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村子名字取的不錯。”古斯特道。

“旁邊有不少窯爐，可能這邊黏土比較豐富。”歐仁妮從地上捏起一把泥土，點了點頭。

“不過看上去很久沒有開工了，”狄卡指著爐口：“內(nèi)壁上積了不少灰塵。”

幾人沿著標(biāo)有“錦德村”的路標(biāo)向村內(nèi)走去，隨處可見的泉眼和窯爐，只不過現(xiàn)在并沒有人在工作，喧鬧的聲音從稍遠(yuǎn)處村落的中央傳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

幾人繼續(xù)前進(jìn)，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村中的一片大空地上，兒童和老人被保護(hù)在中央，外面的青壯年則不分男女，或是拿著刀槍兵器，或是草叉鋤頭，還有一些拿著符紙，圍城了一個方陣。

“你們幾個，趕快過來！”人群中的一位老者招呼著。看上去年逾花甲，頭發(fā)斑白，不過透過麻布長袍依然能看到壯實的體魄。

“如果是擔(dān)心異獸的話，它們已經(jīng)消失了。”古斯特走上前說道。

“什么？”人群中傳出一片驚訝的聲音：“難道是你們？”

“不不，我們也只是在村外時看見的，那群異獸往北方飛去了。”

“何昂，你去看看。”老者對旁邊一個精瘦的小伙子說道。

“是！”男子身形矯健，小跑到一處民居旁邊手腳并用，兩三步便爬了上去。在屋頂上環(huán)望四周。

村落的建筑大部分都是只有一層的茅草屋，時值深秋，村外的樹林也不再茂密，不存在視線的遮擋。

“確如他們所言，異獸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屋頂上的男子大聲喊道。

“呼……”圍成方陣的村民們松了口氣，有些已經(jīng)攀談起來，有些則朝著自己的居所走去。

“你們是村外面來的？”老者道。

“我們是從湘陽村來的行商，一……一周前從那邊出發(fā)的。”古斯特大致計算了下遠(yuǎn)行的時間，掩蓋‘汽車’存在的事實。

“湘陽村？那有些遠(yuǎn)啊……一路辛苦了。”老者打量著幾人：“我是這里的村長，何洛。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雖然是個小村子，物資還算是充足。”

“多謝。”古斯特行了一禮，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即使不說中文也能和這里的村民交流之后，古斯特的話也多了起來：“我們接下來要去三清山，不知道從這邊出發(fā)大概要多久。”

“三清山？”村長打量著幾人：“你們?nèi)プ鍪裁矗俊?

“呃……湘陽村附近異獸頻出，我們要去三清山向老圣人求援。”

“那可不巧了……”老者面露難色：“昨日有三清山弟子造訪小村……”

“您說的該不會是鄭璞的事情？”

“湘陽村也知道了嗎……”村長道：“既然這樣倒也好說話了，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鄭璞確實為我們村子也做過不少事情。實在是很難相信異獸竟然出自他的手筆。”

“的確……這和我們?nèi)ト迳接惺裁搓P(guān)系呢？”

“剛才空中的那群異獸你們也看見了，既然沒有來這里，多半也是要去襲擊別的村落。此地離三清山數(shù)百里路，村外不遠(yuǎn)就有異獸肆虐，想順利到達(dá)三清山實在是太過坎坷。”

“那你們呢？是怎么保護(hù)村子到現(xiàn)在的？”古斯特接著問道。

“這座村子原先也有上百戶，現(xiàn)在還剩二十三戶……”村長嘆了口氣：“你們從西邊進(jìn)村，想必路上看見過不少廢棄的土窯吧，只是燒瓷的人手已經(jīng)不夠用了。”

“請恕我們無能為力……不過三清山還是要去的，我相信老圣人一定會給個交待。”

“既然幾位急著趕路，我也只能祝幾位一路順風(fēng)……對了！既然是三清山的話，可否幫老夫一個忙。”村長突然想到了什么。

“請講。”

“前日我兒子到村邊的時候撞見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就把他帶回家中調(diào)養(yǎng)，只不過傷勢實在嚴(yán)重，話也說不清楚。口中倒是一直念叨著三清山什么的，想必是要去三清山的旅人。”

“您的意思是？”

“如果幾位不嫌麻煩，能否捎帶上他一程。幾位能從湘陽村過來，想必傍身的本事比我們要強(qiáng)上一些。”

“這倒是不難。”古斯特點頭道。

來到天朝已久，調(diào)查局一行也適應(yīng)了這邊民風(fēng)淳樸的特色，互相幫手再正常不過，也不用像其他地方一樣講究禮數(shù)往來。

“那幾位跟我來。”村長指著幾十米外一處稍高一些的茅屋，古斯特回頭和其他人對了下眼色，一齊跟著走了過去。

“感覺好濃的草藥味啊……”歐仁妮抽了抽鼻子。

“那個青年大概是被異獸襲擊過，全身燒傷嚴(yán)重，我們這里終究還是藥材緊缺，只能便宜行事，在這樣下去怕是堅持不過半個月了。”村長一邊推開屋門一邊說道。

一個男子——如果不是村長說他是男性的話，幾人根本認(rèn)不出來。全身纏滿了紗布，下面敷著草藥，露出的肌膚呈焦黑色，甚至有些開裂。與其說是被異獸襲擊，倒更有可能是燒傷，或者說被雷劈了的樣子。

“我們中間有人略通醫(yī)術(shù)。”歐仁妮對著村長說道：“只不過這里空間有些狹小，麻煩您在門外稍候片刻。我們先嘗試一下，看看能否讓他恢復(fù)一些。”

“真是太好了！”村長邊笑邊捋著胡子：“幾位若真能施救，便是他的福分。”

“也虧得您們宅心仁厚，他才能堅持到現(xiàn)在不是嗎？”

“那就不打擾各位了，我先去農(nóng)田附近看看情況，有什么情況在南邊的農(nóng)田就能找到我。”村長行了一禮，離開了屋子。

“那么……”狄卡拍著歐仁妮的肩膀：“我們中間誰會醫(yī)術(shù)呢？”

“當(dāng)然是我了。”

“蛤？”不止是狄卡，其他人也目瞪口呆，或者說快要笑出來的樣子。

“干嘛？”歐仁妮露出不爽的表情：“你們就這么不信任我嗎？”

“要說急救，止血之類的倒是也不懷疑你。”狄卡道：“可你看看床上的那家伙就剩一口氣了，人命關(guān)天，不能開玩笑。”

“沒有開玩笑！你們就瞧好了。”

歐仁妮一邊說著，一邊從挎包中取出了一本書。

——《外科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