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膚。
兩人像是在血中舞蹈著。
全心傾身于進攻,自己的確很難察覺到,即便會有一點點的突兀感,也會徹底忽視掉,選擇讓自己的身體做主,讓本
能主導使反應最大化。一般而言,這是最能逃過死亡鉤爪的最佳方法,但現在并不是一般的情況。
被逼退一步的War橫揮左刀,萬奓完全掌握這一刀的軌跡與接續的動作,與那驚人的開場一模一樣,在尚未進入攻擊
范圍內就先行揮刀了。
刀由左而右圓弧而來,搆不到,速度沒有變動。砍不到。確定了。
萬奓這次沒有自負的不做反應,審慎面對,或許War是故意的,可能有相同的結果,也可能不同。
──刀的外緣有著一道幻影,沿著斬殺的軌道而來,是先前殘留下來的陰影?這太夸張了!怎么可能會生發這種事!
會死!這念頭讓萬奓不得不朝斜后避讓,過度注意幻影造成心神意亂而延緩了其反應,左刀的確如原本所料的只會擦
身而過,右刀就不同了,惡狠狠地直穿胸膛!
偏了,可惡!War暗罵了一聲。
朝心臟而去的刀在刺進強韌的肌肉而偏移,同樣因為肌肉的韌性拉扯沒辦法在第一時間拔刀而出,只好選擇繼續破
壞。揮空的左刀以慣用的手法轉向,朝向同一點穿刺。?
萬奓的雙手抓住War的雙手,不讓她做更進一步的推進。
War抓準萬奓的動作,利用角度與巧勁讓萬奓站不住腳,持續推進,極小的“咚。”宣示后頭有障礙物存在,War并
沒有因此停止加壓,雙刀從萬奓的背后穿出。
到底了,他重新踩穩的話自己的手隨時都會被扭斷,但只要一松手萬奓就會解放,自己的手被扭斷等同于死定了,完
全不需要選擇。
War放軟手腕,緊繃著與完全放松有些許的圍差,如金蟬脫殼從萬奓的掌握抽出,再第一次間重新抓回刀柄,抽出!
萬奓不顧刀鋒單手直接抓住,另一手瞬間將刀落斷。War拔刀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及時抽出了一把,才剛拔出,萬
奓的大腳已經襲來,有一點過于專注在刀上,War雖及時防御也稍嫌晚了,從側飛了出去。
截斷的刀身都還在體內尚未拔出,萬奓已跨出腳步跟上飛出去的War,一落地緊接著而來的是踢擊,再次失控的飛
去,War很快的在空中找到平衡點,僵直自己的身體使其落地。
才剛踩到地面,萬奓已經到了,一掌直襲而來,War雙手架刀抵擋,再接觸的一霎那,刀身直接斷裂,鈦刀斷為兩
半,掌勢尚未停下,War眼見躲不開,做出了取舍,放棄了自己的右半邊,把身子盡可能的左斜拉,持著斷柄做出最后的
力量,試圖把斷刀再次桶進萬奓的身軀,萬奓早就掌握到了,輕松擋下,同時手掌正面擊中War。
而在最后一刻,War的右手硬是把斷去的刀尖插在萬奓的手肘上。
無用。
僅僅一個攻守轉換,局勢徹底傾倒。
手腳受到重創乏力無法移動,幾個翻滾后剛好坐在地上,萬奓緩緩地走了過去。
果然還是打不贏,即便都暖身完還使用認真模式了。
是有想過自己會死,但沒有想到會是今天。
爭取夠多時間了吧!希望是。
“妳果然還是以前的那個妳。”
War全身痛得要死,完全不想說話。
“妳跟我是同一類人,過于和平只會顯得無聊,現在這樣才是適合我們的年代。”
?不不、要不是有必要,我才不會動手。War在心中反駁。
“雖然是因為藍奧在亂搞我才來看看的,但還真是幸運,沒想到會有意外的收獲,我終于又遇見了妳,妳是第一個能
傷到我的女人,我一直在追求這樣的人。”
“所以,請跟我結婚吧!”
啊?啊?這是什么展開?面對了不得不開口的情況。
“呃、等等……在這個時候求婚嗎?”
