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且歌且從容
- 情敵是女配
- 喵有小魚干
- 3470字
- 2019-09-02 06:33:29
“近來,玉京城中發(fā)生了三件算不得大的奇事。”
待藥無醫(yī)捂著肚子跑出臭魚潮時,他眼前便迅速組合出一座緊閉著門的城池。
城池攀云而建,人抬頭望去不見其頂。唯一可見的便是城墻邊上一拉著二胡的人在閉眼絮絮叨叨著。
這是?
“姑父你現(xiàn)在為后宮女子,對應的千秋副本難度為最低。在任務來時前便會生出一人來為你做出前情提要。”
“認真聽他的介紹,從中找出線索來便好。”
操蒼生和蕭服虔一左一右坐在藥無醫(yī)肩上,邊玩著他的頭發(fā)邊解釋道。
這樣啊。
藥無醫(yī)聽著,收回他仰望城池的目光,靜靜地看著那個拉二胡的人。
那人身穿粗布藍袍,衣領已被洗得發(fā)白。
見藥無醫(yī)望來,那人先用手拂了拂在肩上不存在的灰,方才將二胡拿起,繼續(xù)說道。
“這第一件便是養(yǎng)在梁國公府里的大尾巴狗,終于意識到它不是狼的同類,遂而不情愿地停止了日夜對著明月嚎個不停的偉大壯舉,開始學著尋常狗類一般趴在門檻上等著主人散衙而歸。
二來是每日在酉時三刻應卯而歸的梁國公大人,并沒有像往日一般提著二兩小酒、三斤瓜子搖擺著圓鼓鼓的身體晃晃悠悠地歸府,反而是帶著一群便衣衙衛(wèi)流連在路邊小攤上急急忙忙地尋人。
三則是在小攤位上新來一賣字畫的書生。這書生面目雖然看著還有些稚氣未脫,但生得卻是格外俊俏,勾得旁側經(jīng)常為梁國公賣酒的酒女,一個不小心便把好酒給濺出酒桶。”
拉二胡人說到此,城門便已不知在何時開啟,并將藥無醫(yī)吸到一個攤位上。
那攤位上擺滿了字畫。
“哎哎哎,應家小娘子慢點打酒!”
在他旁側突然響起一聲洪亮有力的聲音,藥無醫(yī)循聲望去,便見一人臉上帶著寫有“梁國公”三字的白紙朝面前同樣臉上帶有白紙的少女說著話。
少女臉上的白紙上寫著黑字“應六”紅字“九點”
“應六九點,好奇怪的名字。”操蒼生咦出聲。
“而且她臉上面紅黑白三色,與咱們在蜀山遇到那幾個人相似,或許是同一族的人。”
“那一族的人個個都身懷絕技,他們去眾生副本里大概都能獨當一面,干嘛來千秋,而且還是千秋難度最低最垃圾的宮斗系列?”
“你莫要忘了藥無醫(yī)他爹曾用三兩二錢把那一族的圣女給買到手,他們打不過老子,欺負欺負小子總是可以的。”
“嗯,有道理。難怪會紆尊降貴來這里。”
蕭服虔和操蒼生隔著藥無醫(yī)的腦袋依舊聊得甚歡,令藥無醫(yī)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姑父在嘆什么氣?”兩人齊聲問道。
“先不說這個應六九點是什么身份”藥無醫(yī)坐在攤位上雙手拖腮,看了看梁國公還有如織的人群,顫抖著嗓子道“為什么每一個人都在臉上帶著寫有名字的白紙?還有的寫得是路人甲乙丙丁,男主角一三五,女主角二四六的?”
