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鋒忍不住失神。

忽然，他的眉頭一皺，看向紗簾。

紗簾被拉開，芝兒說道：“老爺，大小姐來了。”

漣兒來了？

黎鋒眉頭一松。

他起身理了理衣裳，抬腳邁步，頓了頓，他看向倚著憑幾的黎夫人。

“你不出去？”他問道。

黎夫人說道：“你一個人去便夠了，我一個婦人能做什么？”

黎鋒忍不住氣極而笑，“你倒跟我置氣了。”

他甩袖掀開簾子抬腳走出去。

只見慕以婳站在廳堂，見他走過來，便屈身施禮。

黎鋒看著面前長女，露出笑容，“漣兒有何事？”

難道是再次請求一起用午膳？

可是又該如何跟夫人說？

罷了，總不能總由著夫人來，他是一家之主，應該決斷一點。

慕以婳說道：“女兒懇請父親賜予女兒隨意出府之權。”

黎鋒微微吃驚，脫口問道：“為何？”

慕以婳抬頭說道：“女兒自小身子弱，好不容易身子好點，可以自在行走，卻又三番兩次或病倒或昏迷，不知何時就會離開這人世——”

“胡說什么！”黎鋒說道，心里卻忍不住沉了沉，按照漣兒這身體狀態，難保日后……

慕以婳眸中含淚，“女兒怕即使到死，也只能在這些許地方流連，怕到時心有遺憾。所以今日請求父親允許女兒能夠自由出府，賞京城風光。”

黎鋒遲疑一下，這倒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只要每次出門漣兒戴上冪蘺，再配幾個侍衛，便也沒什么大礙。

想到這里，他點了點頭，開口：“那好——”

“這怎么行？”黎夫人掀開紗簾，豎眉說道，“女兒家怎么能獨自出府，若是遇到危險怎么辦？”

黎鋒說道：“帶上幾個侍衛便可。”

黎夫人瞪著他，“如果這件事讓別人知道，背后會如何恥笑漣兒，日后又如何找到好人家？”

黎鋒氣急，脫口而出：“你又不知漣兒現在——”

他忙止住話語，看向慕以婳。

慕以婳微微垂頭，看不見她的表情。

黎鋒拍了一下幾案，“這件事就這樣吧。”

他看向一旁站著的管家，“向下面人說以后任由大小姐出門。”

管家應了聲是，領命下去。

黎鋒又看向慕以婳，笑著說道：“漣兒，待會兒父親派幾個侍衛去你院子里，日后你出門帶著他們便可護著你的安全。”

慕以婳點頭，施禮道謝。

見黎鋒無視她，黎夫人拉著臉地轉身走進內室。

黎鋒無奈地說道：“你母親這兩年不知道怎么了，脾氣忽然變得有些暴躁，這件事她也是為了你好，別想太多。”

內室穿來哼聲。

慕以婳點頭，忽然身子一頓，“是這兩年？”

黎鋒點頭。

慕以婳施禮后邁步離開。

“小姐……”慕真猶豫著看向慕以婳。

慕以婳輕聲說道：“此事玄幻得匪夷所思，未必是玉佩的原因。”

慕真應了一聲，“奴婢明白了。”

無論是不是都要埋在心里。

兩人回到水漣閣沒多久，幾個侍衛被帶來。

“這么快？”慕真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