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明天就出去看印刷廠吧，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

“等等，等等。”張姝云打斷了劉菲的話，“明天就去，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這還快？”劉菲一副教育張姝云的樣子，“印刷不是你把東西一發那邊馬上就能印的，要解決的問題有很多，我們現在馬上去找印刷廠，我都覺得可能會趕不上這個熱度，你還想再歇幾天嗎？”

雖然張姝云很想說她確實是想歇幾天，但是一想到那些那一本本寫真，最后都是一張張的鈔票，精神立馬就振奮了起來：“那我們明天就出發，今天回去稍微收拾一下，明天火車站碰頭。”

兩人說好之后，張姝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個電話。”

張姝云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羿正陽。

“怎么了？”

“我這邊有個事情想跟你說一下。”羿正陽那邊的聲音有些猶豫。

“什么事？”

“有個節目組想找我做一檔節目。”

“節目組？做節目？”

張姝云被羿正陽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的摸不著北，這次直播的熱度竟然有這么高，都有人要來找羿正陽做節目了？

找到羿正陽的這檔節目是一檔名字叫《大家評評理》的辯評類節目，聽名字很像《老娘舅》、《愛情保衛戰》這種走接地氣風格的情感討論類節目，不過這檔節目的主要受眾是如今的年輕人，而且每一次辯評的話題都是當時的熱點。

羿正陽是沒有看過這檔節目的，所以在直播后臺看到私信邀約的時候，還有一點懵，所以連忙咨詢了自己的經紀人張姝云。

作為經紀人的張姝云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了一點屬于經紀人的素質，她上網查了查《大家評評理》的熱度，她雖然沒看過，不過她是知道這檔節目，這檔節目現在已經進行到第三季了，雖然熱度有些下滑，不過在年輕人中還是很有市場。

只要羿正陽收到的這條私信不是騙子發來的，那么就可以接這個通告。

在征求了羿正陽的意見之后，張姝云開始跟《大家評評理》欄目組進行接洽，最后約到四天后進行錄像。可是那一天張姝云要跟劉菲去外地的印刷廠，沒有時間陪羿正陽去錄節目。

“你要不自己去？”

家里，張姝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抬眼看了看羿正陽，可是一跟羿正陽帶著審視的眼神接觸，就立馬又低下了頭。

“這就是你作為一個經紀人的職業修養？”羿正陽批評道。

“我去外地不也是為了你的寫真嘛。”張姝云小聲地說道。

“印刷廠什么時候不可以看？有讓人一個人去參加節目的嗎？”

一說起這件事羿正陽就生氣，在得到《大家評評理》節目組邀約的時候，羿正陽本來還很高興，可是聽到張姝云竟然讓他一個人去參加節目，這就讓他不滿了。

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他本來就有著一層防御性心理，這樣的心理雖然在這一段時間里有所消減，可是也沒有削減到可以獨自一個人上節目這樣的程度，之前的 cosplay 是為了求生的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有了選擇，他自然是不想在這樣。

更何況，羿正陽還是一個有一些內向的人。

“你說你內向？”

面對著羿正陽的解釋，張姝云感覺很莫名其妙，一個在各大漫展參加過 cosplay ，又在直播網站上各種演講做節目的人，居然內向？

“這里面涉及到很多心理學要素，”羿正陽不想跟張姝云解釋這么多，“反正你要陪我去。”

張姝云走到羿正陽的面前，抬起頭看著他的臉，羿正陽也看向她，兩人的目光第一次在這樣一種無法言說的氣氛當中匯聚，那悠遠綿長的剎那轉瞬即逝，兩人幾乎是在下一個瞬間一同臉紅，然后一同移開視線。

“你……你干什么？”羿正陽結結巴巴地回道。

“沒有，”張姝云回道，“我就只是想給你一點視線上的壓迫。”

羿正陽轉頭，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是真的壓迫到我了。”

“這個節目真的只能你一個人去。”

羿正陽看張姝云言辭懇切，不由得皺起了眉：“沒有商量的余地？”

“其實沒什么好商量的，”張姝云說得有些決絕，“雖然說我是你的經紀人，可是我們的關系跟傳統的明星與經紀人的關系不一樣，我對你并沒有什么太多的限制。”

羿正陽有些發愣：“并沒有什么太多的限制？”

“咳咳，跟傳統相比。”張姝云將話題移走，“大家都應該有一定的自主權了，你想干的事情，我不太會干涉了。”

“我這算是被拋棄了？”羿正陽指著自己，“而且，你這個角色的轉變也太快了吧？”

“我也算是在為你謀福祉，又不是自己的私事。”

“真的沒得商量？”羿正陽試探性地問道。

“你長大了，”張姝云故作高深，“得放手讓你一個人出去闖闖了。”

另一邊，《大家評評理》節目組的小會議室里，一名助理剛剛掛斷電話。

“那邊接受了？”

說話的人叫莊弘光，《大家評評理》的常駐嘉賓，辯論犀利，可是人設溫和，而他的熱度也跟他的人設一樣，一直不溫不火。

“接受了。”助理點頭，“莊哥，你真的要這么干？”

莊弘光看了看助理，言及其他：“小陳，你跟我有一年了吧？”

聽莊弘光這么一說，助理小陳的心立馬緊了起來，這怎么怎么聽怎么像反派安排邪惡計劃時的發言。

助理小陳雖然這么想，可是嘴里的回答也沒有停下來：“差不多了。”

“這一年，我們倆都辛苦了。”

助理小陳沒有接話，這一年以來他跟莊弘光確實很辛苦，莊弘光屬于小有名氣，但是那點名氣又是不高不低，處于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大家評評理》這檔節目算是莊弘光接到的比較大牌的節目。

處于這樣一個位置的他現在急需一個破局的機會，一天晚上閑來無事看直播的時候，發現了羿正陽的直播，當時他也僅僅是覺得有點意思，也沒有太多的關注。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羿正陽討論的話題一下子就火了，于是他連忙想到了羿正陽，同時也想到了一個能夠讓自己蹭上這個熱度，火一把的辦法。

“莊哥，我們這么做會不會不太仗義？”

短暫的沉默之后，助理小陳突然說話了，聽到小陳這么說，莊弘光沒有發火，他看向了小陳，小陳被莊弘光鑿鑿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憷。

“我們這個節目就是要這樣的對立才好看，雖然是直播，可是這不代表沒有臺本，”

小陳沉默了。

莊弘光繼續說道：“小陳你入行時間還太短，等你在這個圈子里再磨練磨練，你就會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莊弘光仰著頭，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天花板在他的眼睛里卻變成了紅色。

“想紅，不是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