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聽到這個溫柔地聲音,忍不住抬頭看看,發現來人正是村支書的老婆云英,便很是貪婪的將頭埋在她的胸口,淌下了兩行幸福的眼淚。
“莫哭閨女。”
云英很是溫柔地伸手在葉滿的頭上摸了摸,淺聲說道,“這學校宿舍真不是人住的地方,不如搬到我們家里去住吧,俺們那里房子大,里面有很多房間,被褥也暖和。何況搬到俺們家里之后,每天上下班都叫俺們老頭子送你過來接你回去,反正俺們老頭子在這學校不遠處的村支部上班,每天過去學校都很方便的,多走不了幾步路。”
“這多不好意思。”
葉滿聽云英說的很是懇切,一時間也不好拒絕,便抬頭從她的懷抱里出來,柔聲說道,“我想我還是住到學校宿舍里吧,畢竟這樣去家里叨擾也不好。”
“有啥不好的。”
云英笑的眼睛里面都冒著溫柔地光芒,“既然都做我們女兒了,那就是我們的一家人,沒啥不好的,就這么說定了,我們這就將你的行李收拾收拾拿回去,晚上就到俺們家里住。”
說話間,云英便很是殷勤的站起身子,二話不說便開始收拾葉滿的東西。
“使不得使不得。”
葉滿趕緊站起來拉住云英的手,“真的住在學校里就可以了,我不太習慣住別人家里。”
“瞧你這姑娘說的。”
村支書聽葉滿這樣說,忍不住有點不高興了,“不是都已經說了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們的閨女嗎?怎么就是別人家里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住在這外面總是生事多不好,別再多說了,就這么定了。”
說完,村支書便伸手,將老婆云英收拾好的東西抱在手上,二話不說頭前走了。
“記得晚上一下學就過去。”
云英抱著東西,臨走的時候沖葉滿千叮嚀萬囑咐,“晚上俺們做好了飯在家里等你,要是你不去的話,俺們再來接你。”
哎!真是熱情的一對兒老人。看來,天下還是好人多啊!
葉滿看看他們遠去的背影,再扭頭看看已經被他們收拾走的衣服和行李,忍不住一陣感動。
抬手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葉滿發現還早,便簡單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伸手將衣服上的粉筆灰給拍掉,坐桌子邊上一邊批改作業一邊摁通了爸爸的電話,因為在現下這個令人感動的時刻,她竟然想起了遠在異鄉孤身一人生活的爸爸。
“喂,滿滿啊。”
電話才響了半聲,那邊的爸爸就接通了電話,“今天怎么想起來給爸爸打電話了?爸爸正想著給你打呢,最近過的咋樣?天冷了,有沒有多穿衣服啊?”
聽著爸爸一連聲的問候,葉滿忍不住眼圈就紅了。
說實話,以前的時候經常在書上看到什么兒行千里父母擔憂之類的話,一直都不曉得是什么滋味兒,現在被父親擔心著,她才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這句話的真實意思,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能真正擔心自己的人真的是寥寥無幾了。
“咋了?是不是沒錢了?還是被人欺負了?”
電話那邊的葉滿爸爸葉曉峰一直都聽不到女兒的聲音,忍不住著急了,嗓門都提高了好些個分貝,“你等著,爸爸這就過去!”
“爸……”
葉滿鼻子一酸,喊出這聲的時候便忍不住開始哽咽了。
“啊?怎么還哭了?”
葉曉峰一陣著急,“說,究竟是誰欺負你了?爸爸早跟你說不要一個人跑到那么遠的地方,你偏不聽,現在可倒好,被人家給欺負了吧?說,是不是李牧那小子?是的話爸爸這就去扒了他的皮!爸爸早都看那個小子不是個東西,可你偏偏看上他要跟他結婚……”
“爸,你想多了,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
葉滿聽到爸爸又開始一遍一遍的數落,啰嗦的很,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便急忙忍住了不再哽咽,盡量將聲音調整到正常范圍,“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就是剛才看電視的時候被里面父女情深的場景給弄得感動了,忍不住就想起了你,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爸,我就是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
“那就回來吧。”
葉曉峰一開始就不贊成自己的女兒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去,現下聽到女兒說想自己,自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很是關心也極其自然的說道,“說實話,一開始爸爸都不想要你去那么遠的地方教書,咱們老家這里是縣城,想教書學校多得很,爸爸出去賣賣老臉也能給你安排一個,離家也近,從家里拿吃的什么的也容易,爸爸照顧著你也方便……”
葉滿聽爸爸又說起了這些老話,便不想要再聽他的嘮叨,借口要去上課了,趕緊掛斷了電話。
而后,她便坐著看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說實話,她又怎么不知道爸爸所說的一切都是為她好的?
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想當初來這里支教的時候,她可是下定了決心要在這兒用心教孩子們一輩子的,現在不過才過了半年而已,怎么就能夠半途而廢呢?
何況,她親眼看到這里的人們很窮,家里的勞力們大都出去打工,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在家里,學校里面又實在是沒有老師愿意來,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天資不差的孩子們無人教育?
不行,自己選擇的路,即便是跪著往前走,也要勇敢的跪完了!
在思想斗爭了一陣之后,葉滿還是很堅定的將手握成了拳頭,做了一個擼起袖子加油干的姿勢,元氣滿滿地走到了教室里。
這個時候,孩子們已經早早地來到了學校,很是安靜有序的擦桌子擦黑板掃地擺放桌椅,一絲不茍的處理著葉滿教他們做的事情。
看到這些聽話的孩子們,葉滿的心一下子就變得溫柔起來,甚至都已經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更忘了自己之前曾經受過什么委屈,一挺胸便超級自信的走上了講臺。
這第一節課,是二年級語文課,學的是曹沖稱象,葉滿備課像以往一樣充分,課上的聲情并茂不說,甚至還動用了肢體語言,親自教孩子們上臺演曹沖稱象的場景。
整節課,孩子們都學的很認真,更很開心,一個一個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神色。
接下來,葉滿又輪番給各個年級的孩子們都上了正課,完了之后又帶他們上體育課做游戲。
很快的,這一天又結束了,一輪紅日斜到天邊,葉滿給孩子們互道再見,回到辦公室開了燈開始批改作業。
不知不覺,作業批到了天黑,葉滿抬頭看了看天,站起來去洗漱,看到空空如也的辦公室,適才想起了自己的行李和日常用品都被村支書和其老婆拿走的事情。
我,真的要去他們家里去住嗎?
帶著滿心的猶疑,葉滿犯了難,腦中鬼使神差便浮現了一個人的臉。
那張臉,痞里痞氣,帶著無拘無束的笑意,在虛幻中沖著葉滿咧咧嘴說道:“去人家家里?你都不怕有危險等著你?你跟人家什么關系?真是吃虧多少都吃不夠!來來來,去人家的家里面還不如住在我家里!”
“啊!去你的!”
想到這兒,葉滿生生嚇了一跳,實在是忍不住,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在意識里用蠻力將那個虛幻的人臉給捏成了碎片,狠狠地咬咬牙罵道,“死余生臭余生,真是什么地方都有你,討厭死了,我愛去哪里住去哪里住,關你屁事!哼,本來不想去住的,但是現在你這個臭流氓竟然鉆進了我的意識不讓我去,我偏要去,氣死你個大混蛋臭流氓!”