“因為你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是難度最低的副本”兩人異口同聲道“所有人的身份都明明寫臉上,不用腦子就能過得。”
可是那也…
藥無醫(yī)看著旁側掉落在地的酒滴,就只是在地上寫有“酒滴”兩字表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把“粗制濫造”四字說出口。
這廂藥無醫(yī)是如此嫌棄,而他旁側的梁國公卻似看不到這酒只是用“酒”字表示,仿佛能聞到四溢的酒香。
遂梁國公看著在酒桶四溢的“酒滴”二字,捂著心口頗為痛惜地說道“都怪高將軍那條瘋狗走失,老夫已經(jīng)愁得少磕了八斤瓜子,這酒小娘子你要再給打少點,還讓老夫怎么活?”
梁國公說完,在他待著的白紙上便迅速調上紅色,表示雙頰紅潤。
算了,無槽可吐。
藥無醫(yī)緊閉唇,一手掐著自己的大腿,抑制著自己要說話的沖動。只靜靜地看著。
接下來,應小娘子吃吃一笑,皓腕輕搖,為梁國公遞過一葫蘆酒。
梁國公滿意地點點頭,便尋著銅錢。
初時,他輕摸著衣袖邊緣,而后又將胳膊伸進去試探良久。
待感覺到袖中空落落的,絲毫沒有錢袋子的跡象時,他那因為得到好酒而揚起來的雙眉又迅速地垂了下去,并帶著一絲倦意和半分咬牙切齒地道“高將軍這條瘋狗!不僅把自個兒給搞丟了,還居然將老夫的錢袋也給卷走了!”
“沈大人慎言”應小娘子微斂住笑“小心被將軍聽到,一個不高興又把你梁國公府給拆了。”
“將軍?”藥無醫(yī)聽著二人的話,頗覺疑惑“不是說將軍走丟了嗎?怎么還會拆家?”
高舒夜的皮囊長得唇紅齒白,一雙明亮的眸子在表情顯露好奇時會漾出微微水波,令人看著總覺得莫名地順眼,也會不自主地為他答疑解惑。
而梁國公亦向來管不住自個兒的嘴皮子,還未等藥無醫(yī)反應,便大咧咧地坐在攤位上,噼里啪啦地一張一合說了起來。
這待在涼州地界兒的,哪個不知道高將軍和將軍那一人一狗。
高將軍姓高名舒夜,系出名門,其母乃是當朝權臣高燁興之女高幽陽。
高幽陽乃是玉京城城主,一人獨攬軍政大權。將軍便是她送給陪高舒夜長大的一條大尾巴狗。
此狗血統(tǒng)不詳,長相與狼相近,但卻毫無狼性的殘忍,反而個性極為跳脫。連帶著陪它從小長到大的高舒夜一起啊,把智商和年歲全都活在了狗肚子里。
這高舒夜,不僅生來就長有一顆蔫壞的心,還有著令旁人深覺有病的折騰方式。
在她剛及金釵之年那會兒,既不學著尋常大家閨秀一般聚會游玩吟詩作對,亦不效仿普通兒郎一般舞刀弄槍寒窗苦讀,反而是將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一個上面。
那便是——
梁國公說到此。灑脫的表情便瞬間一僵,帶著幾分無言以對的慚愧神情對著書生吞吞吐吐道,打、嗝、放、屁。
梁國公見藥無醫(yī)聽到此話,眉毛只是略微上揚,臉帶著好奇而非對他的鄙夷,所陡起來的心瞬間平復,又洋洋灑灑地說了起來。
這高舒夜年少有為,論文韜武略世上難逢敵手,但卻有個十分讓人理解不能的毛病。
每當她飯飽后,總要抬起頭來,朝天響亮地亮個一嗓。接著氣沉丹田,朝背后雄壯地放出濁氣,然后立馬轉身滿眼冒星地要求背后捏鼻的眾人為她即興賦詩一首。
詩沒什么要求,就一個格調高雅。
倘若感覺詩興大發(fā),實在是覺得吟詩完全不過癮,做個聞屁賦也是極好的。
呵。
開玩笑嘛不是!
