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不記得了,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你為什么不阻止我?”杰奎琳略帶生氣的質問科諾
科諾搖著酒瓶,不耐煩的說:“因為我自己也起不來。再說第二天你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這情況沒持續(xù)幾天,我也就沒在意了。”
聽聞這段話,我意識到或許杰奎琳也去過了那棟后山,而查理似乎知情。
我死死盯著查理,他躲避我的眼神,心不在焉的扒拉著食物,等他再一次抬起頭來偷瞄我時,發(fā)現(xiàn)我還沒有放棄探究他,他徹底心虛了。
麥杰看出我倆的不對勁,他說:“嘿,朱迪,你再這么看著查理,他就該消化不良了。”
查理聽完也不生氣,只是敷衍的假笑著,這太不像他的狀態(tài)了,按照過往,這個時候,他應該跳起來懟我才對。
我需要問清楚,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沉下氣,詢問查理:“我可以跟你談談嗎?查理,就我們兩個?”
麥杰打岔道:“哇,你們兩個有什么可以單獨聊的?為什么要撇開我呢?我也要加入。”
科諾也說:“還有我,我也要加入。你們兩個人好像有很多秘密,我們都被蒙在鼓里,這也太不公平了。”
查理一臉不悅和逃避,卻又裝作很輕松的回答我:“我們兩個有什么好聊的?”
話題就此被擱置,我的朋友們對我的經歷一無所知,就像杰克說的那樣,如果我在提起什么吸血鬼,一定會被當成瘋子看待。
這頓飯就在麥杰和科諾的插科打諢中愉快的結束了,只有我和查理心不在焉,我在追尋他的目光,而他在不停的逃避。
在科諾去搜尋我的酒柜,麥杰和杰奎琳收拾午餐殘局的間隙,我默默地跟在查理的身后,想要找到一個機會約他好好聊聊。
查理是我唯一的線索。
可他完全不給我機會,一味的躲避著我,在我房間里東看看西瞅瞅,堅決不對上我的視線。直到他只身到小客廳翻看那些杰克送我的影片時,我才找到一個好機會接近他。
“嘿,查理,”我小聲的叫他,查理被嚇了一跳,他轉過身,眼里的心虛一閃而過。
我懇請道:“你可以跟我談談嗎?求求你了。”
“朱迪,你為什么不肯放棄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別再問我了。”查理也懇請我。
“我真的想和你聊聊,我感覺你知道一些真相。你放心,我和你一樣,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一些事,但是在這之前,我必須知道,我的朋友們不會有危險。你應該不想我當著大家的面說出我的猜測,對嗎?”
這招果然奏效,查理也不想聲張,而他越不想太多人知道就越證明他知道的很多。
“好,朱迪。如果這次談話能讓你好受些,我愿意。”查理答應道。
“好,那就等會樓下餐廳見。”
“不,那兒不安全,30分鐘后,我們在東邊的角亭見。”
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了,查理還沒有來。東邊的這個角亭靠近廚房的后門,再向前幾步就是一個巨大的懸崖,懸崖邊上擺放了許多黑色的大塑料袋和廚余垃圾桶。大雨不斷的沖刷,地上還是有很多污漬沒被清理干凈。看樣子,廚房的員工為了省事,應該是將垃圾直接拋下了山崖。
這兒觀感很差,味道也很難聞,但的確是個可以清凈聊天的好地方。我呆在這兒的一個小時,還沒有一個人來過。如果不是特別熟悉這座酒店的人,肯定是找不到這么一個去處,不出我所料,查理果然是這兒的熟客。
大約又等了一刻鐘,查理才來。我立馬站起身迎接他,查理緩緩地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他左顧右盼,眼神里的擔憂和害怕藏掖不住。
“這兒沒有人的,你放心。”我說。
查理只是一笑,放下警惕。他說:“你很聰明,朱迪。但是他們比你想象的更強大。”
“他們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察覺出什么了嗎?”查理探究的看著我,“從一開始諾亞先生對你青眼有加,我就明白了,你肯定不是普通人。我?guī)Я四敲炊嗳藖磉@兒,所有人都沉迷在享樂中不肯離去,認為他們來了這兒就能攀權附貴,改變命運,但是所有的得到都需要付出代價的。只有你,透過這么多誘惑看到了危險,不過有時看的太清楚反而不是件好事。”
“你說的代價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因為查理的一番話,我回想到之前的種種,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一開始我們就掉入了查理的陷阱。
“我是什么人?我是忠于先生們的奴仆。”查理將左手放在胸口,虔誠的注目著前方,向他口中們的先生們表達虔誠之意。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真相,把我們當成祭祀品送給吸...”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查理的手就箍上了我的脖子,他憤怒的紅了眼,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被他逼退了好幾步,不過幸好在離懸崖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停止了腳步。
“永遠,永遠都不要說出那個字眼,朱迪!”查理狠狠的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我敢保證,如果我再多說一個字,一定會被查理丟下懸崖。
“好。”我拼盡全力想要掰開查理扼住我喉嚨的手,但他卻絲毫不動,終于在看到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動了憐憫之心放開了我。
“為了你好,為了所有人好,你就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呆在這兒,”查理威脅道,“等你離開這兒,也是一樣的,永遠不要提起在這兒發(fā)生的事情,他們的存在,比你想象的多。”
看到我虛弱的嚇倒在原地,查理十分滿意,他轉身就離開了。
“等等,查理,”我叫住了他,他回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搞不清楚我怎么還有勇氣叫住他,“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會去問別人的。”
查理搖著頭,他咬著牙說道:“你還真是不死心啊,朱迪,你是一定要付出代價才能學聰明點嗎?”