罵完,葉滿便將桌子上的作業用石板壓了起來,為了能讓皺皺巴巴的書頁平整點,她幾乎每天都這樣做。完了之后,她整理了一下外套,轉身走出辦公室的門。
“滿滿,你終于下班了?”
村支書鐵柱的老婆云英站在校門口,手里拿著一個電筒,笑靨如花溫柔似水的看著葉滿,不知道在風中等了多久了,鼻子都凍紅了,看到葉滿出來趕緊迎上來,很是開心的說道,“還以為你不來了,等的時候我擔心了好一陣呢。”
“怎么會。”
葉滿微微笑了笑說道,“伯母這么熱情,我感謝還來不及。”
“還叫伯母呢?”
云英伸手挽住了葉滿的胳膊,“都說了從今以后你是我們的女兒了,以后就叫媽吧,聽著親熱。”
媽?
葉滿愣住了,自從自己的媽媽去世了以后,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了,她感覺除了自己的媽媽,沒有誰能配得上這個字眼的。
“沒事沒事。”
云英似乎看出了葉滿的猶豫,忍不住干笑了一聲說道,“不叫也可以,不叫也可以。”
葉滿看著站在眼前的溫柔女人,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便微微笑了笑說道:“媽媽去世的時間太久了,對這個稱呼有點生疏了,不如我就叫您云媽媽吧。”
“好好好。”
云英知道葉滿其實是不好意思駁她的面子,所以才給了她一個臺階下,自是高興的不得了,趕緊笑著說道,“這個稱呼蠻好,走吧閨女,咱們回家。”
“嗯,云媽媽。”
葉滿開心的點點頭,被云英挽住胳膊往前走去,邊走便笑著說道,“咱們回家!”
于是,那夜開始,葉滿便住到了村支書家里。
這個村支書家里一共三口人,只不過他們的兒子在鄉里上班,回來的時間不固定,有時候早有時候晚,有時候索性十天半月都不會回來,所以幾乎都不怎么碰得上。平時早晚家里面基本都是村支書、云英和葉滿三個人。
這一對兒老人說不出來的好,對待葉滿真的就像是親生女兒一樣,不僅給她安排了一個很是漂亮的房間,還是向陽的,里面一整面墻都是個大書架,上面放著很多很多各式各樣的書籍,就像是一個小型的藏書館一樣。這樣的設備,在農村真真是少見極了,葉滿不由得便感慨自己的幸運。
與此同時,葉滿也很珍惜這樣的日子,跟他們相處的很是融洽,每天除了上班之外的時間,就是待在這屋子里面看書。
只不過,這樣平穩的日子到了第五天的時候,葉滿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
思來想去,她都想不出來究竟是少了什么。
后來,在有一天給孩子們上完數學課的時候,葉滿才算是尋思出來。她的生活,太平穩了,平穩的都差一點沒有生機了。
而這一切,竟然是源于少了余生那個怪胎的聒噪。
畢竟之前的時候,每天早上葉滿起了床開始洗漱,就總能透過學校大門看到余生騎著馬帶著一群野狗從這里經過,看到她的時候就沖她吹一聲口哨算作打招呼。而晚上放學,每當葉滿看著孩子們走出校門的時候,也總能看到余生騎著馬走這里經過一次,看到她再吹一聲口哨算作打招呼。
然而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葉滿沒有再看到過余生一次。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我詛咒他說永遠都不要再跟他這個臭流氓再見的話生效了?
思及此,葉滿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天啊!他不會是受了我的詛咒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吧,真這樣子的話,那我罪過也太大了。
滿心的疑問,令她忐忑不安,便在這天晚上放學了之后來到了文君家門前,想要問問余生究竟怎么樣了。
只是,走到文君家門前的時候,葉滿竟然沒有勇氣走進去開口問有關余生的事情,那樣的話豈不是承認自己關心余生?要知道她之前可是跟文君保證說討厭余生的,現在問了豈不是招人笑話?徘徊了半天,摁捺不下好奇心的強烈驅使,還是硬著頭皮摁了一下門鈴。
可惜的是,門鈴響了之后,竟然沒有人開門。
估計……是沒有人在家吧。
葉滿很是惋惜的看了看院子里面,感嘆了一聲,轉身離去。
誰承想,走到半路的時候,葉滿竟然碰上了文君。
只不過,她走路的時候只顧著想余生的問題,沒有抬頭看,自是不知道自己跟文君走了個頭碰頭。
“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文君看到葉滿,心內禁不住就是一驚,暗暗思忖道:莫非是她已經知道那天晚上的雞湯有問題了,所以才來找我算賬的嗎?得!死不承認不就好了?反正她也沒有什么證據,誰又能證明她那天晚上是喝了我送的大補雞湯才那個樣子表現正巧被人碰了個正著呢?是她自己太貪吃,跟我又有什么相干?
“是是是。”
葉滿可看不出來文君心里面在想什么,她只看到了站在對面的文君存著一幅和善的笑臉,自是很親熱的走上前去,伸手便挽住了她的胳膊,“我就是來找你來的。”
“那走走走,到家里坐坐?”
文君其實很害怕葉滿會真的到她家里面,因為她害怕自己這戲演著演著就會露餡了,所以不想要跟她過多的接觸,但禮讓一番還是要的,不然人家都到門口了,多不禮貌。
“不了不了。”
葉滿擺了擺手,紅著臉沖文君道,“我來只是有一件事兒要問問你。”
看吧!單刀直入要入正題了!
文君聽到葉滿這話,身上一冷,一緊張之間便打了一個寒噤。
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文君趕緊整理了情緒,沖著葉滿微微笑了笑說道:“問吧,只是不曉得你要問什么。不過……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原封不動的告訴你的。”
說完,文君便滿心忐忑的看著葉滿,卻是怎么也猜不透她想問什么。
“你最近……有看到余生嗎?”
終于,葉滿在思慮了好一陣之后,大著膽子抬起頭,狠狠心咬咬牙問了出來,“雖然這家伙人是有點壞吧,但怎么著也對我有恩,前些天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詛咒他的話太難聽了,所以最近老是看不到他,總覺得他要是出事兒的話我罪孽感太重。”
“想什么呢!”
文君還以為葉滿要問什么,現在才知道她想要問的只不過就是余生,忍不住便笑了起來,伸手親熱的摟住了她的腰,“放心吧,那小子整天壞的要死,十里八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是個不良少年?別人不被他欺負就算好的了,他怎么可能會出事兒呢?指不定又跑哪個女人的床上浪去了呢!”
“哦,這樣啊……”
葉滿聽了文君的話,不知怎么的心里面有點不太舒服,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淺聲說了一句,“害我還以為他是被我詛咒的出事了呢,現下看來他應該萬事大吉,也好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聊聊?”
文君故意伸手拉住葉滿,眉梢挑了挑,笑的眼睛都彎了,“我家里可是準備得有做火鍋的材料呢,咱倆涮個火鍋吃?”
