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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第1章 雷人初遇
“牧牧,婚房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布置好了,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牧牧,你爸說了,咱們的婚禮呀,一定要辦成你們村最熱鬧的,將別人家的婚禮都給比下去。”
“牧……”
葉滿興高彩烈的躺在婚房中那張鋪著大紅色床單被罩的席夢思床上,激動的什么似的,一邊幻想著結婚的場景,一邊給即將成為自己老公的男朋友李牧發(fā)著微信,臉上啊,那可是寫滿了幸福開心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株美麗的合歡花,見風就能歡脫起舞。
然而,發(fā)完微信后等了許久,那邊卻遲遲回不來消息。
咦?這倒奇怪了,按照平日里,這可是秒回的主兒啊!今天,如此這般不解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帶著滿心的疑問,葉滿又發(fā)了幾條語音消息,卻不料仍是沒有回應。
這下子葉滿憋不住了,忍不住連發(fā)了幾個語音視頻通話。
可沒想到,對方卻每一個視頻通話都一秒拒接。
這可不像是沒拿手機的節(jié)奏啊,若是手機不在手里,也不會一秒就拒接她發(fā)的視頻通話請求,除非他有隔空控制手機的超能力!
滿心詫異,葉滿摁通了李牧的電話。
一遍。
二遍。
三遍。
……
滿心失望,李牧那邊也不斷的反饋回來同一個結果。
拒接。
拒接。
拒接。
……
不知道打了幾遍的時候,反正葉滿打累了,也打煩了,心里無名火不斷的上竄下跳,甚至都有一股想要沖到他身邊將他給撕碎的沖動。
“叮……”
卻在這個時候,李牧終于回過來一條微信消息,其實也不過就是兩個干巴巴的字:在忙。
在忙?
呵呵!
忙什么?
他不是跟我一樣是個人民教師?除卻今天是周日不上班這個可能性之外,都這個點了,難不成還忙著在家里加班給學生批改作業(yè)?依照他的個性,下班準點走連一會兒都不會多留,也絕無可能會在雙休日將學生的作業(yè)帶回家去畫畫勾勾。
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好似無孔不入的活躍小蟲,不斷的歡脫著跳躍著,啃噬著葉滿的神經,都快將她給折磨瘋了。
若不是現在距離李牧所在的城市太遠的話,指不定現在本姑娘就要竄到他居住的地方看看,看他究竟是真在忙還是假在忙。
葉滿如此這般在心內焦躁的尋思著,不由自主抬起了手,將手里握著的手機舉至眼前。
手機屏上,清冷的顯示著現下時間:午夜12:30。
我滴個神!這個點在忙,忙著跟別的女人睡覺呢嗎?
禁不住的,葉滿的心中一陣煩亂,頭上更像是被無數個螞蟻咬了一口又一口一般,麻成一片。
自然,也不怪她會如此胡思亂想。自從半年前大學畢業(yè),她便與相戀了四年的男朋友開始了異地戀。
他,堅持選擇留在城市教書育人;而她,義無反顧選擇回到窮的鳥不拉屎的山村小學支教,并且還是李牧老家的山村小學。
所以,殘忍的現實,令她很害怕他們的感情會出現什么變故。說白了,她就是怕他會在花花都市交了新女朋友,從而跟她分手。
但是,人間的很多壞事情,并不會因為誰害怕便會饒過誰。
何況就連度娘上面的很多帖子都說了,女人的第六感是這個世界上最靈驗的預測。這不?就在葉滿拿著手機發(fā)呆的時候,突然手機一亮,緊接著便震動了一下。
葉滿趕忙瞪大眼睛看向手機屏幕上的提示框,一看,是條信息,而且還是來自李牧的,便急慌忙點開。
于是,一行行扎心又傷眼的消息鉆入了她的眼簾:“傻女人,打了這么多電話,不累嗎?我想你肯定是李牧的前女友吧,呵呵,你也真夠執(zhí)著的,李牧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分手嘛,既然說了,那便是真的分手了,你這樣追在我男朋友后面恬不知恥的尋求同情,真的不感覺到丟女生的臉嗎?我這個李牧的現女友都替你感到臉紅!”
什么?李牧說了跟我分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恬不知恥追在他后面?沒搞錯吧,個把月前是誰說要跟我結婚的?現在婚房布置了婚期也定了,竟然莫名其妙跳出來一個現女友用李牧手機號發(fā)信息過來說我恬不知恥纏著她男朋友?
葉滿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終于忍不住發(fā)了個微信視頻電話過去。
這下子,對方倒是不躲藏了,視頻電話接的很是順溜。
只不過,葉滿看到對面的場景,禁不住手一滑,手機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當然,也不怪她如此這般驚訝,怪只怪對邊的景象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因為就在此刻,葉滿竟然看到了一對兒幾乎赤身果體的狗男女,正很是親密的在手機屏幕中相互依偎著。而且這還不算,那個女的,長得貌美如花不說,還胸大皮膚白,更重要的是畫著好看精致的妝容,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女子似的,沖葉滿乜斜著眼睛,兩條胳膊緊緊纏在李牧脖子上,就好像李牧脖子上的掛件一樣。
一眼,只一眼,葉滿便知道:完了,這下她跟李牧真的沒戲了。
有了這個想法之后,葉滿甚至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了,心中滿滿存在著的,就只有無限的自卑感。
此后,對方再說了一些什么,葉滿一句也沒有聽見,她的耳朵,就仿佛突然失聰了一般,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葉滿……葉滿……”
屏幕中,李牧著急的叫著,“你不要這個樣子,聽我解釋好不好?”
“你解釋個蛋蛋!”
那個女人瞪了李牧一眼,聲嘶力竭的吼道,“你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再敢跟不相干的女人說話,我跟你沒完!”
“小影,你別這樣成不?我跟她畢竟是……”
李牧咽了口唾液,喉結上下動了動,小心翼翼看了看小影,正好迎上她殺人的目光,便壓低了聲音囁嚅道,“我跟她畢竟是大學同學,要是她被你這樣刺激,真的一時想不開的話,我……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你給我閉嘴……”
小影尖叫一聲,伸手揪住了李牧的耳朵,嘴巴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而后便隔著屏幕沖葉滿側臉詭異一笑,接著便做出了一個另葉滿血脈賁張的動作。
她,居然旁若無人的將手機放在一個可以清楚的拍攝到他們兩人全身的位置,很是狂放的坐到他身上,雙手一推,便把他給推倒在床上,身子若泰山壓頂一般,一下子便把李牧給壓到床上去了。
接下來的鏡頭不消細說,自然是各種各樣的浪蕩不羈,令人不忍直視。
葉滿,算是意外看了一部驚人的成人電影,還是免費版本的。
當然了,也是到現在葉滿才知道,小影,竟然就是李牧在大城市背著她交的新女朋友。
呵呵,這綠帽子戴的,可真的是到位了,都被人家親自給送到頭上來了!這普天底下,想必也沒有比我葉滿再傻的人了吧!