“是的。”萬奓單膝跪下。
“這個求婚,從各種方面來說都是最糟糕的。”War毫不留情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言。“還有……”話才剛說出口就被打
斷。
“啊!我忘了問,妳結婚了嗎?”
“是還沒有啦……”
“呼──那就好。”意外的重視禮節。“不過妳的話語中有猶豫,是有其他男人嗎?”
“以我的角度來看的話,你才是其他男人哦!”
“他在哪里,我要找到他,跟他決一高下。”
“欸──?不要啦!他很爛欸,一下子就會被殺掉的。”
“妳的男人很弱?怎么可能?那妳怎么會看上他的?”
“拜托!哪有關系啊。還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啦。”越說越小聲。
“那他在哪里?在這種時候消失?”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會殺他,我只想看看他長什么樣子。”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來找他的。”
只是感覺見不到了。
“那我們一起去找他吧!”
“欸?欸?──”
第一聲是疑惑,第二聲是驚叫。
?萬奓擅自把War扛起,一點都不費吹灰之力,接著就打算離開。
經過杰克森的時候,伸手拔掉了釘住他的刀,順道詢問:“要我直接殺掉你,還是你要自己跟藍奧說是我在亂才會這
樣的。”
“殺掉我吧。”
在目睹最強的人類與頂尖的血族的對抗,杰克森已經心滿意足、了無遺憾了,知道自己是永遠達不到那種境界的。
萬奓毫不留情地照做了,把杰克森的尸身整個給丟出窗外。
真是無謂的貼心。War沒有說出口。
“好了,去找妳男朋友吧!”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似乎也不差。“走吧!”
*
終于殺出重圍,雖然沒有那種感覺就是了,敵人分布的零散就算了,還各個動作愚拙,只是要從五十一層樓徒步下來
還是耗費了不少體力。
來到地下停車場,間奏開門見山地說:“我不信任你們,抱歉,就在這里分道揚鑣吧!”
松平澈滿意地說:“活下去吧!年輕人。”整個團隊繼續走往停車的地點。
“要注意安全唷!”分離時,艾黛仍不忘拋媚眼給間奏,曉葉在一旁看得很火大,間奏在意的不是艾黛,而是芯璇,
總有一種會被她吃掉的感覺。
間奏駕上重機,緩緩地以倒退嚕的方式退出,再導正車頭,催了兩下油門稍稍暖車,曉葉也于后座就座完畢。
正準備要沖出去的時候,有兩人擋在面前,是War帶來的那兩人。
“喂!等等!你們真的不打算管她嗎?”
“她不會輸,而且要等她的話這里不適合,這里已經暴露,太危險了,再說她不會想要理我們,她會自己去找金,而
且有手機不是嗎?”曉葉說:“你們自己決定吧!我們要先走了。”
還在突圍的時候,兩人就決定要去哪里了,夜行開始與結束之點,情報屋。
“走了。”間奏稍微撇頭跟曉葉說,也不等前方兩人退開,就催起油門。
雖然說的很無情,他們并沒有說錯,會遭受襲擊肯定是暴露了,繼續待在原地的話,只怕增援到來后會更難逃脫。
直接離開總是有些過意不去,但說實在雙方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沒有必要舍命陪她,況且送她到這里來已是仁至義
盡了,季津不斷自我說服試圖壓低自己強烈的正義感。
“走吧!”季津說道。黃庭沒有多表示些什么,走向自己所駕來的車輛,無聲的同意了。
*
才剛起步沒有多久就停下了。
“怎么了嗎?”曉葉問道。
“妳知道路要怎么走嗎?”間奏翻開全罩式安全帽的鏡面。
“我怎么會知道。你該不會不知道路在哪里吧?”
“嗯,我忘記了。”
“天啊!我想說難得你決定的那么果斷,結果你竟然不知道路?”
