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跡匆匆
- 名劍凌云
- 只是龍的
- 2142字
- 2019-08-09 20:13:36
白衣女子坐下時,一眼瞥見蕭凌云腰間的劍,便問道:“閣下也是江湖中人?”
蕭凌云淡淡道:“人在江湖,自然是江湖中人。”
白衣女子莞爾一笑,道:“第一次出遠門?”
蕭凌云道:“算是吧。”
白衣女子道:“那我該教你行走江湖要記住的第一件事。”
蕭凌云道:“哦?洗耳恭聽。”
白衣女子在面前擺好一只酒杯,道:“無論是你的朋友還是敵人,只要坐在你的對面,你至少都應該請人家喝一杯酒。”
蕭凌云一怔,然后又一笑道:“是極,是極。”
他為白衣女子斟滿一杯酒,問道:“你也使劍嗎?”
白衣女子道:“我不懂使劍。”
蕭凌云疑問道:“可你腰上配著劍?”
白衣女子笑著反問道:“腰上配著劍就得懂得使劍嗎?難道身邊牽著猴子的雜耍人還得懂得念緊箍咒?”
蕭凌云啞然笑道:“說得有道理!”
白衣女子舉起酒杯淺嘗一口,道:“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聽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這是我要教你記住的第二件事。”
蕭凌云拱手笑道:“受教了。”
白衣女子一笑,伸出一只如羊脂美玉般潔白光滑的手,指著一個饅頭,問道:“我可以吃這個嗎?”
蕭凌云道:“你若不嫌酒微菜薄,但吃無妨。”
白衣女子道:“你倒吃得簡樸。”
蕭凌云笑道:“食物本就是用來填飽肚子的,又何必太講究?”
白衣女子意味深長地一笑,道:“我只知道有些人平日里雖講究得很,一旦肚子餓的時候,簡直恨不得連人肉也都吃了,偏偏這些人的胃口還大得很。”
她說話的聲音并不大,客棧里這時候也不算安靜,卻又那么巧的被離他們三四桌遠的一桌人聽進耳朵里。
其中一個虬髯大漢一拍桌子便要站起來,卻被他身旁留著山羊胡子的壯年漢子攔住。
白衣女子渾然不覺,又倒了一杯酒,道:“有酒無詩未免稍嫌不雅,只是你我既是江湖中人,倒也無意做這附庸風雅的事。”
她拿起一支筷子,接著道:“不若我們以竹筷代劍,在這酒桌上誰若在三招之內落了下風,便罰一杯酒,你看如何?”
蕭凌云又一怔,道:“你不是說你不懂使劍?”
白衣女子眨著眼笑道:“聽到的不一定是事實,你這么快便忘了嗎?”
蕭凌云道:“是,是,是我忘了。”
白衣女子道:“好,那你便先罰一杯酒。”
蕭凌云問道:“這又是為何?我難道已輸了一陣?”
白衣女子淡淡道;“劍客的交鋒又豈止只在劍上?”
蕭凌云笑道:“言之有理,這一杯該罰。”
蕭凌云喝完一杯酒,剛放下杯子,白衣女子出手迅疾無比,竹筷直直朝蕭凌云左眼刺去。
蕭凌云心中暗贊一聲好,出手也絲毫不慢,手中的竹筷剛好便擋在對方筷子的行進路線前。
只見白衣女子手腕一翻,竹筷又離奇地換了個角度,繼續刺向蕭凌云的左眼。
蕭凌云同樣手腕一翻,竹筷挽出一朵劍花,堪堪擋住白衣女子的竹筷。
白衣女子的劍法講求奇險靈動,她的身子雖端坐在椅子上,手腕與手指間的動作卻飄逸無比。
她又接連刺出十數下,每一次出手目標都是蕭凌云的左眼。最近時竹筷與他的左眼距離不過寸余,可謂兇險無比。
蕭凌云險象環生,好在劍法高超,臨敵應變的能力更是高明,因此才能多次化險為夷。
忽然間,竹筷破空聲驟停,白衣女子已停手端坐于酒桌后面。
她看著蕭凌云,淡笑道:“三招已到,你輸了。”
蕭凌云微笑道:“不錯,是我輸了。”
他雖然沒在三招內落敗,但處處受制于人,疲于防御,說是輸了也合情合理。
白衣女子道:“下一局該輪到你先出手。”
蕭凌云笑道:“你倒沒有占我便宜。”
白衣女子故意板著臉道:“我這人雖然不愛吃虧,卻也很少占人便宜的。”
蕭凌云笑著又喝下一杯酒,拿起一根竹筷,然后便坐著,久久不動。
白衣女子黛眉微蹙,等了許久后,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還不出手嗎?”
就在她張開嘴巴要說出“嗎”字時,蕭凌云驟然出手,竹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她的胸口。
他手中拿的雖只是竹筷,此刻竟猶如一柄利劍一般,威勢逼人。白衣女子周圍方圓三尺之內,都在他劍氣籠罩之下。
白衣女子無路可退,更無處可避。在這毫厘之間,她舉起手中竹筷,竟不偏不倚抵住蕭凌云的筷子前頭。
漫天的劍氣被蕭凌云收回到竹筷上,只聽“啪”的一聲,兩根竹筷同時斷成兩截。
白衣女子舉起酒杯,長嘆道:“這次是我輸啦。”
蕭凌云苦笑道:“不,該是我輸了,我的筷子本不應該折斷的。”
然后他又嘆了一口氣,他畢竟還是無法完全做到將劍氣斂而不發。
白衣女子挑眉道:“你以為女孩子就輸不起嗎?”
蕭凌云搖頭,又苦笑道:“我哪里敢這樣想。”
白衣女子悠悠道:“那便是了,這局是你贏了”
她喝了一杯酒,又嫣然一笑道:“可是三局兩勝,今天卻是我贏了。”
她的話剛說完,客棧外突然傳來一聲馬嘶。
白衣女子眉頭一皺,又展顏笑道:“但你如果不服輸,下次我們還有機會再比試的。”
蕭凌云問道:“你要走了嗎?“
白衣女子道:“酒足飯飽,自然該走了。“
蕭凌云低聲道:“說的也是,酒足飯飽,你已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白衣女子淡淡道:“那桌上三人,名為太行四義,卻多行不義,你如果不嫌麻煩,可以替我了結了他們。”
蕭凌云皺眉道:“名為太行四義,為何只有三人?”
白衣女子冷笑不語。
蕭凌云立即明白,多行不義的人之間自相殘殺也是常有的事。
他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遲疑道:“你……敢問芳名?”
白衣女子目光閃動,嫣然笑道:“永遠不要主動問女孩子的姓名,那會使你再也難忘記她。”
說罷,她便起身飄然而去,一如來時的匆匆。
蕭凌云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窗外。
他看著白衣女子登上一輛馬車,又看著馬車疾馳而去。
車影漸小,車聲漸遠。
蕭凌云喃喃道:“這便是你教給我的第三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