直到這個時候,葉滿才算是完全反應過來,瘋了一般關上微信視頻通話,回想著剛剛小影在李牧身上那場驚心動魄的表演,淚水若斷了線的珠子,叭嗒叭嗒便沖手機屏幕上砸了下來。
那一夜,她徹夜無眠,若非是這偏僻的山村沒有夜班車的話,她指不定連夜都會趕到李牧所在的城市中去找他問個清楚。
翌日清早,雞剛叫頭遍,葉滿便頭也不梳臉也不洗,拿了包趕往早班車臨時停靠點。她準備面見李牧,問清楚他對她這幾年到底持有怎樣的感情,更想將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做個了斷。
晨間的鄉(xiāng)村小路上,無比的安靜,除了遠處村子里偶爾傳來的幾聲雞鳴犬吠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葉滿低著頭,跟周圍無比靜謚的環(huán)境一樣乖覺,心情復雜的邁動著緩慢的步調,來到了早班車臨時停靠點,往班車來的那條山村小道盡頭遙望。
只是天還黑著,望了半天什么都沒有看到,只看見路兩邊黑咕咚咚的疊嶂石巖在晨曦中與黑暗融為一體,難以分辯究竟是夜色還是石崖。
“吱嘎!”
卻是這時,一聲清亮的剎車響從葉滿背后的道路上傳來。
忍不住的,葉滿扭過了頭,借著車燈光芒,看到一輛被洗的锃光瓦亮的紅色寶馬正停在身后,差一點點就撞到她的大腿。
很是疑惑,也很是生氣,葉滿憋不住便走到車門邊,意欲問一下這人是怎么開車的,順便消消心內火氣。
“咔!”
一聲車門響,一條細長而又白晰的腿從車上伸下來,緊接著,一個時尚的女人便從車上下來,不可一世的站到葉滿身邊,雙手抱懷,乜斜著眼打量葉滿。
葉滿愣住了,本想上前找人理論的暴躁心態(tài)一下子就變得蔫不拉幾了。她沒想到,車里坐著的居然是個美女,登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轉身欲走。
“你就是葉滿?”
伴隨著一聲沒什么溫度的質問,那女人緊走幾步堵在葉滿面前,盯著她打量了半天,用散發(fā)著冷色調的語氣說道,“自我介紹一個,我是小影,李牧的現任女朋友。”
“哦?”
葉滿一驚,適才抬起頭來,認真仔細看面前的女人。
卻不料,不看不打緊,一看驚得后背直起雞皮疙瘩。同時,她的身子也開始拼命顫抖!
果是小影。只不過,前一晚視頻中相見的時候她沒化妝沒穿多少衣服。可是現在,她穿了名牌服飾化了濃妝,不開口自我介紹的話,除了她自己認識自己,別人還真是無法認的出來。
“哦什么哦?沒見過漂亮女人看呆了是吧?”
小影不屑的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時尚大耳環(huán),歪著頭用很是鄙夷的眼神看著葉滿,“怪不得李牧甩了你,就你這個村姑樣,渾身連一點兒女人味兒都沒有,擱誰誰也瞧不上你啊!”
葉滿聽著她尖利的嗓音表達出的尖刻意思,心里一陣煩亂。但思來想去,她不想跟小影這樣的垃圾人溝通,便沒好氣的說道:“瞧不瞧上我的,也不是你說了算,李牧呢?叫他出來說話,我跟你,沒什么好談。”
“呵呵!李牧?”
小影像是聽到了什么很是惹她想要發(fā)笑的事情一般,忍不住狂笑了一陣,而后,強行控制住雙肩因笑帶來的抖動,斜眼看了看車子,冷聲道,“他不想見你,所以連車都懶得下,只讓我來告訴你:他已經跟你分手了,請你不要再糾纏他,更不要再去找他。因為,他很愛我,也特別眷戀我家的錢,而你,除了那幾分假清高之外,整個就是一枚一窮二白的傻愣女青年。”
葉滿呆愣愣的站在那兒,聽著小影說這話竟無言以對,只能隔著車窗看李牧,甚至還奢望他能下來說句公道話。
可是她錯了,從頭到尾,李牧愣是任由小影羞辱葉滿,竟然看也不看她,就像是從來就沒有跟她認識過一般。
“說吧,多少錢?多少錢才能讓你不糾纏我們家李牧?我家別的沒有,多的是錢。”
小影看到葉滿望向車中李牧的求救眼神,心中一陣酸意涌上來,憋不住,便言辭更為犀利的說。
“呵!”
葉滿冷笑一聲,沒有回應。
小影炸毛了,沖上來就抓住了葉滿的肩膀,瘋狂搖晃著道:“你這個樣子,是多少錢都不會妥協的對嗎?我告訴你,如果你這樣的話,半毛錢都不會有,而且如果你還糾纏我家李牧的話,我會找人見你一次就扇你一次!”
呵呵!糾纏?
葉滿聽到小影這話忍不住冷笑一聲,腦中心間不禁又浮現出李牧當時追她的場景,想那時他可是說要與她白頭偕老永不分離的,可如今倒好,頭還未白人卻先離了,這樣的人,又如何能托付終身?還是早早散伙的好!
思及此,雖然說心疼的好似刀割箭戳,但她還是強打起精神,以足以殺死李牧的眼神看了看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旅行杯,開蓋將杯中之水盡數倒在地上,冷聲道:“李牧,認識你這些年,算我瞎了眼,真沒想到表面道貌岸然的你實際上卻是如此腌臜不堪一渣男!從此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再無相欠,我們……再不相見!”
語畢,她便默默轉身,頭也不回的往村里走去。
“你……”
小影在后面尖著嗓子叫道,“你這算什么意思,你到底是離開李牧還是不離開李牧?”
“你鬧夠了嗎?鬧夠了就歇會兒吧!”
躲在車里一直縮著頭裝烏龜的李牧這才算下來,死拉硬拽將小影往車邊拖。
呵呵!
樹影中,一個坐在馬背上的神秘男人看著這大早上發(fā)生的一切,冷笑一聲,手指關節(jié)都被握出了嘎吱之音。
只不過,這一切都沒有人發(fā)現。
畢竟,李牧和小影沉浸于擺脫了葉滿的束縛之快意中,葉滿則深陷于對往日情事的傷心回憶里,自然是不注意這些細節(jié)的。
“哼哼!”