“我以為我還記得。”先前才將地圖記在腦中的。
怎么會有一個人做錯事語調卻能跟平常一樣,還是說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
“那你覺得現在應該怎么做。”曉葉冷冷地說。
“呃、我不知道。或許,可以回去找War?”畢竟在路上有看到一具摔得稀巴爛的尸體,雖然爛得亂七八糟,不過仍
能辨識出是男性的尸體,加上餐廳那層樓的落地窗幾乎全毀,可以判斷是War將其丟下,宣示自己的勝利。
然而一開始決定要去情報屋是因為那里是據點,若不知道同伴在哪,又想找到同伴的話,那里是最適合不過的,前去
的目的是集結,與其在那里等待,不如直接找上更能達成目標。
于是回頭了。正巧撞見War被一名裸上身的壯碩男子用扛瓦斯的方式扛在肩上。
“嗨!”War若無其事地向二人打招呼。
什么情況?War打輸了?怎么可能!外面那具摔爛的尸體又要怎么解釋?不不、揹著她的這人跟樓上那人不是同一
個,而且War與他看起來并不像敵對關系。曉葉在腦中快速思考,得出了結論:以同伴做為開端吧!
間奏快速舉槍,而曉葉同步用手擋住了間奏。
?“你是誰?War怎么了?”曉葉搶在了間奏說話前開口。“你是敵,還是友?”
只見男子撓撓頭,“這世界上不是只有二分法就能辨明的,如果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敵吧!”
語畢,間奏搶在曉葉前方的位置直接開槍。
男子直接瞥頭輕松躲開,比War更夸張的存在,沒有傻眼的余地,間奏立刻再用力把曉葉推往更遠處,自己朝反方向
而行,同時繼續開槍。
第二槍的板機扛扣下,對準的目標竟從眼前憑空消失,而且完全掌握不到位置。
“等等!”War急叫,只是來不及了。
手刀輕輕地從間奏的后頸斬下,直至倒下的那一刻都沒有發現他何時到了背后,War用膝窩勾住萬奓的脖子,試圖阻
止他行動,一點影響也沒有。
“怎么?原來是妳的同伴嗎?”
“不要殺他們!”
“我可沒義務照妳說的做。”
“那我就自殺給你看!你現在可沒有辦法阻止我!”
“欸?”發出疑惑的不單只有萬奓,曉葉也驚嘆,War跟他是什么關系?竟然以死相逼,而且還有效果?
萬奓嘆了口長氣。
“他先攻擊我的欸,我只是適當的反擊,妳未免也太不講理了吧。”
“這種事以后要習慣。”
這話又讓萬奓繼續搖頭。
“現在?War?他是誰?現在是什么情況……”完全搞不清楚。
“嗯……他是……啊!要解釋太復雜了,反正我們現在要去找金,就是這樣!”
“……”聽完War的話仍然一頭霧水,她根本什么都沒解釋。
“你們就再活一陣子吧!這個城市遲早會出現規則,如果到時候我們都還活著的話,有機會再見面吧!”
“什么意思?”
“掰掰啦!”男子就這樣扛著她離開。
她總是這樣不把話給說清楚。城市會出現規則。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
?間奏這時才緩緩地坐起身。
“你沒事吧?”
“還好。”一站起身就一陣蹌踉。
“你真的沒事嗎?”
“沒……”
“不要!你給我先休息!我才不想等等摔車。”
“……好。”
就這樣直接坐在大馬路上,沒有如先前想像的會有追兵襲來,一個人影也瞧不見。間奏很快就恢復了。
“復活了!”
“確定不多休息一下嗎?不要勉強。”曉葉擔心的問。
“OK了。”
重新坐上重機,這次沒有把安全帽的擋風玻璃給蓋上,因為蓋上會讓外界的聲音模糊不清,也無法確實聽見后座的人
在說些什么。
休息的期間,曉葉把地圖給記住了,由位于后座的她擔任指路員,踏上歸返的路途。才過沒幾個路口就遇上了血族的
人馬。
“剛才都沒遇到,怎么現在這么巧就遇到了。”間奏自我碎嘴抱怨。
“都你啦!如果你記得路的話現在早就到了!前面右轉。”
“我哪有辦法。”說完壓低車身向右轉去。
接下來暫時沒有報路,放任間奏自己騎,得要先甩開才行,否則就算成功抵達,安全點被發現也是枉然。
突然曉葉發現了前方令人熟悉的道路,立刻告知給騎乘的間奏。
“等等右轉后立刻左轉,要立刻!”
