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個模糊的聲音傳來，聽不清到底是誰。

蘇恩正在無邊無際的黑暗里思索著自己當時為什么活了下來的問題時，突然聽到了這個聲音。

“是我讓你活了下來。”那個聲音清晰了一些。

“你是誰？是剛才坑死我的混蛋嗎？”蘇恩警惕地問道。

“不是。”那個聲音回答。

“那你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

“重要！”

“不重要。”

“重要！”

“不重要。”

……

良久，蘇恩終于決定終止這毫無意義的談話，于是他換了個問題：

“那你說一說你當時是怎么讓我活下來的？”

這次那個聲音沒有再逃避回答，而是緩緩地說道：“我給了你世界上最強的能力。”

“嗯？”蘇恩疑惑道：“活這么大我可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死過。”那個聲音毫無感情地說道。

“嗯？還沒死過？等等，你的意思是？”

“我給你的世界上的最強的能力，叫做不死兇命，你的靈魂永恒不滅，作為代價，你將承受無數災厄降臨于你的命運。”

“等等！我可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時候和你做了這樣的交易！”

“這并不是什么交易，這只是強加于你的命運。”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甚至讓蘇恩產生了一點熟悉的感覺。

“我可以拒絕嗎？”蘇恩干笑著問道。

“如果你拒絕，那你現在就已經死了。”

蘇恩無奈地按了按眉心：“好吧，看來我沒法拒絕了，但是……”

“沒有什么但是，”那個聲音無情地打斷了他：“你是時候回去了。”

無盡的黑暗里突然誕生出一點亮光，繼而越來越亮，最后甚至變成了耀眼而刺目的純凈白光。

蘇恩卻強忍著刺痛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站著的一個人。

他的聲音讓蘇恩無比熟悉，他的面孔蘇恩見過成百上千次。

那是他自己的臉。

-

小丑一只手扼住夏爾的咽喉，把他高高提起走到了屋頂邊緣，讓夏爾處于懸空的狀態。

“喂，難道沒有人來救他嗎？”小丑朝著周圍的黑暗問道。

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喂喂喂，你的老板把你拋棄了哦，你有什么最后的絕招能不能快點用出來啊？”小丑朝著夏爾問道。

夏爾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已經竭盡全力了，小丑先生。”

“真是無趣。”小丑眼睛里的笑意盡數消失，盡管嘴角還是保持咧開的笑容，但濃濃的失望還是散發了出來。

然后他松開了手。

夏爾從三層樓房的樓頂墜落，砸到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這次的陷阱可真是失敗，什么大魚都沒有撈到。”小丑冷冷地看了一眼被他放在樓板上的開膛手杰克，從樓頂上一躍而下，準備對無力昏迷倒地的塞西莉亞做最后的補刀。

“真是太無趣了。”他聳了聳肩。

“哦？”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我正好也這樣覺得。”

小丑扭頭過去，看到本應死去的蘇恩已經站了起來。

他的眼睛變成了明亮的赤紅色，仿佛流動著的巖漿，全身上下無數火紅色的羽毛在緩緩地生長。

在他剛剛被杰克貫穿開的額頭的傷口，長出了一只如同紅寶石般瑰麗的豎眼。

他站在小丑面前明明個子還要矮一些，氣勢卻完全壓倒了癲狂的小丑。

此刻，他好像一尊遠古毀天滅地的遠古魔神，又好像一位睥睨眾生的皇帝！

“你變成了什么東西？”小丑有些驚奇地問道。

“你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蘇恩”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你只需要知道，迎接你的將是死亡就對了。”

話音未落，他已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拳，然后隔空對著小丑揮出！

他面前的空氣被這一拳壓縮成了實質一般砸向了小丑，瞬息而至！

小丑完全沒有意料到世界上竟然能有人的攻擊力量強大到可以隔空推動空氣來制造巨大的破壞，所以他也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呼嘯而來的空氣當面砸中，整個人被砸的鮮血橫流，遠遠拋飛。

“哈哈哈哈哈……”他一邊怪笑一邊踉蹌著從地上爬起，盡管滿臉鮮血但興奮之情卻絲毫未減：“這樣才對嘛！這樣才有意思嘛！”

與此同時他再次拿出了那沓似乎永遠用之不竭的撲克牌，一張張鋒利的撲克牌再次從他手里迅速飛出，急射向了“蘇恩”。

“蘇恩”卻好像對這種把塞西莉亞逼入絕境的招式毫不在意，那些鋒利的撲克牌碰觸到他的皮膚只發出了清脆的叮叮聲，別說造成什么實質的傷害，甚至連一絲劃痕都沒法留下。

他不屑地嗤笑一聲，慢步走向了正在扔牌的小丑，再次隔空揮出一拳。

這次早有預料的小丑輕易躲開了這一拳，果然如他所言，沒法命中目標的攻擊毫無意義。

然而與此同時他扔出的撲克牌也沒產生任何作用，如果此刻蘇恩身體里是他本人，想必會嘲諷回來：“沒法傷害到目標的攻擊又有什么意義呢？”

此時的“蘇恩”卻只是操縱著身體朝著小丑一步步前進，小丑也沒有后退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不停地扔牌。

撲克牌飛射到“蘇恩”堅固的身體上又被反彈回來，倒插在了他前進方向附近的地面上。

終于，在“蘇恩”走到散落撲克牌最密集的地方時，小丑蒼白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個夸張滑稽的笑容，甚至連嘴角的傷口都裂開了一些。

他打了個響指同時后跳一步，大聲怪笑道：“驚喜！”

話音剛落，“蘇恩”附近地面上的撲克牌突然同時起爆，爆發的焰浪瞬間將他吞噬殆盡，震響的聲音甚至將頂棚的玻璃全部粉碎。

小丑捂著耳朵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站在原地期待地盯著熊熊燃燒的火焰。

煙塵很快就消散了，火焰卻始終沒有熄滅，甚至變得越來越亮，顏色也越來越赤紅。

“蘇恩”緩緩從火焰里走了出來，他渾身的鮮紅色羽毛燃燒著熔巖一般顏色的火焰，化成了沖天的火光。

他額頭處的紅寶石豎眼死死地盯著小丑，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凡人，”“他威嚴的聲音充滿了憤怒：“變成灰燼之前你還可以說最后一句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