這個神秘的男人看了看正在車邊拉拉扯扯的李牧和小影,冷哼一聲,一雙鷹般犀利的雙眼,露出了殺人般的兇光。
他,穿著一身牛仔衣服,樣子看起來很怪,竟然若古人一般蓄著長發(fā),只是沒古人頭發(fā)那么長,只松散而有個性的披于肩頭。而且,他的胡須也沒剃,上唇胡須呈八字形密集排列,下頜胡須微長,整體看起來就若畫家齊白石的形象那般,只是沒那么老氣橫秋。
他的身形看起來很健碩,透過衣服也能看出他肌肉發(fā)達,是個可以登時尚雜志的標標準準性感型男。
只不過,他冷哼了這一聲,卻依然沒被李牧和小影發(fā)現,他們只顧忙著廝攘拉扯。
神秘男人呢?可不管別人有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長這么大,他最不喜歡看到的就是那些劈腿渣男帶著不可一世的小三到原配面前耍流氓的場景。
所以如今遇上了,他自然是不會一只眼看一只眼扔,他決定要好好的修理一下這對兒沒臉沒皮的賤人,好讓他們深深記住自己得為犯下的錯誤負責的道理。
故而,他瀟灑的把腿以很是放松的姿勢夾在馬背上,將右手大指與食指捏成一個環(huán),放在嘴里,輕吁一口氣,極為流里流氣的吹了一聲口哨。
“汪汪汪!汪汪汪!”
口哨音未落,一群狗狗便一哄而上,沖著正在拉扯著上車的李牧和小影便圍了過去。
“啊!”
見此情形,他們也顧不得拉扯了,尖叫一聲,便立馬扭頭狂奔,居然也忘了上車。
“吁!”
又一聲清亮的口哨音響起,群狗瘋狂邁腿往前飛奔著追趕,不多時便將李牧和小影圍在中間,瞬間就把他們身上的名牌服裝扯的一綹一綹。
“啊!我的美長腿!啊!我的勾魂臉!”
小影一聲接一聲的尖叫著,伸手護住頭,生怕群狗沖她咬上來,“李牧,你死哪去了?這個時候你就應該沖上來保護我的啊,一個愛女朋友的好男人,就應該舍棄自身一切來保護她,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不不,我不是不上前保護你。”
李牧伸手護住頭,可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我只是打小就怕狗,何況你怕被咬了破相,我就不怕嗎?要知道我也是靠臉吃飯的人呢!”
“好,很好!”
小影惡狠狠的瞪了李牧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前女友說的真對!你,可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老娘也不要你了,這輩子,我愿你永遠做個單身狗!”
語畢,小影便掙扎著從狗群中爬到車邊,一臉狼狽關上車門,逃離了這個另人尷尬的地方。
“等等我!別丟下我!”
李牧從群狗攻擊中抬起頭來,有氣無力哭嚎道,“小影,我可是為了你背叛了相戀近六年的女朋友啊,你怎么忍心這么對我?”
“汪汪!汪汪!”
群狗狂吠,連連攻擊,將李牧的哭嚎聲都給蓋住了。
神秘男人看李牧被折磨的差不多了,也不想鬧出人命,便再度吹一聲口哨,群狗一哄而散。
很是鄙夷的,他斜眼看了看已經被群狗攻擊嚇暈在路上的李牧,瀟灑伸手,用修長而又白晰的手指撩了一下長發(fā),隨后便將手往馬背上一拍,仰著頭狂野不羈而又不乏性感的騎馬而去。
與此同時,黑暗漸漸褪去,不多久天已大亮。
葉滿獨自一人,靜靜地走在鄉(xiāng)道上,尋思接下來應該做些什么。但尋思來尋思去,卻是沒一點結果,除了婚是不能結了這幾個字不斷的在腦中蹦噠另她更傷心之外,其余的什么想法都出不來。
罷了罷了!既然想不出,不如索性就不想了吧!
葉滿傷懷的伸手抓了抓頭,剛好走到一家田園小商店門口,想都不想,走進去,買了幾瓶罐裝啤酒,打算到河邊石頭上坐著喝了回家睡覺。
打小到大,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河南妞兒,自然受到豪邁父親的言傳身教,讓她明白沒有什么是幾瓶酒干倒自己睡一覺解決不了的,簡言之:酒治百病,睡解千愁。
所以然,沉浸于傷心之中的葉滿,便提著幾瓶啤酒來到了河邊,斜靠在大石頭上,一口接一口的往肚子里灌。
但是,傷心之中的葉滿卻忘了,她本身應該滴酒不沾。
因為,就在她六歲的時候,吃了次醉蝦就醉倒了,又哭又鬧,緊接著便大睡三天不吃不喝。她的父親嚇壞了,帶她去醫(yī)院檢查,才知道她是吃醉蝦吃醉了。
所以,打從那時起,葉滿便知道自己對酒過敏,每每聚會之類的場合,她都嚴格要求自己:滴酒不沾。
然而現在,她卻被傷心沖昏了頭腦,拼命花錢買醉。
自然,她成功了,在喝完第二罐剛打開第三罐的時候,她就醉了。
呵呵哈哈,哈哈呵呵!
她像瘋了一般,伸手一邊抓著頭,一邊跳著腳,小孩子一般哭著鬧騰,指著河面罵李牧這個負心漢,直至罵到口干舌燥,才算是躺在大石頭上,眼神蒼茫的看著頭頂的一片天。
周圍冷風瑟瑟,樹上落葉飄零。
醉了的葉滿,心內依然滿是苦悶,她好像是被什么魔法圈入了不斷問自己為什么就會被男人背叛的死循環(huán),渾身是傷,再也無法全身而退。
畢竟,這也無法怪她鉆牛角尖啊,畢業(yè)半年了,她犧牲了自己愛打扮的愛好,一身撲在生養(yǎng)李牧的鄉(xiāng)村,將整顆心都放在這些沒有老師愿來教育的可憐娃娃身上,教會他們做人的道理,教會他們書本上的知識,教會他們認識外面的世界。而李牧,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呢?她這么做,也是為了能讓他家鄉(xiāng)的孩子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啊!
何況,這半年以來,她在教育孩子的同時,也將李牧的父母看作自己的父母,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們。
可他呢?竟然卻以背叛她來回報她,這怎能另她不傷心不難過?
便是這樣,想著想著,葉滿就越發(fā)的傷心了。伸手,欲再度拿酒,將自己徹徹底底灌至人事不醒,唯有那樣,整個世界才能清靜。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葉滿躺在大石頭上伸手四處找酒的時候,突然就發(fā)生了一件超級不妙的事情。
葉滿她,竟然身子一歪,咕嚕咕嚕便滾到了河里,發(fā)出嘭嗵一聲響!
