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瘋了
- 君未生
- 北方有佳人
- 3086字
- 2019-08-19 16:14:18
江女士還是操心我的,連我半夜才回家她都知道,她就是這樣一個貼心的媽媽。
看破不說破。
我心下一凜,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回道:“沒事,能有什么事,都說清楚了!”
“你臉色慘白,好像有點貧血,是因為上晚班的緣故嗎?馬上就新年了,你要不要考慮換換工作,找那種不用上夜班的,也可以多點時間陪孩子!”
我內心一軟,上前擁住江女士,挫敗地道:“媽,我沒事,換什么工作呀,我除了干護士,啥也不會,您就甭為我擔心了!”
我很內疚,把家里這一老一小都晾在一旁,就為了我那看不到邊的愛情。
“新年能休息不?你想去哪旅游,媽給你出錢,你去散散心,媽知道你心情不好!”
我在她臉上親一下,笑道:“江女士,你有多少私房錢啊,借我去投資股票,萬一我賺了,你往后都不用去機場上班了,多好!”
她拿手指點了下我的額頭:“就知道貧嘴,快去,烤箱里還有面包跟三明治,你們吃點再出門!”
我笑笑,走向烤箱。
我開著車把小姑娘載到我們常去的健身房,因為是冬天所以沒去游泳,我直接帶她去的瑜伽室,年輕的女教練認識我們,看到小姑娘也坐在一旁伸展身體,便逗她:“小茉莉,好久沒看到你跟媽媽來了,越來越可愛了哦!”
茉莉咧嘴一笑,抱著她的小短腿,并不出聲。
因為是上午,來的人寥寥無幾,我們跟著教練做冥想的動作,不一會兒,就全身都是汗,再看小姑娘,趴在角落的瑜伽墊上看起了漫畫,我無奈地笑笑。
練完瑜伽,我去后面沖了澡,換上我自己的衣服,這才帶著小姑娘離開。
外面陰冷陰冷的,但不影響我們逛街的心情,先是去附近的圖書館借了幾本茉莉愛看的書,隨后,開車前往常去的咖啡店,到達時,已是午餐時間。
臺灣老板見到我進門時眼前一亮,顯然沒料到我今天會光顧,他知道我每次來都點二號套餐,直接準備好送了上來。
我跟茉莉大快朵頤,吃得心滿意足,母女兩摸著圓滾滾的肚皮,相視一笑,小姑娘素來文靜,把借來的卡通書一本一本地翻著看,也不打攪我,沒多會,居然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吃飽了就想睡,我也一樣,瞇眼看窗外,厚重的云層里穿透出一絲陽光,天晴了。
我伸了個懶腰,也學茉莉那樣,打起了盹。
“江南,怎么回事?這樣的星期天,不是該跟男朋友去約會嗎?”
老板遞給我一張毯子,開始閑話家常。
我接過,給茉莉蓋好,再看那人,也不管我是不是待見他,大咧咧地在我對面坐下,手里還捧著一杯熱茶,我蹙眉:“能不打擾我的清凈么,身為老板,就該好好管理業務,在這里瞎聊!”
他嘖嘖兩聲:“女人別那么沖,說話溫柔點,才有男人愛你,我也是關心你,才問你,看你把我刺的,太不解風情了!”
我笑:“是吧,你這樣覺得是不?你關心我什么?我幾乎都是這樣過,上班,休息,再溜溜娃,你不也清楚么!”
“說是這么說,但我總感覺你有心事,老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是我的錯覺么?”
錯覺?不,那不是他的錯覺,而是我現在的狀態就是如此。跟余成分手后,我佯裝瀟灑地帶著茉莉過著平凡安靜的生活,直到認識楚皓之前,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目的就是不想看到別人異樣的眼光,在任何一個國度,離婚的女性,都是一個另類的群體。
我竭力想讓自己過上跟之前步調一致的生活,所以以一貫的姿態跟認識的人談笑招呼,我以為我偽裝的很好,但還是被這個精明的男人一語中的。
暈眩跟無奈感漫天襲來,將我裹得密不透風,我伸手撫額,不想直視對面的男人。
“猜對了,真有心事,要不要一吐為快?別看我這樣,我的嘴很嚴的,算是回報你這些年對小店的光顧!”
他的聲音帶著點誠懇的調笑。
“你認為我是怎么了?”我拿開手,看住他。
他蹙眉,試探道:“失戀?”
我“嗯”了一聲,雞啄米似的點頭,相識已是多年,告訴他也沒什么丟臉的。
“還真是啊,怎么看也不像是鬧著玩的主,對你很用心啊,江南,是不是你脾氣暴躁,所以跟人吵架了?”
