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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豪賭

  • 傲嬌公子二追妻
  • 汀華
  • 3133字
  • 2019-09-30 00:26:40

一瞬間,白芷腦子混沌起來。她猛的閉上眼睛,狠狠地咬住了舌尖。

“嘭——”房門猛地被推開,屋內的三個人都被驚得停了動作。

正伏在白芷身上的兄弟二人看清來人后,慌忙從床上跳了下來,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婳娘,您來了。”

白芷身上得了些輕松忙松開舌尖,也看向門口。

被稱作婳娘的女子挽著松垮的云髻,一身墨色的托底羅裙繡滿了芍藥紋。身形窈窕,輕搖著團扇緩緩地走了進來,眉眼間風情萬種。

“王二,今日是什么貨色?”

婳娘撇了一眼被綁在床上的白芷,慵懶地開口。

“婳娘,您過來看。”

婳娘毫不留情地避開王二伸上來的手,在王二尷尬的笑聲中來到了床邊細細打量床上的人。

白芷此時已經停了哭泣,臉上遍布淚痕,嘴角也隱約有鮮血氤氳出嬌艷的紅。

她求救似地看著婳娘,婳娘卻只是不以為意地用手中的團扇撥了兩下白芷的臉。

“嗯,確實不錯。破過壁了?”

“這……婳娘找人驗驗身不就行了。”

白芷聞言也自嘲地笑笑,向壞人的同黨求救,怎么會有結果。

“得了,去張老那里領紅吧。”

“謝謝婳娘,謝謝婳娘。”

二人走后,婳娘溫柔地解開白芷手腳上的布條。

“叫什么名字?”

白芷眼中的求救意味淡了許多,眼皮也不抬地開口。“白芷。”

“多大了?”

白芷揉著手腕坐了起來,盡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這里,是什么地方?”

看她答非所問,婳娘不僅沒有生氣,笑意反而更深。

“喏。”

她把手中扇柄遞向白芷,那扇柄上原是刻著“香粉閣”三個字。

妓院?!

白芷腦子里的弦驟然繃緊了。雖然看這兒裝飾心里已經有了個底,可真得到了證實,還是讓她從頭冷到了腳。

“婳娘...婳娘,你給他二人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你,能不能放了我?”

白芷越說越急,顯然已經壓不住語氣里的慌亂。

“小妹妹,錢固然重要,但你不能壞了我們這的規(guī)矩啊。”

與她對質白芷絲毫占不到上風。

“你要搞清楚,你現(xiàn)在是被賣到這兒來。除非有人幫你贖身,或者,你死了。”

婳娘故作害怕狀用團扇捂了嘴,白芷卻只是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她字里行間探出些口風。

“不過,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婳娘起身從門口招來了幾個老婦人,“給她驗驗身,若是處子,給她梳洗打扮。若不是,直接送去房里。”

“是。”

白芷一直是乖巧樣子,安分地坐在床上。婳娘以為她是被嚇傻了,滿意地離開了房間。

幾個老婦人都往床邊圍來,本來坐著的白芷倏地站了起來,迅速地袖口里掏出一大片碎片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別過來!”

她下手是有些狠的,一下子就扎破了皮肉,血也緩緩地流到了胸前。

幾個婦人見這場面都嚇傻了,慌忙擺手退后。

“姑娘,使不得啊!姑娘!”

白芷緩緩地移動著步子,來到了窗前。

方才她偷偷地觀察過,這香粉閣依護城河而建,唯一可能逃生的出口,便是這窗外的護城河。

有眼色的婦人已經出去叫了人,很快便有小二和武夫進了房間。白芷見人多更慌張起來,她咬了咬牙將手中的玉片一收,縱身跳了下去。

婳娘趕過來時正看到白芷跳下窗去。看出這是個厲害的主,她氣的直跺腳。

“快去把人給我撈上來!”

白芷跳下來的位置是香粉閣的三樓,冰涼的水直將臉砸的生疼。她水性并不很好,先緩了口氣才能開始慢慢地往岸上游。

眾人趕到河邊時,白芷已經游得有些距離了。

“愣著干什么?還不下去!”

婳娘氣急敗壞地吼道。她并不怕?lián)先嗣慌伦约旱你y子打了水漂。

此時地白芷已經有些脫力,所以很快便被身后的人抓住了腳腕。感受到有往后拉的力量,白芷開始掙扎起來。

“救...救命!救命!救...救我!”