那熏得連大羅金仙聞著都估計活不下的臭氣,還要凡人樂呵呵地做個贊美賦,高將軍簡直是臭不要臉。
但,玉京城里這幫每天操兵演練的莽漢子們又太過不爭氣,作不出詩來也就算了,關鍵還打不過,日日被她追趕著哇哇地叫喚。
身后還跟著那條大尾巴狗,嗷嗷地嚎。
實在是讓玉京屬地里那些閑散的文人們絕望地想,一來人打不過,二來人又趕不走,三來臭屁上頭了誰也躲不了,違心地贊她幾句得了。
卻哪知,那高舒夜貶得夸不得,夸她一句就甭想以后清凈。
不是閑來放放狗、便是無事拆拆城,力爭將此等逢屁必贊的豐功偉績遠揚到蠻夷之地。
直逼得玉京文人雅士的詞藻水平硬生生地拔高了一個臺階,上書的奏折都有著一股愿以此身捐國,也要與那濁氣誓爭到底的必死決心。
令京城那以愛腦補出名的三皇子殿下,瞬間將與臭屁對抗的戰(zhàn)斗腦補成眾玉京兵將誓死捍衛(wèi)邊境的壯志豪情,當即滿淚盈眶,哭鬧著求當今圣上將高舒夜許配給他。
消息一傳來玉京,令無數(shù)人不可置信。
終于有人要將高舒夜這條瘋狗給收了嗎?
美夢好像來得有些太突然,總感覺不真實,需要來場狂歡證明一下。于是玉京城門洞開三日,大宴四方賓客。
客嘛請是請了,但是吧,主人卻丟了。
此刻的梁國公已然趴在桌子有氣無力地道“聽說三皇子殿下已經(jīng)動身前往玉京,想來定是要過來迎娶高舒夜這瘋狗來著。這對我玉京子民來說,可是唯一一個能把她嫁出去的好機會!但老夫居然沒想到高舒夜這瘋狗居然走丟了。”
那么大的一個人,咋能說丟便丟了?
她會不會被人給拐跑了?
是不是被賣到青樓?或者哪個不知名的山溝溝里?或者更慘,沿著古絲綢之路被拐去了敵國。
那些人不打聽打聽高舒夜是誰,好好的拐她干嘛!送上門來找揍呢不是。
就跟那三皇子殿下一模一樣。
梁國公幽幽一嘆,“要說那三皇子啊也真是倒霉。好好地不呆在京城里過他那富貴日子,偏偏找死來玉京。他大概想不到,只要他一來,登時便犧牲他一個人的幸福生活吧!木哈哈哈哈哈”
他把臉貼在攤前擺著桌子上,一手拿著酒葫蘆心滿意得地晃悠著。待還未來得及拔開壺嘴仔細品品時,便看到從不遠處徑直跑來一條狼灰色的大尾巴狗。
那狗雙耳直立,四肢有力,在瘋狂地跑動著的時候自帶著一股狂野的熱情。
“將將將……將軍咋跑出來了!”梁國公頓時拔起身體來,邁開雙腿躲避著那狗。
卻不想那狗卻對他不屑一顧,以極快的速度沖向藥無醫(yī),并熱情地將他撲倒在地,用它那大尾巴和厚爪子將它身上的灰全弄到藥無醫(yī)衣服上。
待感覺差不多了,它便興沖沖地起身,然后樂呵呵地將旁側帶著一臉慶幸的梁國公給撞倒在地,并順帶著蹲坐在梁國公肚子上。
“將軍,你這條死狗”梁國公四肢晃動,企圖把坐在他肚子上的大尾巴狗給扒拉開,卻不想攤位上的白衣書生從一堆字畫中走出。
白凈的臉,含笑的眼,秀色可餐的唇。長發(fā)被金冠半束,容貌在字畫的掩映下看著甚像面目陰柔的少年。
卻不知不是少年,而是少女。
梁國公看著少女距離他越來越近,更加慌亂地想要將大尾巴狗給推開,待少女終于到他面前時,他終于死心,放下推狗的手,掐起蘭花指向少女諂媚道“嘿嘿,高將軍,您這是什么時候回來得,也不和老夫說上一聲。”
真是討厭~