“天天都需要你愛……”
恰在此時,葉滿的手機響了,她趕忙接聽,正是云英打電話來叫她吃飯的,便回頭沖文君笑了笑說道:“喏,云媽媽來電話催我回去吃飯了,說是專門為我扯了羊肉燴面,今天實在是抽不出來空,改天再陪你哦。”
“云媽媽?”
文君愣住了,“你說的是村支書家里嗎?你怎么閑的沒事兒去那兒吃飯呢?”
“這個說來話長。”
葉滿轉身沖文君笑了笑,極其溫柔的說道,“我現在住在他們家里。”
語畢,葉滿來不及詳細解釋,便急匆匆的走了。
住在他們家里?
文君愣住了,這才幾天不見她就換地方住了?哦,我明白了,這個女生,還真的是讓人不容小覷呢!難道……她是意識到了什么,所以才為自己尋一個安全的下榻之處?
一番思想斗爭,文君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想到了癥結所在:難道……是因為那天晚上雞湯事件讓她丟了名聲,所以才不敢再在學校繼續住下去了?嘿嘿,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起碼她也失去了能跟余生哥哥單獨相處的機會了,正合我意啊,正合我意,也不枉我費心費力籌謀劃策那么久。
思及此,文君忍不住便點了點頭咧嘴笑笑,臉上一下子掠過一抹狡黠的神色,心中登時就又有了一個新主意。
次日一大早,文君將自己收拾的光鮮照人,驅車來到了鄉派出所。
“你怎么又來了?”
余生被警察叫出來以后,看到文君又提著做好的飯菜過來了,忍不住心中有點小感動,“不是都說了不用來了嘛,我在這里會照顧好自己的,不過就是被拘留15天而已,這里又不是沒有飯吃。”
“這里的飯怎么可以?”
文君笑了笑說道,“再怎么也沒有我做的好吃。”
“我知道,可這不是太麻煩嗎?”
余生無奈的接過了文君遞過來的飯菜還有買的日用品零食啥的,不好意思的說道,“因為我的事情,給你添了這么大的麻煩,真真是令我于心不忍。”
“沒事兒,應該的。”
文君笑的陽光燦爛,故意很是灑脫的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誰叫我喜歡你呢?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
余生聽文君這樣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你瞧瞧你瞧瞧!”
派出所所長李想看起來跟余生認識了多年很熟絡的樣子,手里也提著一份文君做的飯菜,坐在邊上一邊吃一邊陰陽怪氣的數落余生,“瞧瞧人家女孩子對你多好!不遠千里跟著你來到農村煞費苦心的照顧你,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著這么好的女孩子你不去招惹,偏偏要去學校里爬墻試圖猥褻人家葉老師?你這實在是太過分了!要是我被一個這么好看的女孩子喜歡,我就啥都不想了!真不知道那個葉老師有啥吸引你的地方,竟然能令你這么為之癲狂癡迷!”
“哈?”
余生聽了李想這話,禁不住愣住了,“我?爬墻試圖猥褻葉老師?不是吧!”
“這有什么不是的?”
李想無奈的沖余生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接到了舉報去帶你過來的時候,你對這件事情是供認不諱的啊,怎么?現如今過了幾天就想翻供是不是?”
余生這下子真的是徹徹底底的懵逼了,他記得很清楚,幾天前他們帶著喝的醉醺醺的自己來的時候,只說是醉酒誤闖學校,并沒有說他翻墻猥褻葉老師,現如今若是真如李想所言的話,這罪孽可就大了啊!
所以,一時之間,余生覺得有點蛋疼。
當然,更蛋疼的不是余生,而是站在余生身邊的文君。
因為,余生之所以被警察帶到派出所里來,就是她報的警。當時她也沒有想太多,還是感覺余生處處都維護著葉滿,心中生氣想將他給弄到這里面來受受罪,之后自己好生照顧他,如此一來,余生便會恨葉滿的壞,念自己的好。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報警將余生給弄了進來,竟會給他平添這么多的麻煩!
所以,一霎時之間,文君著急的上了頭:怎么辦怎么辦?都怪我當時一沖動惹的禍,只顧著想辦法將生哥跟葉滿兩個人給拆開再也不給他們在一起的機會,竟也沒想到就會給他惹了這么大的禍事,真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思及此,文君便用超級美萌超級懇切的眼神看了看派出所所長李想,很是溫柔的說道:“這位超級無敵大帥哥,我們生哥可是真的沒有翻墻猥褻葉老師啊,他是去救人,真的是去救人,怎么就成了猥褻了呢?我跟他打小一起長大,我可以作證,他從小到大,可從來都沒有干過這樣的事情。還有還有,你跟生哥不是老早就認識了嗎?難道……別人不了解你還不了解生哥是什么樣的人?”
“你作證頂個什么用?我了解又有個什么用?”
李想看著文君極盡所能的在這里賣弄風姿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自是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盤,便冷冷的說道,“他在十里八村的名聲大伙兒又不是不知道,簡直活脫脫就是一個不良少年,怎么就不可能翻墻猥褻葉老師了?別廢話了,探視時間已到,他該跟我們回拘留室繼續面壁了,你也別在這兒瞎耽誤工夫,該回去你也可以回去了。”
“什么?”
文君聽聞李想這樣說,忍不住面色一沉,聲音一冷便說出了一句震驚四座的話!
“你說什么?”
李想聽了文君的話,好像是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一般,看了看周圍同樣眼神不可思議的同伴們,沉聲沖文君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再說一遍又怎么了?”
文君不可一世的看了看他,冷笑一聲說道,“難道警察就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是非曲直嗎?就這樣還是跟我生哥之前有點交情的人呢,若沒交情的話豈不是要將他給往死了整呢?”
“你!”
李想聽到文君真的又說了一遍,忍不住便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指著文君,卻是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怎么了?再怎么說也比你強!”
文君斜眼瞪了一眼李想,難聽話說的更是順溜,“難道在你眼里一個人名聲不好了,就準會做壞事對嗎?那你呢?身為人民警察,居然為了吃我這個老百姓做的飯而開后門讓我進來探視被拘留的人,你們又做對了嗎?”
“好啊,說得真好!”
李想是兩年前警校畢業的,畢業之后一直在院校所在的那個城市上班,半年前,也就是九月一號開學的時候,不知為何他竟然奇跡般的回鄉來上班了。之后,由于他警校畢業有頭腦,辦案十分有一套,才半年時間就被提成了鄉派出所所長。
而文君剛剛說的也不錯,他之前的確是跟余生有點交情,至于什么交情,他實在是不便對外人言說。加之李想這個人本來就很是榆木腦袋的,做什么事情都是公事公辦,被人們戲稱為“當代包公”,根本就不看什么面子不面子交情不交情的。
不過,盡管李想再鐵面無私,可畢竟人心總是肉長的,除卻他跟余生的交情不談,這兩天看到文君一直在門口賴著說是不見到人不走,實在沒辦法了才同意她進來。
熟料,這個叫做文君的女生一進來便十分熱情地給他們吃東西,大伙兒本身不想吃的,但挨不住美女傷心失望的各種奇葩訴求,便就吃了。
現下沒想到,就因為吃了人家的東西卻被人家倒打一耙,所以聽聞文君這么說,李想真真是臉都氣紅了:“你這個女子可真是,要不是看你天天在門外面轉悠蠻可憐的,我才不會網開一面,現在你反倒埋怨起我們來了?真是好玩的很啊你!小張,去給她拿兩百塊錢當飯錢,趕緊讓她走!”