街上的行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戲子出逃,常有的事。更何況是香粉閣,連衙門都護著的地方,誰也不愿意往自己身上攬臟水。

白芷被拉上岸時已經虛脫,耳鼻都嗆了些水。她狠地咳嗽了兩下,回過神來面前的人影便開始模糊,眼前徹底一黑,白芷終于還是沒扛住,暈了過去。

謝府。

“娘!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

謝庭云猛的驚起,額間已滿是汗珠。他環(huán)顧了四周,才察覺到自己在做夢。

他低下頭,夢中的畫面還時不時地浮現(xiàn)。他懊惱地錘了錘太陽穴,見周邊沒人便自己踉踉蹌蹌地下了床,端起桌上的水壺開始猛灌。

“謝二少爺終于醒了。”

謝庭曄不冷不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謝庭云仿佛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怒氣。

謝庭云緩緩地轉過身,看著面前的謝庭曄,低下了頭“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你還知不知道你姓謝!天天捅些婁子!想把咱謝家的臉丟到大街上去嗎!”

謝庭曄從未如此失態(tài),目光像是利刃,生生能在人身上剜出幾個口子。

謝庭云的頭更低了,哥哥從未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想來自己定然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哥,對不起。”謝庭云怯怯地開口。

這般弱弱的姿態(tài),謝庭曄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不好再有大的發(fā)作。

他極力用正常的語氣跟謝庭云說話,“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嗎?”

謝庭云察覺到了他的隱忍,想開口腦子里卻又一片空白,只能輕輕搖了搖頭。

“好,我告訴你。是你執(zhí)意要娶白汀,然后白家卻把白芷嫁了過來。是你該斷不斷,屁股擦不干凈又把白芷接了回來!是你成日花天酒地,迷了心竅在大街上能對白汀做出那樣的事!”

謝庭曄一字一句在謝庭云聽來都像在凌遲一般。他低著頭攥緊了拳,任憑那些字眼全鉆進耳朵里。

“如今,白芷出走還沒找回來,我又與白家徹底結下了梁子。”

謝庭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以前如何胡鬧我從未這般罵過你,是因為那都是些無足掛齒的小事。在大是大非面前,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讓別人來為你承擔后果,簡直渾不像個男人。”

聽完這話,謝庭云已經在強忍淚水。以前他從未仔細想過,如今從最親的人嘴里說出來,才知道自己原來這么混蛋。

謝庭曄見他這幅樣子,也開始有些心疼。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謝庭曄轉身沒走了幾步,謝庭云略帶沙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哥!我剛剛,夢到我娘了。”

謝庭曄聞言一怔,片刻又醒轉過來,皺著眉走了出去。

闔上門的時候似乎聽到屋內細碎的嗚咽。

“公子,我,沒有找到白姑娘。”

謝庭曄剛回到正堂,還有些失意,就看到風竹急匆匆地回來稟告。

“知道了。”謝庭曄看了看西邊半墜的落日嘆了口氣,“天黑之前,再去找找吧。”

“是。”

那天,謝庭曄在落日前站了許久。

侍女們都紛紛議論,不知謝庭曄眼中濃的化不開的落寞究竟是從何而來。

香粉閣。

“想不到竟是個性子烈的,真敢跳河。”

“嗨,剛進來不都這個樣嗎,讓她在這呆上個十天試試。什么性子剛烈,就是吃的苦頭少了。”

白芷緩緩睜開了眼,看到了眼前的婦人和周邊的擺飾才明白,原來自己沒死。

想起自己暈倒前婳娘的那一句“把她給我救回來!”,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

“喲,醒了。”

看著白芷已經睜開了眼睛,兩個婦人也收走了手中給白芷擦臉的毛巾。看到白芷嘴唇干的厲害,其中一個遞來一杯水。

“姑娘,別這么想不開。這世上,再沒比死更不劃算的事了。”

白芷看著那杯水,遲遲沒有接過。思索了許久后,才將水接過來一飲而盡。

“可以...再給我些水嗎?”

兩個婦人看著白芷的樣子,眼中都多了一絲心疼。

“姑娘,只要活著,一切都有可能。”

白芷看著婦人略帶關心的神色,鼻尖竟有些酸了起來。

“芳姑,那姑娘醒了嗎?”

婳娘的聲音響起,那兩個婦人都趕忙起身。

“回婳娘,已經醒了。”

婳娘來到床前,看著床上頗有些虛弱的白芷,目光里多了些輕蔑。

“還跑嗎?”

白芷毫不閃躲,正對上她的目光。全然不同于方才,眼里滿是倔強。

她決定賭一把。

“我父親是白喻。就是,白家布莊的白喻。”

白芷平復好心情有些艱難的開口。

婳娘聞言只微微停了下手中的動作,片刻便又恢復如常。

“所以呢?”

“你付給那兩人多少錢,我出雙倍。”

“哈哈哈哈——”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婳娘簡直合不攏了嘴。

“小妹妹,你不要以為你姓白就能隨意攀高枝。”

“你不信,是嗎?”

此刻白芷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氣勢完全不落下風。

“倘若你不信,敢不敢跟我去白家布莊?”

白芷終于拋出了最重要的一環(huán),她死死地盯著婳娘的眼睛,像在逼問。

婳娘也是個機靈人,仔細思索了片刻后,一口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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