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猶斗’說的是被圍困的野獸，身處絕境仍要拼命抵抗、掙扎、搏斗。你知道它們為什么這樣嗎？”

顧北其想了想說：“希望？”

“對，獸如此，人亦如此，人生來和野獸沒什么分別，只是披上了文明的外衣，希望是欲望也是動力。”

顧北其懵懂的點點頭，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懂。

顧總手往顧北其肩膀上一搭，笑著說：“帶我去見見你喜歡的女生。”

顧北其白了他爸一眼，打下顧總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不要。”

“誒呀，丑媳婦終要見公婆。”顧總也不生氣，嬉皮笑臉說，那樣子和顧北其如出一轍。

“你不反對我早戀？”顧北其狐疑的看著他爸。

“不反對，開心還來不及，你喜歡到了年紀早早娶回去，遇上喜歡的人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顧北其沉默了一下，說：“那也不給你看。”

“你不好意思？”

顧總在一旁喋喋不休。

顧北其帶他繞著校園走了一圈，他就在顧北其身邊說了一圈。

終于廣播里傳來下課鈴。

顧北其把他爸送到校長室就要走。

顧總眼睛一轉，一把拉住他，對校長說：“還沒嘗過學校的飯呢，不如今天我們就在食堂就餐。”

校長原本已經定了校外的一家高檔餐廳，價格不菲，還挺肉痛的。

聽顧總這么一說，不用花錢了，忙不迭的點頭帶路，臉上的笑更添明媚。

顧北其不知道他爸打的什么主意，他們家用的可都是世界頂尖的大廚，這食堂的菜都是大鍋飯，他就不信他爸能吃得下。

等他們一行人來到食堂的時候，食堂已經人滿為患，但還好大多數人已就餐，只有少部分還在排隊。

“我們去二樓包間，待會我讓人送餐上來，食堂簡陋，還請顧總不要嫌棄。”校長客氣道。

一進食堂顧北其的目光就很快鎖定在了殷洛身上，他也覺得很奇怪，不管在哪，他總是能很快找到殷洛。

殷洛和林漠正邊吃邊聊，殷洛臉上的輕松是面對他時從未見過的，隔著幾張桌子都能感受得到，令他不由得生出幾分酸楚。

顧總見顧北其魂不守舍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是一個扎著馬尾辮穿著校服，臉龐姣好的女生，很有書卷氣，一看就是學習成績好的那種女孩。

還挺有眼光，顧總心笑。

“不用了，我想懷念下高中時光，我們就在一樓和學生們一起就餐吧。”顧總說。

校長點頭帶路。

但顧總卻領著他們往殷洛那桌走。

殷洛正和林漠聊著今早那道數學題呢，關于數學題她好像總是又有很多的疑問，理科真是太難了。

正聊著，周圍忽然一陣騷動。

殷洛抬眼一看。

是今早那個穿西裝的帥叔叔，還有顧北其，還有校長和幾個老師都往這邊走來，在他們旁邊那桌坐了下來。

一行人坐不開，分為了兩桌，顧總、顧北其、校長、嚴老師一桌，剩下的老師再自成一桌。

周圍桌的同學見到校長，急忙端著飯碗跑了，有些好吃的，還瘋狂的把菜往嘴里炫，不出幾秒也走了。

一時間只剩殷洛、林漠、黎小小三人還在中心圈。

“呵呵，學生都怕老師。”校長有些尷尬。

顧總哈哈一笑：“無妨，我小時候看到老師也跑。”

食堂的菜每半個月一輪回，今天剛好等到殷洛最喜歡的。

樂得她刷了好多錢，平時都是只吃三個菜，今天齊齊拿了4個。

糖醋排骨、油爆五花肉、西紅柿炒雞蛋，節瓜湯。

殷洛對吃的很執著，大概是因為小時候總是缺衣少食的，餓得慌，導致她現在對吃的特別有追求。

還一定要吃熱騰騰的飯菜，對涼了的菜再好吃殷洛都是吃不下的。

望著顧總和校長一行人落座，殷洛看著盤子里的菜只糾結了幾秒，又專注的埋頭吃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這餐，說什么她都要好好的美餐一頓。

這么一想，殷洛沒再和林漠聊數學題，而是專注的干飯。

領導的菜總是上得比較快，沒等多久，幾盤菜就被端了上來，不同于殷洛他們用的分隔鐵盤，都是單獨的陶瓷盤子。

顧總余光饒有興致的在殷洛身上逡巡，這一進教室他那沒出息的兒子就像黏在人家身上一般，明顯得讓他不得不看。

“顧總敞開肚子吃，也嘗嘗我們學校阿姨的手藝。”校長抬眼笑著說，卻看到顧總的眼神瞥向了旁處，他順著顧總的目光看去。

那桌兩女一男，男的他認識，年紀第一，好像叫林漠。

其中一女他也認識，正是帖子女主角殷洛。

校長見顧總的眼光落在殷洛身上，心頭一驚。

“菜不錯。”顧總收回目光吃了一口菜，又看了看心不在焉的顧北其說，“等下個學期講不定我家孩子就吃成胖子了。”

顧北其突然聽見他爸提起自己，目光落在顧總還算平坦的肚子上，反唇相譏：“你先擔心自己吧，中年發福危機。”

顧總呵呵一笑，低頭夾菜，不和顧北其計較。

校長第一次見他們父子相處，有些驚訝，沒想到對外疾聲厲色的顧總，對自己的孩子居然這么......好說話。

一旁的嚴艾芳見怪不怪，她可是見過他們兩圍著桌子跑的場面，現在再說出什么話，似乎都合理了起來。

“嚴老師，你知道顧北其發帖喜歡的人是誰嗎？”顧總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兩桌離得近，顧總又沒有特意壓低，隔壁桌都聽得清楚。

殷洛埋頭干飯的臉刷一下有些白，一旁的林漠淡淡的看了顧總一眼。

“爸！”顧北其制止道。

顧總一拍桌子：“哪個沒有青春期，喜歡就要坦蕩，難道我顧向和的兒子做事要扭扭捏捏的？”

顧北其瞅了瞅殷洛，聽著他爸的話耳朵刷的一下通紅。

顧總看到自己兒子這反應，也樂了，若有所指的說：“我們顧家不看門第，培養好感情，大學畢業就領證。”

顧北其一向調皮，卻從未在男女之情上上心，這次能搞到老師都把自己叫來的地步，也算是不容易，而且居然還沒追到人家小姑娘。

殷洛不是個遲鈍的，他們一進來，她就感覺有人老看著自己，顧總這話像是沖著自己說的......

“我吃飽了。”

殷洛匆匆扒了兩口飯，就端著著盤子跑了。

林漠拿著盤子也快步跟上。

黎小小還沒反應過來飯桌就空了。

“等等我。”

她追在兩人背后叫著。

顧北其見狀狠狠的瞪了他爸幾眼。

顧總像是沒看到，仍樂呵的夾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