“得嘞!李頭兒!”
小張轉頭看看李想,微笑著吐了吐舌頭,轉身去辦公室拿了兩張百元大鈔,二話不說便塞到了文君手里,“喏,兩百,算這頓飯錢怎么也夠了吧,拿著走吧,以后再也別來了。這位美女,就算是你賽過天仙哭起來梨花帶雨,我們李頭兒是不會再對你心慈手軟了!”
說話間,小張便將文君給推到了門外。
李想沒好氣的望望文君的背影,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打從心眼里埋怨自己:我啊我啊,可真是的,都已經將近三十歲的人了,怎么還會被這女子的糖衣炮彈給襲擊了呢?不應該啊,真是不應該!不過也奇了怪了,畢業了這么多年,我的小心臟除了對那誰之外還從來都沒有為誰柔軟過呢。難道……是因為上次意外見了那誰之后才變得柔軟起來的?得得得,從來不喜歡對女孩子心軟,這次特么的軟一回還軟錯了,看來以后我的小心臟還是得硬起來才是!
尋思至此,李想便吩咐手下將余生給關起來,徑自走進了自己辦公室,埋頭分析另外一個案情。
而與此同時,文君很是頹喪的站在派出所門外,后悔的腸子都青了,悔不該用這樣的手段將余生給送進派出所來解決感情上的苦惱,更不該說話難聽將里面的所長都給得罪了。
但是后悔也晚了,因為她剛剛慌不擇路說話不太好聽已經將人給得罪完了,再次求進派出所的時候,自然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進不去門了。
無奈之間,她只能很是頹喪的坐到了車子里,意欲到別的地方去想想辦法。
而與此同時,葉滿也收到了鄉教辦室的電話,說是她到這里支教已經將近半年了,各項工作都完成的很好,現如今可以辦理正式教師入職手續,辦理完了之后便可以補發以前每個月少發的工資。而且打電話的人還說明,如果葉滿是當地戶口的哈,一切都不用這么麻煩,但現在問題是她是外地戶口,現如今還沒有簽過來,入職手續辦理著比較麻煩,所以建議她到鄉里面問一問怎么辦理轉移戶口的事情。
想想這天是周末,葉滿尋思去人家肯定也休息不一定上班,所以不如不去。但轉念又一想,去一次也不定能辦成,所以擇日不如撞日,反正有時間,先去問問,能辦則辦,不能辦的話就在鄉里逛逛服裝店玩玩。所以然,便收拾收拾啟程了。
所幸的是,下溝小學距離鄉里面派出所不是很遠,沒多大時候葉滿便就坐車趕到了。
“請問……”
小張是接待處的接待專員,看到有人進來,便很是禮貌的站起來問詢,“您是有什么事兒嗎?”
“是的。”
葉滿本來來之前沒報多大希望,以為這里沒有人呢,現在來了一看竟然有人上班,而且還這么熱情,自然很是開心,便也很是有禮貌的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我是下溝小學的支教老師葉滿,因為辦理入職手續需要將我的戶口轉到你們這里來,所以我來問問轉戶口都需要什么手續。”
“好嘞,您先喝杯水,聽我慢慢跟您解釋。”
小張本身也是下溝村出來的姑娘,警校畢業以后回到了鄉里來上班,現下一聽說葉滿是下溝小學的支教老師,自然是親熱的不得了,趕緊忙著給葉滿端茶倒水,“我小學的時候就是在下溝小學上學的,那時候的校舍可沒現在這么先進。只是,校舍雖然先進了,經濟落后也是真,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來教書,您竟然這么好來支教,我怎么著都得幫您將戶口問題安置好。”
“恩恩,謝謝妹妹。”
葉滿聽到小張這么說,自然是覺得她很為可親,忍不住就沖她溫暖一笑,“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小張微笑著湊到了葉滿身邊,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劃拉著,教葉滿辦理轉戶落戶的辦法。
“所長,我要尿尿!”
這個時候,余生在拘留室中憋不住了,忍不住開始叫喚,“快點來開門帶我去,不然的話尿到屋子里概不負責!”
“嗯?”
派出所地方不大,余生在里面一叫喚,一下子便將眾人都給吵嚷的抬起頭來觀看,葉滿也不例外,“誰呀,聲音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
“一個翻墻試圖猥褻葉老師你的不良少年。”
小張無奈的沖余生叫喚的地方看了看,淡淡說道,“所以我們不要理他,咱們繼續說咱們的,他被尿憋死了才活該呢!”
猥褻我?葉滿一愣,剛想問清楚,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給截胡了。
“狠心女!”
截胡葉滿話的人就是余生,他這個時候被一個警察帶著出來,聽到小張這么說,忍不住很是貧嘴的伸著脖子沖這邊叫喚道,“見過心涼的,沒見過像你這么心涼的,難道你就是不會吃喝拉撒的冷血動物嗎?”
“……”
葉滿聞聽聲音有點熟悉,忍不住抬頭看向發聲方向,卻是一看之間,禁不住就陡然愣住了。
“你?”
余生顯然也看到了葉滿,禁不住伸手指了指她,于是乎,兩人同時驚訝的爆出了心中的疑問,“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來咨詢上戶口。”
“我來免費找住處。”
自然而然,兩人又很是合拍的說出了各自需要回答對方的答案。
“好吧,你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你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葉滿看了看余生,不消細想,便也知道他這個不良少年來這里不會有什么好事兒,就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嗤笑只語帶惋惜道,“不過我就暫時不戳穿你這個不良少年了,免得你聽了之后覺得沒面子。”
“好好好,知我者,你也。”
余生聽到葉滿這不良少年幾個字,便知道葉滿心里是怎么看他的了,也不想要多解釋什么,反正自己的壞名聲也已經響遍十里八村,多解釋什么又有何用?只甚是調皮的沖葉滿擠了擠眼睛,“在這里等我會兒,我先去唱支歌,回來咱們再細聊。”
“唱歌?”
葉滿一愣,抬頭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余生,用前不久在抖音上學到的上海方言調侃他道,“儂腦子瓦特啦?當警察局是歌舞廳嗎?”
“嘿嘿……”余生聽了葉滿這調侃,裂開嘴巴但笑不語。
但是很快,葉滿便為自己向眼前這個不良少年拋出如此問題如此眼神而深感懊悔。因為,她的眼神正巧與他痞里痞氣的眼神相接,自是看清了他眸子深處那抹怪笑所隱藏的深意,禁不住就臉一紅,羞澀的低下了頭,小聲囁嚅道:“不要臉的大壞人,上衛生間方便就方便,瞎說什么去唱歌,以后再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哈!”