那河,本身是一般的小河沒多深的水,但苦就苦在前段時間泥石流沖毀房屋,村民們競相修房都到這里挖泥沙,竟然將大石頭下面那一長段給挖成了很深很深的一段溝渠。
而且這還不算,最近天氣不好經常下雨,溝渠里水滿滿的,就像深深的大沙河那般,同時淹死上百個人都沒問題。
所以,在這樣的境況下,葉滿這個不會鳧水的旱鴨子意外掉到了這樣的河里,簡直就是茅坑里點燈——找死,不多會兒便嗆了好幾大口渾水。
這一切,自是被剛剛以群狗攻擊事件修理了李牧和小影一番的神秘男人給看到了。
這個神秘男人,名叫余生,并非本村人士,而屬外來無業(yè)人員,沒田地沒工作整日里自是沒活干,在別人眼里就是游手好閑,日日在村子里晃來晃去,碰見長得還不錯性格也爽朗的小媳婦兒們,還會故意痞里痞氣的跟他們開一些渾黃渾黃的玩笑。
而且據村人傳說,他原先是生活在北上廣之類一線城市的有錢人,后來不知經營不善還是什么原因導致家中生意破產,以致他無比落魄在大城市混不下去,所以才來到這偏僻的農村,以原先的微薄積蓄聊以度日。
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奇怪了,他都破產了也不想辦法賺錢,整天早晚健身,剩下的時光就是游山玩水,生活過的瀟灑得不得了。但就是這么揮霍著過日子,他竟也沒短過錢花,不知是因為手中積蓄太多還是為什么。
這不,余生除卻游山玩水不算,竟然還花了一大筆錢從一家養(yǎng)馬大戶那兒買了一匹馬,天天好吃好喝的供養(yǎng)它,為它配上精妙絕倫的昂貴馬鞍,每日早晚也都會將之拉出來騎著遛一遛。
別的不說,且說今天一大早吧,余生本身起來是為了出門遛遛馬的,不想剛騎著馬走到臨時停靠班車的地方,便碰見了渣男帶小三收拾原配這一出好戲,憋不住氣就收拾了他們一頓。
收拾完他們之后,他轉身往前面走了一段路,之后便騎著馬繼續(xù)開啟自己的遛馬旅程。
卻不料,在路上來回飛馳了幾躺之后,他竟意外看到剛剛被小三收拾了一頓的葉滿竟然一個咕嚕滾進了河中!
哎,這女人本大帥哥知道,不就是鄰村東頭新建的小學中執(zhí)教的那個城里來的支教老師葉滿嘛,平時偶然遛馬的時候從那窗明幾凈的校舍經過,總看到她在教孩子們讀書認字,那神色,真真是讓人覺得她既認真,又看起來蠻聰明的。怎么現在只不過被人家分了個手而已,竟就變得傻的不行了呢?說實話,像他那樣不負責任的爛渣男,早點認清真面目分開對她而言應該是件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兒啊,為這破事兒都能尋思賣活?想不通,本大帥哥真心想不通!
余生坐在馬上,一邊擱心里尋思,一邊抬手伸向背后,狠勁兒沖馬屁股上拍了一掌,二話不說便策馬趕到河邊,來不及下馬便撲通一聲就從馬背上跳進了河里去。
十月中旬的天氣,在余生之前生活的偏近南方大城市中,還絲毫都感覺不到寒意,只穿件毛衣就成。而在這北方的山里鄉(xiāng)村,卻是不能如此灑脫。早上的時候,他穿著毛衣毛褲外面都套上了牛仔衣,乍出門外開始遛馬的時候還是覺得寒氣入骨。
故而,當他在如此清冷的天氣一身瀟灑帥氣縱身跳入水中之時,頓覺河水冰冷刺骨,另他忍不住就想從水中逃離。
但是轉念一想,在現下這一危急時刻,他不能那么做。畢竟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所以只能緊咬牙關,硬著頭皮拼命救人。
好在的是,他跳下來的及時,葉滿剛落水,衣服雖然都已經浸了水,卻并沒有濕透,所以她的人也沒完全沉下去,頭頂還在外浮著,不難找到。
于是余生便緊咬牙關忍住刺骨寒意入侵身體帶來的不適感,雙手劃著水往葉滿身邊艱難的游去。
終于,幾分鐘之后,余生游到了葉滿身邊,左右看了看,發(fā)現水上有個漂浮的長泡沫板,便輕輕扳過她的身子,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小心翼翼放到漂浮的長泡沫板上,簡單的清除了她口、鼻中的水及污物,之后才拼命撲騰著雙腳,好不容易才推著長泡沫板來到岸邊,將她給拖到了岸上去。
拖到了岸上之后,余生將葉滿放到俯臥位,將泡沫板折斷為她腹部墊高,使她頭下垂,伸手壓她的背部并抱住她的雙腿,將其腹部放到自己的肩上,快步走動,將積水倒出。
之后,余生感到她腹內水倒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搖晃了她一陣,卻怎么都不見她醒轉。
忍不住的,一陣著急涌上心頭,他只能將葉滿給抱了起來放在馬背上,之后翻身上馬,將她小心翼翼攬在懷里,單手拉著馬韁繩朝著村西頭的徐老醫(yī)生家里疾馳而去。
路上,但凡見到他們的行人,都伸長了脖子觀看,畢竟現下雖然在農村,騎馬的人也幾乎沒有了。待到看清是余生帶著他們孩子們的老師時,大家忍不住便開始議論紛紛——
“什么情況?咱們娃兒的老師怎么會跟他在一起?”
“就是啊,這小子可是個來路不明的痞子青年啊,老師跟他在一起,不會有什么事情吧!”
“不知道呢,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吧,要是萬一他想對老師圖謀不規(guī),咱們就齊心協力把他給拍暈!”
……
議論完畢,眾人便都活兒也不干了,扛著農具跟在余生的馬屁股后面。
余生卻沒注意到這些,只管火急火燎策馬載著葉滿往徐老醫(yī)生家里趕,也顧不上研究他們在說什么。
徐老醫(yī)生,是這十里八村最有名的醫(yī)生,家中世代行醫(yī),他呢?據說也是年輕的時候跟著祖上奮力學得一手好醫(yī)術,后來改革開放又出去進修,中西醫(yī)全通。所以然,前段時間農村合作醫(yī)療的時候,他的衛(wèi)生所便被改建成了這十里八村的新型合作醫(yī)療社,而他,便被委任成了這個醫(yī)療社的小社長,手底下醫(yī)生護士連他自己,統共管著三個人,專門為村人們解決一些小病癥。
不多時,合作醫(yī)療社到了,余生翻身下馬,將伏在馬背上依然處于昏迷中的葉滿抱下來,二話不說就沖進大門,之后便提高了嗓門急匆匆喊道:“徐伯,徐伯!快點出來救命,這里有人溺水了!”