“我想知道,我的朋友們會不會有危險。杰奎琳是不是遇到過那種事,”聽完這句話,查理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我接著打動他,“他們不只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對嗎?”
“杰奎琳不是還好端端的嗎?只要她不發(fā)現(xiàn),就不會有危險。”查理垂著腦袋,開始愧疚起來,“你不一樣,朱迪,你一定不會有危險,愛德華先生對你格外的好,只要你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你還是這兒的貴客。”
“為什么我不一樣,是因為愛德華的關系嗎?為什么,是因為他也是吸...”我意識到那個詞從我嘴里說出來有多么不可思議,也為我懷疑愛德華感到心碎,查理看似比我還受傷,那個詞是他的禁語。
“不,當然不是。朱迪,不要再說這種胡話,沒有人會相信你的。如果你在說一次那個字眼,我會親手殺了你,”查理憤怒指著我,“不要逼我。”
“我明白了,他不是,”我也開始說服我自己,既然查理這么肯定,那么我的猜測肯定是錯的,“對不起,查理。我不該懷疑他。”
“明白就好,我會盡快安排你離開的,你去收拾收拾吧。”查理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我抱著腦袋,靠坐在角亭的柱子邊,不停的回想著在這兒遇到的每一個人,把他們劃分陣營,直到腦袋思考不動,我也分不清楚哪些該放在“人類”的陣營中。
烏云越聚越攏,雨也越下越大,不到五點,山上就漸漸黑了。黑暗一寸一寸吞噬著向前方的走廊,像是怪物的血口大盆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時間呆的夠久了,也該回去面對了。我朝著唯一的光亮處,廚房的后門走去。
掀開廚房后門的布簾,血腥味撲面襲來,廚房很大,分成了三個大格間。我進入的這間是帶著爐灶的烹飪間,巨大的案板上放著已經屠殺好的崽豬和羊羔,內臟被取了出來,烹飪好了裝盤放在案板上;左邊那間僅用一道鐵門隔開,里面碼著大大小小的鐵籠,裝滿了牲畜,因為我的來到驚擾了這一群動物,它們開始在籠子里躁動不安,上躥下跳,動靜實在太大,我只好匆匆跑開。
推開烹飪間的門,后面是傳菜區(qū),有三位女員工正在有條不紊的準備著。我的闖入沒有引起任何注意,一位女員工只是專心致志的擺著盤,擺好后遞給另一位送去前區(qū)餐廳。這三位女員工穿著粗布衣裳,臉色蠟黃凹陷,也許是因為工作辛苦,每個人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對于我這樣誤闖入內的人,也不會多看一眼。
“實在抱歉。”我低聲說道,但是沒有任何人給我反應,我只好訕訕地離開。
我走進了剛才那位傳菜員工走過的通道,試圖回道酒店的餐廳。這條路程比我預計的要遠些,大約推開了三道門,經過了員工更衣室,餐具室,和一個微型的員工用餐客廳,我才看到了餐廳入口的指示牌。再次推開這扇門,竟然還有一間房,傳菜的員工并沒有將食物送到餐廳,只是全部擺在了這個房間的桌子上。
菜色還是老樣子,永遠的那幾樣。這個時候,我最不想看到這些血淋淋的食物了,我邁向最后一道門,還沒來得及拉開,門就被推開了,來人把我堵在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