要是不熟悉當地環境,很容易沒注意到而錯過前方的窄巷。
間奏微幅挪動頭部,依照曉葉所說,來到轉角,間奏向右側壓車,接著快速拉正轉向另一側,竄入小巷之中。
突然車身往上躍動,緊接而來的是不自然的快速晃動,問號還來不及說出口,間奏放開一只手,把整個半身轉過來,
?再放開另一只手迅速抱住曉葉,趁著平衡就要瓦解,腳一蹬勉強與車分離。
一瞬間就陷入無盡的漩渦之中,伴隨著的是不知何時才會停止的劇烈晃動。拉著機械摩擦的狹長尖高音,與極大
的“碰”聲,不用看都能感覺到零件從內部噴出,全然粉碎的慘樣!
旋轉終于停下。除了驚嚇之外,曉葉沒有受到什么嚴重的傷,就連擦傷都很少,幾乎都被間奏用肉體擋下來了。
曉葉急忙脫下間奏的安全帽確認安危。
“沒事吧?”
間奏緊咬牙滿臉痛苦,過了一響才做出回應。“痛死了……”靠著極限反應將傷害降到最低,利用自己的側背作為緩
沖,以保護手腳不會直接骨折。
“剛剛發生什么事了?”
“路口那邊有破胎器。”間奏仰臥起身,一邊爬起一邊喊痛。
“不要勉強。”轉頭一看,雖然因為路燈有一定的距離所以不太明顯,但還是能看見路上有著東西存在。
“不行。”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間奏稍微觀望周圍,重新拾起在摔車混亂之中掉落的槍袋。“發出這么大的聲響,他
們一定會追過來。”稍微站起卻又一陣蹌踉。
都只是些皮肉傷,但累積起來也不可小覷,全身痛得要死,明天可能會全身瘀青,如果還有明天的話。
找到了遮蔽物,架好槍,接下來,只要瞄準好再扣下板機就行了。
追擊的人馬只有一輛車,估計只有四人上下,或許是夜間的巡邏隊,很不巧地碰上了。馬上就來了,車輛橫著停在外
頭的路口,摔車的巨大聲響果然沒被放過,所幸巷子的寬度較窄,汽車無法駛入,只能徒步探勘。
從車內走出三人,還有一人留在駕駛座等待,的確是四個人。
間奏微微吐出寒氣。真是冷。?
三人警戒緩慢地往前探,走在最前頭的那人突然停下腳步,用手指著前方的地面,地上趴著一個人。
“摔車了吧?巷口的那條鐵釘。”
“另一個呢?”
“會不會趁勢跑走了?”
“拋下同伴了嗎?附近看一下吧!說不定躲在附近。”說完,用腳尖打算將倒在地上的人翻身。
一翻過來,還來不及出聲警告。
兩聲槍響。
再接著兩聲。
三人倒下,巷口駕駛的腦袋被射穿,斜著身軀,全靠安全帶支撐才沒有被槍擊沖飛。
“呼──”間奏吁出一口長氣,大字躺倒。
“沒事吧?”曉葉急忙從后頭跑出來。
“沒事。”
戰術成功!
先由間奏迅速幫曉葉架好狙擊槍,連上膛都做好了,目標預先瞄準在駕駛身上,只需要扣下板機而已;而間奏則出去
當作誘餌,看到一個生死不明的人躺在地上,理論上來說不會直接開槍對他射擊的,就是抓準這個人性心態。
“現在該怎么辦?”間奏依然還是躺在地上,有些乏力。
“先起來,會感冒。”
這才仰臥起身。“開他們的車嗎?只是我不會開車。”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突然傳來金屬的吱嘎作響,巷子里側的鐵門緩緩升起。
“你們是什么人?”
從背后傳來聲響,于是回頭一看,只見一人舉著槍對著他們,面對突如其來尚且無法反應的情況。
“……什么狀況啊?”