余生左眼一擠,甚是撩撥的沖葉滿拋了個極為性感的媚眼,轉頭釋放著豪爽的笑聲往衛生間方向走去。
葉滿看著余生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也不多說什么,只轉身來到了剛剛咨詢問題的小張身邊,很是有禮貌的沖人家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之后開始問余生之所以在這里的一些細節。
小張微微笑了笑說道:“具體的細節我也不太清楚,你去那邊問一下我們李所長吧,相信他比誰都能跟你解釋清楚。”
葉滿點了點頭,順著小張指的路線來到了李所長的辦公室。
門沒關,站在外面便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一張桌子,桌子的后面放著一張辦公椅,一個年輕男子正坐在里面,手中夾著一支香煙,在認認真真的看面前放著的一沓檔案。
想來,他是在分析什么案件,現在來打擾人家也不知道是否適合。
葉滿這樣想著,本身都想退縮了,但是想想來都來了再退縮,更顯得不合時宜。所以,只能夠伸出了手,輕輕地在門上叩了一下,而后輕聲說道:“請問,是李所長辦公室嗎?”
“嗯,你哪位?”
李想正在里面抽煙分析案情,眼看著就要分析出個所以然來,乍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心中一陣悸動,忍不住趕緊將手中的香煙一下子摁滅在煙灰缸里。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修整了一下儀態,緩緩抬起頭看了看葉滿。只是,才看一眼,他便覺得呼吸都有點急促:果然是她。登時,他的心臟里面好似有無數個吊籃在打水一般,猛跳不止。與此同時,他的腦中也跳脫著一些昔日場景,良久,他才算是平復了下來,勉強摁下狂跳的心臟,故作輕松假裝不識的問道,“可是下溝小學的支教老師葉滿?”
“是是是。”
葉滿點了點頭,“我是葉滿,只是……您是怎么認識我的?”
“哈哈哈!”
李想笑了笑,心道:笑話,你可是葉滿啊,我怎么會不認識你呢?隨之內心便又涌上來很多回憶,迫切想要打開話匣子沖葉滿說明一下自己為何會與她相識,但沉默了一下之后卻發現人家根本就不記得跟自己發生的一切過往,甚至只當自己是個陌生人。于是霎時之間,他又想起了自己半年前曾跟某人之間定下的約定,只能隱忍情緒壓下對往事的惦念,面色一紅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一沓子檔案,勉強做出很輕松的樣子,“那怎么會忘記?不久之前你才來這里簽字領回去一個人嘛!那個人叫余生對不?你還說那是你們學校新雇傭的保安來著,只不過不曾想才只經過了那么短的一段時間,這個人便又犯案被人舉報了,這不,我正在審視這件案子呢!”
葉滿看了看李想,笑著的嘴巴僵在那里,半天都沒有回到原樣。
巧啊,真巧!本來我就是想來找李所長問這件事情的,結果什么也都還沒開口問呢,人家反而說出來了,也省了我很多麻煩。
這樣想著,葉滿便走了進去,向李所長詳細的問了一下案件經過。
便是這樣,葉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卻原來,余生之所以被警察給抓來了警察局,是李想那天接到了一個女子的舉報。說是余生在校園外面偷窺并欲非禮下溝小學女支教老師,甚至還將那女老師給抱在懷里。
接到了舉報,李想非常重視,因為他當然知道支教老師是葉滿,拋卻個人感情暫且不提,支教老師的安全是他們鄉領導最在意的,生怕人家會在這里待不下去走了,所以早就在開學的時候便在校園外面裝了監控。
于是,李想便趕忙調出監控,誰想到調了報案人提供的時間點之后一下子便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跟一個女子抱在一起的畫面。來不及思索,趕緊出警,二話不說就按照舉報人給出的線索調查,不多時就查到了余生頭上,便將他給抓來了這里。
葉滿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一陣臉紅,一股子燥熱一下子便從腳底板一下子升騰到腦瓜殼兒。
畢竟,那天晚上的事情,作為親身經歷者的葉滿,真真是門兒清門兒清的,其實也不是人家余生非禮了她,而是她喝了一鍋雞湯之后渾身燥熱,想要抓住一個人冰冰自己祛除熱氣的。所以,又怎么能夠怪人家非禮了她呢?
只是,真實情況雖然是如此,在這里又是不好跟警察解釋的。
所以然,一時之間,葉滿陷入了猶豫糾結之中。
“怎么了?”
這個時候,余生從衛生間出來了,被人羈押著回去時經過李所長房間,看到葉滿在就走了進來,“要不是內急的話剛剛就想問你呢,是不是良心發現,覺得將我送來這里送錯了來接我的?”
“瞎說八道什么?”
葉滿扭頭辯解,額頭一下子抵到了余生鼻尖,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臉都紅了,“又不是人家將你送來這里的,誰知道你做了什么虧心事,你平日里做的壞事情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
“好好好,你們都好就我是壞人好了吧?”
余生一臉無辜的看了看葉滿,竟然很是帥萌的撒起了嬌,“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不過這次的事情真的跟我無關,那天的情形你也知道的對不?是你硬要……”
“停!”
葉滿伸手堵在余生的嘴巴上,他這樣的人她可是了解的不得了,不管當著誰的面,什么樣的話都說得出口。所以要是被他說出來當時情形的話,她的臉面就真的全部都沒有了,“不要說了,我知道。”
“哦?你知道什么?”
余生痞里痞氣的用肩膀蹭葉滿的后腦勺,低頭伏在她耳邊沖著她的耳朵便吹來一股熱浪,“說來聽聽?”
“邊兒去。”
葉滿被余生這樣撩撥的很是難受,感覺渾身都是燥熱的,實在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小心臟不斷砰砰砰亂跳,好像心律不齊了似的,便伸手推開了他的臉,淺聲說道,“我所知道的和要說的不正是你想聽的嘛,那天晚上那個色膽包天的賊人定然不是你余生。”
“漂亮!”
余生聽了葉滿這話,伸手打了一個瀟灑帥氣的響指,伸手揉了揉葉滿的頭,用很是寵溺的音質說道,“這說明你的良心沒被狗吃了,還能為本帥說句公道話。李所長,聽到了吧?當事人都說這件事跟我沒關系,定然是有人誣告我,怎么樣?要不要考慮現在就放了我?”
“葉老師你?”
李想沒心思聽余生的調侃,他正在那里分析案情,現如今聽到葉滿突然這樣說,禁不住滿心詫異的抬起頭,很是驚訝的說道,“你為什么這么說?該不會是又想將他給領回去吧?這可已經是第二次了啊!難道這次領回去之后你還想讓他再返身來個三進宮?”