“就來就來就來……”
徐老醫(yī)生不迭聲說著,便就已經帶著醫(yī)療社中的另外兩個人走了出來。
那兩個人,一個是徐老醫(yī)生的兒子徐東,另外一個是他的兒媳方茜,都是從醫(yī)科大學畢業(yè)的學生,據說在學校的時候也是牛逼的不得了,期期都拿獎學金。他們畢業(yè)以后本身是分配了工作的,但徐老醫(yī)生不讓他們去,非讓他們回來子承父志造福一方人民。所以,兒子成了這醫(yī)療社的醫(yī)師,媳婦兒成了醫(yī)師助理兼護士。
他們,都是鄉(xiāng)親們口中數一數二的好醫(yī)生,不僅醫(yī)術了得,脾氣也是好的讓人吃驚。
“來來來。”
這不,方茜看到余生抱著葉滿進來,便熱情的招呼并幫他將葉滿放在診療床上。之后,她便忍不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這這……這不是鄰村東頭新建的小學里面教書的葉老師嗎?怎么會弄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曉得。”
余生雖然說大概知道實情是葉滿被男朋友拋棄被小三責難了,但也不好跟別人八卦,就簡單的說道,“我看到的時候她已經在水里了,估摸喝了不少河里的污水,不過我已經簡單為她做了急救,現在你們看怎么救治最安全,還請抓緊時間為她診療。”
“恩。”
方茜點了點頭,輕聲問詢了徐老醫(yī)生和徐東一番,適才很是穩(wěn)當的為葉滿做了維持水電解質酸堿平衡、抗生素防止肺感染及吸入性肺炎等等一系列正確治療。
全程,余生都征求醫(yī)生的意見站在一邊很是緊張的看著整個救治過程,忍不住越看越心慌。
畢竟,這是農村小醫(yī)療社,雖然說現在國家很注重農村發(fā)展并已經為農村醫(yī)療社配置了先進診療工具,但是他們究竟會不會正確使用那些器具也委實另人擔憂。
“怎么回事?”
一番診療下來,葉滿依然沒醒,余生一臉緊張的看著徐老醫(yī)生,“她怎么還沒醒?該不會是……”
越想,心中越擔憂,余生差點都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了,手心禁不住都出了汗,心內也是不斷有念頭冒出來:這年頭,因多管閑事傾家蕩產的人多了去了啊,本大帥哥不會因為救人而被牽連上什么災禍吧!
“嗨嗨嗨!”
徐老醫(yī)生看到余生精神有些恍惚,臉上似乎也寫滿了擔憂,忍不住用胳膊肘觸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怎么?你小子不是自稱對誰都不會付出真心的嗎?現在為何如此這般擔心這小老師,難道……學校里教書的這小丫頭片子竟是你女朋友?”
“怎么可能?”
余生只顧著擔心葉滿的身體狀況,生怕會給自己帶來什么麻煩,沒料到這種擔心表現出來被徐老醫(yī)生看到,竟會惹他這么說,忍不住便是一陣臉紅,趕忙辯解道,“雖然說她在學校教書,偶爾遛馬從那里經過也會看到,但說真心話,從沒跟她搭過訕,她興許到現在都不認識我是誰來著。”
“哈哈哈!你瞧你瞧!”
沒想到,徐老醫(yī)生看到余生臉紅成這樣子又這么著急辯解,忍不住便大笑起來,“臉都紅了還說不是?即便別人不認識你,你暗中瞧上了別人也不無可能嘛。”
“算了算了,您是長輩,我不跟您爭辯什么了。”
余生瞧自己說不過徐老醫(yī)生,便無奈的搖搖頭,“您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瞧瞧,說不過我就開始岔開話題了吧?”
徐老醫(yī)生居然小孩子般沖余生極具猥瑣卻又不乏可愛的挑了挑眉毛,“至于這是或不是的,只有你知道,只有你知道哈哈哈!”
“徐伯你有完沒完?”
余生實在拿徐老醫(yī)生沒辦法,只得趕緊伸手搓搓發(fā)紅發(fā)燙的臉,耍賴道,“您是個醫(yī)生,該醫(yī)病醫(yī)病,閑的沒事兒改行醫(yī)啥心呢?快告訴小侄娃子,她這到底嚴重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把你的心放肚子里面吧。”
徐老醫(yī)生伸手在余生心坎位置戳了戳,朗聲笑道,“你這小女朋友啊,別的沒啥事兒,就是酒喝的多了點,睡夠了自然也就醒了。”
“啊!這就好這就好。”
余生長長舒了一口氣,“沒事兒,就是天大的好事兒。”
“哎呦喂!”
徐老醫(yī)生聽余生這樣說,忍不住在他肩上抓了一把,重重的摁了兩下說道,“這還說你跟人家不認識沒啥事兒?你老實跟我交代吧,說,你這小子是不是沒安啥好心?不然的話,干嘛帶著人家到河邊給人家狂灌酒呢?”
“哎!真不是我讓她喝的!”
余生急了,“她是……”
話到嘴邊,余生忍住了,女孩子被人拋棄,一般都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要是他說了,她醒之后還不生吞活剝了他?想來想去,說了不妥,不如憋著。
“她是咋了?說不出來了吧?”
徐老醫(yī)生笑了笑,“說不出來就別說了,伯伯和你都是男人,啥都懂,你不就是想把你這小女朋友灌醉了跟人來個先上車后補票嘛!哈哈哈,伯先去忙會兒,你這小女朋友就留給你自己守著照顧吧,放心,不會有人打擾你們的,絕對不會!”
語畢,徐老醫(yī)生便跟兒子徐東和媳婦方茜一起走了出去。
余生看著徐老醫(yī)生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小老頭兒,跟當年在我家的時候一模一樣,真愛開玩笑的很。”
“誰愛開玩笑了?”
徐老醫(yī)生雖然說老了,耳朵卻是靈的很,聽到余生這么說,忍不住轉回了頭,“我只不過覺得這么多年了你一直單著,也是時候該找個伴兒了。畢竟,人生在世,即便別的東西再重要,還能重的過給自己找個老婆?”
語畢,徐老醫(yī)生便轉身拉上了病房的門。
偌大的屋子里,登時便只剩下了醉酒睡著被方茜給換上了蕾絲睡衣的葉滿,和被徐老醫(yī)生開了一陣玩笑之后心情忐忑不定默默守在葉滿身邊的余生。
氣氛,登時便變得有些微妙。
“呼!”
好不容易,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余生強迫自己將目光從葉滿不乏性感的身上撤回來,拿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從貼身口袋里摸出裝在防水袋中的手機打開了吃雞游戲,準備殺殺滿身滿心的燥熱。
“啪嗒!”
卻是這個時候,發(fā)生了一件極為尷尬的事兒,另余生瞠目結舌!
