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風花雪月
- 煙凌玉宇淺回眸
- 薔薇芷
- 2114字
- 2019-10-24 11:02:13
她招手讓鄭蓉兒坐到她身邊,兩人背向吳沁而坐,緊靠在沙發的角落,像做錯了事的孩子,生怕被大人發現般縮成一團兒。
“是吳沁不?”鄭蓉兒問,凌一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前不久不是還和他們一起到過桃花苑嗎?他們啥時候分手的?”鄭蓉兒好奇地又問。
“不一定是男女朋友。也許就是一起唱唱歌而已。”凌一嘴里說得理直氣壯,心里卻是底氣不足。
“我看那個男生像是老年科的一個醫生。有一次,我和老師轉患者上去,看到過他。因為長得挺帥,個子又高,所以,多看了幾眼。”鄭蓉兒有些羞怯,邊說邊眨巴了下眼。
凌一無語了,到底是有多帥啊,連鄭蓉兒都能凡心初動的花癡,不禁對這男生也好奇起來。
兩人躲在角落竊竊私語,那邊兩人一曲完,只聽那個好聽的男聲繼續說道:“很感謝我的女神賞光陪我一起唱這首《選擇》,也希望人生路上,你能陪我一起看風花雪月,我能陪你執手到老。”接著,歡呼聲掌聲四起。
凌一側過身子,看見那男生手里拿出一支花,鄭重交到吳沁手里,然后細心地攙扶吳沁回到卡座里。
吳沁背著身子,她的表情凌一看不見,可是,凌一能感受到吳沁肩部聳動的嫵媚,能感受她軟化的嬌羞。
這些,是吳沁和李韓之在一起時所沒有的。
想到李韓之和吳沁的相處,凌一說不上來,一直很羨慕李韓之對吳沁的體貼關心。那是種滲透在生活點滴中質樸的關懷,平凡無實。要說不足,缺的也許是不夠浪漫,不夠新奇。
也許在愛里,女生看重的卻不只是平凡質樸,更多的也許是風花雪月和浪漫溫情。
看那兩人并排坐回卡座,那男生殷勤地拿了塊什么水果送到吳沁嘴邊。
凌一知道,這一局,李韓之是死局。無解。她憂心忡忡地重靠回沙發上。
鄭蓉兒湊過來,問:“我們現在要不要走啊?一會兒看見,彼此都會尷尬的吧?”
凌一點了點頭。“等會兒,有人過來我們說一聲兒就走。不辭而別,人家小陳會擔心的。”轉而又對鄭蓉兒叮囑,“今天晚上的事兒也許是個誤會,也許是我們看錯了。我們都不許向外說啊。”
“知道了。我啥話也只能和你說。沒旁人。”
正說著,那個服務員過來收點歌單。凌一拉住她,對她說:“麻煩你告訴下小陳,我們有事先走了。代我們轉達謝謝他。”那服務員點頭說“好。”
凌一又望向吳沁那個卡座,看那兩人依然在你儂我儂中,乘著這個檔兒,拉起鄭蓉兒傾斜著身子竄出歌廳。一口氣跑到門外,松開鄭蓉兒的手,才大口大口呼吸了下新鮮空氣。
心緒卻不能平靜。
*
星期一早上,凌一和趙老師做晨間護理時,又看見陳依鳴老早就躺在床上。聽見凌一她們進來,掀開被子沖她們笑了笑,一雙眼惺忪的睜不開,“小凌,昨天你們咋那么早就跑了。”
凌一客氣地說:“哎呀,不好意思。走得匆忙,也沒顧得和你打招呼。不過,還真是感謝你。”
陳依鳴依舊躺在被窩里,伸手一揮,“哎,小意思。想玩只管去。”
這時,趙老師調侃道:“小陳,今天咋弄?還是喊小鄭給你打么?”
陳依鳴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凌一打得也好。”
“哎,別。我打得疼。‘你還是喊蓉兒給我打。’”凌一惟妙惟肖地學了一句,惹得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陳依鳴的臉微紅了紅,不好意思地又撓了撓頭。
不過笑歸笑,凌一還真的又把鄭蓉兒給誆來了,陳依鳴惺忪的眼瞬間就有了神采。直盯著鄭蓉兒的臉瞅,連手都忘記配合地伸出來。
“伸手,伸手。”凌一氣得拍了他的胳膊好幾下,他才回過神來,嘿嘿笑著把手伸給鄭蓉兒。
針打上,膠布固定好。他還在歪著頭傻樂。“疼不?”凌一故意問。
“不疼,不疼。”嘴里答著話,眼睛卻沒有離開鄭蓉兒的一舉一動。
看鄭蓉兒整理好治療盤要走,他忙喊道:“哎哎,蓉兒。等我病好了。我請你和凌一去吃小龍蝦。聽說,現在這個東西在C市可流行了。”
“不去。”鄭蓉兒頭都沒回,徑直走出病房。
陳依鳴求助的目光落在凌一身上。凌一幫他把手放回床沿,“好好養病,趕緊好起來,才有機會請我們吃小龍蝦啊。”
*
中心醫院內科走廊上,周宇龍和謝志剛正倚在一扇半開的玻璃窗前。謝志剛一身工作裝,而周宇龍卻是一身條紋患者服。周宇龍臉朝外,正盯著樓下一排合歡發愣。
那是一溜兒邊栽種的五棵,間距很近,有些合歡的枝丫都能探住鄰居的手。早開的合歡稀稀疏疏散在樹頂,顏色慘淡,含著些黃綠的稚嫩。
“今年我心悸已經發了兩次,檢查發現支架部位有些閉鎖。醫生說需要溶栓疏通。這個現象不是好預兆。”周宇龍微皺著眉,憂郁的瞳仁更顯黝黑。
“兄弟,沒事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先天性心臟疾病早就有治療痊愈的先例。何況,現在技術這么發達,痊愈根本不成問題。”謝志剛趕緊安慰他。
周宇龍淡然地笑了笑,“對于生死,我真的不太在意。心里早就作好了準備。只是。。。。。。”他沒有說完,只深深嘆了口氣。
謝志剛靠近他,拍了拍他的肩,“沒事兒的。我們都是學醫的,只要多加注意,及時就醫診療,就會沒事兒。”謝志剛說著,一只手握住周宇龍,用力地捏住。
周宇龍回了他用力的一捏,幽幽道:“我有一個多月沒敢去看她。我怕自己如果有意外,她會突然接受不了。這樣,對她也是不公平的。在意,就不能把痛苦強加給她。想著,以普通朋友般的交往,淡如水的情誼,對她也許更是一份保護。”
沉默了片刻,又黯然道:“可是,為什么我的心里,卻是迫切地想看到她。哪怕偷偷從張雄那里聽到關于她的只言片語,心卻會莫名地歡愉。就像現在,哪怕看到她喜歡的合歡花開,心情也會好。你說,這是不是也算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