“因為我相信,余生他雖然痞里痞氣,但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葉滿看了看沖著自己做鬼臉的余生,生怕他再說出什么關于那天晚上翻墻猥褻事件的來龍去脈來,就趕忙開口,一下子便堵住了他想要出口的話,“真的,李所長,我可以用人頭向你擔保的,他這個人雖然嘴巴壞了點兒,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而且我這次擔保之后也可以向你保證,他再也不會因為犯什么事情進這里一次,如若他再進來,我定然不會再管他的爛事兒。”
李想分析案情之后也覺得這件案子很棘手,一點都不好查,報案人的線索也斷了,電話號碼一直都打不通,所以現如今即便再不情愿,聽到當事人葉滿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再說什么,反正那個監控也實在是看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余生翻墻猥褻的葉滿,真斷起案子來的話也是不容易得很,現在有當事人親自來做擔保說這件事情跟余生無關,能結案也是何樂而不為的事情。
于是,在經過了李所長苦口婆心勸導余生改邪歸正,甚至一再叮囑葉滿一定要切實注意自身安全之后,余生就這樣被葉滿第二次給保釋了出來。
派出所門外,秋風蕭瑟,落葉飄零,枝頭上落著一些被凍的一動不動懶得飛行的麻雀,偶爾嘰嘰喳喳叫幾聲,俯瞰著地面上的一切。
“你……”
余生伸手摸了一把下巴,帥氣的面龐上涌上來一抹笑意,而后沖葉滿擠了擠左眼,流里流氣的說道,“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三番五次的將我從這派出所里帶出去,是想要將我以身相許被你給納回去做你家的上門女婿?”
“去你的!”
葉滿伸腿,輕輕地往后一頂,咬咬牙說道,“鬼才想要你這樣的壞男人,我只是來辦事情與你巧遇,實在不忍心看你即將過年了還被可憐兮兮關在里面而已,不然的話誰管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若非如此,也不會三番五次進派出所。我警告你,從今后離我遠點兒,不然的話,我有能力將你給弄出來,自然是有本事再將你給送回去!”
“嘿奧喲!”
余生齜牙咧嘴的伸手護住褲襠,但已經晚了一步,葉滿的膝蓋不偏不倚剛巧頂上他的敏感部位,那叫一個疼,令他實在無法自抑,臉上露出一幅痛苦的神情,很是凄慘的沖葉滿嚎叫,“你這個野蠻女生,往哪兒頂呢?難道想讓本大帥終生不育不成?我告訴你,今天我要是真有個好歹那玩意兒徹夜不能堅挺了,這輩子都躺你家門口賴著你,不讓我做上門女婿都不成!反正也是你給我害的!”
“哼!滾你丫的!誰要你這樣的賤男做上門女婿?扔到路邊喂狗都嫌臟了狗的嘴!”
葉滿本身只是想要跟他鬧一鬧,沒成想真的頂到了他的敏感地帶,心中那叫一個羞澀,看都不敢看他,紅著臉低哼一聲,嘴巴里嘟嘟囔囔罵罵咧咧幾句之后,便匆匆忙忙徑直往通往下溝村的公交站臺走去。
“你等等!等等啊!”
余生看到葉滿氣鼓鼓的走了,自然是顧不得再做護襠動作,趕緊直起身子,忍著鉆心疼痛飛也似地來到了葉滿身前,伸手捏了一把她紅蘋果一般的面頰,聲線深沉而又迷人的說道,“小樣的,給你開個玩笑都開不起啊!放心,我現在不會躺你家門口的,剛才你頂我的那一下,我先給你記著賬,以后再跟你慢慢算。現在我且問你,是不是你報警將我送進派出所來的?若非是你的話,根本就沒人看清那天晚上被你摁倒在地非禮的人是我,更不會有人惡人先告狀說是我非禮的你,畢竟那天晚上我只是聽到校園里面有異樣的聲音才想進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兒,而你看起來卻好像是磕了藥似的,看見男人就拼了命的往上撲……”
“你閉嘴!”
葉滿不等余生說完,便羞澀難當,脖子一紅便冷冷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情,我希望你爛在肚子里,對誰都不要說起。你給我記清楚了!那天晚上你從來都沒有到學校來過,我們也從來都沒有過肢體接觸。至于你說的報警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因為當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后,我就立馬被人捉奸當場,幾乎一夜沒睡,哪還有功夫去管你翻墻進校這件事兒?”
語畢,公交車便來了,葉滿二話不說,轉身逃也似的上了車。
“捉奸當場?誰?”
余生愣怔了一下,沒擠進公交車,卻只吸了一口公交車絕塵而去之時留下的污濁之氣,忍不住彎腰咳嗽了好一陣,站在公交站臺邊上等待下一輛車的來臨。
“嗨……”
伴隨著一聲嬌滴滴的招呼之音,一只白皙而又纖細的手伸過來,輕輕地插進了余生的臂彎里,緊接著便是一陣濃厚的玫瑰花香氣,無孔不入的鉆入余生所在的空間之內,惹他禁不住便打了一個噴嚏。
“怎么了嘛!”
來人正是文君,此一刻正將波浪卷發一邊蜷曲著別在耳朵后面,一邊耷拉在臉邊上,巧妙地蓋住半張臉,似電視劇里面那種古代勾欄女子的發型一般,半斜著眼睛極其性感的看著余生,用很是溫柔的語調沖余生撒著嬌,嬌嗔著,“生哥你可真是的,人家在后面急得什么似的,東托人西托人,為的就是能將你從派出所里撈出來,可你倒好,什么時候出來的,都不跟人說一聲,真是個沒良心的人!”
文君說這話不假,雖然她是造成余生被送進派出所的元兇,但是她也只是想要整治一下他,讓他不要總是蜜蜂一般的跟在葉滿身后,屁顛屁顛的做人家的護花使者。
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派出所的民警們竟然一抓了人便就不放了,說是要暫時拘留等查清楚了再說,人家派出所所長說了:反正依照余生夜半翻學校墻壁進了學校院子的行為,也夠定個覬覦國家財產罪在拘留錯拘留個十天半個月的。
所以然,文君便沒有辦法了,好不容易想出了個給人家送飯賄賂人家攀攀人情的主意,卻又被自己搞砸,生生讓人家給趕了出來,而且再也不允許她進去半步。
文君以為人家也就開個玩笑,誰知道在外面溜溜轉轉的看,還真的有人在門口擋著。
便是這樣子,被派出所民警在門口那樣擋著,都已經第三次進不去的時候,文君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只能夠躲在一邊想主意,甚至到最后實在沒辦法還去美容美發店改了造型,想要再進去用美人計試一試。
結果另文君沒有想到的是,她好不容易改頭換面走進了派出所,李想所長卻別有韻味的看了看她,意味深長的說道:怎么又是你?這次不送飯改送色了?真夠有趣的!以為頭發燙成卷的畫個濃妝我就不認識你了?實話告訴你,就別在這兒白費功夫了,你說的那個人已經被人給保釋了,想找他的話,回家找去吧。
保釋了?誰保釋的?文君一臉驚訝,不迭聲問李想。后來才得知,余生是被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給保釋出去的。再問是誰的時候,李想便緊閉嘴唇再也不說了,最后被文君啰嗦煩了問厭倦了,才只冷聲撂出倆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的字兒——保密。
沒有辦法,文君便從派出所走了出來,哪成想轉了一圈走到公交站臺,竟看到余生就站在這里。環視四周,文君找了個遍,發現余生身邊卻并沒有什么漂亮女子,便就走了過來。
“哎呦,我道是誰這么香,原來是文君啊!”
