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監察寮判張步山
- 玄魍令
- 不見川
- 3043字
- 2020-05-14 00:58:59
景夜拿走了那半塊虎符以及那些賬本雜記。
當他要推門離開時,回頭看了看這書房,將燭臺放在那布置的綢緞下,看著火光一點點變大,這才勾起唇角走了出去。
他背后是沖天大火,亦如同他的眼睛。一襲青衣映著火光,將他勾勒成一尊煞神。
出了城主府,果不其然,是裘野和玉卿在等著他。
“公子,沒事吧?!濒靡傲⒖逃松先ァ?
“沒事,回客棧吧,我累了。”他把東西全部交給裘野,一個人走在前面,看起來背影有些悲涼。
裘野不知道自己主子做了些什么,只看見城主府中隱隱冒出火光,有人喊“走水了”。
玉卿也沒有說話,只是靜悄悄的跟著。那個好看的人不開心,他看出來了。
回了客棧,暗地里叫來了裘野。
“現在離我們最近,有能力,又完全值得相信的有誰?”景夜不多話,開口切入正題。
“這個……對了,月公子算好了日子,知道你這幾日到這里,托人帶了口信,說他已經在臨近的城中了,明日便可以趕到這里?!濒靡罢f道,這事兒他今日才知道的,而景夜一向很煩月如霜,他剛才也未提及。若是平時,景夜聽了月如霜要來堵他,早就換條路溜了。
“他來得倒是正好?!本耙狗鲱~,已經不管煩不煩這月如霜了。
“公子怎么了?”
“沒事,只是以后這月城要換上我們的人了,既然月如霜離我們近,那就他了?!边€可以不用在皇城內見到這號人物,一舉兩得的事。
“對了,裘野,把月如霜留在這兒,此行回去,定是更加危險的?!本耙挂仓涝氯缢獊斫铀桥滤鍪裁词?,但現在他急著用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這是我在張步山那里搜出來的,裘野,我只信得過你,這兩樣東西,你一定要幫我保管好了。我回去后,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你一個人也不引人注目的,如果聽聞我噩耗,拖些日子,便把東西都交給五皇子,若聽聞我回到皇城了,到時候你再帶著這東西回來給我?!本耙拱鸦⒎凸賳T雜記交到裘野手里。
裘野看見虎符,猛地睜大眼睛,“公……”
景夜急忙捂住了裘野的嘴,“噓?!币膊还炙嘁?,只是這兩樣東西事關重大。如果少了他,那么天下局勢就將翻盤,但是五皇子手里握有這兩樣東西的話,沒了他說不定也能穩定局勢。
“明日這城就要換主了,恐怕會引得一些人的關注,你最好現在就離開,前往別的地方躲起來。至于那些剩下的人,他們向來不多嘴的,也不怕他們知道你離開的事?!本耙苟诘?。
“是,對了,還有那個少年……”裘野把東西包好藏在身上,突然想起了今晚來報信的玉卿。
“那孩子可憐,等月如霜來了后,我讓他把人安頓了?!?
“公子你就是心太軟了,以后莫要是個可憐人往你跟前湊,你都要幫上一把?!濒靡暗?,他看得出來,那個玉卿不似平常孩子,可憐里透著機靈。
“好,我答應你?!本耙拐f道,他的確心太軟了,可是一個謀權者,最忌諱心軟。
趁著夜半三更,裘野翻窗而去,連景夜也不知曉他去向何處。
一夜無眠。
天終破曉,翻起了魚肚白,一抹朝陽照常升起。
景夜出門時,感嘆這世事無常,然而日月依舊。
玉卿起得早,見著景夜出門了,急忙跑上去抓住了他。
“姐……”
然而景夜一瞪他,卻是立馬改了口。
“公子要去哪兒?”話閉,笑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監察寮?!睎|槿的設立較為奇特,為阻止官員壟斷,或是克扣百姓,于是每座城中都設計一個監察寮,平日里是個雞肋的存在,但是要遇上什么事,皇城派去的人可以直接接手監察寮,將能發揮最大作用。
不過監察寮上面直系監察司,而監察司歸皇帝管,所以監察寮是最為公正的存在了。也不知張步山用了什么法子,讓監察寮的人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完全沒有上報。也許有上報的,但是這種事發生得太多了,監察司的人壓根沒注意,沒給往上報了。
也對,這城這么小,誰知道能撈到這么多好處。這種不惹眼的存在,如果監察司理會了,那才有鬼。景夜也不過歪打正著罷了。
“公子可以帶上我嗎?”玉卿眨巴著眼,像一只瘦弱的小獸。