余生,竟在正抱著手機狂玩吃雞游戲的時候,突然被什么東西給抓住了衣袖!
什么東西?
滿心詫異,另正在游戲里騎著摩托車對敵人瘋狂射擊的余生徹徹底底懵了。
畢竟,這個房間只有他跟葉滿兩個人,現今葉滿酒醉睡著了,不可能醒來拉他衣袖。
莫非……這醫(yī)療社有鬼?
作為一個大男人,余生還是禁不住有點后背發(fā)涼。他,受爺爺天天在家設神龕供奉神像的影響,以致養(yǎng)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打小就怕神神鬼鬼之類的壞習慣。
所以,如此這般的時刻,他忍不住就想鉆到床下去。
但是猛不迭的,頭剛挨到床沿,余生便突然想起一個恐怖片《床下有人》,細想想片中趴在床下的女鬼那恐怖模樣,忍不住便打了一個寒噤:靠!床下也不安全,上上之策,老子還是趕緊閃人為妙。
只是,就在他驚慌失措站起身子準備倉皇出逃的時候,突然看到抓住他衣袖的不是什么嚇人的東西,而是葉滿的手。
她醒了嗎?
怦怦亂跳的心臟這才恢復了正常拍子的余生,忍不住又坐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看著葉滿。
葉滿呢?雙眼微閉,依稀可看到眼珠在動,但就是不睜開眼睛。
余生伸手,試圖將葉滿的手給撥弄下去。
但是沒辦法,葉滿手抓的很緊,撥弄不開,更抽不出衣袖。
無奈間,余生只能任她拽著衣袖,繼續(xù)翹著二郎腿玩游戲。
只可惜,才打了半盤游戲,余生便發(fā)現他根本就打不成。
因為,每當他準備雙手操盤射擊對手的時候,葉滿拽他衣袖的力度就會加重,另他根本就沒法大展伸手。
結局,自然是輸。
無奈間,余生只能不打游戲了,將翹著二郎腿的那條腿放下來,傻呆呆的坐著,看葉滿睡覺。
看著看著,余生便發(fā)現這個葉滿其實還蠻漂亮的,除了不會打扮,皮膚不差身形不賴,顏值十分滿分的話,她怎么著也可以被打9.99分,就是想不通她為什么會取悅不了前男友,以致讓人家?guī)е∪祥T找她分手。
“唔!”
就在余生觀察葉滿的時候,她嗓子眼里突然發(fā)出這樣一聲響動,之后便換了個睡覺姿勢,面朝余生。
她身上蓋的毯子呢?也因為她的這一個翻身,嘩啦啦一下便滑落了下去。
余生的雙眼,無意識間便看到了她的美胸,又白又豐盈,惹他禁不住便又是一陣臉紅,心怦怦直跳,若無數個小鹿在他胸腔內亂撞,驚得他趕緊捏著滑落的毯子角,小心翼翼又給她蓋上。
之后,他扭過了頭,控制自己不去看她,點開了手機上的白馬時光中文網小說閱讀軟件app,看起了熱門小說消心內燥熱。
便是這樣,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時候,他累了也困了,就關掉手機,將手肘放在腿上,用手支著下巴準備睡一會兒。
哪成想,他剛想睡著,袖子便又被狠勁兒拉了一下,惹的他一個不穩(wěn),身子便歪到了床沿上。
啊!罪過罪過!雖然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但基于人類最基本的素養(yǎng),陌生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所以然,余生拼命搖了搖頭,讓自己盡量變得清醒,隨之抬起身子欲再度坐好。
“叭嗒!”
偏是這個時候,葉滿的另外一只手,居然從他的頸部環(huán)過來,而后便將他的頭整個抱進她懷里。
余生大吃一驚,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卻不料這嘴巴一張一翕之間,竟然剛巧碰到她胸前的敏感部位。
一陣不好意思,另余生奮力抬頭,想要快點離開葉滿這種束縛。
誰承想,那葉滿雖然說是個女子,酒醉之后力氣卻是大的驚人,竟然死死抱住他的頭不放手。
余生無奈,可總不能一直將頭伏在人家胸口,便想要用猛力掙脫她的束縛。
“別走,求你,讓我抱一小會兒行不行?就抱一小會兒,我好累,心,也好痛……”
這個時候,一陣可憐巴巴的囈語從葉滿嘴里吐出,讓他于心不忍,不得不停下了欲用猛力掙脫而起的舉動。
畢竟,人家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失戀的女子,都已經向他發(fā)出了這樣可憐的懇求,他又怎么能夠小氣到不舍得讓人抱一小下的地步?
所以然,停止了掙脫束縛之動作的余生,便老老實實一動不動的伏在她的胸口上。
但另他沒想到是,她抱著不放,以致他也不知道那樣保持姿勢保持了多久。反正到了最后,他竟然累的睡著了。
翌日清早,日上三竿。
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投到窗戶上,為室內增添了許多斑駁光影。
“哇呀!色男啊!”
一聲尖叫,將外面樹上的小麻雀以及樹下雞圈的雞嚇的全都直撲棱翅膀。
葉滿,酒醒了,感覺胸上趴著什么東西,睜眼一看是個人,自是嚇的不行,扯破了嗓子發(fā)出一聲河東母獅吼!
余生這個時候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想抬頭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梆!”
一聲脆響,他的后腦勺便挨了一拳頭。
緊接著,無數個拳頭交替著在他后背運動,儼然很多個重重的小人在他背上跳踢踏舞。
當然了,隨著拳頭交替運動,一聲又一聲的質問,也像是永無休止循環(huán)播放的噪音,另他不得不掩住耳朵。
“你捂住耳朵就聽不見了嗎?”
葉滿不依不撓,伸手將余生捂耳朵的手拽了過去,繼續(xù)捶打著他說道,“我認識你嗎?竟然趴在我胸口睡覺?我男朋友都不敢這么大膽,你以為你是誰?臭不要臉的,人家就從來沒跟哪個男人距離這么近過,你覺得自己臉長得很白是不是?”
余生聽著這一聲緊過一聲的質問,一陣不好意思,臉登時紅了。
但是,都被人家冤枉了,又不能不解釋啊,便賠著笑道:“你誤會了,我只是看你落水了才帶你到這里看病,并沒有對你做出什么不好的舉動……”
“以為我三歲小孩兒好哄對不?”
葉滿胸口起伏,被氣的簡直呼吸都快不暢了,好不容易深呼吸幾口平復下來,連珠炮般質問道,“你救我?救我還把我?guī)Щ丶遥窟€給我換衣服?還把頭趴在我胸口?依我看,你就是個滿嘴謊話的大色男!臭不要臉的,長這么大,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男……”
“別走,求你,讓我抱一小會兒行不行?就抱一小會兒,我好累,心,也好痛……”
就在葉滿瘋狂沖著余生耍嬌嬌女脾氣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段聲線極其熟悉的語音。
忍不住的,她抬起頭,卻是一看對面的墻壁,便一下子呆住了,愣是大張著嘴巴,半天都沒合攏!