?仔細一看,是一名穿著防彈衣的警察,防彈衣對間奏是無用的,那并不能防止對頭部的槍擊。他的身后還躲著幾個
人,手持木棍球棒之類的近身鈍器。
“啊啊,早知道就跟War學一下怎么閃子彈好了,沒想到還真的碰的上。”不過就算當時有學會,以現在的狀態,或
許也沒辦法閃開吧。
無可奈何。兩人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攻擊性。
“你們是誰?”
兩人對望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周柏翔、張妍語、學生。
間奏、曉葉、殺手。
當然如果要讓對方放下槍,要說自己是學生,但以現況來看極度不合理,一來沒有穿制服,單外表來判斷就受到先入
為主的影響,而且還持有槍械,說不定剛才的舉動也都被看在眼里。
當然他們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學生,僅口說無憑沒有人會相信的。
“我們不是血族。”曉葉說出相當狡猾的答案。
“怎么證明?”
“他的傷口沒有復原。”說完就把間奏的襯衫給撕破,摔車的傷痕仍清晰可見。
這次換他們互看,認可似的點頭,“跟我們來。”
將狙擊槍收進背袋中,由曉葉攙扶著間奏,一拐一拐跟著他們走。
踏入門內,門一拉下,間奏立刻后旋踹倒身后襲擊的人,再把曉葉藏于身后,接著毫不猶豫直接開槍,子彈命中槍
頭,將其彈飛,再把槍口對著其中一人。
槍響還在室內不斷回蕩。
“干嘛?”間奏斜眼瞪著,用槍械壓制他們的位置。
“給我退后!”
以半圓狀圍著他們的人群,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你們是誰?”其中一人發問。
?“我才想問你們是誰?干嘛襲擊我們?”間奏的槍口依然對著眾人,只要有人有些許移動,直接對準其。
“先給我把槍給踢過來!”在槍口的要脅下,剛才被間奏擊落的手槍從地面上被踢了過來。
“我打不開鐵門。”曉葉小聲地說,曉葉將手槍拾起。
離不開嗎?看來只能走另一條路了。
“說!襲擊我們干嘛!”
眼見沒人打算要開口,于是把槍口對準了警察。
“你說,我數到三,如果不說的話,我就開槍。”
“三──”
“二──”
“我們只要你們的槍而已,沒有其他意圖,真的。”警察高舉雙手,希望自己的話語能讓間奏滿意。
間奏等他說完用腳踢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鐵棍,像是在說:“這看起來可是會要命的啊。”
警察直冒冷汗。
*
“拜托不要開槍,你們要什么的話……”
“給我后退!”槍晃了一下,全部人同時往后退一步。
“朝那里!全部!快點!”
槍頭朝左晃,指引他們朝那群聚,雙方以等距離的圓弧移動,間奏護著曉葉來到墻角,終于放下槍,同時全部人都松
了一口氣。
兩人占據一隅,間奏坐著休息,槍靠在膝蓋上,故意秀給他們看。
“沒事吧?”曉葉用氣音說道。
“沒事,只是不知道能撐多久。”
才休息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朝他們走過來。
面對有槍的二人,開口的話語卻是調侃。“一身西裝跟禮服,都這種時候還有空去聚餐。”
間奏懶得動,任由他們走近。
?“周柏翔還有張妍語,是吧?”
聽見自己的名字倍呼喚,這才真正去注視,是兩個穿著別校校服的人。
湖原高中?怎么會認識我們。
“你們是誰?”曉葉開口詢問。
“果真如傳聞中的傲慢,你們早就忘了吧!兩年前的縣空手道比賽。”
“呃、那是什么?”間奏完全不記得這件事。
“身為隊中大將的你,竟然在決賽棄賽,直接將勝利拱手讓人。”
“嗯……有這回事嗎?”間奏狐疑地看向曉葉,試圖從她那里找回失去的記憶。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曉葉絞盡腦汁地挖取皺褶的記憶區塊。
定義為夜行,還是會有少數在白天執行的任務,可能正巧撞上了那一天。
“所以你們是誰?”間奏問道。
“她叫尤嘉,我是阿奕,是一年前縣空手道決賽的大將。”
自我介紹時還不忘自報頭銜,還真是在意啊。
“是嘛,那還真是不好意思。”
“欸欸,你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學生。”尤嘉直接蹲到間奏身旁,一點都不怕他手邊有槍。
間奏往旁瞥了一眼,并沒有回話。
“這里有醫療用品嗎?”曉葉向阿奕詢問,從進來后就一直在尋找,正巧有人前來搭話。
“有哦!放在里面的房間,要跟我來嗎?”