余生伸手,將放在臂彎中的文君的手給拿了出去,身子往邊上一側,伸手扇了扇鼻子邊上不斷涌過來的香氣,一臉厭嫌道,“你不知道我聞不慣這種味道嗎?離我遠點,可別讓我過敏。”
“對……對不起……”
文君聽了余生這話,眼圈一紅,輕輕低下了頭,“要是她站到這兒這個樣子對你的話……你還會這么無情的跟她說話嗎?”
“誰?”
余生一愣,滿臉不解的看著文君。
“你說誰?”
文君氣鼓鼓的嘟著嘴巴,小孩子一般瞪著余生,瞪了好久之后,才用牙齒輕輕咬了咬嘴唇,眼眶里滾出幾顆淚珠,梨花帶雨道,“說吧,將你保釋出來的女生呢?去了哪里?”
“哪有什么女生?”
余生聽了文君這話,裝作一點聽不懂的樣子,吊兒郎當掏出口袋中的煙盒,左手大指捏底部食指捏頂部豎直捏著,右手大拇指食指捏了個圈做出ok狀,輕輕沖著煙盒底部一彈,一顆煙biu一下被彈出來。余生咧嘴一笑,微微低頭,白白的四顆前門牙一下子便咬住了煙屁股,點燃,把煙盒裝進口袋里,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夾住香煙,抽一口吐了個煙圈,說道,“我自己出來的,不就是派出所嗎,我還需要用一個女生保釋我出來?”
“別裝了!李所長都告訴我了。”
文君瞪了余生一眼,狠狠地跺了一下腳,淡淡說道,“告訴我,是不是葉滿保釋的你?”
“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還跑來問我豈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余生也不打算隱瞞什么,索性說個通透,“難道……你認為別人保釋我一下也得經過你同意?別狗捉耗子多管閑事,老子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上前指手畫腳。”
“生哥哪里的話。”
文君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我只是擔心,所以問問。”
“那就不必了。”
余生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都不看文君,只伸手活動了一下十指,互相對握著嘎吱嘎吱捏了幾下,淡淡道,“我這么大個人了,什么人該親近,什么事該如何做,我都有譜,不希望有人屁顛屁顛跑來干涉我的私生活,哪怕是身為我遠房表妹的你!所以,我請你搞搞清楚,我余生雖然為人處事大大咧咧,但卻不是個傻子,有些人做的有些事情,在背后搞搞小動作也就算了,最好不要被我發現,若是被我發現的話,別怪我翻臉無情!”
語畢,余生往前一步,抬腳邁上了通往下溝村的公交車,臉色陰沉望著遠方,不曉得在沉思一些什么。
文君聽了余生這話,禁不住便是一怔,嚇得渾身顫抖了好一陣,半天才聽到了催促站臺乘客上車的喇叭聲響,踉踉蹌蹌邁著不規則的步子來到了車上,戰戰兢兢在余生身邊坐定。
熟料,余生臉上神情冷漠的像是結了一層霜,連看都不看文君一眼不說,還在她坐定了之后迅速站起,二話不說抬腿跨過了她的身子來到公交車走廊中的站客區,伸手拉著扶手站定。
天爺啊!難道是他真的發現了什么?
文君一臉忐忑的用眼睛余光看了看站在邊上的余生,心里面像是裝進了無數個吊籃——七上八下!但是很快,她便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發現的!我天天派女人圍住他為他制造壞名聲的事情他不知道;我當晚給葉滿送放了情藥的雞湯更沒有人看見;我派人去捉奸也只是為了毀壞葉滿清譽讓余生不再親近她,更不會有人知道;我打電話報警也只想讓余生誤會是葉滿那樣做的,他絕對不會知道幕后人是我;我……
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在文君的心里面不斷地撞擊著,差點就令她在余生的冷暴力下露出原形了,好在最緊要的關頭,她控制住了自己,而且堅定地告訴自己,她做的這一切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但是另文君沒有想到的是,她太自信,太相信自己的判斷。
因為很快她便知道:她錯了,她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她暗中所操縱的這一切又一切的爛事兒,余生偏巧都已經知道了。
而且,就在一開始,文君刻意接近葉滿跟葉滿套近乎并不斷地去找她的時候,余生就已經感覺到了她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殺氣騰騰。只不過,礙于情面,余生一直都沒有戳破她,只想著只要自己不接近葉滿不喜歡葉滿,故意裝作一幅浪蕩不羈的不良少年樣子,文君就肯定不會找葉滿麻煩的。
但是,他錯了,一再的隱忍,換來的卻是文君的變本加厲。他,竟然看到文君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給葉滿送了一鍋東西。于是他忍不住了,便趁文君走了之后翻墻去看,誰知道竟然被一臉色相撲上來的葉滿給生生摁倒在地。
不用細想,余生便想出來肯定是文君在那一鍋東西里放了手腳,便決定帶葉滿去合作醫療社看看。誰承想,他剛抱住葉滿的身子,還沒有走到大門邊上,便沖進來了掐著點兒來捉奸的李牧媽媽!
來不及思索,余生害怕會給葉滿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怕會影響她大姑娘清譽,就翻墻逃走。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那么肯定就是他翻墻來的,竟然先一步向派出所報了案。
這一切,不必細細推敲,余生便能斷定都是文君所為。
因為就在幾年之前,余生跟文君上一個大學,有一個女孩子只向余生表達了一點點的好感,便就收到了文君強有力的報復,不僅將人家給弄得聲名狼藉,還愣是將人家給逼的退了學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城市。
所以,現如今文君又怎么會容忍葉滿在余生的身邊晃悠?何況余生對葉滿還多次出手相救,兩人差一點就互有好感,她自然是不樂意的。她啊,可是巴不得所有生活在余生身邊的女生都死絕,只剩下她一個雌性動物在他身邊孔雀開屏脈脈含情。
思及此,余生便已經將整件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中對文君這個人更是討厭,就連站在她身邊都覺得惡心至極。
“生哥……”
文君看到余生毫無表情的臉,內心十分難受,便往邊上坐坐,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余生很是厭嫌的甩開文君的手,極為冷淡的從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臉上寫滿了惡心之色,默默移到距離文君很遠的門口位置站著,就像躲避瘟疫那般。
文君表面靜靜地坐在車坐上,心內卻是一點都平靜不下來,看著余生這樣冷漠的對待自己,真的打從心底里很不是個滋味兒。
之前跟葉滿聊天的時候,她跟她說的一些事情的確是真的,比如喜歡余生,她的確是喜歡了很多年了。
想當年文君家跟余生家是世交,她跟余生打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文君記得很清楚,就在她才剛剛兩歲多能記得事情的時候,便就已經喜歡上余生了,早就揚言長大以后要嫁給余生當老婆,甚至還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將自己的初吻都送給了他。
然而那個時候的余生,不知道喜不喜歡她,總之上學放學都跟她走在一起,每每遇到她有危險的時候,還總是上前保護她。
但是即便這樣,從那個時候起,文君便發誓這一輩子非余生不嫁,無論在學校中多少人追求她,她總是很驕傲的跟別人說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每當驕傲的說出自己有男朋友了之類的話的那個時候,她都會很驕傲的在腦海中浮現出余生的影子。
更有甚者,就在半年前,文君的家人突然說要給她定下一門親事,說是本地一家名門望族,也是做生意的大戶,正巧跟她們家門當戶對。她知道了以后抓狂了,在家中大鬧一場,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定親的,還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家人拿她沒有辦法,只好作罷。也就在那個時候,文君聽到了余生竟然要離開城市去到農村的消息,便不顧一切的跟著來了。
原本,文君以為,余生來到了農村,自己也跟到農村,無論什么時候都表現出很支持他決定的樣子,定然會得到他的垂青,反正在農村余生誰也不認識,就只認識她這么一個異性,早晚她都能近水樓臺先得月。誰料沒想到,余生竟然愿意跟葉滿那樣的農村野丫頭親近都不愿跟她親近,總是表現的對她敬而遠之的樣子。
“哎!”