我搖頭:“哪會,是變數太多,我跟他怕是有緣無分了!”
“緣分轉瞬即逝,你別耍小孩脾氣啊!”
“是孽緣!”
他似乎沒料到我如此直接,嗆得啞口無言,刮了刮鼻子:“江南,你說話直接又風趣,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的,也就我,認識你久了,才不跟你計較,嘖嘖!”
我苦笑:“我道歉,為我的失言,請原諒一個為愛所困的女人的口不擇言!”
他也笑:“真是服了你了,這時候還能這么風趣,聽的我沒錯,女人別太要強,不然會過得很辛苦!”
又是這套說辭,我睨了他一眼,他無畏地聳聳肩,端起茶杯下了樓。
我懶得招呼他,看了眼旁邊躺著的茉莉,拉下百葉窗,外面已是艷陽高照,但冬天的陽光是沒什么殺傷力的,為何我還是感覺雙眼刺痛?
不,一定是這段時間沒休息好,我給自己敲警鐘,這是典型的分手后遺癥,當初跟余成離婚后也是整日恍惚,過了這一段就好了,我有經驗。
一到年底,醫院的急診室總是人滿為患,護士的工作量大,已經有好幾位同事交了辭職書,在這歲末,我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一般。
即便如此忙碌,我還是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念楚皓,他徹底跟我斷了聯系,我也守著最后一絲底線,沒有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但我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每晚我都睡不著,平時只用吃一顆安眠藥,這段日子,我每天都吃兩顆,才能進入夢鄉,我必須這樣做,如果不睡,就會一整晚想著他,這樣下去,第二天根本沒精力應付工作。
白天有工作跟同事占據我的心思,我尚且能抵擋住內心對他的思念,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可夜晚,我只能借助藥物的幫助。
我真沒用!
賀成還不時地向我獻著殷勤,想趁楚皓缺席的間隙,將我拿下,我才不理他,那天晚上在他跟前哭得肝腸寸斷,一想起我就覺得丟臉,更加不想看到這個人了。
他的電話或者信息,我要么是不接,要么是第二天才回他三個字“我沒空!”
再有五天就過年了,醫院里卻沒有喜慶的氣氛,也對,哪間醫院會有這種氣氛呢?
我因為過量的服用安眠藥,身體開始出現裂痕,食欲下降,渾身無力,勉強能支撐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便睡的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輪到我上白班,我趁著午睡時間,趕緊趴在桌子補覺,只覺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樣。
“江南,你怎么回事?有氣無力的!”我起身準備去查房,護士長突然出現,見到我這副尊容,嚇了一跳,忙用手摸我的額頭:“老天,有點低燒,我看你最近太拼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休假,你這半天班,我替你頂了,本來就人手不夠,你再一生病,我都別想休息了!”
實在是太累了,我也沒跟護士長客氣,說了聲謝謝,便去更衣室換下護士服,準備回家。
最近心煩意亂,每天都開車上班,我直接往停車場走,冬日午后的陽光暖暖的,曬在我臉上,很是愜意,但我仍然有點虛,頭也暈暈的。
“江南?”我彎腰開車門,有人在身后叫我,我蒙蒙的,感覺聲音熟悉而驚喜,但沒聽出是誰,那人又重復了一遍:“江南?”
我關上車門,恍惚回頭,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我如個啞巴般微張著嘴。
一定是幻覺吧?我在心里問自己,因為太過思念而產生了幻覺,一定是這樣。
我甩甩頭,睜大眼睛,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劇烈的疼痛傳來。
原來不是做夢,真的是看到楚皓了,是我思念的那個人。
楚皓擔憂地看住我,手落在我的肩膀,聲音輕柔:“江南,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發呆,哪里不舒服嗎?”
我轉動著眼珠,咽了咽口水,艱難地出聲:“楚皓,是你嗎?”
“是我,你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嗎?”他再次重復剛才的話,回答了我,手在我身上上下摸索。
我終于找回意識,撥開他的手:“別在醫院門口這樣!”
他顯得委屈:“你怎么回事?不高興見到我嗎?”
唉,我一陣喟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怎么又回來了?
你不是該回老家陪他的未婚妻,跟你的家人談論婚禮的籌備工作嗎?這么久沒見,你是不是過得很開心?
既然已經商量好不再彼此糾纏了,就該做到啊,我好不容易靠著藥物渡過了最煎熬的時期,你這會跑回來,又是怎么回事?
問題一籮筐,全部哽在喉嚨,我想一問究竟,可除了沉默,我居然一個字也問不出。
沒用的我!
“江南,你臉色怎么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