diào)查之中。
由此一來,大廳里只剩下邢水一人,低著腦袋,一刻不停,奮筆疾書。
蕭瑟的秋風吹來,眼看著兢兢業(yè)業(yè)的土狼也打算離開。
邢水停下手中的動作,伸長了脖子,往門邊望去。
“土狼大哥,你去哪里?”
土狼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神秘來。
與往常不同的是,此時的土狼整個人都精神煥發(fā),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陽光那明媚耀眼的光芒。
“這是個秘密。”
邢水望了望院落里堆積一層又一層的落葉,秋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土狼不說,自己也能猜到他去做什么。
“回來幫我?guī)б粚匣\包。”
土狼點點頭,只留給邢水一個歡快的背影。
“曉得。”
還沒有走出衛(wèi)吏司的大門,身后便傳來一道親切的呼喚聲。
“土狼,你去哪里?今天休息,不如我們?nèi)ヅ郎健!?
孫溪的聲音輕輕柔柔,好像一波不停蕩漾的秋水,緩緩流淌,沁人心脾。
土狼仔細想了想,如果陪孫溪去爬山,柳砂歌知道后,又會不開心。
再三思慮,還是堅定的拒絕比較合適。
“我還有其他的事情,改天再一起去爬山。”
孫溪跟在土狼后面,亦步亦趨,鍥而不舍的邀請。
兩天都沒有看到土狼,今天是最后一天休沐日,孫溪希望能和英勇威猛,有勇有謀的土狼共同度過。
“土狼,你不去爬山,你去哪里啊?帶我一個好不好?”
土狼看著身邊像是小尾巴一般的孫溪,突然間有些無奈起來。
很直白的拒絕不好使,不知道應(yīng)該再說些什么。
孫大人手中拿著文檔,從大門口走進來。
碰到孫溪和土狼站在一處聊天,面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雖說,土狼做自己的女婿還是差了些。
但是,畢竟他也是黑衣衛(wèi)里面的佼佼者,多交流溝通,對于他和孫溪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和藹的笑了笑,隨意的問了一句。
“你們這是要去哪里?休沐日,確實應(yīng)該好好休息。”
不等土狼回答,孫大人哈哈笑著,快步走進衛(wèi)吏司。
孫溪朝著孫大人的方向,禮貌的點點頭。
從小到大,因為事務(wù)繁忙的原因,見到孫大人的時刻用一個手掌就能數(shù)出來。
所以,往往相見時的陌生大于熟悉,禮貌則多于親情。
與孫大人親自帶出來的徒弟相比,孫溪在孫大人眼中的存在感并不高。
此刻,有些局促還有些拘謹,看著土狼,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像是水中的浮萍,只需要一條長長的鐵鎖牽連著,才不會無依無靠。
“我們一會兒去爬山,你準備準備,我去找柳砂歌。”
說曹操曹操到,不過眨眼的瞬間,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已經(jīng)快速的出現(xiàn)在眼前。
像是天空中讓人猝不及防的流星,驚訝之余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悅與歡喜。
“土狼,聽說西郊正在舉辦馬術(shù)大會,今天是最后一天,你去不去?”
土狼欣然應(yīng)答下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孫溪那略微有些尷尬的視線。
“那我們一起去。”
柳砂歌爽快的應(yīng)和著,率先走在前面。
“好嘞。”
孫溪看著土狼越來越遠的背影,銀牙一咬,又著急的跺了跺腳,終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復(fù)返,穩(wěn)穩(wěn)的跟了上去。
從筆直的大路行走,穿梭過樹林之間蜿蜒曲折的石頭小路,前面是一片開闊的草原。
岸邊有些枯黃的青草,微微低垂著腰,謙遜又恭敬。
幾十匹馬停靠在岸邊的貨船上,因為路不好走,特別經(jīng)由水路運送過來。
藍天白云,輕輕綠草,一切都泛著清新雅致的寧靜與平和。
陽光灑落在水面上,粼粼的波光熱鬧非凡。
寬敞的沙地暴露在草原正中間,成百號人聚集在早已經(jīng)清理出來的賽場周圍。
“柳姑娘,好雅興,你看看我這千里馬如何?從南邊的邊城運送過來,一天八百斤的青草。”
一身華服,披金戴銀的富家公子哥緩緩走了過來,手里牽著一匹質(zhì)量上層的千里馬。
棕色馬身上是光滑靚麗的被毛,腿的形狀筆直,適當?shù)膹澢C健的馬背,自然的舒展開來。
此時,那高傲的馬兒,正一點一點慢條斯理的吃著青草。
低著腦袋,四下不顧。
柳砂歌朝著那富家公子露出一抹贊賞的笑容,十分熟絡(luò)的牽過馬韁繩,踏步,翻身上馬。
“好馬,借我一用。”
騎著那健壯的馬,在路上左右搖擺了兩下,滿意的點點頭,又朝著土狼吆喝著。
“土狼,自己去選一匹馬,馬術(shù)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你我共同比試一番。”
馬背上的柳砂歌笑的張揚,青春和活力,好像夏日里炙熱的太陽,原本蕭瑟的秋風,都抵擋不住那濃烈與魅力。
孫溪見土狼和柳砂歌之間含情脈脈的對視,突然間嫉妒的握緊了拳頭。
若說是琴棋書畫,自己無一不擅長,可若論起賽馬射擊,自己終究是一竅不通。
可,怎么甘心落于人后,眼睜睜看著柳砂歌取悅討好土狼大哥。
“土狼大哥,我不會騎馬,你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