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學習一直很吃力，大約是智商并不高的那種吃力，如果阿漠能幫忙，或許她能離京大再近些。

想到這她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阿漠，這次去比賽發揮得怎么樣？”

“還行。”

直到幾天后，她才知道這句還行的含金量有多高。

消息是在班上謝善成公布的，為彰顯其重要性，謝善成還打開班級電視播放了錄播的國際奧林匹克競賽成績情況。

沒錯，是錄播的。

實際比賽后的第二天成績就已經出來，但連日的暴雨使得電路故障，故而消息沒能第一時間傳到。

想著等林漠回來，再當面公布這一喜訊，也算是當場表彰了。

“同學們，近期林漠同學代表我國去波蘭參加了2012年第53屆國際奧林匹克競賽，獲得了金牌！

可能大家對這個獎項的意義還不是很了解，全國有13億人，只有6人能代表國家去參加比賽，而林漠就是其中之一。

林漠不僅能代表國家參加比賽，更是在國際比賽中取得了金牌成績為國爭光，我由衷的為他感到自豪，請大家觀看獲獎新聞，給予林漠同學熱烈掌聲祝賀！”

電視里林漠一行人身穿紅色的運動衫，手上拉著一面大國旗，身后是一條長長的橫幅。

橫幅上寫著“熱烈歡迎我國數學奧林匹克代表隊載譽歸來”。

林漠的脖子上掛著金牌，手里捧著鮮花，被人群和相機包圍。

那么耀眼，那么奪目。

這就是阿漠說的還行？

殷洛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林漠，瞧見林漠也在看她，兩人視線對撞。

殷洛心頭一跳，別開了臉。

1班的座位是按學習成績排的，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顧北其把兩人的眉來眼去看在眼里。

他不明白為什么殷洛眼里只有林漠，只要林漠一出聲，甚至不用出聲，殷洛的目光也總是圍著他。

不就是學習好點，學習再好能有我有錢？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努力的話，肯定比林漠厲害。”他小聲嘟囔。

數學課后林漠被謝善成叫走。

殷洛埋在書本里的頭一抬，就看到林漠那正要跨出教室門的背影。

不知道為什么她隱約覺著解善成要和阿漠說些重要的事。

她悄聲跟上去，不料下一秒卻被拉住。

是黎小小。

“小洛，你去哪？”

殷洛朝她做了個“噓”的手勢后，小聲道：“看看老班要和阿漠說什么。”

黎小小牽著殷洛的手，做了個我也去的口型。

兩人著急忙慌的快走出教室，等出到樓道發現人跟丟了。

“肯定在老班辦公室。”殷洛不假思索的說。

于是兩人又焦急的往解善成辦公室沖，等她倆摸到辦公室門口，果然看到謝善成正和林漠說些什么。

隔得太遠聲音聽得并不清晰。

“......是個好孩子......”

“......爭光......有前途.....”

“......取得了好成績......為你驕傲。”

“......這事你怎么想的？”

林漠的話更為小聲，幾乎什么都聽不到，只看見他點頭又搖頭。

“......去京大的事，你好好考慮......年輕人......”

京大，她聽到了京大兩字。

難道像那些老師說的那樣，阿漠這次獲獎了會直接報送京大？

殷洛看見解善成往林漠手里塞了個長方形的小冊子。

她打開手機攝像頭，想放大看得清楚些。

對焦對焦！

第一次覺著便宜的手機著實是難用的，放大了那么多倍，看到的東西這么模糊。

殷洛吃力的瞅著那近乎馬賽克的字。

京......

“你們在干什么？”

殷洛肩膀一沉，手抖了抖幾乎要拿不穩手機。

轉頭就看到顧北其那張大臉就要擱在自己的肩上。

她趕緊聳肩甩了甩。

顧北其一時不備，搭了個空。

殷洛還來不及和顧北其說話，就看到辦公室里林漠和謝善成往這看了過來，趕忙拉著二人蹲下，做了個噓的手勢。

又覺不穩妥，拉著二人走遠。

“好了小洛，他們看不到了。”黎小小說。

殷洛聞言松了口氣，放開兩人的手。

“干嘛神神秘秘的？”顧北其用右手指腹摩挲了下手腕。

殷洛搖頭不欲與顧北其說。

一旁的黎小小快嘴道：“解善成在和林漠談事情，似乎是保送的事。”

殷洛看向黎小小。

她怎么會知道保送的事，這事自己沒和任何人說，甚至阿漠。

黎小小渾然不覺自顧自的繼續說：“我還聽到了京大兩個字，不知道是不是會被保送京大......”

“你怎么知道阿漠要被保送？”殷洛打斷黎小小的話。

黎小小這才看向殷洛。

“啊，剛剛在辦公室外面聽到的。”

“這么遠你也聽得這么清楚？”

殷洛不由得有些懷疑。

她聽力是出了名的好，小時候隔壁家放洗澡水陳扶柳聽不見，她卻聽得很清楚，被吵得輾轉難眠，為這陳扶柳還說她矯情，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

剛剛那距離，連她都聽不大清，小小竟能聽得這么清楚。

“從小耳朵就好。”黎小小嘿嘿一笑，似乎沒感受到殷洛的懷疑，兩朵紅暈隨著那笑爬上臉頰，看上去憨態可掬，像個福娃娃。

隨著這嘿嘿一笑殷洛很快打消了心底的疑惑，也許真是聽力好呢。

“哦，保送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爺我以后也是保送。”顧北其雙手插著褲兜，不服氣的插嘴說。

“是啦，顧大少怕不是用錢保送的。”殷洛看不得他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回嘴懟了回去。

“你！”顧北其薄唇微抿，要是他是卡通人物的話，此時頭發肯定如刺猬一般豎起來。

奈何嗆聲的是殷洛，顧北其只得硬生生咽下，不服氣的嘟囔了句：“我要是努力起來肯定也很厲害。”

殷洛沒理顧大少。

她還陷在林漠手中的小冊子里，現在才高一下冊，要是阿漠被保送走了，自己最快也要兩年后才能上京大。

到時候阿漠是京大大三的學生，他們只能一起讀大學兩年，況且沒了阿漠自己真的能考上嗎。

此前困擾自己的問題以為解決了，實際真的到來殷洛竟生出了回避心理。

這事她無力抉擇，也無權抉擇。

選擇依舊在別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