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鬧劇
- 令姝
- 弗澈
- 2694字
- 2020-04-22 12:37:59
信王當年也是深受皇恩的人物,是以封地雖然說不上多富庶,但絕對是重要的關口。所以封地也是極為繁華熱鬧。虞珩一路快馬回去,將將踏進家門,管家便走了過來。“世子,王爺他說要安心養(yǎng)病,所以您不必去向他請安了。”管家話越到后面聲音越小,但是他也不敢說什么。說句心里話,他心里是不滿王爺?shù)乃魉鶠椋雷幽敲春玫娜耍趺淳蜕谶@樣的家里。
虞珩低頭挽好馬鞭交給管家,眉都沒有皺一下,聲音冷淡地“嗯”了一聲。“陛下壽辰將近,準備好賀禮了嗎?”“準備了一些,世子要過目嗎?”管家識趣地回答,世子不想提王爺,他又何必去惹世子不痛快。
“一會兒將禮單送到書房,對了,王爺既然身體不適,那這次去賀壽,還是由我獨自前去。你將人馬安排好,這次我要早一點去。”虞珩這些年從難過不安到麻木坦然,對于這個父親,他已經(jīng)失望透頂了。看清楚對方心里根本不在意這個次子的性命和名聲的時候,他也不愿意再喊一聲父親。虞珩淡然地往里走,為了快一點回來,這一路他的確沒怎么休息好。只是一想到黎昭一個人在永安城,他心里就難免著急。
“王爺,世子回近楓院了。”
“沒有過來?管家沒有說什么嗎?”信王坐在桌前,臉色陰沉。看著滿桌的菜,這些菜……
信王心緒起伏,看著這滿桌的菜肴越看越礙眼,突然起身將整桌菜全部掀到了一邊。“哼,他真是要翻天而來,他眼里還有本王這個父親嗎?李牧,你將這個逆子給本王綁過來!”
李牧聞言直接跪了下來,臉色蒼白搖頭道勸慰道:“王爺息怒啊,世子許是公務繁忙,一時半會兒顧不上王爺。”
“公務繁忙,兩年,整整兩年,這個逆子都沒有來過本王這里!他能有多忙?他手里的一切,還不是本王給的!沒有本王,他有什么爵位封地!逆子!逆子!”信王越說越快,越說越怒,余光瞥見墻上掛著的劍,竟是大步上前一把將劍抽了出來,直接轉身朝著虞珩的院子去了。
李牧跪在地上目瞪口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次王爺能這么生氣。反應過來后連忙起身追了出去,但盛怒中的信王走得實在是快,手中拿著劍更是沒有人敢攔住他。是以李牧追出去的時候,只瞧見了轉角處信王的背影。
“王爺!王爺啊!世子殿下只是太忙了!王爺!”李牧一邊追,一邊喊到。丫鬟小廝們紛紛避開,這信王府,原來也算不上什么好去處啊。李牧見攔不住,只能隨手抓了一個小廝匆忙交代了去給虞珩通風報信。小廝不敢耽誤,也顧不得什么規(guī)矩,直直地往近楓院跑去。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不好了!”小廝沖到門口,卻進不去了,只能高喊著期盼虞珩能夠聽見。也是巧,虞珩剛剛洗漱好,頭發(fā)都還是濕的,正往書房走,在廊下就聽到了小廝歇斯底里的喊聲。
“放進來吧。”虞珩沖門口喊到。小廝將要跨進門,信王卻已經(jīng)提著劍過來了。虞珩一見,心中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下連進屋的想法都沒有了,只站在廊下神情漠然地看著信王越走越近。
管家臉色一變,連忙擋到了虞珩的身前,虞珩卻伸手推開了管家。“張叔,你不必管,你也攔不住王爺,退下吧。去書房等我,我一會兒過來。”
信王見虞珩這么一副冷漠的模樣,心中又氣又痛,嘴中喊到:“逆子!你這個逆子!本王今天就親手了解了你。”一邊喊,一邊沖了過來。長劍就要砍到虞珩,虞珩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更是不躲開,徒手握住了劍身,血從指縫流出。“王爺別忘了,即使我身死,虞珍也回不來。”
圍觀的人被這場景驚住,又見虞珩將劍揮開,眉都沒有皺一下,任由血滴在地上。信王看著虞珩,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反復重復著“逆子”這兩個字。李牧追過來,見著虞珩滿手的血和呆立在原地的信王。心中叫苦連天,只恨不得時間倒回,那時候就說是自己抵了一條命也要攔住王爺。
“本王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兄友弟恭你不會,敬老慈幼你也沒有,你就是個逆子!”信王心中憤懣,脫口對著虞珩罵道。
虞珩本要走的,聽到信王這句話,突然笑出了聲,他轉過身來打量了信王一番,眼里全是冷漠看得人心里難受又發(fā)慌,半晌,只見這青年點點頭,應聲到:“王爺說得真好。”
“王爺身體不適,你們還不扶王爺回去休息?”虞珩看了眼李牧,又環(huán)望了一眼在門外圍觀的下人,眨了眨眼,竟是直接走了。信王還要上前,李牧這下反應過來,連忙將人按下,連哄帶拽地帶了回去。圍觀的人也快速散去,只是心中難免唏噓,這可是一個王爺啊,世子那么溫和知禮的人怎么就有這么一個父親?
