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卡！你怎么還在睡！”

“呵欠……抱歉，幾點了？”

狄卡的房門被歐仁妮直接推開，在熟睡中的狄卡被一把拉了起來。

“四點了，該出發了。”歐仁妮沒耐心的說道。

“嗯……好，等等，才四點？你這是要殺人嗎？”迷糊著的狄卡看了一眼手機，又轉頭看了看門外暗沉的夜色，才總算確認了歐仁妮所言不虛。

“難道你覺得光天化日之下再從敵軍的包圍圈殺出重圍一路沖過去比較好？”

“唉，我就是抱怨一句……稍等幾分鐘我們就出發。”

“別忘了去我房間拿行李，要塞三層掛著藍色牌子的房間，里面有兩個銀色的箱子，然后到城門口找我。”歐仁妮簡短的發完指令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好好……”

狄卡走向房間角落的石臺，上面放著幾盆打上來的井水。

靠著初秋井水冰涼的刺激，狄卡洗漱過后便清醒了過來，仔細思考了要帶上什么之后，卻還是只裝好一包干糧草草了事。

要塞內還很安靜，除了路過城墻時候能看到幾個站崗的斥候外大概都在夢鄉。狄卡走上三樓找到房間，提上歐仁妮的兩個手提箱下來，盡量避免弄出太大的聲響。

“快點狄卡！要出發了，上車！”

歐仁妮坐在一輛造型別致的白色轎車上，從左邊的駕駛艙探出頭來打著招呼。

“知道了……等等，哪來的車？”

“之前調查局開到這里的報廢座駕，好在廢料沒被處理，用邏各斯整修了一下。”

“看著完全就是一輛新車啊……你這個能力有點強啊，話說這什么牌子，感覺從來沒見過？”狄卡一面打開后備箱放置行李，一面對前面的歐仁妮說道。

“Déesse，算了說了你也聽不懂。其實也沒有整修的很好，畢竟我對車的機械結構了解沒有那么多，不過外形畢竟比較好找參照圖，所以看上去沒問題。”

“比起外形，還是多顧及一下安全性吧……半路不會拋錨什么的吧？”狄卡扶了扶額頭，關上了后備箱蓋。

“這種事情誰能保證嘛，趕快上車……不是左邊，右邊啊笨蛋！”

“不列顛待久了，搞混了……”狄卡從車前繞到右邊的副駕駛座位上坐好，好奇的對歐仁妮說道：“話說你還真會開車啊……我還以為會夠不著油門呢。”

“太失禮了！”歐仁妮錘了狄卡一拳：“我在這邊可是經常開車的，要不是不列顛駕照限制，哪輪得到古斯特那個菜鳥來開？”

“你也挺失禮的……話說難道法蘭西十六歲就能開車？”

“有成年人陪同的話是十七歲吧……不過我十二歲就會了，畢竟父親是調查局部長，又有家族聲望，搞點例外嘛……”

“還真是放心啊……”

“他有讓管家傭人陪同我，不過反正他平時也忙，打好掩護就好了。”

“那就拜托你了。”狄卡系上了安全帶。

伴隨著一陣引擎的轟鳴，歐仁妮沿著山道全速前進，儀表盤上的數字很快就超過兩百。

“喂！你平時都是這樣開車的嗎？”

“這里又沒有限速，再說了，等下還要突破對方軍營的封鎖線呢。”

“也是……”

看著兩旁敵軍營帳中被驚醒的士兵一副慌亂的樣子，連槍里的子彈都沒裝填好，車子已經飛快的掠過，將叫罵的士兵甩在身后。狄卡也知趣的改口：

“不愧是大小姐……”

很快便下了山坡，上了一條國道。令歐仁妮頗感好奇的是，國道的路牌還和自己在法蘭西的記憶完全一致，和現在的奇維塔特社會狀態有著微妙的違和感。

“我們的目的地是哪里，直接去斯特拉斯堡嗎？我記得應該是東邊，可我們……”狄卡看著周圍的景色問道。

“南邊。我打算先去波爾多，然后我們轉道里昂，最后再前往斯特拉斯堡。”

“為什么？這也繞太遠了吧！”

狄卡打開地圖查看歐仁妮說的城市位置，西南方的波爾多，東南方的里昂，再到正東的斯特拉斯堡，完全是繞著法蘭西走了半圈。

“巴黎很顯然是對方的核心區域，世界之楔也在那邊，直接從附近穿過去太危險了。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獲取情報。”歐仁妮直視著前方說道。

“有道理，那為什么挑這兩個城市？”

“很簡單，這兩個城市是法蘭西數一數二的大城市，想必能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而且和多維爾那種鄉下不同，帶著一個不會說當地話的外鄉人也不會太突兀。”

“一個把頭發染成藍色的沒有資格說我吧……”

轎車繼續前進，日出沒多久便到了阿朗松鎮，離波爾多已經走了一小半的距離。

“在這里吃點東西吧，挑個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小店。”狄卡指了指路邊。

“這邊的奶油淡菜和面包應該還不錯，畢竟離海邊也不遠。”歐仁妮繞行到一條窄巷，指了指掛著營業招牌的餐館。

“好，那我們找個地方停車。”

將車停在路邊后兩人下來，卻看到不少鎮民正排隊往一排卡車上搬運東西。相比之下歐仁妮的車有些突兀，也引得一些人側目。

“奇怪，這么一大早的，怎么這么多人在搬東西？好像是礦石之類的……”狄卡有些好奇。

“的確，我印象的法蘭西人可不愛起床。不過現在還是低調點吧，先去餐廳。”

店長對兩名顯眼的客人有些好奇，碰巧店內也沒其他的客人。便一面炒著淡菜，趁烘烤面包的間隙和歐仁妮聊著天。

“說起來，外面的人正在做什么啊？”歐仁妮問道。

“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啊，看來真是從北邊來的。”主廚停下手中的鏟子：“這里可都干了半年了，每天把附近礦山開采的礦石運到南邊的波爾多。”

“波爾多？我們正要去那邊呢，有什么事情嗎？”

“你們真的是奇維塔特人嗎？”主廚有些起疑。

“我們從多維爾過來的，對南邊是真的一無所知。”

“也罷，奇維塔特國外面都是禁地，不可能有人過來的。波爾多一年前就已經戒嚴了，城內的居民都遷居在外圍，里面是國家的工業區，就連我們這里的卡車也不允許通行，只能把礦石卸到外圍的倉庫。”

“工業區，在做什么啊？”

“誰知道呢？做好了，請慢用。”

兩份淡菜冒著熱騰騰的香氣送到面前，再加上一筐松軟的長棍面包，狄卡和歐仁妮也不再管什么波爾多的事情，開始細細品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