因為,那先前空空如也的白白墻壁上,竟然豎起了一個惹葉滿驚訝至極的光幕。
自然,葉滿的驚訝,不是沒有原因的,她之所以如此表現,是緣于那光幕之上,竟然有人影在左右晃動。
誰呢?
帶著滿心的詫異,葉滿仔細觀看。
沒想到卻是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
那光幕上晃動的人影,竟然就是她自己!
只不過,光影中的她躺在病床上,臉被一個人的身體擋住,她的雙手勾在人家的脖子上,死活都不讓人家走。而且,她的嘴巴里還說著不讓他走讓她抱一下就抱一小下之類的肉麻話。
忍不住的,在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后,葉滿一直從臉紅到脖子根處,臉也燥熱的難受。
但即便這樣,她的嘴巴還是很硬,怎么都不愿意承認她不讓他走這個事實。
“怎么?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還想要當著別人的面來看一下這個視頻確認一下真實度是不是?”
余生瞧葉滿死鴨子嘴硬,忍不住往上牽了牽嘴角,用很是不屑的神色笑了笑道,“人嘛,都有犯錯誤的時候,犯了錯就要勇于承認,要知道我的抱抱也是很值錢的奧,你都這么個樣子非禮我了,難道不該補償一下我嗎?怎么說,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貧嘴!”
葉滿不想繼續(xù)跟他理論,便沒好氣的瞪了余生一眼,再不多說一句話,只將身上的毯子掀到一邊,欲下病床。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衣服也被人換過了。此刻她一動,身上的蕾絲裙便往上滑了滑,一大截白花花的腿都露在外面,看起來春色極盛。
憋不住,又是一股子無名火往葉滿的頭上涌,另她把裙子往下一拉,二話不說跳下床來,咬牙切齒便將手指伸到余生面前。
“又怎么了?”
余生知道這姑娘又要上前來找他算帳了,雖然說不知道她憑著什么原因來找他算賬,但看她火氣不小,便無奈的攤攤手,用一幅很無辜的神色看著她道,“我可沒怎么樣你,剛剛不是都看清楚了嗎?你想要我的抱抱,并不是我多么稀罕抱你,為什么你就是不依不撓呢?”
“別廢話!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葉滿冷淡的掃了余生一眼,“我又沒說我是因為那件事沖你發(fā)火的咯!”
“那是為啥?”
為了緩和氣氛,故意的,余生把這句話用河南話說了出來。當然,由于不是河南人,所以河南話說的也不地道,聽起來萬分詼諧蹩腳,讓人聽了忍不住就想笑。
但即便是這樣,葉滿臉上依然沒有一絲笑意。畢竟,被人扒了衣服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誰知道那個人會趁她不清醒的時候對她做過什么?所以,不敢想,越想越后怕。
“說嘛,到底是為啥?你不說我又怎么會知道呢?”
等了一會兒,余生沒等到葉滿回答,忍不住收回了剛才的詼諧語調,一本正經再問了一遍。
葉滿呢?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臉憋的通紅,到最后實在憋不過了才用蚊子哼哼一般大小的聲音說道:“是誰脫了人家的衣服?說,是不是你……”
“我去!”
雖然說葉滿聲音很小,但余生還是聽清了。再怎么說,這么重要的事兒他才不要亂認,這人間什么都好惹,唯獨不好惹的就是女人,要不古人怎么會說唯女子與小人最難養(yǎng)也呢?所以然,還不待她說完,他便趕忙擺手,“你可不要亂往人身上潑臟水啊!我是救了你,還莫名其妙被你強抱了一夜,但真心話,你身上的衣服我可是碰也沒碰啊!”
“那誰給我脫的?!”
葉滿真心生氣了,也顧不上羞澀,竟然大聲吼了一嗓子。
“我脫的。”
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硪宦暅厝岬膽穑o接著,便從門口閃進來一個曼妙的身影,“所以,請不要再誣陷好人了喲,昨天你來的時候人事不省,渾身全是水,為了你的健康考慮,我不可能讓你濕漉漉便躺在床上吧,那樣的話,你肯定是會感冒的呀。所以……”
說話間,方茜便走到了葉滿身邊,很是熱情更很是溫柔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波中全是柔情。
“謝謝你奧,方醫(yī)生。”
葉滿醒來就看到一個男生趴在自己胸口上,只顧著發(fā)火沒來得及細看周圍的環(huán)境,還以為自己是被眼前這個不軌男給帶回了家里,現在看到方茜才知道是在醫(yī)療社。由于誤會了余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到了脖根處,但還是看都不看余生,更不跟他道歉,只跟方茜道著謝。
“不不不。”
方茜笑了笑,拿手在葉滿肩膀上捏了一下,柔和的眼神看了看余生,輕聲道,“你最該感謝的人不是我,該是另有其人奧,人家可是為了你渾身濕透連衣服都來不及去換便堅持在這兒為你守夜的奧,這樣的好男生去哪兒找?真是打著燈籠都難尋到。”
“人家又沒讓他在這兒守。”
葉滿心里對余生滿滿的感謝之意,嘴巴卻是一個硬,死活拉不下臉來服軟,“他不救人家的話,指不定也會有別人來救。”
“好吧,就當我好心成了驢肝肺,她沒事兒就好了,先走一步。”
余生反正是路見有險挺身相助,也沒想著助人為樂之舉會受到什么物質回報或是精神肯定,再在這呆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便起身走了出去,眼神留也沒在葉滿身上留,“但愿某人快點恢復健康,更愿心胸寬廣點兒別再碰到屁大點事就想不開,人生苦短,沒什么是過不去的坎。”
語畢,余生便離開了農村合作醫(yī)療社。
身后,留下滿心不好意思的葉滿,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害羞臉,當然了,除卻害羞之外,她還有點兒小生氣。至于氣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興許,是氣余生竟然真的再不多話轉頭就走?
無奈的搖搖頭,葉滿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啥心理,想想日上三竿孩子們還等著她去學校給他們上課,便使了全身力氣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往門外走,欲出門結帳也離開這里。
只是,她才剛走到門邊,便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而后便雙腿一軟,一下子就倒在了門框里面。
“啊呀!”
方茜看到這樣的情形,先是一愣,而后便飛也似的跑到醫(yī)療社門口,沖著外面便是上氣不接下氣一陣叫喊,“那個誰!先別走,你……你女人又出狀況了!”
“怎么?”
