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樓
- 清焰鳳吟
- ave羨魚
- 2574字
- 2019-09-04 20:54:18
“夫人,夫人,大小姐又不見了。”前去給清焰送熏香的侍女慌慌忙忙跑進正院,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夫人聽了,輕嘆了口氣:“知道了,下去吧。”
大夫人身旁的婆子走上前來添茶,“清焰小姐自打去年萬壽節去了宮里回來,就性情大變,從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現在倒好,三天兩頭地扮了男裝出去,天擦了黑才知道回來。”大夫人扶額,捻了捻太陽穴:“這丫頭由是鳳吟被流放,傷透了心,現下天天出去也是好的,起碼能分了她的心思,少想一想事。”
“夫人,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那天夜里哭了一場以后,咱們大小姐就沒再掉一滴眼淚了,也不再提殿下的事了。”
大夫人頷首,似又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是呢,鳳吟自打寄了一回信,就再沒了音訊。也好,別勾起她的心思,整天失魂落魄的,本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遂又問道:“鳳吟那孩子臨走前,把自己貼身侍衛祝恒留給清焰,由著她去吧,那祝恒是個好身手的,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
開了春,天兒就暖和起來,皇城里橋水也解了凍,潺潺流起來。兩岸垂柳冒了新芽,迎春花叫囂著開了一叢又一叢。街上人脫了厚衣,穿上新鮮顏色的衣衫,似是一切都有了新的生命。
流香和祝恒跟在清焰身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清焰忽地走快了兩步,流香趕緊跟上:“小姐……”清焰趕緊打斷:“都說幾次了,在外面要叫我公子。”
“是,是,公子咱們要去哪?”清焰看著眼前一座五層小樓,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憐香樓。伸手一指,“就去這。”祝恒抬眼一看,門前花紅柳綠,鶯鶯燕燕,趕緊攔住:“公子去不得,這可是花樓。”
清焰伸手撥開祝恒攔著的手,背手懶說:“本公子愿意去哪就去哪,殿下讓你來保護我原是來監視我的?”祝恒纏不過,只得側身讓開:“不敢。”清焰咧嘴一笑,徑直向前往花樓走去。流香對著祝恒輕哼一聲,碎步跟上清焰。祝恒扶額,“這以后殿下回來可怎么跟殿下解釋。”
憐香樓門口迎客的老鴇和姑娘見清焰走過來,趕緊迎上前去,“這位公子生的好生清雋,進來吃杯花酒,我這就讓姑娘們陪著。”清焰看著老鴇臉上厚粉和艷俗的紅唇,又逐一掃過身旁這些扭著腰擺的姑娘,笑道:“本公子有的是銀錢,我可不要這些庸脂俗粉,給我找你們最漂亮的姑娘來陪我。”說罷伸手,祝恒猶豫著掏出錢袋,清焰一把搶過丟給老鴇。
老鴇摸摸錢袋,又墊墊重量,說道:“公子,我們這的頭牌可是名貫皇城的江影姑娘,這些銀錢可是不夠的。”清焰聽了嗤笑一聲,指指錢袋:“媽媽打開看看便是。”老鴇趕緊打開錢袋,一看,竟是滿滿當當的金錠子,驚訝地抬起頭打量著面前少年。
清焰抱起手臂,瞇眼問道:“這些可夠了?”老鴇忙面上堆笑:“夠!夠!這些金子包江影姑娘一個月都是夠了,公子里邊請。”清焰鼻音一哼,挺直身子往里面走:“那便包一個月就是了。”老鴇把錢袋子揣進兜里,忙不迭跟兩步:“快叫江影姑娘出來見客,貴客包了江影姑娘一個月。”
這一喊不要緊,滿憐香樓里吃酒的客人都站起身來伸著頭張望著。要知道這江影姑娘只賣藝不賣身,聽她唱一曲就得一千兩銀子,一般人連見一面都見不上,更別說包一個月了。所有人都想知道這出手闊綽的酒客倒是是何方神圣。
只見一瘦小少年在一群胭脂水粉簇擁下走進來,生得是一副顏如冠玉,細細看來倒有如女子般陰柔。少年身后還跟一侍女一侍衛,乍一看雖顯的泯然眾人,細看便知身份不凡。
“公子稍等片刻,江影姑娘很快就來。”老鴇招呼清焰等人落座,后退幾步退出廂房關上門。清焰俯身拿起糕點,放入口中:“這憐香樓果然名不虛傳,這糕點比得護國公府的毫不遜色。”
“小女江影見過公子。”門緩緩推開,走入一位紫衣女子。清焰提起頭,上下打量起眼前女子:“姑娘冰肌玉骨,相貌不凡,本公子愿為姑娘贖身,姑娘可愿隨本公子回府?”
