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

“女的。”

“你確定你不是在玩票？”張姝云嚴肅地看向賀平，“我不想在一個僅僅只是為了在公司老板大學申請書上添一筆的公司里工作。”

賀平也嚴肅地看向張姝云：“我是認真的。”

“可為什么是我？”

張姝云問出了這個她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她跟賀平嚴格來說只見過一面，還是不那么愉快的一面，究竟賀平是憑什么認定自己一定有這樣的能力的？這是張姝云怎么想都想不通的一件事。

正是因為張姝云想不明白，所以她一直都認為賀平只是想隨便找個人而已，開個公司隨便糊弄一下，一年后把這個經歷寫在大學申請書上，拍拍屁股走人，張姝云不想浪費這一年的時間。

聽到張姝云的問題，賀平挺直了上半身，身體往前傾了傾。

“你跟羿正陽的直播我看了，內容我很喜歡。”

張姝云一時有些無語，她無奈地揉了揉鼻翼，然后說道：“這些內容不是我寫的，是羿正陽自己創作的，我只是配合他而已，如果你是因為這個才找到我的話，我只能說讓你失望了；你應該去找羿正陽才對，要我告訴羿正陽一聲嗎？”

“我不要他，”賀平敲了敲桌子，眼眸閃亮如星，透露出一種張姝云從沒見過的神采，“我只要你。”

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在張姝云的腦海里，這簡單的幾個字似乎有了別的含義。

“咳，咳。”張姝云低下了頭，掩了掩自己有些發燒的耳朵，“我真沒有這個本事。”

“關于莊弘光那件事我也有所耳聞。”賀平說道，“我還在視頻里看到你坐在觀眾席上了。”

“那件事其實主要還是有羿正陽粉絲的幫忙。”張姝云解釋道。

“這兩件事你說都跟你沒什么關系，可是你確確實實參與在其中，說半點關系沒有，你自己相信嗎？”賀平緩緩說道，“你不要這么不自信。”

張姝云呆住了，她重新打量著賀平，自她上大學以來，賀平是第一個說她不自信的人。

張姝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不自信過，至少在外人的眼中，確實是這樣。

賀平這句話，一下就戳到了張姝云的痛楚，瞬間就把她給激了起來。

張姝云“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幸好咖啡館的椅子腳下面有軟布包著，這才沒有在地上拉出刺耳的聲音，不過她的動作還是嚇了賀平一跳。

“我哪里有不自信的，不就是個內容總監嘛，只要你不半路撂挑子，我就一定做好。”

賀平在微微的發愣之后聽清了張姝云的回復，高興地掏出了合同，同時還有一只黑色簽字筆：“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把這份合同簽了吧。”

張姝云在熱血上頭的狀態下簽了這份合同，一直到回家的時候這熱血才漸漸消了下來。

在張姝云走后，賀平繼續在咖啡館坐了一段時間，起身離開之前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相冊，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中是賀平還在讀初中時的樣子，他正蹲在公園邊，滿臉笑意地逗著一只狗。

這明顯是經過精修的照片，在照片的右下角有著攝影師的名字，賀平又看了看那個名字——云端的記錄者。

他的大拇指動了動，照片滑到了下一張，這是一張張姝云的照片，只不過有些時日了，照片無論是像素還是風格都跟現在有很大的區別。

賀平關掉手機，口中喃喃道：“終于找到你了。”

“上當了啊。”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張姝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唉聲嘆氣。

“怎么了？”

在臥室準備晚上直播的羿正陽聽聲音走了出來，詢問道。

張姝云一五一十地將自己跟賀平簽約的事情告訴了羿正陽。

“這不是挺好的嗎？”

“其實我不想去他那里的，也不能這么說，我有點想去，但是有些顧慮，誒……”

張姝云想不明白該怎么說這件事，于是也就不再說話了，只一個人在沙發上生著悶氣。

這時候，羿正陽從自己的臥室里拿出一塌錢放到了張姝云面前的茶幾上。

“你干嘛？”張姝云抬頭看著羿正陽。

“給你的。”羿正陽用下巴指了指茶幾上的錢。

“給我的？”

張姝云粗略地看了看，那一沓錢怎么說都得有好幾千，想到這里，她的眼神銳利了起來：“你的錢怎么來的？”

“直播網站分的，”羿正陽說道，“我現在熱度挺高的，每天都有人送禮物。”

“可這是你直播掙的錢，為什么要給我？”張姝云皺眉說道，“我不需要你這么安慰我。”

“你不是我的經紀人嗎，藝人掙了錢分經紀人一點總沒有問題吧？”

張姝云沒想到羿正陽居然想的是這么一個理由，她是一個不受嗟來之食的人，可不是一個什么食都不受的人。

“你這個理由挺正當，那我就收下了。”

張姝云拿過那一沓錢，然后開始清點了起來。

“對了，”張姝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的寫真第二版印刷馬上就要開始了，第一版掙的錢我都投進去了，等第二版掙了我再分給你。”

“沒事，你做主就行。”羿正陽微笑道。

張姝云一邊點著錢，心頭一邊盤算著能給家里寄多少錢回去，這一次的意外收入讓她總算是有了些底氣，至少在過年的時候有了足夠正當的理由可以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