葉滿眩暈事件之前五分鐘,徐老醫(yī)生正在合作醫(yī)療社大門外面的空地上邊曬太陽邊用手動切藥機切藥,看到余生一臉菜色走出來,便抬頭一邊切一邊詼諧調侃他,“昨晚上沒揩到女朋友油所以才如此精神懶散萎靡不振?還是昨晚上跟女朋友揩油太多睡得太少所以才瞌睡發(fā)困?”
“什么啊!都說了不是女朋友。”
余生沖徐老醫(yī)生咧嘴笑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刀柄,開始替他切藥,“真沒看出來啊老爺子,明明一個地地道道河南人,非得學人家東北人二人轉的語氣來個出口成章損你家小侄娃子是或不是?”
“哈哈哈!就你小子逗逼。”
徐老醫(yī)生笑著拍拍余生的背,“我實話實說,你小子說人話,到底對人家姑娘有沒有動手動腳?”
“沒有沒有。”
余生慌忙搖頭,“打小你幾乎看著看我長大,你還不了解我嗎?即便是動手,也該是人家對我動才對,我哪有那個賊膽?”
語畢,余生便開始認真展示切藥技術。只是,才切了三刀,他便連續(xù)打了十個噴嚏。
“得得得,涕泗橫流的,我才不要讓你幫我切,這樣加料的話,病人們吃了你切的藥不僅病沒好,反而又被染上感冒病毒了。”
徐老醫(yī)生嘟嘟嘴,把余生手中的刀柄拿了過去,用極了老頑童的小頑皮聲調柔聲道,“你還是趕緊先顧好你自己吧,為了人家都感冒了,卻連一句好聽話都得不到,真是可憐可悲又可嘆啊!不過話說,你小子那件事兒現在還有在做嗎?”
“什么事兒?”
余生張口剛想問徐老醫(yī)生所指何事,便聽到方茜這聲凄厲的叫喊,忍不住趕緊大呼小叫著跟著徐老醫(yī)生往屋里跑去。
還好,他們到的時候徐老醫(yī)生的兒子徐東已經趕到了,正跟方茜一起抬著葉滿往病床上放。
“怎么回事兒?”
余生看到了,趕緊上前搭把手,并且很是緊張的問,“剛剛兇我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么說倒下就倒下了?”
“沒事兒沒事兒,別擔心。”
徐老醫(yī)生伸手給葉滿把脈,同時抬頭很為慈祥的看了看余生,爾后轉頭看著兒媳婦方茜道,“無大礙,就是落水之后清體內毒素清太干凈了,加之折騰了一夜,應該是缺營養(yǎng)了,茜茜,你去廚房熬點稀粥來給她喝,喝完就好了。”
“啊哦奧……”
余生聽著徐老醫(yī)生說的折騰一夜的話真心是話里有話,登時坐不住了,生怕又引人誤會,屁股底下好像被扎了個仙人掌一樣,臉一紅便站起了身,“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反正她一會兒就醒了,定然是不會拖欠你們醫(yī)藥費的,我在這兒也沒什么作用,何況還有別的事兒要忙,所以先走一步。”
“不要……不要走……”
葉滿迷迷糊糊似醒非醒,反正眼睛閉著,卻伸手抓住了余生的衣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臉上的肌膚有些抽搐,看起來可憐的很,讓余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走了。
很快,方茜做好了粥端過來,坐下準備喂葉滿吃。
偏巧,這個時候又來了幾個病人,他們都得去照顧,方茜沒空管葉滿了,只能不好意思的將粥遞到了余生手邊上。
“干嘛呢?”
余生知道方茜的意思,但不好意思接手去喂葉滿,畢竟人家是個女的,跟自己也沒關系,要是醒了看到他還在這里,新帳舊帳找他一起算可就不妙了。
所以,他木呆呆站著,也不伸手去接那碗粥。
“接著嘛,我真的要去那邊忙了。”
方茜微笑著,臉上誠懇的神色讓人無法拒絕,“畢竟這是你女朋友,有什么不方便的?總比別的男人過來喂她強。”
“她不是我的女……”
余生想辯解一下,但方茜沒工夫聽,被風風火火沖進來的病人家屬二話不說給拉住了胳膊,她只能起身將粥放在床頭柜上,邊被那家屬拖著走邊回頭沖余生扔下一臉抱歉。
很是無奈的,余生看了看那碗粥,覺得那不是一碗粥,倒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在葉滿徹徹底底醒過來的時候爆炸。
可是,即便那碗粥真是一枚定時炸彈,現下這里只有他一個閑人,又不好不喂,只能硬著頭皮端起來:算了,死就死吧,誰讓上輩子欠這女人的呢?不僅救了她白白被她抱一場,甚至還低三下四伺候她被她兇。想必啊,這人間除了傻乎乎的我做這事兒,估摸也再沒別人了。
苦逼搖一搖頭,心內叫一叫苦,余生還是將半昏迷中的葉滿身子支起來靠到床頭上,小心翼翼盛了一小勺粥,放在口邊吹涼,慢慢的喂到她嘴巴里。
說來也怪,這葉滿明明看起來都睡著了,吃東西倒不含糊,竟然將余生喂的東西一口一口全吃完了。
便是這樣,不多時余生便將一碗粥喂葉滿吃了個干干凈凈。
余生抬眼看了看葉滿,發(fā)現她一臉吃飽后的滿足神色,便微微笑了笑,拿了張餐巾紙將她嘴角粘的一點稀粥給擦去,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了毯子,欲起身走出去。
“別走,好嗎?”
猛不防的,余生的衣袖又被人給抓住了,還伴隨著一聲囈語。
“有毒吧?又來?!”
有了剛剛她醒了之后找他秋后算帳的經驗,這一次余生可不這么傻乎乎被人白白揩油了,一掙扎便甩脫了葉滿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讓人尷尬的地方。
葉滿呢?一碗飯下肚又睡了一小會兒,終于被前來打針的一個小孩子哭聲給吵醒了。
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葉滿穿了鞋子站到地上,左右上下看了一陣,像是在找什么東西一般。
只是,看了一大圈她什么也沒有看到,忍不住的,心中有些納悶:剛剛恍惚中明明有人照顧我來的,莫非那只是個讓人心生醉意和向往的美夢?
尋思一陣,葉滿搖了搖頭,看看墻上時鐘發(fā)現已經將近中午,想到學校孩子們還等著她這個老師去上課,便趕緊找到方茜換了衣服準備回去。
只是,當她臨出大門的時候卻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便左右打量一遍,誰料除了樹影斑駁,一個人也沒有看到,讓她憋不住又搖了搖頭:哎!沒想到還真是個夢啊,想來也是,像我這種婚前被人拋棄了的怨女,現實中又怎么可能會受到夢中男子那般細心的照顧?
輕輕呵笑一聲,葉滿無奈而又孤獨的往學校走去。
只不過,走著走著,她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