“你湊什么熱鬧?”景夜不吃這一套,比起這種柔弱的少年,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堂弟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要強胡鬧一些。昨夜只是看他可憐,順手一救罷了,他可不想自己惹了個麻煩。
“好吧,我以為公子要去告張潛那個混蛋,能做個證人?!鳖H為受傷的模樣,配上那張不差景夜半分的小臉,當真讓人心疼。
不過景夜就算不用他當證人,也能將張家一家人打入地獄。裘野的話他解析了一下,這是讓他提防著別人一些,人心難測,這是自古以來的真理。
過了這茬,這玉卿,便放在這里,讓月如霜安置好就行,他也不用費別的心。更何況,裘野的提醒,他心下也有些數,更不能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你傷未好,留下養傷吧。”景夜不說其他,留下這么一句,帶著隨從走了。
玉卿望著遠去的人,不甘心的跺了跺腳,他跟著去,不過是想抱緊景夜這條大腿,讓景夜知道他是個有用處的人。
可是景夜沒有帶他去,因為在景夜看來,有他無他,都是一個樣的。哪怕不用他去證實,景夜也有法子把事做好。
景夜哪知他心里這么多彎彎繞繞,一來嫌麻煩,二來,帶上這人,恐怕張步山身后的人不會輕易饒過他。
白白害人丟了性命,也是得不償失的。
監察寮。
令牌一出,眾人惶恐。
“我是長公主殿下的人,名喚景夜,有人檢舉城主府張步山貪污斂財,其子張潛欺男霸女,以下犯上?!本耙估渲樀?,手上的令牌是長公主令,見令牌如見人。那是出皇城時長公主賜予的,到別處辦事少些麻煩。
一時之間跪拜一片,高呼“千歲”。
“起身,監察寮負責人是誰?”景夜道。
立刻有一山羊胡的高瘦男人站出來,作揖道:“景大人,是下官江阻,敢問大人,這張潛以下犯上,犯的是誰?”
“江大人,本官已經站在你這兒了,你說犯的是誰?”景夜似笑非笑的望著江阻,就憑這一條,他就可以弄死張家一家,可是要想接手這座城,必須得經過監察寮,拿出證據,讓皇上相信。
“下官惶恐!”江阻急忙跪倒在地。
“江大人,還不讓人把張家的請來?”景夜徑直走到案幾后面落座,看著江阻誠惶誠恐的派了人去城主府。
這東槿誰不知道當今圣上最疼愛長公主,不僅手里有一定實權,就連一些國家大事,也會過問長公主怎么看。
這可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景夜又是長公主的人,誰敢怠慢?
江阻給景夜添了茶,又談了張家的事。
“景大人,實不相瞞,曾有百姓來監察寮狀告張家,但……”
“但沒有證據對吧?不用擔心,江大人,我這次來,可是做了十足的準備。”說完,身后的隨從把那些賬本往案幾上一放。張步山后面的人大都位高權重,張步山做的事,都有人善后了。他們這小小的監察寮,怎么可能查到證據呢?
江阻隨手翻了兩頁來看,就震驚了,“這,這是真的?景大人,你是如何得來的?我們這些年一直關注張家的動作,甚至查了賬,卻什么都沒有發現。就連西虞北疆來的,也閉口不談。”
“張步山那種人,豈會讓你查到他做了假賬?”景夜嗤笑。
不多時,張家夫妻被帶來了,以及,被人抬著的張潛。
“江大人!不知我犯了什么事!你用得著這么大動干戈嗎!”張步山一進來就嚷嚷。
“罪犯張步山,張劉氏,張潛,借城主之便壓迫百姓,貪污斂財,欺男霸女,欺上瞞下!其子張潛,以下犯上,還不速速招來!”江阻有了證據,又有景夜在身邊,底氣也硬了不少。
“哈哈哈,江大人,你在說些什么?你說我壓迫百姓,貪污斂財,欺男霸女,欺上瞞下?證據呢?先不說這個,我兒子,我兒子!昨夜讓人打的半死不活,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舌頭也被割了,現在廢人一個,我還想讓江大人給我找兇手!你說他以下犯上,犯的是誰!”張步山他喊道,卻見主位上坐的是景夜,心里有些奇怪。他認識這江阻,可是這景夜……
景夜聽了這話,望著被人放到地上的張潛,讓江阻派人去驗傷。
果然手腳筋都被挑斷了,舌頭也是被割了,下手之人十分狠毒,壓根沒有接回去的可能性。
景夜確定自己只是點了張潛啞穴再把他砍暈了,不出意外,兩個時辰就會醒來??墒鞘钦l做的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