“嗯。”曉葉站起身。
“對了,還沒請教妳的名字。”
“我……叫妍語。”
妍語跟著他往里頭走去。一開始的口吻只是搭話的手段,實際上是沒有惡意的,放間奏一人在這感覺沒什么問題,那
個女生也不能做什么事,有槍在手,那群人也不能干嘛。
趁著曉葉離開的空檔,尤嘉伸手戳了下間奏手臂上的傷口,再立刻把手給縮回,引來間奏的怒瞪。
“真是可怕。”說完就吐出舌頭裝可愛,根本一點都不怕。
?“干嘛不回答我的問題?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普通的學生,我看……還挺像……殺手的。你說呢?”
間奏連眼角抽動的細微反應都沒有,原本就是撲克臉,加上War曾訓練過,沒有那么容易被釣中,即便心臟跳動的極
快。
“干嘛都不回答我的話,不好玩!”
間奏撇過頭去不想與她面對面,在心里想著:這人是怎樣?
從他們一打算要靠近就注意到了,與他們還隔著一段距離,間奏將槍舉起對準他們,并沒有打算開口,希望無聲的恫
嚇能讓他們知難而退。
“那個,不好意思,希望你能先聽我們說。”
領頭的警察舉起雙手,而間奏仍沒打算放下槍。
“我們這邊討論過了,我們對先前的舉動感到很抱歉,我們希望能夠合作。”
“剛才拳腳相向的敵人現在打算要求和,該怎么辦呢?輪到你的回合!”尤嘉在旁邊故作旁白,雙手對間奏比劃。
這人是有什么問題嗎?比War還煩人。
求和嗎?這對雙方當然都是好的,自己也能夠獲得真正的休息,如果他們是真的這么打算的話。
還是暫時拖點時間,交給曉葉決定好了。
“你們給我后退,我還沒打算要相信你們。”槍口沒有移開。
“這……”
“唉呀!少年想與少女討論!這邊選擇了拖延戰術!”尤嘉繼續當作旁白。
此舉再次引來間奏的一瞪,而這話也讓他們發現曉葉不在他身邊,警察后頭的人眼神互相交換,有一個人偷偷摸摸地
想溜去后頭的房間。
“你們通通都給我留在原地。”間奏將手槍上膛,作勢站起。
那人舉起雙手逐步后退,深怕間奏開槍,最后在間奏的逼迫下,全部人又再次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欸欸,那個女生是你的什么人?是女朋友嗎?”
間奏沒有立刻回答。
“干嘛都不說話。”尤嘉鼓起腮幫子,故作生氣。
?“她──”
兩人是異父異母,法定上也沒有任何的關系,自從被領養后就一直住在一起。又時領養周柏翔,而金則領養了張妍
語,當然是透過非法的關系領養的,畢竟他們完全不符合規定。
“嗯嗯。”尤嘉很期待間奏的回復。
“這里有后門之類的地方嗎?”間奏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你想要出去哦?”
“只要告訴我有沒有就好。”
“沒有,如果想出去的話,叫他們開不就好了。”
原來如此。間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此時,曉葉抱著醫療箱回來了,阿弈只純粹帶路。
曉葉快速檢查間奏的全身的傷口,簡單消毒后開始包扎,一眨眼的時間就處理完了。
“妳是護士嗎?怎么那么厲害!”
這是當然的,不然他跟War對練,被打傷的時候,是誰幫忙包扎的。不過這話沒辦法說出口。
“現在該怎么辦?”曉葉低聲詢問,間奏則據實以報他們想求和的舉動。這下子曉葉也陷入為難,理性上應該要接
受,互助合作在這種存亡危急之際才是上策,但要與方才襲擊自己的人合作,感性上來說是不可能接受的,在互相懷疑的
環境下不可能獲得充足的休息。
“離開吧!”曉葉做出了決斷。
“嗯。”
“什么什么?你們想要走了嗎?”