虞珩神色坦然地走進書房,管家一見虞珩手上的傷,突然就流出淚來。連忙去找了包扎的東西,伸手將虞珩的手掌打開,血紅的劍傷看著都扎眼,“世子受苦了。”虞珩坐在桌前,任由管家處理傷口,即使傷藥灑在傷口上,他也沒說一句話,只是坐著,雙眼放空。
管家抬頭見虞珩這幅模樣,大半年齡的人了竟然哭得跟個孩子一樣,一邊上藥一邊說道:“世子這是何苦呢?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安生一點,跟王爺服個軟吧。”
虞珩聽到管家這么說,回過了神,看著滿手的血,啞聲問,“張叔,難道我錯了嗎?”同樣都是他的血脈,同樣都是嫡子,同樣都是姓虞。兄長要殺了自己,身為父親的他也能為他求情。而他只是將兄長流放北地,他便能喊著要殺了這個逆子。“張叔,我比虞珍,差了哪里?”
管家是信王府的老人,是看著虞珩和虞珍長大的人,見虞珩這副模樣,連連搖頭。“世子一點也不差,是王爺他一時半會兒沒有轉過彎來。王爺總有一天會明白世子的。”
“他不會的,王爺英明一世,不會犯錯的。”虞珩閉上眼,輕輕靠著椅子。這么多年,早就習慣了不是嗎?“將禮單拿給我看一下,明天我就要出發(fā)去永安城。張叔,信王府的一切就靠你了。這一次,我可能會多待一段時間。你將府里照顧好。王爺要什么,就給他。但是要派人做什么,你能做主的就做主,不能的就派人傳信給我。”
“老奴知道了,世子放心。”
然而說是明天,虞珩竟是當天夜里就走了。信王第二天醒來,聽得李牧的話,站在屋門口,望著大門的方向望了許久。“李牧,本王只是讓他跟本王服個軟,有那么難嗎?”
“世子是大人了,自有他的事情要忙,王爺不要多想。”李牧低頭回答,他也是不明白王爺是真得不懂還是裝的。只是心里再多想法也不敢說出來。這父子兩人,雖然看起來性格差了許多,但是內里還是一樣的固執(zhí)。“他身為兒子,身為弟弟,他就不能為了家宅安寧忍一點嗎?”信王自語,他只是想要一家人團圓而已。
站了良久,信王又回屋看著墻上的劍,這次更是一直沒有說話。李牧落了個清凈,暗自松了口氣,只盼著信王一直這么安靜。
虞珩一路驅馬前行,信王府里的事情,全壓在心底不去想。這樣的冤孽,也沒什么好值得惦念的。只希望黎昭在宮里能夠平安,不要被刁難。心里想著這些,又全挑的身手好的侍從,竟是比往常快了四日到永安城。
看著永安城的城門,虞珩恨不得插了一雙翅膀飛進宮里去。“你們將這些東西輕點好,本世子先進宮向陛下請安。”快速安排好,虞珩便轉身奔宮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