想到這里,很是無奈的,文君看了看離她遠遠的站在車門處的余生,禁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內感慨道:誰也不是天生的賤坯子生來就要跟別的女人為敵的,若不是為了男人為了捍衛所謂的愛情,指不定我跟那個葉滿還真的能成為好朋友。可是現在……得了吧,即便我的人想要跟她成為好朋友,我的心也不允許她橫空出現奪走本該屬于我的男生!
“吱嘎嘎,吱嘎嘎!”
車子經過了一個猛彎,將車子上的乘客都往左甩了一下又往右甩了一下,文君頭磕到了車窗,忍不住故意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驚呼。
然而,她這聲驚呼只換來了車內乘客的白眼,偷眼看了看一臉淡定站在車門邊拉住扶手的余生,他竟然無半分側目,更不要說對她露出關切的神色了。
禁不住的,文君的心中更加不舒服。
“生哥,你怎么了?”
車子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顛簸,終于到站了,文君強忍住內心的難受情緒,跟著余生走下了車子,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邊。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看到余生還是不說話,臉上的神色依然冰冷,甚至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有一些猙獰,就伸出手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淺聲說道,“難道是小君做錯了什么嗎?如果是的話,你說出來行不行?我改,我一定改!”
“你沒錯。”
余生聽到文君說話,心中倍感厭惡,但是,他知道這個文君是個精神極度不正常的女人,為了能跟他在一起,真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故而,如此這般的時刻,他還不能夠得罪她,以免她更加得寸進尺對葉滿不利,便淺聲回應了一句。
“那不就結了?”
熟料,就是余生這一聲回應,竟然讓文君膽子大了起來,伸出手便勾在他的胳膊上,臉上寫滿了欣喜之色,“想來我也沒有做什么令你不開心的事情,對我這么冷淡,真的不是你應該做的呢。”
“文君,你覺得你這樣跟在我身邊真的好嗎?”
沒成想,余生卻甩開文君勾住他胳膊的手,伸手拍了拍被她沾過的地方,巋然不動保持著往前看的姿勢,一邊走一邊皺了皺眉頭,臉上含滿了厭棄之色,好像被她拉了一把身上就會臟一般,始終還是偽裝不下去了,便沉聲一臉冷淡的說道,“要知道,你可是還沒對象的大姑娘,而我們只是親戚關系而已,你總這樣跟在我身邊,會引起別人誤會的。”
“誤會?”
文君聽到余生這話,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怕那個叫葉滿的女生看到你跟我在一起誤會吧!生哥,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自從小時候起直到現在,我心里面只有你,無論你有什么困難或者是在哪里遇到危險,我總是第一個出現在你身邊,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文君,打小到大心里面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你!可是你對我呢?總是這么冷漠無情,我真的想不通,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呵呵。”
余生神色更冷,說話的聲音也是沒有一絲溫度,“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怕傷害你的自尊心,但是如果你自己非要問我你究竟做錯了什么的話,那我告訴你文君,你錯就錯在為什么偏偏就會喜歡上了我。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對你……”
“又想說你只是拿我當妹妹看的對嗎?”
文君苦笑了一聲,伸手捂住了臉龐,雙肩抖動著,很是艱難的問道,“難道你對我……真的就一點點喜歡的感覺都沒有嗎?”
“沒感覺!”
余生不想要再跟眼前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有什么交集,只想讓她死了心快點從這里離開回到大城市別再跟著自己,好還給自己一個清清靜靜的環境,便不假思索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再次很清楚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對你,真的從來都沒有過什么感覺,除了兄妹之情!如果……你要是連這份兄妹之情都不顧及的話,我也只能跟你水火不容了!”
“生哥!為什么?”
文君終于忍不住了,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緊走幾步站到余生面前,伸開雙臂擋住了他的去路,又開始喋喋不休的熱起了剩飯,將剛才說過一遍的話又一次一吐為快,“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知道的,從小到大,我身邊就只有你這么一個男生,其他的男生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為了你,我可是什么樣的事情都做過,你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幾眼?難道……就是因為葉滿那個賤痞子?莫非……你真的喜歡上了她?”
“不要沒事兒找事兒。”
余生淡淡的推開站在面前的文君,冷聲說道,“我謝謝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所以我拜托你,以后請不要再為我做了,我余生承擔不起。至于我不喜歡你這件事情,真的跟別人無關,請你不要再動別人一根汗毛,如果再有一次,別怪我跟你勢不兩立不念著往日的情分!”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文君聽著余生話里有話,一邊尋思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了,但一邊又抱著僥幸心理,認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肯定不會被誰發現的,就很是強硬的問道,“你給我解釋清楚,什么叫做不要動別人一根汗毛?我有嗎?我動誰了?”
“你動了誰,你自己心里清楚!”
余生看都不看文君,轉頭徑直往前走著,冷聲說道,“有些話不要逼我說出口,不然的話,咱們彼此之間就更沒有意思了!”
“不行!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文君脾氣很大,自然是不會放余生走的,上前一步就擋在余生前面,“今天你不給我將話講清楚的話,就別想走!”
“故意給村里的婦女打電話,讓他們破壞我的聲譽;端放了藥的雞湯給葉滿喝,故意弄出捉奸事件將她的名聲搞臭,好讓村人到處傳揚,好讓我聽到之后不再理她;給警察報警,說我半夜翻墻猥褻女教師,讓葉滿討厭我;故意接近葉滿,取得她的信任,好讓她不斷地被你灌輸我這個人很壞的思想,使她打從根本上遠遠離開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吧,文君表妹?”
余生伸手輕輕推開擋在面前的文君,冷色說道,“我本身不想點開你這些惡行的,但是現如今是你逼我的,讓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要是你以后膽敢再這么做再這么欺負葉滿的話,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我想,作為親戚,你肯定也不想要跟我撕破臉皮的吧!若是你想,我余生定然全程陪著你耍到底!不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我就連表兄妹都沒法做。所以,在做什么事情之前,希望你還是三思而后行吧。”
“生哥……你……”
文君沒料到余生竟然能將她所做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全部如數家珍,自然是緊張的不行,想要上前再拉住他解釋一番。
熟料,余生竟然連半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說完那番話之后便大踏步頭也不回的往前面走去。
身后,文君默默地看著余生的背影,用盡全身的力氣攥緊了拳頭,渾身都在顫抖。牙齒呢?更是狠狠地咬著紅色的嘴唇,直至將嘴唇咬破,唇瓣上溢出了猩紅色的血跡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