“那我來幫你吧!”阿奕自告奮勇。
“為什么?”
“我才不想跟這群廢柴大人一起在這里等死。”阿弈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就在阿弈的協助下成功離去。由間奏持槍脅迫他們不要動,阿弈將鐵門拉起,不顧他們的挽留,就這樣離開。
所在位置離他們的情報屋沒有很遠,是曉葉指引的,先指路到熟悉的地方,再交由間奏自主行動甩開追擊的人。為了
避免暴露出自己的蹤跡,一行人選擇從小巷暗弄中前進,稍微繞了點路,終于來到情報屋,不過曉葉對阿奕他們的說法是
那是他們的家。
“還真是簡陋。”阿奕一進門,一針見血的說。
曉葉仿佛沒聽見似的無視了這句話,逕自走到大木桌那坐下,開啟置于上頭的電腦,一旁的桌子還有著另一臺War打
發時間用的游戲機,從插頭脫落的情況來看,金直接把電源給拔了。
“什么什么?”尤嘉好奇的跑到曉葉身旁觀看她打算做什么,曉葉僅僅瞥了一眼,手上持續動作,沒有空管她。
“果然可以。”曉葉盯著眼前的螢幕,自言自語。
尤嘉看見曉葉點開了洋蔥形狀的瀏覽器后大叫了一聲。
“妳怎么能上網!不是壞掉了嗎?”說完還不忘拿出自己的手機來確認,螢幕上頭仍然是訊號外。
“眼睛痛死了,間……柏翔給我把窗簾拉起來。”曉葉惱怒的朝沒事做的間奏喊。
因為開燈太明顯了,所以進門時并沒有將電燈打開,而窗簾是經過特殊設計的加厚版,拉上后能確保內與外的光線都
不會有絲毫穿透。
“你們到底是誰?”阿奕問道。問的同時也不忘幫忙間奏動作。?
“那不重要。”
窗簾全部拉上后,打開電燈開關,房間重回明亮。
“欸欸!妳為什么能上網?”尤嘉繼續追問。
曉葉隨口解釋,“金架設的訊號來源不是市內,也就是說他們只切斷了賀南華的訊號源而已。”
“完全聽不懂。”
“這是傳說中的黑網嗎?”阿奕也湊過來瞧。
“嗯?你知道喔。”曉葉抬頭一看。
“略有耳聞而已。”
“你不看嗎?”尤嘉探頭看向躺在沙發上的間奏詢問。
“沒興趣。”
曉葉先是從洋蔥瀏覽器上輸入了網址,而后對著空無畫面的網站上敲鍵盤,像是在輸入帳號跟密碼,最后敲擊了兩下
ENTER,無物的白色畫面突然閃爍,與方才相比,正中央多了一個黑點,那黑點有如黑洞般漩渦狀將白色給吸入,且吞食
著逐漸擴大,直到整個畫面變為黑色。
網頁上出現斗大的Welcome字樣。
曉葉挪動鼠標點向虛無的畫面,卻進入了下一個頁面,再透過鍵盤上的幾個鍵鈕進入,想都沒想過找個資訊竟要使用
如此眼花撩亂的復雜手法。
“太難操作了吧!”阿奕看曉葉的動作說出了感想。
“習慣了就不這么覺得了。”
“這是什么?”尤嘉繼續詢問,指著曉葉剛抵達到的頁面。
“早上的消息,政府與血族的協議。”曉葉手持的鼠標左鍵,“喀啦”。
位于最上方斗大的字樣寫著:“賀南華成為血族的第一個都市!”