流香連忙打斷:“公子不可。”清焰抬手示意流香退下,緩緩道:“姑娘心下如何?”江影上前兩步,湊近清焰的臉:“小女看出公子毫無輕薄之意,乃是女兒身,不知公子可是希望江影為您做什么?”
清焰展顏,偏過頭:“江影姑娘好眼力,本公子只是覺得姑娘于我有益,日后定會派上用場。”江影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我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卻為見我一擲千金,說要為我贖身,我只是一介風塵女子,怎知我以后可成公子助力。”
“姑娘所言詫異,若是姑娘有何心愿未了,可在姑娘心愿了卻之時,以此信物來護國公府尋我。”清焰從袖口中取出一玉佩,伸手遞給江影。
江影躊躇著,慢慢伸出手接過玉佩,問道:“小女明了。”
清焰站起身,眼眸凝了女子一瞬,遂轉身徑直出門去了,祝恒和流香相視一眼,雖心存疑惑,卻只得趕緊跟上。
“公子,今日花了這么多銀錢,卻也不聽曲兒,只是來和這江影姑娘說幾句話,臣實在不明白公子是何用意。”出了了憐香樓,祝恒才上前兩步拱手問道。清焰瞥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又繼續往前,走上馬車:“這江影姑娘,乃是舊臣江城的女兒,江城受奸人誣陷慘遭滅門,先皇念及江城往日舊情,獨留了這江影姑娘一條命。”
祝恒還是不解:“既然江城大人已受如此冤屈,為何朝堂之上無人為江城大人伸冤?”
“祝恒啊祝恒,為什么殿下說你是粗人一根筋,竟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清焰展開折扇,一下一下地搖著。流香抱住清焰的手臂,說:“公子你快說啊,別賣關子了,聽的流香好生好奇。”
清焰刷地一下合上折扇,輕輕敲著肩膀,道:“江城大人乃是言太后的心腹,言太后薨逝,江城大人自然會投靠如今言皇后麾下,當朝太子爺自然恐江城大人位高權重成為殿下奪嫡助力,所以殺之而后快。”
祝恒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問道:“太子爺喪兄喪母,心思深沉,竟有如此歹毒心思。”清焰緩緩道:“可太子爺千算萬算算錯了殿下毫無奪嫡之意,況且眼下殿下被流放邊關,許是太子爺會松懈防備。”
“臣下以為不然,如若太子爺動了心思,殿下如今不再是擁兵萬千的明王殿下了,若是太子爺對殿下起了殺心,殿下恐怕兇多吉少。”祝恒略一思索,瞬間慌了手腳。
清焰搖搖頭,說:“殿下的病情如何了?”祝恒道:“殿下病魔纏身,纏綿病榻,聽邊關守衛來報,殿下已經握不動筆,連起身都是困難。”清焰嘆了口氣,垂下眼眸,說:“殿下一走,就是一年未見,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殿下。”
祝恒道:“若是殿下這病好不了了,臣下拼了命也會讓您去見殿下一面。”流香聞言趕緊淬了一口,說:“呸呸呸,凈說晦氣話,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逢兇化吉平安無事,公子且放寬心。”
“小姐,國公府到了。”趕馬車的小廝放下腳凳,流香跳下馬車,伸手扶著清焰下來。祝恒緊跟著腳步,往正廳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