11月12日夜間8時16分所發生的暗殺事件,當局政府立刻著手與血族高層協商,各國政府對此相當關切,也因此召開
?聯合會議,試圖掌握第一時間的局勢變化,著手協助雙方的溝通。
各界專家認為此次暗殺事件的行動雖過激,但過去也并非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像是前年6月中旬的霍金都市,甚
至有反對民眾持炸彈試圖同歸于盡,在接近血族代表時就先行被護衛所壓制,只不過安裝的定時炸彈仍然引爆,包含襲擊
者一共造成7死6人輕重傷,當次事件血族也沒有多加追究。
次日,11月13日上午10點整召開了協商會議,會議內容全程保密,且于11點15分即協商完成,在會議結束的這一刻
宣布,都市賀南華將交由血族完全管理,其內部職位與立法規章全由血族自己建置,其他國家與都市也會在形式上給予建
議與幫助,期望血族能夠建立一個合理且公平的專屬都市。
外界臆測是否在昨晚早就協商完成,今天的會議只是形式上的簽約而已,不過并無證據,僅僅只是臆測。
外界對于血族會建立怎么樣的都市皆抱持著好奇與不安,各國甚至已經開始著手安排相關的建交,無論如何他們就只
是旁觀者,觀望著動蕩的局勢。
但是對于成為實驗白老鼠的賀南華的居民來說,是個名副其實的黑色星期五。
那一顆改變歷史的子彈,則被外界稱呼為──The Bullet。
經過專家與精密儀器的量測,從彈道得知子彈來自兩公里外,難度極高,可以說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再加上判斷
為狙擊地點的大樓找不到任何的證據,該事件的兇手又被稱為“不存在的人”。
“
嗯……也就是說被放棄了,竟然會是這么極端的情況,還以為是血族對于首領的暗殺所做出的報復行為,沒想到是世界
所允許的。
這可就麻煩了,這里的法律是獨立的,也就是War所謂的規則。
如果在這里被通緝,血族又對外放出消息,就算逃到其他城市也沒辦法放下心來,要是被警方抓到還是會被遣送回
此。是說War早就知道了嗎?不然她先前怎么會這么說,說來她似乎與那個血族關系還不錯的樣子,而我們卻要面臨這種
情況,心情還真是復雜。
“妳怎么能確定這個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阿弈對于這個爆炸性的消息,抱持著懷疑。
“這里能夠發文的帳號都是有經過審核的,在這個地方,情報是可以賣錢的,正確的情報可以累計帳號的正面評價,
高評價所放出的消息,相對賣價也會提高,更何況是這種在外界隨處可見的新聞程度而已。”
接著曉葉再從這個帳號去找尋其他的消息,因好奇心大起的關系,點了個標題名為“賀南華的通緝者”的文章,只不
?過內容被隱藏了起來,是需要付費的。
“柏翔,不要睡了,打給Jack,叫他開權限給我。”
“嗯?”聲音慵懶地回答:“訊號不是壞光了嗎?怎么打?”
“War在餐廳給的那個,她說可以打,你應該沒弄丟吧?”
“那個哦?”間奏說完從口袋中拿出War給的手機。
“等等!你說手機是怎么回事?你們的手機可以使用?”
“挖賽!你們好神祕,感覺什么都有欸。”
阿奕與尤嘉一人一語,間奏與曉葉暫無打算回應他們。
“這個有密碼鎖欸,怎么辦?”間奏依然躺在沙發上,把手機舉高讓曉葉能看見。
“哈?War怎么又這樣啊?每次都不知道在干嘛。”這一下子又讓曉葉爆走,“隨便輸入個0000或1234看看啦!”
“有了。”
“咦?真的假的?”自己只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是。
“真的哦。”間奏再次把手舉高,將手機螢幕面向曉葉揮了揮。
播號給Jack,話筒的另一端“鈴鈴”的響著,因為曉葉正在等待,嫌待著無聊的尤嘉趁此時跑到間奏的附近,坐在了
沙發的握把部份上。
“欸欸,那個Jack是什么人啊?”
“我跟他不熟。只知道是個怪人。”
“那那個War又是誰?”
“她是……”間奏稍微把手機拿遠,用氣音說:“噓──接通了。”
原本打算等對方先開口,只是Jack那端一直都是沉默無聲的,于是間奏開口說道:“Jack?”
過了一響,電話那頭的低沉聲音才回應:“誰?”
間奏沒有立刻回答,因為身旁的尤嘉是普通人而有所顧慮,只是憋著不說的話對話是沒辦法繼續行進下去的,硬著頭
皮說出口:“夜行。”而此時,尤嘉整個人貼了過來,想要聽到電話的另一頭再說什么,無論間奏怎么換邊,她就是會貼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